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雙手一合,兩座大山開始朝着莊動對轟。那兩座山好像巨人的兩隻巨大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拍。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不過短短片刻兩座山居然就那麼轟碎了。莊動那雙黑金色的手套顯然不是凡品,居然能幫他支撐這麼久。可是兩座山撞沒了之後,那手套上的光芒也暗淡了不少。
莊動問安爭,我能買自己的命嗎?
就如同不久之前他對安爭說,你可以買自己的命。
安爭的回答都一樣,不買。
“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你好過。”
莊動看到安爭朝着自己衝了過來,黑金色的手套從他雙手上脫離出去,然後光芒重新變得強盛起來,手套四周竟然出現了劇烈的空氣波動。
“想毀了寶物自救?”
安爭冷哼一聲:“想得美!”
他的血培珠手串上紅光一閃,居然硬生生的把黑金手套給搶了過來。進入血培珠手串之後,血培珠之中的力量強行把莊動留在手套裡的氣息抹去。
莊動低頭看了看兩隻手,又看了看安爭:“能不能講點道理?!”
嘭!
安爭的拳頭轟在莊動的臉上,直接把莊動砸飛了出去。可這是山河圖尺的世界,安爭還剩下至少三分鐘的時間。這段時間之內,安爭在莊動面前幾乎無敵。
當莊動飛出去之後,安爭像是攥着什麼似的往回一拉,莊動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飛了回來。
“跟你同歸於盡!”
莊動見自己飛了回去,拳頭上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朝着安爭的胸口砸了過來。兩個人的拳頭在半空之中擦着過去,引發了一震劇烈的氣爆。
這次,安爭沒有躲閃。
莊動的拳頭轟在安爭的胸口,安爭的拳頭也轟在了莊動的胸口。
安爭身上紫光一閃,血培珠手串上紅光一閃,小滿境高手傾盡全力的一擊,竟然被他硬生生的承受下來。這一拳足以開山,可是連安爭的衣服都沒有轟碎。經過凰曲丹爐的煉過之後,安爭的肉身已經堪比齊天。齊天可是在石殼之中吸收了萬年日月精華才得成人形,而安爭在凰曲丹爐之中加速了這個過程。
可是莊動就不一樣了,莊動的境界雖然比安爭高不少,可是肉身相比的話就差的多了。安爭的拳頭直接在莊動的胸膛上轟出來一個坑,巨大的力度之下,莊動後背上立刻就鼓起來一個包,幾個碎開的脊椎骨從皮肉裡刺了出來,帶着肉絲。
莊動的身子佝僂着倒了下去,而安爭強行嚥下了一口血,然後一把將莊動的脖子掐住,單手把莊動舉了起來。
“咳咳......”
莊動吐了一口血,看着安爭的眼神裡都是絕望和無奈:“你......他媽的能不能講點道理?我......我是小滿境!”
安爭嘴角撇了撇:“我是囚欲境。”
莊動:“咳咳……囚欲高還是小滿高?”
“管他呢!”
拳頭再次砸出去,直接將莊動的半邊臉砸碎了。莊動的身子飛出去,也不知道撞碎了多少棵大樹。他的身子落地之後又繼續翻滾向前,一秒鐘最少能滾兩圈。
安爭走過去,提着莊動的脖子將其舉起來。
“報仇,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他問。
莊動:“我操......你媽!”
安爭“當初你們圍攻我的時候,我好像沒罵這麼難聽的話。”
啪!
一個大嘴巴直接將莊動扇飛了出去。
安爭再次追上:“你就要死了,所以我也沒必要繼續隱瞞。我就是方爭啊......我在爲自己報仇。當初參與殺我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這個時候我都想作一首詩了,可惜沒有那個才華。”
嘭!
安爭的拳頭直接砸掉了莊動半邊身子:“現在你的樣子,就和我突圍出去的時候差不多吧。”
他隨手把莊動摔在地上,莊動迷離之際眼神都變了:“你......你是鬼魂!”
安爭一腳踩碎了莊動的腦袋:“不是。”
他從莊動身上翻了翻,找到了一件空間法器,然後收起來,隨即撤出了山河圖尺的世界。外面的大街依然安靜,安爭依稀聽到了客棧裡那個店小二的鼾聲。他舉步往回走,一陣陣的輕鬆。安爭想了想,這幾天似乎把壞人應該乾的事他都幹了一遍......殺人奪寶。殺夜梟的時候得了一件來路不明的巨大鐮刀,殺金斜恩的時候得了一件金鐗,殺莊動,得了一雙黑金手套。
想到那鐮刀,安爭快步回到了驛站之中。到了門口的時候,發現明法司剩下的那幾個人擡着尹稚停的屍體往城外走。
安爭腳步站住,那幾個明法司的裁決看到安爭之後也站住。爲首的一個人抱拳:“安公子,就此別過吧,也許以後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安爭問:“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回大羲。”
那年輕的裁決苦笑着說道:“千戶大人離開之前告訴我們,如果他死了,讓我們不要追查。他說他曾經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但沒有明說是什麼。剛纔我們找到了他的屍體,留在這裡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回到大羲之後,我們可能也會脫了這身飛魚服。”
安爭抱拳:“來去自由,不負初心。”
那裁決也抱拳:“總覺得您很親切,也不知道爲什麼。若是以後您到大羲的話,去官窯水庫旁邊有個叫靠山村的小村子,我應該會回家去。兄弟們已經想好了,那裡山清水秀,大家在一起捕魚打獵,日子應該過的也快活舒坦。願還能再見,就此別過。”
安爭抱拳:“一路順風。”
他不敢多說話,唯恐自己會流淚。
那幾個年輕的裁決帶着尹稚停的屍體離開,夜色之中走的很聰匆忙。安爭心裡有些沉重,步伐也變得沉重起來。也許這次來車賢國是命中註定的事,和很多人做一個了結,也和過去的自己做一個了結。安爭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看到了那兩扇青銅門,看到了在門口等待自己的前世。
從離開趙國進入西域之後,似乎一直在了結什麼。救出了天昊宮的那些女弟子,是對天昊宮虧欠的一種了結。殺夜梟,是對當初離開明法司之後沒有辦完的最後一個案子的了結。然後是尹稚停,然後是莊動,接下來......是陳重器?
安爭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杜瘦瘦和陳少白兩個人一邊一個靠在門框上看着他。
“晚上不睡覺,去哪兒浪了?”
陳少白一臉鄙視:“是不是覺得這車賢國的女孩子一個個都極有韻味,所以出去沾花惹草?”
安爭把那把黑色的巨大鐮刀從血培珠手串裡取出來,隨手丟給他:“拿去玩。”
陳少白接住鐮刀的那一刻,臉色立刻就變了:“這是從哪兒得到的?”
“你認識這東西?”
“這是死神鐮,是......我父親曾經用過的東西,只不過後來在一場大戰之中遺失了。這東西是個象徵,就好像是......傳家寶,你這樣想救容易理解了。”
安爭:“那你還不趕緊說謝謝?”
陳少白:“我給你那麼多好東西,你也沒說謝謝的。”
安爭笑了笑,把黑金手套取出來交給杜瘦瘦:“這個給你,用的上。”
杜瘦瘦把手套接過來:“這是什麼?”
之前安爭把手套收入血培珠手串的時候,血培珠手串裡出現了這東西的說明。這東西叫擒龍手,名字很霸道,功能也很霸道。而且這個東西存在的歲月極爲悠久了,如果不是之前被損壞過,算是一件紫金品巔峰的法器。這個東西其實和安爭他們也算有些淵源......擒龍手套和縛魔布出自同一人。
傳聞之中,最早的九轉輪迴眼是一個人,爲了找遍天下寶藏,他爲自己準備了一整套的法器。縛魔布,擒龍手套,還有另外三件,分別是洞天斧,黑羅盤,乾坤寶卷。現在縛魔布和擒龍手套都被安爭他們得到了,也許冥冥之中註定了其他三件將來也會落在安爭他們手裡。
善爺是九轉輪迴眼,所以這些東西一件一件的被找到,有些時候真不能說這只是巧合。
杜瘦瘦對這手套倒是愛不釋手:“看起來很結實的樣子,下次自己烤串的時候,帶着它就不會燙手了。”
安爭:“......”
陳少白鄭重的鐮刀收起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顯然壓制着自己內心深處的激動。他看了安爭一眼:“怎麼,看你的表情好像剛剛解決了什麼事似的,有些滿足,有些釋然,還有些遺憾。”
安爭:“你倒是看的準。”
陳少白:“愛情的力量。”
安爭:“有多遠滾多遠。”
杜瘦瘦將手套收入自己的空間法器之中,看了看天色:“馬上就天亮了,安爭......你剛纔出去是不是見到了許眉黛?”
“是”
“一猜就是,可是既然你見了她,爲什麼沒把她帶回來?”
“留在孔雀明宮修行,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把我找來,只是想問一些關於方爭的事。她的目標是大羲親王陳重器......我勸不住她,以她那種性子,估計着會在明天拍賣大會的現場對陳重器動手。”
杜瘦瘦:“那咱們去不去?”
陳少白:“去去去,當然要去。那麼熱鬧的場面,肯定要去啊。不過我聽說,要想進入拍賣大會裡,要首先提供一下自己有資格進去的證明。”
“那要怎麼證明?”
“看錢。”
陳少白道:“那些東西都是許眉黛曾經用過的,還有些是當初天昊宮的法器,全都是好東西啊。沒有足夠的錢,進去幹什麼?要想買下那些東西,就算是用大車拉着成車的金子進去也不管用,最好使的還是靈石,最好是金品靈石。”
安爭:“可是我手裡沒有多少。”
陳少白和杜瘦瘦異口同聲的說道:“那你還愣着幹嘛?去賺錢!”
安爭看了他倆一眼:“我想問候你倆九泉之下的大爺。”
他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外面:“休息一下,等天亮,去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