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啓宗當然是沒有那麼多優秀弟子的,畢竟才十年的時間,而且選拔的人才出處也有侷限性,只是在燕國和周圍幾個小國之內,並不曾涉及大羲。所以十年時間訓練出一萬名修爲不俗的弟子是一件天方夜譚的事......然而安爭背後還靠着整個燕國。
尤其是最近這兩年來,燕國非但接受了幽國所有的資源也接受了一大批修行者。和趙國的衝突之中,又從趙國人手裡搶走了大片的地盤。
這幾年的休養生息再加上安爭的協調和設立的嚴格的規矩之下,燕國的修行者實力整體提升很快。
這一萬人之中,一部分是從燕國軍隊之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中的精銳,一部分確實是天啓宗的弟子。安爭在進靜園之前就聯繫過了逆舟之中的曲流兮,讓她立刻從天啓宗抽調最精銳的人手,然後請燕國兵部調遣一批軍中高手。
安爭去觀星閣準備開啓傳送陣的時候,逆舟已經把這些人放在大羲的西邊國門之外了。
還好,時間剛剛好。
稍微有點見識的人就不會被人利用了衝擊玉虛宮的大門,這些人就是一羣烏合之衆。黑壓壓一片的玉虛宮修行者從兩邊開始橫掃,一個時辰不到就把所有人都放翻在地。
按照安爭的要求,天啓宗的弟子將這些鬧事的全都綁起來,從上到下綁的好像糉子似的,每個人的背後都綁上了一根木樁子,然後戳在大街上。從大街這頭戳到大街那頭,密密麻麻的好像梅花樁陣法似的。
人要是這麼密集的戳起來的話,佔地小了一半。最起碼大街上還剩下一半的地方可以通行,另外一側簡直就是一道不靚麗但絕對足夠讓人震撼的風景線。
幾千人啊,就被綁起來戳在大街上,安爭也不繼續打也不審問什麼都不幹,就是綁在那好像等着人來提走似的。
金陵城度虛宗的宗主錢渡帶着四五個弟子,擡着一箱子禮物來求見安爭的時候,安爭正在很嚴肅的訓斥自己的手下。
“到底多少人?”
“三千四百二十八個......”
“明明是三千四百二十五。”
兩個人爭執起來,都不願意成爲自己輸錯了。
“怎麼會差了三個呢?”
安爭微微嘆息道:“你們倆一個從東往西數一個從西往東數,倆人數的不一樣。然後你們倆換了換位置又數了一遍,還是不一樣?”
“對!”
兩個人異口同聲,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數錯了。
門外大街上那些被綁住的人之中,杜瘦瘦看向旁邊的陳少白:“這樣不好吧,你看那倆小子都快打起來了,再說了,咱們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這樣自己把自己綁在在,人家數數的時候搗亂......過分了啊。”
陳少白笑的好像個傻逼:“哈哈哈哈......多好玩啊。”
猴子自己抱在一根木樁上往下滑:“我覺得這倆要是再數一次,就快懷疑人生了。”
安爭正要出門看看的時候,度虛宗的宗主錢渡帶着人到了,看到安爭之後連忙緊走幾步:“這是勞煩師兄了,怎麼還接出來了。我來之前也沒有派人通報給你,真是抱歉了,你看你真是客氣啊,還親自迎接出來,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安爭楞在門口,心說我是出來數數的,誰要接你了。可人家那麼說了,總不能讓人家下不來臺。安爭看了一眼那大箱子:“帶禮物了?”
錢渡點頭道:“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分給下面弟子們拿着玩。”
安爭:“昨天也有幾個人是這麼說的,帶着大箱子來的,說是不值錢的小玩意。打開了一看嚇壞我了,居然全都是金品靈石,你知道嗎有一個人居然送過來二十塊,二十塊金品靈石的價值有多大大家心知肚明啊,能在這金陵城裡買下來一塊地皮了。”
錢渡的臉色有些難看:“這個......人家不也是一番心意嗎。”
安爭道:“按照正常的道理我應該怎麼說?心意我領了?不不不......錢宗主,你說現在這些人怎麼如此的市儈。我玉虛宮剛來金陵城的時候因爲是外來的宗門,沒少被人擠兌。若非我們自身的實力還算比較硬挺的話,可能進金陵城之處就被人欺負的軟了。”
“現在陛下交給了玉虛宮一些差事,也算是爲大羲的聖庭分擔一些壓力。結果曾經那些欺負我們玉虛宮的,擠兌我們玉虛宮的,包括冷眼旁觀的,從來都沒有打過交道的,全都跑來了,這個送禮那個也送禮,說是一番心意......我身爲道宗傳人,玉虛宮的大弟子不方便罵人,但是真想說一聲無量天尊滾你媽蛋......”
錢渡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訕訕的笑了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怎麼了錢宗主,你不是有事要來辦嗎?”
“沒......沒有。”
錢渡在門口站住,回頭吩咐道:“把這些土特產放下就好了,我宗門裡還有一些事很急,等着我回去處置呢。”
安爭一把抓住錢渡的手腕:“什麼土特產,還值得錢宗主親自送過倆。”
錢渡:“師兄......你這樣,你這樣就沒什麼意思了。大家都是道宗傳人,所以我也不怕什麼,直接把話說開了吧。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同爲道宗傳承,你們玉虛宮得意了,不能看着我們其他道宗傳承失意吧。咱們也算是師兄弟,縱然沒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約定,也是同一個祖師爺,念在同門之宜......”
他的話還沒說完,卻發現安爭居然蹲下來就在大門口把那個箱子打開了。箱子裡面是兩塊金品靈石,剩下的都是紅品,安爭拿起來對着太陽看了看,然後嘖嘖說道:“你這土特產長的成色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啊。”
錢渡的臉色猛的一變,當着自己的弟子,當着安爭的弟子,還當着大街上那麼多被綁在那的人,安爭這樣不給他面子,他覺得自己臉上一陣一陣火辣辣的燒疼。
“陳道長!”
錢渡臉色鐵青的說道:“做人別太過分了。”
安爭笑起來:“對於你這樣的人,我還要留什麼客氣嗎?你是想威脅我嗎?”
錢渡冷哼道:“做人留一線,別不知好歹。現在你們玉虛宮看起來像是風光無限,像你這樣做事,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爲衆矢之的。同爲道宗傳人我勸你一句,別讓自己看起來那麼不合羣!”
安爭習慣性的聳了聳肩膀:“你說的不合羣,我恰恰引以爲傲。對於你們這樣的人,我若是給了你們面子,門下弟子就會不給我面子,因爲那不符合我教導他們的行爲方式。你是想說我玉虛宮如果不跟你們同流合污就會混不下去是吧,咱們拭目以待。”
他大聲說道:“你們這些人和我比什麼?比傳承?比財富?比弟子?”
安爭眯起眼睛:“錢宗主,你比的過?”
錢渡氣的哼了一聲,一跺腳轉身就走了,那幾個弟子擡着大箱子灰溜溜的在後面跟着。
古千葉從門裡面走出來,靠在門口:“你這是又得罪了一個,不是我說你啊,你做人就應該一碗水端平。昨天來給你送禮的人你是這麼對待的嗎?!今天來的人和昨天來的人怎麼就不一樣了,你怎麼能這樣呢!”
安爭:“昨天......”
古千葉道:“昨天來送禮的箱子你都是扔出去的,今天怎麼能不扔呢!”
安爭:“看熱鬧不嫌事大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他忽然想起來數數的事,拉上古千葉:“咱家門口鬧鬼了,兩個弟子數了好幾遍人數也沒數對。一會兒金陵府新上任的孫知府過來,好歹人數上不能出錯對吧。”
古千葉:“你從東往西,我從西往東。”
兩個人分開,走到快中間的時候兩個人都停住,看着裡面那三個歪歪斜斜掛在木樁上的人瞪眼珠子。陳少白訕訕的笑了笑:“這不......這不就是一個善意的玩笑嗎,你看天氣這麼幹燥,會導致鼻子裡面的黏-膜容易破裂出血......”
他在那胡說八道的還沒說完,古千葉上去一把捏住了他的鼻子:“鼻粘-膜破裂哈,破裂哈......”
陳少白疼的眼淚都流下來了:“姑奶奶,爸爸,爸爸鬆手。”
安爭一捂臉:“我師父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如此厚顏無恥的兒子......”
陳少白好不容易掙脫開,蹲在那鼻涕和眼淚一塊往下流啊。猴子和杜瘦瘦一看古千葉那架勢,杜瘦瘦往下一挑,猴子順勢一抱,抱着杜瘦瘦往遠處就跑。
“你們怎麼來了。”
安爭道:“不是說了嗎,你們不能來。”
陳少白道:“進去再說吧,也就是你們能認出來,前幾次都不是以真面目示人,這次沒帶面具反而都是生面孔。”
“我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西北那邊的情況可能比較嚴重。卓青帝手下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妖獸帶着很多很多手下準備找宇文家那個老爺子的麻煩,已經打了一場了。幸好佛宗來了人,據說是佛陀大弟子大勢和尚,就住進了宇文家裡......現在西北有幾個大高手,本來還不算那麼危險,可是......”
“孰湖果然沒死。”
陳少白道:“它在西北大面積的製造沙漠,原本西北的土地就貧瘠,現在更是雪上加霜一樣。那個傢伙放話了,就是要找你出來。你要是不去見它的話,他就把整個西北變成一邊荒漠。”
安爭眉頭微微一皺:“險些忘了,還有這樣一個傢伙。”
陳少白道:“本來我們三個說好了一塊出手圍剿了那個傢伙,但是那傢伙實在狡猾。所以我就在想,要不你設個局把它弄出來,這傢伙再不幹掉的話,西北的百姓就要住在沙子窩裡了。”
“西北宇文家的人呢,其他修行者呢?”
安爭忍不住問了一句。
陳少白冷笑:“你以爲人人都和你一樣,堅信且執行着你的信念......修行者的職責是守護這個世界?別鬧了安爭,你是個理想主義者,但現實很殘酷。”
安爭道:“那好,我這個理想主義者先把這個麻煩解決了再說。”
【微信公衆號:美貌與才華兼備的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