49 第章

我是被鳥叫聲給吵醒的,等我睜開眼的時候,能看到陽光從山洞口撒進來,非常溫暖。這個地方空氣清新,纔到早上便早已驅散了夜裡的寒冷。我掙扎着坐起來,看着不遠處已經滅掉的火堆,那個血人現在不在這裡,大概是出去找吃的了。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沒有昨天晚上的時候燙了,就是喉嚨疼的難受。我想,這一次我不用再裝柔弱,就已經是真的柔弱了,這算好事還是壞事?外面的樹林中鳥雀充滿活力的叫聲讓我的心情輕鬆了不少。

我靠在山洞中,看向那抹投射進來的陽光,微微閉了閉眼。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一個一身黑衣的俊美男人走了進來,他看到我醒了,立刻開口道:“你好點了沒有?”

我眼睛掃到他的傷口上看了看,再看向他蒼白的臉色,回以一個虛弱的笑容:“已經沒事了,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

他朝我走了過來,沒什麼表情:“我與你的體制不同,我休息個兩三天便可。”他伸手,探向我額頭,摸完我的額頭後,他神色緩和了下來:“已經好點了,昨天謝謝你救了我。”

其實我不是真心想救你的,比起救人,我更希望你們死了個乾淨。可是那種狀態下我又不得不救人……我隱下內心的苦逼,只能對他笑得無比虛弱。

“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下都不會袖手旁觀的,更何況,那個時候我也掉下了水。”我聲音沙啞,柔若無骨的靠在那。

來吧,認爲我天真善良吧!

果然,我一番表現後,他看我的眼神不同了起來。

“先吃點東西吧,這個地方我也只能找到這些。等一下我會去找出口,找到後立刻帶你一起離開這個地方,你需要就醫。”他說着,從懷裡拿出了一些野果放到我面前。放好後,他就在我身邊坐了下來,療傷。

我抓起野果吃了幾個,這野果味道雖然酸澀難吃,但好歹能填飽肚子。

等他臉色好了一些後,他纔再次開口:“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姑娘?”

我最煩就是別人問我問題了,因爲我總是不喜歡說真名,而想假的名字又費腦子。就算是這樣想,我還是對他柔弱一笑:“我姓白。”

我雖然沒對他說全名,他也沒有表達出不高興的信息,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不說出閨名也是對的。我看他沒有對我身上的嫁意表達出好奇之心,心裡也知道,這人有點悶騷,不會自己問出來。

我說了名字後,他自然也要告訴我他的名字。

“以後你便喚我風吧。”

我突然感覺到周身一冷,連忙點頭之。

點完頭,我帶着一種憂鬱的神色,慢慢開口:“到時候,你還是一個人離開這裡吧。”

“爲什麼?你不想離開嗎?”他看着我,眼神含着擔憂。

我虛弱的笑了笑:“留下來也是死,出去更是死,我倒還不如安靜的死在這個清淨的地方。”

聽到我這麼說,這個風的眼神立刻銳利起來:“有人要殺你。”

“倒不是這樣。”我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嫁衣,開口道:“只是逃婚罷了,你可知道魔教教主?”

男人皺起眉頭,點了點頭。

我道:“我便是他的第一百個新娘,被他抓回去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我不能隨便出去。”

“放心吧,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得了你。”他這麼說。

我表示出對他的不信任:“你自己都身受重傷,如何能保護得了我?而且,就算你能保護得了一時,也保護不了一世。”

他非常認真的看着我,開口:“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會保護你。”

若我是普通的女孩子,這個時候大概就感動的,但我不是。

這個人該怎麼說呢,雖然原劇情中流連妓院是做戲,是爲了虐女主的心,報復她。可是最後,面對着爲了他什麼都能做,而且深愛着他,還救過他一次的女配,到了最後,他也差點假戲真做,和女配那個啥了。

這個女配做的是極爲成功的,可惜最後這人他和女主誤會解除後,還是揭穿了女配這樣那樣對待女主的事。最後的劇情爲了洗白男主,雖然是各種折磨女配的,這總事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這個人說是愛着女主,卻和任何一個男主一樣,對女主不信任。

我不明白作者的邏輯,若是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老是誤會來誤會去,虐來虐去,還算是深愛麼?也許是她的M心態作祟,覺得不誤會不虐就不是深愛?

這個四號男主在所有的男主裡面算是乾淨的,可惜他走了虐心路線。我這個人討厭一切被虐,不管是身還是心,所以我必須殘酷的對待他。

聽了他說的話後,我感動的仰臉看了他幾眼:“謝謝你。”

“該道謝的是我纔對,你先好好休息,保存體力,我去外面看看。”

“恩。”我無比乖巧的點了點頭,看着他轉身慢慢走出去。

我的眼神是無比淡然的,柔弱的神態什麼的那是浮雲了的。在他離開後,我伸手掏了掏耳朵,無奈的嘆了口氣。到底作者爲什麼非要我遇見這個人不可呢?不怕我虐他折磨他?我想,我得趁現在好好想想看。

我一邊想事情,一邊朝外走去,打算在洞口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氣。我因爲生着病,走起路來都有些不穩,身體極其虛弱,好不容易纔給我挪到了洞口。我面無表情,眼帶嫌棄的站着沒動,一副非常不討喜的樣子。

生病太難受,生病太討厭!我嫌棄着自己現在這樣的體制,但卻又不得不忍受着。就在我眼帶嫌棄站着沒動的時候,我前面的半人高的草叢裡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嚇得我急忙後退好幾步。我定睛一看,這一身狼狽,身上的衣服還是溼的的人,那不是疤哥麼?

昨天晚上我再跳下來之前是鬆開了抓住他的手,按正常情況來說,他必定是和我一起掉下來了的。但也有可能他被什麼樹枝掛住什麼的,遇見什麼奇遇。但現在明顯,他的確是和我一起掉下來了。

我淡定的看向他,他也淡定的看着我,但眼神多多少少有些奇怪。

他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然後示意我也坐下來,我只好坐在他面前。

“我現在很震驚。”他說。

我無力的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

疤哥似乎是在想怎麼措詞,想了半天才慢慢看口:“我昨天抓住烏鴉的時候,不小心得到了它的一些記憶,原來它是個人!”

“啊啊,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於創造出了我的人,雖然我恨不得一口吞了她,但還是很好奇的。

疤哥糾結了一會,才慢慢說:“挺年輕的,但是很胖,整天好吃懶做,不算好看,成天想着穿越什麼的,穿越是什麼?還有……我看見,有一天她的被電劈了一下,然後變成了你……”

“我?啊,她穿越成百里無色了,這我懂!”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讓他繼續。

於是疤哥繼續說:“可是,最後她卻非常害怕,最後想盡辦法跑進了烏鴉的身體裡去。而你卻像失去了靈魂一樣,後來,它似乎做了些什麼,讓你的靈魂回來了。”

我怎麼覺得越聽越迷糊了:“說清楚點兒。”

“好吧,她似乎最後還要奪走你的身體!只是暫時住在了烏鴉的身體裡。”

“啊,原來她把我拉來是替她受虐?受完所有虐後,她再奪走這個身體,想得倒是挺美的,但她真的不會嫌棄那些男人這樣又那樣麼?審美也太岐形了,好難接受。”我憤怒的說着,然後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偉大的目標。

我站起來,一腳踩在疤哥的肩膀上,開口道:“我要去吸引仇恨值!吸引所有的仇恨值!”

“雖然那個人的記憶我大多看不懂,但我不贊成你這麼做。”疤哥皺着眉毛,卻沒把我的腳給弄開:“我總覺得,你這麼做的話,會永遠消失……”似乎很討厭這種感覺,疤哥很不高興。

反正我就是拉來利用的棋子,大概會被用完就丟吧。而且,永遠消失麼?似乎不錯。

“哥們,你還知道多少?”

疤哥搖頭。

我笑了:“我告訴你吧,你知道話本吧?其實那個人就是寫話本兒的作者,而我和你,就是話本里面的角色,她愛怎麼寫,我們就得怎麼幹。她讓你身世悽慘,你就不可能幸福,她想虐你,你就必須得受虐。她的一筆一墨都能改變我們的人生。所以,爲了反抗悲劇的命運,我們必須革命!”

疤哥挑眉,有些難以相信。

我伸手指了指我自己:“我的命運可比你這個皇子悲劇多了,但是我知道所有的劇情走向,因此我纔會那麼厭惡那些男人。我呢,可以是百里無色,也能是王小花,能是王小花,也能是芍藥。你不是早就很奇怪我爲什麼知道這麼多的事了嗎?”

“聽你這麼說的話,你身上一切讓人想不通的事似乎都有了解釋。”疤哥思考過後,這麼說道。

“自然是的!因爲我還真不是百里無色……想當年,我是另外一本里的小配角,琴棋書畫那是樣樣行,下毒下蠱不在話下,武功也高強。可是,男主硬是看不上我,看不上我也就算了,我還得精心的去陷害女主角,最後落得被男主角弄死的結局,何其悲哀?就算我本人對那個渣男厭惡至死。”

“作者安排我愛渣男,我就必須得愛,簡直就不是悲劇這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我繼續氣憤:“現在好了,她安排我進入了這一本小說中,恩,也就是話本兒。在這本小說裡,我是女主角!別以爲當女主角是出頭了,要是你這麼想的話,就大錯特錯了,因爲作者安排了整整十個男人來虐我。王爺,教主,之前那僞君子,還有殺手,才子,皇帝等等。我不革命,不反虐回去就是傻蛋兒,他們明顯就滿身缺陷,腦袋長在蛋蛋裡。”

疤哥突然阻止我再說下去,他非常嚴肅的開口道:“女孩子別說什麼蛋不蛋的,也不知道害臊。現在,不如說說作者是怎麼安排我的吧。”他摸着下巴,十分之好奇。

“你沒聽到它上次喊的麼?你是龍套。而且還是隻出現了名字,在劇情安排中四歲的時候已經死去的龍套。”我安慰狀的拍了拍他的腦袋,也不嫌棄他一頭溼。

“……那作者眼睛是不是有問題?”疤哥和我同仇敵愾:“想我這樣優秀的男人竟然只出現一個名字就死去了?!”

“所以啊!”我抓住疤哥的手:“我們應該站在同一戰線才行!”

疤哥回看我:“雖然聽你說得挺神奇的,不過,我聽得出來你沒說謊。”

“你不能不相信我,我都掏心掏肺的都!”我瞪大雙眼,一點病弱態也沒有。

疤哥抽出手去,摸着自己的下巴:“所以……我只是話本里的角色?”

“沒錯啊……雖然有的事她一筆就帶過了,但是身爲裡面的角色,有些痛苦我們卻得親身經歷,我知道你一定能瞭解我現在的感覺。”

疤哥摸了摸我的腦袋:“你以前看起來過得很不好。”

“我都死了又死好幾次了,能好麼。”

“讓哥抱抱。”

“抱你妹。”

“那不就是抱你。”知道了一切的疤哥貌似輕鬆了起來,這讓我很不解,果然,他也不是個正常人。

比較好的地方就是,他腦子還頂在腦袋上,沒有長在蛋蛋裡。

在發現自己的一切都是被人幾筆寫出來的後,疤哥臉上的迷茫消失了,多的是一種從沒有過的堅定,我知道他大概是做了什麼決定,於是問他:“那是烏鴉呢?”

“在我掉下來的時候飛走了。”

“算它跑得快,不然我非得烤它一烤。”我聽了疤哥說出的東西,再想了一會,得出了結論。那作者估計是不得不回到百里無色的身體,爲了不被虐倒,只好我把拉過來。看它那副樣子,也不是自願的。

到底是誰讓她穿進了自己的書裡,還穿成女主角的呢?對了。

“疤哥,你那塊黑漆漆是啥來着,有帶在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