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着的眼球沒有別的舉動,只是那麼看着衆人。可是也不知道爲什麼,那些修行者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被控制了一樣。修爲最低的那個人開始咧開嘴傻笑,一步一步朝着那些眼球走了過去。
安爭:“攔住他!”
他向前跨了一步想要阻攔那個人,可是自己身邊有個人也開始傻笑起來,朝着距離最近的眼球走了過去。腳步僵硬,但是速度卻很快。安爭只能先救身邊的人,一把拉回來的時候,第一個修行者已經靠近了眼球。他笑起來,笑的聲音很大。一個眼球瞬間鑽進了他的嘴裡,本以爲會鑽進肚子離去,可是片刻之後,這修行者自己的一顆眼球啪嗒一聲掉下來,被那顆眼球硬生生擠了出來。
那眼球在眼窩裡還來回轉動了幾下,有幾條細細的血管從裡面甩出來,又迅速的抽了回去,好像蟲子似的。
被眼球佔據的肉身轉過來,一臉恐怖的笑容。
“你們都走不出去的,都會死在這。”
安爭嘴角跳了一下:“裝神弄鬼!”
他左眼裡暗紫色的星點一轉,所有修行者都被定住,就算他們會被眼球裡的魔力蠱惑,卻也不能動彈了。安爭朝着那個修行者掠了過去,那修行者居然還在掙扎,嗓子裡發出嘶吼之聲。安爭衝過去兩根手指戳進那人眼窩之中,摳住眼球往外一拉。無數的細小血管被繃直,死死的抓住眼窩不肯出來。
安爭的手指上一發力,電芒閃現,那眼球顫抖了一下,發出一聲一聲如小孩兒啼哭一般的聲音。安爭將眼球摳出來時候,眼球裡有一種力量釋放出來,安爭的腦海裡隨即出現了一個聲音......吃下去,吃下去,吃下去就能長生不死。
“吃你-媽-了-個-逼。”
安爭閉上右眼,左眼裡三顆暗紫色星點迅速的旋轉起來。他的瞳術透過這顆眼球鑽了進去,威力發揮到了最大限度。天目的力量,九轉輪迴眼的力量,再加上道宗的封印力量,再加上安爭自身的元雷之力。
那眼球劇烈的抖動起來,魔咒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距離安爭他們被困住的地方十幾裡外,山洞之中,談山色的啊叫了一聲,捂着自己的眼睛向後躲閃了一下。有一股血從他的手指縫隙裡流出來,顯然眼睛受了重傷。
“你太自以爲是了,也太自負,你不該讓這些眼球進來。”
安爭隨手將那顆眼球扔在地上,所有的眼球都掉落下來,很快就變成了灰黑色。四周的環境也發生了變化,山洞,石壁,腳下平坦的路都不見了。
這個時候安爭他們才發現,哪裡有什麼山,他們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地宮大殿。
“那個女尼。”
安爭立刻轉身去找,他和陳少白剛進大殿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受了重傷的女尼。陳少白還給了那女尼一顆丹藥,讓她自己躲起來。然後安爭和陳少白就離開了那裡,朝着大殿外面衝了出去。
“死了。”
陳少白看着身邊躺着的屍體,那女尼的上衣被人撕開,胸口上有被抓過的痕跡。小腹處破了一個洞,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裡面爬出來了似的。她下半身的衣服沒有了,兩條腿分開着,那隱秘處腫着,血已經開始凝固。
“咱們是見到她的時候就陷入幻覺了。”
安爭看着那女尼的屍體,兩個眼窩裡已經沒有了眼球。
“談山色藉助她的眼睛,把咱們帶入了幻境之中。出了大殿以爲是筆直的往前走,但實際上又回到了這大殿之中。我們之前走了那麼久,一直都在大殿裡轉圈。安爭走過去,在大殿的牆角處撿起來一顆珠子。而在距離那珠子十幾米外的牆壁上,看到了刻着的十字記號。
“可是,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安爭看了看那女尼破開的小腹,臉色很難看。
那些僥倖活下來的修行者已經一秒鐘都不願意多停留了,全都離開了這裡,順着大殿爬上去往外跑。地上躺着很多屍體,那二十幾個修行者都死了,常言法師她們兩個也倒在了地上,看起來死亡的時間比那二十幾個人還要早很多。她們兩個的小腹上也破開了一個洞,下半身同樣沒有衣服。
陳少白和安爭分別將自己的長衫脫下來給幾個女尼蓋上,看了看大殿外面。從這裡往外看出去,外面是一片很大的廣場,廣場上有十幾座雕塑,看起來形態怪異,不倫不類。在廣場正中有一座規模更大的雕塑,那是一隻眼睛的樣子,雕刻的極爲真實。雖然看起來那麼巨大,卻給人一種這眼球就是剛剛被人從眼窩裡摳出來似的。
安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上還沾着血跡。
“咱們怎麼辦?”
陳少白看了安爭一眼:“咱們已經耽擱了很長時間了,而且你也已經暴露,談山色知道你來了,孔雀明王也在,他會立刻想辦法除掉你們的。”
安爭聳了聳肩膀:“不是還有你陪着呢嗎。”
陳少白笑起來:“你果然還是最愛我的。”
安爭:“哎呀這也是沒得選擇了。”
陳少白哈哈大笑,摟着安爭的肩膀:“走吧,反正都是要出去的,咱們就去見見那個時時刻刻想把你弄死的對手。不過,說起來的話,你在明法司的時候遇到過這麼難纏的對手嗎?”
安爭搖頭:“沒有。”
兩個人勾肩搭背的走出大殿,外面的陽光一下子刺了眼睛。
這是地宮之中,本應該陰暗,可是爲什麼會被太陽刺了眼睛?安爭和陳少白下意識的擡起頭看了看,天空之中的太陽變得越來越大,亮度到了極致,連安爭都無法適應,只看了一眼就雙目流淚。陳少白還不如他,擡起頭看了一下後就立刻低頭,眼睛裡一陣陣火辣辣的疼。
“媽的,怎麼回事?!”
陳少白罵了一句,捂着眼睛蹲了下去。
就在這時候,廣場上的那些雕塑紛紛調轉過來,面孔朝着安爭他們這邊。其中一尊看起來像是扭曲的人似的的雕塑忽然咧開嘴開始說話,語氣之中有些惱火有些厭惡還有些驕傲。
“你剛纔傷了我的眼睛,了不起。幾萬年來,這是第一次有人傷了我。你如何傷了我,我就如何傷了你,你的眼睛,我會把它變成兩顆燒焦了的肉球,然後送給你最愛的女子做晚飯。你猜,她若是被我的幻術迷惑,會不會認爲你的那兩顆眼睛,是這世上最誘人的美味?”
陳少白擡起頭:“我操-你-媽。”
剛擡起來就不得不又低下去,眼睛裡開始流血。
安爭一把將陳少白從屋子外面拉回大殿之中,外面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只剩下一片白。什麼都看不到,全都是白光,四周的溫度越來越高,很快屋頂的木頭就冒出了青煙。
天空之中那個巨大無比的太陽開始分裂,最終分裂成了十個。十個太陽在天空上轉起來,像是在互相追逐。溫度越來越高,片刻之後屋頂上起了火,這大殿也許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燒盡。到時候安爭和陳少白就會徹底暴露在那十個太陽之下,用不了三分鐘就會被燒成兩具焦黑的屍體。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妖孽。”
陳少白適應了好一會兒眼睛才稍稍恢復過來一些,但是看東西都是模糊的。
安爭閉上右眼,左眼的瞳術強大,勉強還沒有什麼問題。
“剛纔我犯了個錯誤。”
安爭嘆了口氣:“一個致命的錯誤。”
陳少白問:“怎麼了?”
“剛纔我以爲,咱們是從遇到那個孔雀明宮的女尼開始陷入幻覺之中的,我錯了。根本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而是從那裡......”
安爭指了指外面:“那個巨大的眼球雕塑,那纔是幻覺的根源。我以爲自己剛纔思考的已經很縝密,可還是太自大了。如果咱們是被那個女尼的眼睛帶入了幻覺,那些修行者呢?他們根本沒有見過那個女尼......是外面的眼球,那個眼球就是談山色用來迷惑人的東西。”
“可是現在怎麼辦?”
陳少白感覺自己的皮膚都要燒起來了:“如果這是幻覺的話,那也太他媽的真實了。我感覺自己的衣服已經燒着了,正在烤我的咪-咪。”
安爭擡手在他身上拍了拍:“別瞎說,是真的燒着了在烤你的咪-咪。”
陳少白:“你大爺的,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安爭盤膝坐下來:“我有個辦法。”
“快說!”
“心靜自然涼。”
“滾你大爺的。”
陳少白着急的說道:“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還指望心靜自然涼?到底有沒有辦法,我現在看不清楚,咱們現在還能不能回去?媽的這個地宮太邪門,咱們得出去。我在想,可能孔雀明王根本就沒有進來。”
安爭搖頭:“如果這個陷阱是爲我和許眉黛設計的,既然談山色下手了,許眉黛肯定是進來了。”
“所以呢?”
陳少白道:“就這樣等死?”
“沒有等死,我在等別的。”
“別的什麼?”
安爭深吸一口氣:“剛纔我使用了不少修爲之力,你也知道我現在修爲之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總量不是很多。剛纔使用了一些,需要一點兒時間來恢復。”
“然後呢?”
“心靜自然涼。”
“我操......”
安爭盤膝坐下來,閉上雙目,調理呼吸。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三十分鐘過去了......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已經開始燒起來,大殿帶火的木頭開始一根一根的掉落下來。因爲外面白光太過強烈,陳少白只能抱着頭趴在那,後背上的肌肉都被燒的滋滋響。
“我他媽的沒辦法心靜自然涼啊。”
“我能”
安爭忽然站起來,大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你要幹什麼?!”
“我也有個太陽。”
安爭走出已經差不多坍塌完的大殿,舉起右手,掌心裡一輪紫色的太陽隨即升了起來。那是安爭的正道純陽,那是安爭的太陽。
“看看誰的更亮。”
安爭將自己的修爲之力全都注入進了那紫色太陽之中,片刻之後那太陽開始飛昇,越來越大。天空之中分成了兩個顏色,一邊是熾烈的白,一邊是強盛的紫。一顆太陽,向十顆太陽發起了挑戰。
安爭雙手擡起來,兩隻手裡紫色的電流如怒龍一般飛起來,匯入烈日之中:“看看,誰堅持的久。”
十里之外,山洞之中,一陣強烈的紫光從山洞裡爆射出來。談山色一聲悶哼,眼睛再也不敢盯着面前的水晶球。幾秒鐘之後,那水晶球咔嚓一聲出現裂痕,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廣場上,那個巨大的眼球雕塑轟然爆開,炸的粉碎。
“你的眼睛......”
安爭朝着雕塑那邊豎了箇中指:“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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