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空軍基地一建好,每天都有很多當地百姓在外面圍觀,對他們來說,會飛的東西實在太震撼了。今天也是一樣,基地外面也聚集了一大堆人。這裡是彝區,圍觀羣衆裡面除了漢人,還有很多彝人。
“聽說這些都是文主席的天兵天將……”
“文主席是誰?”
“蠢貨,文主席都不知道?文主席就是新皇帝!”
“不會吧,我聽說新皇帝是個叫什麼宣統的小孩子……”
“呸!那宣統小皇帝是清朝的,他就是個亡國皇帝的命。文主席他老人家是新朝天子!”
“沒錯,這大清國就要完了,現在天下是十八路反王,64處煙塵。這宣統小皇帝就跟那隋朝的末代皇帝差不多……”
“你《隋唐演義》聽多了吧。哪來的十八路反王,64處煙塵?現在都共和了,那些造反的頭領都叫督軍,懂不懂?”
“新朝叫什麼國號啊?我怎麼沒聽說?”
“咱們漢人奪回了江山,當然是叫大漢朝!”
“我聽說是反清復明呢!應該是大明朝吧!”
“什麼大明大漢的,新朝還沒立呢。這得等文主席打到北京,纔會建立新朝,國號現在還沒定呢!到時候就不是主席是皇帝了!”
“我懂了,這是學明太祖,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高……實在是高!”
以上是漢人羣衆的八卦,彝人羣衆的表現就更誇張了,他們好多人都帶着香火,一看到有飛艇降落,就會焚香禮拜。
“哦……哦……神物……神物……”
“快……快……快上香!!”
“阿依、阿佳,快跪下……”
“文主席一定是大神下凡,連天上神物都能驅使……”
“西卡頭人的寨子就是被這種神物給打破的。我親眼看到,它們從天上降下雷火,偌大的寨子一下子就炸掉一半……”
“他們就是傳說中的王師吧,欺壓咱們的諾合貴人們都被他們抓起來了,殺掉的都被掛在寨子門口示衆呢……”(“諾合”相當於印度的剎帝利階層,通稱黑彝,掌握彝區實權。)
圍觀羣衆們雖然激動,但也不敢越過地上那條石灰畫出的白線。前段時間的接觸,已經讓他們知道,眼前這支裝扮奇怪的軍隊雖然很和氣,很有傳說中的王師範兒,但也不是爛好人,一旦觸犯他們的底線,那會倒大黴的。前幾天有幾個激動過火的傢伙越了線,就被抓起來狠狠抽了頓鞭子。
這時他們纔想起,這些大兵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他們從樂山到寧遠府(西昌),一路上不知殺了多少人,漢人的地主豪強,彝人的茲莫諾合,以及山賊土匪、黑幫地痞,都被清洗了一遍。該死的都被打靶後吊了樹杈,或者吊了樹杈後打靶,罪不至死的都被抄家後送進各種工地勞改。只有一些平時不作惡,口碑較好的被留了下來,但也被強制土改了。(注:“茲莫”就是土司,相當於印度婆羅門,明朝中期被“諾合”們“下克上”,杯具鳥。)
他們對羣衆和氣,不等於可以被羣衆觸犯底線。
上次發生了圍觀羣衆衝擊基地的事件後,守衛的官兵們都很被動。因爲革命軍是有紀律的,他們不能對這些沒有明顯敵意和攻擊行爲的羣衆開槍。但這些圍觀羣衆也太多了點,要不是上次衝擊基地的只是少數人,還真不好辦。
後來還是一個軍官實習生想到個辦法,讓衛兵們全部把刺刀裝上,再調來了一羣軍犬,這下子效果大好。圍觀羣衆們再也不敢衝進警戒線了。
現在,基地的守衛們雖然還是警惕的看着這些圍觀羣衆,但是都輕鬆了不少,不像前幾天那樣如臨大敵了。
擔任守衛任務的連長巡視了幾個哨位,情況都很不錯,他很高興的對身邊那個年輕軍官說道:“小洪,你這辦法還真靈,羣衆一下子就老實了。哈哈哈,你是怎麼想到的?”
這個軍官年齡二十出頭,掛着准尉肩章(全黃底,無槓無星),他身材不高,不到1。65米,但精神氣十足。他是星科安保學校的第一屆學生,明年畢業,現在是被分到這個連當實習生。好吧,這個所謂的“安保學校”當然是掛羊頭賣狗肉的稱呼,實際上就是文總自己辦的軍校。按照革命軍的規矩,軍校生在實習期間都掛准尉軍銜,畢業後根據綜合成績授予少尉或中尉軍銜。
他笑了笑說道:“連長,以前我家裡窮,地主經常上門催租。地主的家丁我們還不太怕,可地主一旦放出他家的大狗,就很少有人不怕的。我就想到,我們公司的狗更大更威風,想必對人就更有威懾力吧。”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那刺刀呢?”
“我以前那些鄉親很多人都不懂槍,不知道這東西有多厲害,看到地主家丁拿的槍,也不太害怕,但沒人不知道刀子能傷人,一旦看到他們拿着刀,大夥都要心怯幾分。”
連長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說道:“不錯不錯,幹咱們這行啊,只是膽子大敢拼命還不夠,還得肯動腦子。小洪你就很不錯,不愧是咱們軍校出來的武秀才。今後咱們建立了新中國,你說不定能成爲將軍呢,哈哈哈……”
………………
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天上那艘飛艇已經到達泊位上空。
飛艇柴油發動機帶動了機艙內的壓縮機,將副氣囊中的氦氣抽出,加壓後衝入高壓氣倉內貯存備用。這是後世成熟飛艇的裝置。因爲氦氣是很珍貴的,雖然現在價格便宜得跟不要錢一樣,但因爲產量少,從美國運過來的運費也不便宜,還是能省則省。就算是後世的氫氣或混合氣飛艇,也不能直接排放,這是出於安全考慮。
同時,氣泵也在運轉,將外界的空氣不斷泵入主氣囊中。隨着主氣囊中的空氣體積逐漸增大,副氣囊中氦氣體積逐漸縮小,浮力也逐漸減小,飛艇慢慢的降了下來。(後世新型飛艇的的主氣囊和副氣囊的佈局和舊式飛艇相反,舊式飛艇是副氣囊裝空氣,主氣囊裝氫氣或氦氣。但是主氣囊在外面,一旦破口,浮空氣體就會泄露。新型氣囊的結構把浮空氣體裝在內部的副氣囊,就相當於多了一層保險。)
當高度接近100米時,飛艇後方的三臺主螺旋槳停車,兩側的四臺輔助螺旋槳開始轉動,在它們的推力下,飛艇不斷調整着自己的姿勢和位置。
當飛艇下降到三十多米的時候,放下了幾根系留繩。早已準備好的地勤人員連忙接住繩子,七手八腳的套在繫留杆上,隨後八臺絞車同時開動,將飛艇拽到指定位置停穩。這次因爲要裝貨,所以沒有用繫留塔,而是直接降落到地面。幾個地勤推着扶梯車跑過去,靠在艙門上。
隨後飛艇艙門打開,裡面的成員魚貫而出。
“哈哈哈哈,真是太棒了!我早就認爲飛艇是強國利器,但是從來沒想過飛艇還能這樣用,文總真是個天才!林廠長,你以前想到過用飛艇轟炸嗎?還有把大炮裝上飛艇?”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還在扶梯上,就興奮得滿面紅光的對同伴說着。
這位就是著名“飛艇控”謝纘泰同學,在知道星科搞出飛艇的消息後,就丟下自家的報紙,興沖沖的跑到內江來應聘。得知這位飛艇界的前輩大神來應聘,文德嗣也不好怠慢,親自接待了他。一談之下,發現這位老兄確實有料,很多想法相當超時代,要不是文總這邊的資料多了幾百年的積累,還真不一定比得上他。
於是,謝纘泰就成了星科飛行器廠的總工程師,在看到了規模龐大、設備先進得像科幻小說的飛行器廠,還有資料室的一些後世飛艇資料後,謝總工狂化了,徹底煥發了第二春,全付心思的撲到中國的飛艇事業中。他還和另一個飛艇控,廠長林深河同志成了忘年交。
順便說一句,孫文那個“孫大炮”的外號,就是這位謝總工最先喊出來的。他在日記中記下了自己觀察孫文的印象,狠狠吐糟了一把。1895年5月5日,他會見孫文後寫道:“孫逸仙看來是一個輕率的莽漢,他會爲建立‘個人’的聲望而不惜冒生命的危險……他認爲自己沒有幹不了的……是‘大炮’!”6月23日又寫道:“孫念念不忘‘革命’,而且有時全神貫注,以致一言一行都顯得奇奇怪怪!他早晚會發瘋的。……孫希望每個人都聽從他的,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爲他的經驗一直都表明,光靠他,是會要冒風險的。”
林深河摘下飛行帽,乾咳幾聲,說道:“咳咳,總工同志,你忘了嗎?我已經辭去飛行器廠的廠長職務了。我現在是工農革命軍空軍少校副司令,您可以稱我爲副司令同志或少校同志……”
“呵呵呵,我又忘了,副司令同志……”謝纘泰和林深河在今年一月通過審查,成爲了科社黨的預備黨員。
謝纘泰說道:“經過這段時間的實戰,我發現我們的炸彈不太合適,對付沒有掩體的步兵問題不大,但是對於堅固的掩體效果就不太好了。以後我們的敵人是各國列強,他們可不像清兵那麼好對付,我在香港、新加坡考察過英軍的要塞,我們現在的炸彈根本奈何不了。何況他們還有戰列艦……”
這次空軍初戰,謝纘泰死活要跟來,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想看熱鬧的成分佔多數,但架不住他有正當理由啊。謝總工振振有詞的表示:“作爲飛艇的總工程師,怎麼能不去了解它們在戰場中的表現,以及官兵們的評價,從而進行改進呢?”這個理由無敵了,文總也只有捏着鼻子同意了,但嚴令他的飛艇不得參與低空突擊。
林深河聳聳肩,攤手道:“沒辦法,現在我們用的炸彈是160毫米迫擊炮彈改裝的,只有42公斤,專用的航空炸彈還在圖紙上,來不及趕上這次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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