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明媚少女與瘋老人
“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住初程。過春風十里，盡薺麥青青。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爲誰生。”
大明湖上，荷花未開，少女初試歌聲，暖風陣陣，薰得遊人陶醉，伴着歌聲，賞着大明湖湖畔景色。只是少女歌聲中多了幾分悲涼之意，雖然紅塵溫柔悱惻，但是這種哀愁卻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
湖畔，卻有幾分喧鬧打破了這種意境。幾個小孩子正在對一個衣着破爛的頭髮斑白的老人扔着石頭子：“打瘋子，打瘋子！”
那老人也不理他們，頭上捱了幾個石頭，擦破了出了些血，卻只傻呵呵的對着他們笑。
“瘋子來了，快跑啊。”幾個小孩一鬨而散。
“阿彌陀佛，秦小贏，我看他很可憐。”一個少年和尚跟一少年道士恰好經過這裡，那和尚說道。
他們正是秦小贏和照世明鏡。他們一路從北燕趕到這裡，是爲了一哭吩咐他們去找的一個人。
梵一哭說，惟有此人才能指導秦小贏和照世明鏡。但是找了兩天，卻連那人的蹤影都沒見到一個。於是兩人商量到大明湖畔遊玩一下，恰好看到剛剛這一幕。
“本是與世無爭之人，卻被頑童這樣欺負。”秦小贏也動了惻隱之心，他在附近的地上挑了些草藥，嚼爛後去敷在老人的頭上的傷口之上。
老人一動不動，只傻傻的看着他笑。“太子，你可好？”那老人說道。
“你可知東齊曾有一次亡國之危？”少女問。
“恩。”照世明鏡答應道。
“功高震主，就算他不信，也要找個理由發配纔是。”少女冷笑道。
那少女自是在挑逗和尚，這和尚卻像是木頭，頓覺無趣。“沒事，看你在幫孫叔，心中好奇，所以過來看看。”
“他要是不想被人欺負，自然有他的一百種法子，比我幫他的一種好事多了，我幫他反而是害了他。他如今只是心灰意冷的逃避罷了，何況心病難醫，我有什麼辦法。”少女說道。
“老臣不要喝藥！”孫大帥似乎害怕藥味，想躲開。
孫大帥愁眉苦臉的接過藥，捏着鼻子喝了進去。
“你這和尚忒無禮！太子在此，你竟然如此無禮！”那老頭說道。
“我師父經常接濟於他，否則他早餓死了。”少女說道。
“太子是皇帝的兒子，他似乎認錯人了。”照世明鏡啼笑皆非，秦小贏卻又是什麼太子了。
“算是吧。”
“你是誰？”秦小贏問少女道。
“你這藥是什麼方子？好香啊。”少女聞了下藥，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怎麼了？”秦小贏覺得事情蹊蹺，問明鏡道。
“你還懂醫？”照世明鏡奇道。
“哎。”照世明鏡唸了聲佛號，“我似乎有些明白他爲何會瘋了。”
“但是我還是不明白，爲何單單是他？”照世明鏡問道。
“恩，我是崑崙道士。”
“琴棋書畫，斧鉞刀叉，吟詩作對，替人看病，都還懂些。他的病連我師父都看不好，我看你也強不到哪裡去。”少女得意的說道。
“老元帥太過於剛直，怒斥奸佞，自然被人所嫉恨。”少女道。
“太子，我沒認錯，難道你不認識老臣了嗎？”那老人突然流下眼淚。
“北燕曾大兵壓境，連破東齊七十二城，這我自然知道。”照世明鏡說道。
“和尚，你來。”卻見那小舟上的唱歌少女早下來，衝照世明鏡眨了眨眼。她莫約十一二的年紀，衣着綠裳，卻是赤腳，頗有仙子韻味。
“別哭，我去給你抓藥，馬上回來。”秦小贏沒奈何的說道。
“太子？那是什麼？”秦小贏回頭問照世明鏡。
“他究竟是何人？”照世明鏡問道。
“萬人斬孫興孫大元帥。”對於此事，明鏡自然懂得。
“你這是在誇我嗎？”
“那麼你眼前的老人就是他了。”少女說道。
“那我去給他抓些藥來，你看着這老丈。”秦小贏說道。
“太子，你別丟下老臣啊，老臣是冤枉的，老臣爲東齊死而後已，絕對沒有背叛東齊啊。”那老頭哭了起來。
“老臣感謝太子。”那老頭說着就要下跪，照世明鏡連忙拖住他不讓他跪下去。
“難道皇帝就信？”
“長得好像還不錯，當道士可惜了。”子夏搖搖頭。
“他精神上受到巨大的刺激，有些紊亂，我開個方子，安定心神。”明鏡嘆道。
“孫大帥？他？”照世明鏡這才真的驚訝了。國之義士，乃是重寶，何況是一位曾統領千軍萬馬的元帥。千軍易找，一將難尋。對於這種對國家有功之人，卻爲何淪落到如此境地？
“奸臣亂國，閹黨勾連。皇帝聽信老帥叛國讒言，將老帥放逐遠離京城……這種理由你想必也聽過很多次了，只是人們總是一再的重複自己曾犯過的錯誤。”少女談吐不凡，將理由說了出來。
“藥來了！”秦小贏遠遠的大喊。“燙死我啦，快閃。”他端着一個藥罐子，大喊道。
明鏡一陣苦笑，他這真是好心被當了驢肝肺。
“小女子子夏。”少女說道。
“趁熱喝，要不太子不要你了。”照世明鏡哄他。
“但你卻忍心看他受頑童欺負？”照世明鏡問道。
“這老人你認識？”照世明鏡問道。
子夏好奇的看了一眼秦小贏，問：“你是道士？”
“那你可知是誰挽回如此危局，帶領齊軍奪回七十二城，逼迫北燕簽訂城下之盟？”
“女施主有何事？”少女生的明媚動人，眼睛如同畫中的仙子一般，炯炯有神。照世明鏡心卻如止水，毫無波動。
“我叫秦小贏，他是照世明鏡。”秦小贏說道。
秦小贏暴汗。
“你這藥里加了幾種藥材，我聞聞，恩……”子夏皺起眉頭。
“你這裡有當歸、海藻、巴豆、五靈脂？這股香味，似乎是，似乎是芍藥？”子夏說道。
“咦，你的鼻子蠻靈的啊。”這幾味藥都是明鏡告訴秦小贏讓他去摘買的，看到芍藥正開，於是又加了一味芍藥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