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武道大會,在延期了很久之後突然宣佈召開,對於那些接觸不到高層的人江湖客來說都覺得有些意外。可是,畢竟還是開了。這是冀州江湖最大的盛會,每一次武道大會的開辦,都會引起風雲際會。
這已經不僅僅是那些大宗門大勢力的優秀弟子門生拋頭露面的機會,還是那些江湖散修的機會。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尋找接近大勢力的機會,展現自己的天賦,希望能夠得到大勢力的認可。
江湖不是一個角度看的,站在安爭他們的角度來看,武道大會的召開是他一句話的事。而站在那些散修的角度來看,安爭高高在上,武道大會莊嚴神聖。
他們哪裡會知道,每一屆武道大會其實都黑幕重重。又哪裡會知道,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們沒幾個真正公平公正的。安爭所處的位置已經足夠高,所以看到的都是尋常江湖客看不到的。甚至,那些大宗門大勢力的弟子們,依然把武道大會看的神聖。
知道武道大會突然要在今天開始的消息,早早就聚集在燕城外面等待着的冀州江湖客蜂擁而至。他們有的幾個月之前就來了,其中不乏落魄者,就等着機會降臨在自己頭上。
着急出頭的人,會不惜一切代價讓這個江湖知道自己的名字。這些日子以來,每個大勢力的駐地外面,每天都有不少挑戰者。這些挑戰者不惜花重金從所謂的知情者手裡買到各大勢力參加武道大會的年輕弟子的名單,然後按照名單去挑戰。
在他們看來這是自己揚名立萬的機會,一旦自己真的擊敗了參加武道大會的弟子,那麼就會被這些大宗門的高層重視。這樣想的人多如牛毛,以至於每天燕城外面各大勢力駐地門口都沒有冷清過,每天都死人,傷的人更多。
十八聲炮響從燕城裡面想起來,天空之中炸開的十八朵巨大的煙花宣告着武道大會即將開始。各大宗門的弟子換上簇新的衣服,排着整齊的隊列朝着武道大會場地進發。
各大勢力駐地的門全都打開了,一隊一隊的修行者向着心中的神聖之地前進。這些年輕弟子們也都是興奮的,興奮的無以復加。他們渴望表現自己,也渴望在武道大會的比武場上看到那些天之驕子們的風采。
“看那邊,那是紅雲谷的隊伍!”
“真神氣啊,看看那些人,一個個趾高氣昂的。”
“那就是大宗門的人啊,咱們這些江湖落魄之人比不了。”
“看那邊,全都是身穿青衫的劍客,真是讓人覺得了不起,哪怕沒有走在他們之中也有一種意氣風發之感。那應該是鎖劍閣的人了,全都是青衫劍客。”
“那邊,好像大海浪潮一樣涌過來的,應該就是東亭君的手下了。皆穿藍衫,據說墨陽君的手下都是身經百戰之人。冀州諸多大勢力中,墨陽君李墨陽的地盤最大,這些年都在不斷的向外侵蝕。”
“怎麼沒有見到天啓宗的人?”
“是啊,做爲主人,怎麼不見天啓宗。”
“說到天啓宗,你們知道這個天啓宗是從哪兒來的嗎?這纔多久,殺原來的白勝君寧小樓,殺九聖宗九聖,風頭無兩啊。傳說那個叫安爭的天啓宗宗主,就連仙宮的人都敢叫板。有傳聞說,曾經神秘之極的神裁廷那位神諭官就是他殺的。”
“斷然不可能,仙宮的人怎麼可能允許殺了神諭官的人活着。”
“來了來了,那邊應該就是天啓宗的人了。”
大街上,整齊的隊伍開了過來,弟子皆穿黑色長衫。做爲燕城的主人,天啓宗的弟子身上更多一分驕傲。旁人會以爲他們的驕傲來自於,他們是這次武道大會的主辦宗門。可實際上,天啓宗弟子的驕傲,來自於他們宗主安爭的不敗。還有安爭給他們的別人給不了的......信念。
沒有任何一個宗門的人在信念上能和天啓宗的人相比,每一個天啓宗的弟子都堅信,他們可以改變冀州,改變世界,乃至於改變這個時代。他們都是安爭教導出來的人,每一個人對天啓宗都有一種無可替代的信賴。
“我覺得今天這武道大會,不會一帆風順的。”
一個看起來頭髮花白的老江湖客坐在那,眯着眼睛看着隊伍浩浩蕩蕩的從身前走過去。身邊的年輕江湖客忍不住問了一句:“老人家,爲什麼這麼說?”
“殺氣啊......年輕人,你才入江湖吧。那麼濃的殺氣,你居然感覺不到?”
武道大會會場。
天啓宗最精銳的弟子組成的黑袍執法隊負責維持秩序,今日的執法隊弟子全都穿上了霍爺指導逆舟之中攻防的造器師傅們打造的黑色甲冑,上面符文流轉。這樣的甲冑,就算是尋常宗門的親傳弟子都未必能穿的上,天啓宗就是有錢,就是富有,想給弟子們多少福利不至於捉襟見肘,更不會吝嗇。
這樣的甲冑,在當初白勝君寧小樓的軍隊之中,只有將領級別的人才能穿上,而且未必是完整一套。可是做爲今日維持秩序的天啓宗黑袍執法隊一千八百弟子,人人皆穿。這樣的鎧甲防禦力之高,能讓今日大街上圍觀的那些江湖散修爲之生出貪慾。
按照黑袍執法隊劃分出來的區域,各大宗門,書院,武院,按照實力等級進入。武道大會並不是每年都舉辦,這樣的盛會,也不單單是最優秀的年輕弟子比試一下那麼簡單。
武道大會一切按照往年的規制舉辦,前三天根本不是重要的戲碼。爲了給所有人一個希望,哪怕是一個渺茫的希望,理解武道大會都會在前三天給那些來參加大會的散修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武道大會分成七十二塊場地,給來自冀州各地的散修機會。
這三天,也是各宗門,書院,君主手下挑選弟子的好機會。
三天之後,將是各勢力弟子比試的開始。先開始的,是爲期三天的新秀賽。然後是爲期三天的雄霸賽。
武道大會按照規制舉行十五天,第十天爲雄霸賽選拔出來的十名優秀弟子之間的比試。這場比試爲期兩天,角逐出前三甲。後面的三天,其實才是武道大會真正的重頭戲。這三天被譽爲亂戰三天......在這三天之中,各勢力的人可以在武道大會上向任何人挑戰,被挑戰者可以拒絕,但一般都不會拒絕。
往往這三天出手的,纔是各大勢力之中真正的強者。這三天,是冀州江湖勢力爲尊嚴而戰的三天。
安爭就坐在主臺上,主臺是天啓宗興建的一座高達六十六米石臺,長三百米,寬二百米。能夠登上高臺觀戰的人,都是冀州江湖相當的的角色。
“對於那些江湖散修來說,這是一個不可錯過的機會。”
顧朝同站在安爭身後壓低聲音說道:“可是他們又怎麼會知道,也許他們心中已經選中的那個宗門,武道大會之後就不復存在了。”
安爭心中也有些感慨,曾經剛剛到這個時代的時候,他的目標是成爲白勝書院之中有資格參加武道大會的弟子,那樣的話纔有機會救出曲流兮和古千葉。而此時此刻,他卻成了坐在這高臺上主持武道大會之人。那些站在下面的江湖客,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敬畏。有多少人心裡想着的是,我一定要讓自己在安宗主面前展現出最好的實力,希望能得到安宗主的重視。
天啓宗雖然剛剛崛起於冀州,可卻已經成了很多年輕江湖客心中的聖地。
“開始吧。”
安爭吩咐了一聲,顧朝同隨即吩咐手下人開始。
三十六聲炮響之後,武道大會的旗幟順着旗杆緩緩的升了起來。
安爭走到高臺邊緣處站住,伸手往下壓了壓,下面沸騰的人羣隨即變得安靜下來。曾幾何時,安爭是站在臺下的人。所以安爭有着和臺下那些人一樣的感悟,他知道這些人有多不容易。
“武道大會按照規制前三天是給諸位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我知道對於很多人來說這三天無比重要。我也希望,每個人都能在這三天完成自己的冤枉,得到自己希望得到的東西。我祝願大家,皆心想事成。”
“可是,有件事我卻必須在這先說明白。三日之內,蓄意殺人者,不管是哪個宗門看上了行兇者,我天啓宗都會按照天啓宗的規矩問罪,該殺就殺,該廢就廢。有才學者,品行端正者,我天啓宗也會招納進來,與先入門的弟子待遇無異。守規矩的人,我尊重你們每個人的努力。不守規矩的人,就算是驚才絕豔,又或者被哪個宗門選走之後不交出來,選中這個人的宗門,同滅。”
安爭說完這句話之後,場下鴉雀無聲。
“規矩我定,對你們有好處。我的規矩適合這武道大會,也同樣適合整個冀州江湖,乃至於天下九州。不妨今日多說幾句......天啓宗崛起於燕城,但燕城放不下天啓宗。從來沒有人說過吧,冀州的事我管這句話。我今日說,冀州的事,我管。”
位置在安爭身邊的仙尊楊戟哼了一聲,眼神頗多不屑。
安爭站在那沒有回頭,卻也知道楊戟是什麼反應。
“我說冀州事,我管這幾個字,可能很多人都覺得狂妄。有人說,冀州行兇者那麼多,你管得過來嗎?還會有人心想,若是行兇者身份特殊,你管的了嗎?再特殊,莫過於仙師府吧?”
安爭一擺手:“就當是武道大會祭旗了。恰好抓了一些仙師府曾經在冀州橫行無忌的傢伙,今日武道大會旗幟下,殺。”
黑袍執法隊的弟子們押着上百個仙師府的人上來,曾經在冀州爲所欲爲的仙師府巡天仙使,仙師一個個狼狽不堪。被踹着跪倒在地,刀子壓在肩膀上。
安爭回頭看了楊戟一眼,然後實現重回臺下那黑壓壓的人羣。
“仙師府的人我尚且敢殺,你們可試試,壞了我規矩的人,我敢不敢殺。”
他手往下一壓,百十顆人頭落地。
這血來祭旗,足夠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