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的別名叫義氣
“斑蝰蛇?它使用的是9x26毫米口徑的子彈,子彈重量爲11克,再加上極高的射彈初速和手槍獨特的構造設計,使它具有極強的穿透力和停滯作用,據說可穿透任何防彈衣。同時,這種手槍還可以對距離100米的目標進行瞄準射擊。其彈匣容量爲18發。”雷勁懶洋洋的撇了一眼太陽穴指着的槍,隨即朝孔溪笑道:“射程一百米的東西頂這麼近,你大材小用了。”
孔溪還沒反應過來,雷勁狠狠抓住他的手,趁對方還沒扣動扳機的時候同時出手,頂住他的胸口。
“我的是ghf-18,子彈只比你少了一發。”雷勁表情非常自然的對孔溪說:“不過咱倆決鬥一人一顆就行了,其他的太浪費。”
其實勝負不用分出,畢竟他們的目的只是讓雷勁死而已。所以史密斯雙手交叉抱胸說:“雷,你還有必要頑抗嗎?”
“我想,沒必要。”雷勁認真的說。
“那你還還手?”史密斯得意的問。
“可是爲了我的女人我還要活下去。”雷勁冷冷地道,孔溪聽罷同時與他對視了一眼,突然飛快的用槍對準雷勁的腦袋。
“雷,你女人註定當寡婦。”史密斯調笑的話還沒等說完,雷勁突然出手,回手對準史密斯就是一槍。孔溪額角緊繃,神情淡漠的他也同時朝雷勁開槍。
“媽,下午咱們去買衣服吧。”奈奈吐完以後對着鏡子照了半天,總覺得自己臉色蒼白,許是身上灰色衣服壓住了精氣神兒,她需要迅速用什麼東西來緩解一下心頭驟然而至的心驚。
奈奈媽在廚房回答:“你不是前幾天還說要攢錢的嗎,怎麼又逛街?
奈奈從衛生間探頭:“媽咪,我都三十歲的人了,再不抓住青春的小尾巴,我還能找到婆家嗎?攢錢是我未來男人的事,和我無關。”
狐疑上下打量奈奈的奈奈媽:“怎麼,你終於想開啦?關鍵是你想開了沒用阿,得有男人自我犧牲想開才行。”
犧牲兩個字又刺痛了奈奈脆弱的神經,她皺眉,心頭的感覺異常慌亂。
到底怎麼了,那天伊麗說要宣佈雷勁退休,現在估計也退休了不是嗎,怎麼還會有事呢?不對,那就不是他,到底是誰阿,這麼折磨人?她煩悶的洗把臉,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起電話想要和人確定一下,可真拿起來電話又不知道打給誰,就這麼茫然的坐着怔怔,奈奈媽洗完碗進屋看她發呆,用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發什麼愣?”
“沒事,眼皮有點跳。”奈奈無奈的說。
“給你眼皮貼張紙角,一會兒就好。”奈奈媽給奈奈粘了張小紙塊,然後坐下。
“說吧,那男人是幹啥的?讓你這麼心驚肉跳的。”奈奈媽一幅瞭然於胸的模樣。
“黑社會。不過是從良的,現在開公司呢。”奈奈想找個人吐吐苦水,這樣就可以把心頭的緊張緩一緩。
奈奈媽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你確定我們全家不會成爲警察嚴打的目標?”
“應該不會。”其實奈奈也不太確定,她只好陪笑。
“哪天準備領回來?”奈奈媽問。
“還沒到那步,我們還小,還不成熟……”奈奈繼續訕笑。
“恐怕該做的都做了,還不成熟?”無比狡詐的奈奈媽果然是老薑一塊,熟悉一切小偷小摸的男女姦情。
奈奈翻翻白眼:“老媽,你太直接了,好歹要顧及一下你女兒羞澀的小心肝。”
“你沒發現你最近貧多了?那個人教育這麼成功的?”奈奈媽鼻子一哼。
“你女兒原本就是一個貧嘴的人,無奈多少年了在你的蹂躪下不得施展。現在我終於茁壯成長了,你又嫌我。”奈奈笑眯眯的和奈奈媽撒嬌。
“好了好了,別貧了,趕快上街。你的磨蹭是出了名的,等咱們能出門商店還不得快關門了?”奈奈媽起身,去收拾衣物。
留下奈奈拍着自己的胸口,暗自寬慰自己,沒什麼事,沒什麼事,可能是冬天來了心臟不舒服罷了,哪來那麼多不安全的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奈奈還是沒忍住,在下午一點的時候打了雷勁的手機。
關機。不知道爲什麼,奈奈察覺有點不妙。雷勁作爲公司負責人,不可能大白天不開手機這麼不負責任。可是鑑於那天他已經讓自己離開了,又抹不開面子給別人打電話問,只好強忍下心中不安,陪奈奈媽挑衣服。
“這個怎麼樣?”奈奈媽拽過一件衣服,對着奈奈比量起來。
奈奈擡頭給了一個笑臉:“媽,您年輕貌美,穿什麼都好看。”
“你就是嘴甜。”奈奈媽對這樣的答案很是滿意,快步走向更衣室去換。奈奈笑臉在瞬間轉換成愁眉苦臉,在椅子上手腳難安。
一下午,都沒撥通雷勁的電話,奈奈被奈奈媽拖着四處逛街,眼花繚亂的商鋪衣鮮靚麗的時尚男女都引不起她的興趣。奈奈媽無奈的說:“你神魂顛倒的,如果有事你就先走。”
奈奈搖頭,陪着笑:“哪能把我親愛的老媽丟在街上,那是天大的罪過。好、好、好,別生氣,我一會兒肯定專心。”奈奈呵呵乾笑。
剛到北辰商廈門口,迎面就開來一輛極其招搖的黑車。看清號碼的奈奈心驟然一抖,以爲是雷勁,忙低頭假裝沒注意到。可面前的陰影告訴她,這次又被抓住了蹤跡。
許瑞陽很嚴肅的說:“嫂子,跟我走一趟吧。”
怎麼會是他?雷勁,他怎麼了?
奈奈心顫的厲害,手都開始發抖。她把手袋打開,把信用卡給奈奈媽留下,小聲說:“媽,我有事,先去一趟,你自己慢慢逛。”
豈料奈奈媽二話沒說,一皮包砸過去,正砸在許瑞陽的臉上,只見她一邊大怒一邊下手往死了砸,嘴裡還高喊着:“你們想幹什麼?綁架阿?我報警!”說完立即掏手機。
許瑞陽千防萬防,打死都想不到這輩子會被大媽雨點砸了一頓皮包,他一邊揉着被砸痛的額角四處抱頭鼠竄,一邊頂風作案搶奈奈媽的手機,嘴裡雖然解釋着:“伯母,我們不是那個意思……”但表情沒控制好,有點小兇惡,奈奈媽不畏惡勢力的勁頭上來了,手指快速按下,報警電話就那麼撥過去,眼看那邊都有人接通電話了,奈奈一把抓過來按掉懇求道:“媽,我真的沒事,你自己先回家,我一會肯定回家,你放心。”
說完就抄着自己的手袋拽着還在捱打的許瑞陽胳膊往車上跑。
氣喘吁吁的奈奈媽憤恨的很:“你倒是留個時間阿,什麼時候不回來我就報警!”
奈奈從窗戶探出頭說,“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我一定回家。
“到底怎麼回事?”奈奈心亂七八糟的。
“勁哥準備退休。退休之前以前的仇家尋上門,所以……”許瑞陽賣了個關子觀察奈奈的表情:“你如果跟着勁哥,將來可能也會危險。所以勁哥特別交待,讓我們帶你去看一眼,然後,就再也不用往來了。”
這種黑社會電影裡才能看到的場景如今也輪到奈奈的頭上。她有點不知所措,茫然的看着許瑞陽:“那,他還好嗎?”
“不好,非常不好。如果你要是後悔,現在還可以下車。”許瑞陽一本正經的說。
奈奈腦子一片空白,對付這種局面的經驗少之又少,她當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心裡的聲音就是,在最快的時間內見到雷勁,哪怕此時他的旁邊就是幾把她見都沒見過的武器,也無所謂。他不好,一定就是受傷了,一定很嚴重。越想越怕,她對許瑞陽說話的聲音都帶着哭腔:“不,我一定要見到他,不管發生什麼,我都要先在去見他。”
“也許,他旁邊會有很多人威脅到他的生命,還有很多人都準備殺了他。”許瑞陽面無表情,說着最可能的局面。
奈奈嚥了咽口水,堅定的說:“那我也要去。”
“你想好了,從此以後可能非常危險,甚至連伯母都逃不掉。”許瑞陽最後一句話特別強調。
“那,我只能求你一件事,如果有事,請幫我把我媽轉移個安全的地方。”奈奈態度還是很堅決。
不管未來究竟怎樣,她都已經選定了。那個目標就是雷勁。或許會有危險,或許不那麼平穩,但有他的地方她會很安心,所以沒有什麼不能克服的困難,她就這樣決定了。
“這樣你都不放棄?”許瑞陽詫異的問。
“你是他的兄弟,他出了事你們會放棄他嗎?”奈奈反問。
“當然不會。兄弟的別名叫義氣。我們命都是勁哥給的,我們也不會放棄勁哥,永遠不會。”許瑞陽笑笑。“但是你不同。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你和勁哥不是夫妻,你走是你的自由,沒有對錯。”
“你沒有資格建議我離開他。”奈奈憤怒的說:“我警告你,你別以爲只有兄弟纔有義氣和感情,女人也一樣。越是困難的時候女人越不會離開,因爲她們還有你們男人缺少的那份母愛。”
“母愛?”許瑞陽竭力憋住笑意,望向窗外。如果被勁哥知道這個女人拿他當兒子,不知道會怎麼想。
當然,奈奈也察覺到自己失言,似乎剛剛用的形容詞不太合適,結巴起來:“那個,那個我們去哪找他?”
“21號,洪子他們已經在那兒了。”許瑞陽平心靜氣的說。
“他,他嚴重嗎?”奈奈戰戰兢兢的問。她很怕許瑞陽說雷勁已經受了傷,可又想聽他說,雷勁確實已經受傷。因爲,那至少代表,他還有條命活着。
許瑞陽直盯盯的看着她,面色嚴肅:“你去了就知道了,反正情況不容樂觀。”
21號樓門前很平靜。樓前除了停着的幾輛黑車外,什麼都沒有。
原本奈奈以爲會有的案發現場,滿地的子彈殼以及該到場的警察叔叔也都沒有。
“怎麼,怎麼沒動靜?”奈奈有點害怕,顫抖着聲音問。
許瑞陽無奈的說:“你要什麼樣的動靜?我們幾個敲鑼打鼓放鞭炮慶祝勁哥被仇家打傷了?”
也對,他們這個行業,電影裡常演,都是自己咬着一捆紗布挖子彈的。奈奈點點頭,跳下車往樓前跑,卻被許瑞陽一把拽住了胳膊。
他緩步走到臺階上,在門前敲了三聲,中間間隔很長。
門隨即而開,裡面開門的是一臉嚴肅地老七:“你們回來了?”
許瑞陽點點頭,然後又壓低聲音說:“還有其他人來嗎?”
老七搖搖頭,閃個身子放她們進去。奈奈一看老七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嚴重了。他一貫給人嬉皮笑臉的感覺,她還記得那時問她庚寶事時的不正經,現在突然露出嚴肅,讓奈奈心一沉,不敢多說直接乖乖跟着許瑞陽上樓。
許瑞陽站在書房前,神色凝重的說:“嫂子,勁哥就是在這裡遭到伏擊的。”
奈奈眼皮一跳,心也跟着狂跳。
書桌上很乾淨,就一張白紙方方正正的擺在上面,她想看,又覺得此時應該更關心雷勁的傷勢,她扭頭問:“雷勁在哪?”
“嫂子你先坐一會兒,現在醫生正在手術。”許瑞陽說的煞有其事。
奈奈心裡一陣陣向上翻滾,眼淚就含在眼圈溜來溜去,聽話的她只能抑制心底的擔憂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手指微微顫抖。
一直以來,她忽視了很多東西。少年時缺少的父愛讓她一味喜歡享受別人的寵溺,別人對她的好,她都會理所當然的接受,沒有回報。尤其是離婚之後,愛情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寵愛也變成了不值錢的東西。她開始學會留條退路給自己,對雷勁給予的愛也軟弱的不敢承認。只因爲,她不想再受傷,不想再付出。她全部的愛,於背叛的時候已經失去,雷勁則是那個最倒黴的繼任者,他面臨的也是一顆被塵封過的遍佈傷疤的心。
許瑞陽看奈奈傷心的樣子,有點愧疚,但必須完成的任務還得繼續,他拿起那張畫紙,對奈奈說:“嫂子,這是勁哥受傷前畫的。”
再熟悉不過的眉眼輪廓在紙上呈現,奈奈顫抖雙手把畫紙接過,眼淚模糊了雙眼。她甚至可以透過畫紙看到雷勁坐在這裡,映襯着午後的陽光畫下自己時嘴角的笑意,還有,蘊含在一筆一畫中的愛。
他的畫真好阿,大體輪廓還能抓住了自己全部的小細節,甚至,甚至還有笑起來時,眼角的小皺紋。
她從來不知道,他會這樣把她刻在心底。奈奈抑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發抖,用手捂着嘴,纔沒有哭出聲。
流利飛揚的筆鋒下是她才發現的心。那麼含蓄,那麼專注,第一次赤裸裸的擺在她的面前,她一直流着淚,大滴大滴的落在畫紙上,洇暈了一片黑色。
不知道,他在面臨危險的一刻是否也想到了她。
他一直在等,卻從沒有主動要求過她的回報。他那麼桀驁的一個人,居然會甘心情願的站在角落裡等她驀然回首。
他曾真心實意的想和她結婚,那次在結束和伊麗會面後的求婚一定是他鄭重其事思考過才說出的話,可她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永遠都沒有領會他的苦心,他到底在想什麼,爲保護她做了什麼她都不知道。
她一直以爲,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個情人,而到了現在,她已經沒辦法再這樣想。
他不是會爲一個情人費心思的人,伊麗說過的。
他所做的一切,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在對她無言的說,我愛你。
她居然需要這麼久才聽見他全心全意喊出的這句話。
那些經歷過的傷害讓她以爲,愛情終歸是要背叛的,她不想再給別人傷害她的機會。可此刻她突然明白,這麼久以來,能遺忘過去,能在彷徨和掙扎中走過纔是對自己真正負責,更是對他必須的公平。
直到今天她才懂得,愛人無罪,受過的傷害也可以忘記。只要能挺起胸膛迎接下一份感情,誰又能說,那不是一次最美好的愛情呢?
傷害不是藉口,勇氣由女人自己來創造,即使再次受到傷害,至少享受了真心實意的感情,也是真心實意爲愛付出過,就沒什麼對與錯。
所以,她要親口告訴他,雷勁,你別想跑,我秦奈奈決定嫁給你了,雖然你還不完美,雖然我還在害怕你的背叛,但是我們一同努力,爭取過上五十年!——
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謝謝各位看官大人在某城沒更的日子裡還如此關切,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接下來就要解釋一些問題鳥:
此文已出版,某城說過了,一個星期一更也說過了。這是編輯好心的結果,我們也不能做的太過分是吧,畢竟他們還在辛苦的趕製書,我卻在這邊說話不算話把結局都貼了,也有點不公平。所以跟大家協商一下,反正某城新文也填坑小三萬了,目前蜜月期,一天一更,前天和昨天都是一天兩更也是想分擔這邊的壓力,希望各位看官大人不要催鳥,給大家點時間,某城變成一個沒誠信的人也是各位大人不想看到的局面吧?
至於笑點。某城記錯了。其實也沒記錯。
這麼矛盾是因爲這章也有笑點。一個黑社會開着r8車的超級帥哥被一個大媽在當街砸皮包,大概也夠笑點了,更何況許瑞陽那麼拽的人滿臉皮包印兒還要和奈奈講義氣,呃,難道沒有人想笑麼……
想笑的鼓掌。
下一張也有笑點,和奈奈義憤填膺的準備和雷勁戀愛不同,翻臉的奈奈呃,就是由其母必有其女了,可憐的雷震子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