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瘦瘦已經接替匡威帶着八百名精銳邊軍士兵出琉璃城巡邏,安爭聽到那士兵的報告之後就迅速趕往屯田之地。那裡現在安置了差不多四五千趙國過來的流民,之前有一百五十名士兵在那守着。這四五千百姓的吃喝,都是燕國邊軍提供的。
等安爭帶着人趕到的時候,場面已經快要被控制下來了。
安爭臉色鐵青的走到營地外面,就聞到了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
本來應該輪換休息的匡威比安爭到的還要早一些,他是帶着一百五十名增補過來的邊軍過來看看,然後就想着隨便找個地方睡一覺。也正是他帶着這一百五十名邊軍,纔沒讓時態進一步發展。
“怎麼回事?”
安爭一邊走一邊問。
滿臉是血的匡威快步跟在安爭後面,嗓音沙啞:“這些趙國的流民,也不知道今天忽然怎麼了,突然襲擊了咱們的邊軍士兵,搶奪兵器。屬下本來是帶着增補的士兵過來的,結果到的時候咱們原本留守的一百五十名士兵已經全都被殺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匡威虎目含淚:“屬下就不明白了,咱們給他們安置,給他們糧食,還分給他們地,提供種子,他們爲什麼還要殺人!”
鄒士凱帶來的五千精銳全部出動,已經將屯田的地方圍住,但是至少一千多流民已經逃走了,還剩下的正在和士兵對峙。
安爭大步走到最前面,看着那些手裡拿着鋤頭鐮刀的流民。他的眼神掃過那些人,那些人開始後撤。
“爲什麼?”
安爭大聲問了一句:“我給了你們一切你們想要的,你們爲什麼要殺人!”
人羣之中,一個男人高喊:“我們是趙人!憑什麼受你們燕人的管制?!你們給的糧食根本不夠吃,而且你們分給我們的都是荒地!”
另外一個人也跟着喊:“我們要足夠的衣服,要足夠的糧食,要吃肉!”
“憑什麼不給我們吃肉!還派人監管我們?!口口聲聲說什麼你們負責我們的生活,可爲什麼限制我們的自由?!我們要去方固城,我們要見燕王!”
一個女人指着安爭聲音尖銳的喊着:“你是誰?你沒資格和我們交談。燕趙兩國是盟友,我們來就是客人。你們燕人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嗎?給我們住這麼破的帳篷,沒有足夠的糧食,你們就是想餓死我們!”
安爭的眼神越發的寒冷下來,一句話都沒有和那些流民說。
他轉身就走,到了高坡上站住:“把所有身上帶血的人都給我揪出來。”
一羣如狼似虎的精銳士兵們衝進人羣裡開始抓人,而那些手持着鋤頭和鐮刀的流民開始反抗。
“抓不出來就殺!”
安爭喊了一聲。
一開始還不敢隨便動手卻憋着一股火的士兵們立刻就放開了手腳,這些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邊軍士兵,根本不是那些流民可以抵擋的。只不過短短几分鐘而已,最前面反抗的流民就被砍翻了一層。
後面的人開始逃走,四周圍着的弓箭手開始警告式的放箭,那些流民不得不停了下來。士兵們衝進去,將身上帶血的人全都揪了出來。
大概六七百人被士兵們揪到了高坡下面,一人一腳踹着跪了下來。
安爭走到最前面那個人男人面前問:“你剛纔問,爲什麼不給你們足夠的糧食?你們吃的每一口飯,都是我大燕邊軍士兵節省下來的,你們吃一口,他們就少吃一口!我問你,剛纔你是不是殺人了?”
那男人嚇得臉色發白:“我......那是逼不得已。”
“殺!”
安爭一聲令下。
一個邊軍士兵抽刀,落刀,噗的一聲將人頭斬落。
安爭走到第二個人面前:“你剛纔說,給你們的都是荒地?那我來問問你,你身爲趙國人,你們趙國是怎麼對待你們的,是給了你們住的地方,還是給了你們糧食?給你們荒地,是出於對你們的同情。給你們鋤頭和鐮刀,是爲了讓你們能開墾荒地種下糧食,明年就衣食無憂。可是現在你們用我給的鋤頭和鐮刀殺我的人,你們心裡難道不覺得有愧?!”
那人低着頭:“我們......”
他猛地擡起頭看向安爭:“我們要自由!”
“殺!”
安爭又是一聲令下。
噗,又是一顆人頭落地。
安爭冷冷的說道:“要自由?要自由回你們的趙國去要。同情你們而已,你們還以爲是我們求着你們來的?趙軍在殺你們抓你們,而我們燕國人在救你們。就算是養一條狗,給它吃的喝的,也知道感恩!”
不等下一個人說什麼,安爭厲聲喊道:“殺!”
噗!
第三顆人頭落地。
之前叫喊的最兇的那個女人,開始往後縮,揪着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往前推。安爭走到那個女人面前,低頭看着她:“你剛纔說要去方固城,要見燕王?我問你,如果你見到了燕王你說什麼?說你殺了燕國的軍人,而且還是從趙軍刀槍之下救了你們的恩人,你覺得燕王會給你什麼?”
那女人躲閃着安爭的目光,嘴裡嘟嘟囔囔的說道:“我......我是個女人,我哪裡有什麼主見,都是男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你要怪,幹嘛怪我呢,是他們說的......我們女人,只能是按照男人的意思辦事。”
安爭看了看她衣服上的血:“你身上的血是我手下士兵的,我想......就在你進來的那天,我的士兵們還親手遞給你們食物,遞給你們農具,而你呢?”
那女人一個勁兒的往後躲:“我是個女人......你和女人計較什麼。我做錯了,下次改還不行嗎?”
“你沒有下次。”
安爭轉身不看她:“殺!”
兩個甲士擠進人羣裡,將那個女人從裡面揪出來。兩個人一左一右抓着那女人的胳膊往下一按,上來一個士兵抽到就要砍。那女人瘋狂的掙扎着:“我是個女人!你居然連女人都殺!你就是惡魔,你是劊子手!”
安爭:“對於任何作惡的人來說,我都是劊子手。”
噗!
一刀落下,那女人身首異處。
安爭轉過來,看着屍體說道:“女人和男人,沒有什麼區別。因爲你是女人,所以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寬容?是,很多人很多時候都是這樣做的。但是在這樣的時候,你得不到任何寬容。”
安爭走回高坡上,看着那些跪在那的流民:“如果再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還會殺人嗎?”
所有人都不住的磕頭:“大人,您饒了我們吧。我們也不是想要殺人的,只是也不知道怎麼就瘋了,求求您給一次機會,下次絕對不會再這樣了。”
“謝謝大人給我們吃的喝的,給我們糧食,我們知錯了。”
“大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這不是因爲家園沒了,所以犯了糊塗嗎。您體諒一下,要是您的家沒了,妻離子散,您的心情也不好對不對。這次我們都知道錯了,再也不會犯錯了。”
“是啊是啊,您體諒一下。我們已經夠可憐的了,您就原諒我們這一次吧。”
“大人,我們會好好種田,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安爭看着那些人,緩緩的舒出一口氣:“報答我?下輩子吧,你們沒有下次了,我也沒打算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我只是想看看你們的嘴臉,能醜惡到什麼地步。”
“弓箭手!”
安爭喊了一聲:“全部格殺!”
圍成一圈的弓箭手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是誰先射出去第一箭,緊跟着就是密密麻麻的羽箭射了出去。一圈弓箭手圍着那六七百個身上帶血的流民射,那些人開始瘋狂的逃竄,但要麼被射死,要麼被四周圍堵的人砍死。
十幾分鍾之後,六七百人全部被殺。
剩下的幾千人,全都跪在那,連大氣都不敢出。
那六七百人的屍體就那麼躺在那,血腥味衝進了買一個流民的鼻子裡。他們嚇得面無血色,跪在那不住的顫抖着。這個場面,將會成爲他們餘生的噩夢。如果......他們還有餘生的話。
“給你們剩下的人活命的機會。”
安爭大聲說道:“看看你們身邊的人,誰還是殺了人的。如果有,你們指認出來,我就不殺你們。”
他的聲音纔剛一落下,就有人揪着身邊跪着的人站起來:“大人,他殺人了!我看到他殺人了!”
那人一把將抓着自己的推開,轉身就往外跑:“我不是想殺人的,他們殺了我纔跟着動手的,我只是打了他,沒想到會打死的。那麼多人圍着打,我只是踹了幾腳而已啊!”
幾個士兵衝上去,將那個人三拳兩腳打翻,然後拖死狗一樣從人羣裡拖出來。那個人瘋狂的掙扎着,被人在腦袋上狠狠給了幾下身子就軟了。
“繼續。”
安爭道:“肯定還有,仔細看看你們身邊的人,誰舉報,我不殺。”
很快,又有幾十個人被指認出來,然後被邊軍士兵拉出來。那些流民嚇得全都低着頭,幾乎所有人都在顫抖着,牙齒都在劇烈的碰撞着,好像掉進了冰窟裡一樣。
大將軍鄒士凱看着安爭,眼神裡都是懼意。他沒有想到安爭的處置會這麼果斷這麼狠,畢竟那些人並不是趙軍士兵。
“殺了。”
安爭一聲令下,被揪出來的那幾十個人也全都被砍了腦袋。血順着荒涼的土地流,然後滲透進泥土裡。死的人太多了,很快這一片大地都被染成了紅色。和不遠處那被整理出來的邊軍士兵們,形成了一副令人震撼的畫面。
那些邊軍士兵的屍體更加的殘缺不全,都是被人圍毆打死的,有的人甚至被分屍,有的人面目全非。
安爭看着那些流民說道:“我說話算話,剩下的人我不殺。”
有人開始不住的磕頭:“多謝大人不殺之恩!多謝大人不殺之恩!”
“謝謝大人,大人放心,我們以後都會規規矩矩的種田,再也不敢惹事了。”
“不!”
安爭道:“你們都是罪人,大燕的每一寸土地都容不下你們。所有人都驅趕回趙國那邊,一個不留。我不殺你們,也不會留着你們。對於每一個流離失所的難民,我始終抱有同情之心。但不會因爲這同情,就原諒你們的作惡。”
他一擺手:“全都轟走,趕回到趙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