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黑山雙手放在腹部,略一感應之後,朝外慢慢一推。
但見那紫藍色的天火便從腹中溢出,懸浮在腹前的位置,燦燦生輝。
鼠三德等人皆是拍聲叫好,李默在一邊眯着眼,琢磨着事情。
激動之餘,鼠黑山感激的看着李默道:“得鯊兄之助,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感激。”
“不過舉手之勞。”
李默微微一笑,然後說道:“那麼接下來,就請黑山兄試一試能否以死核來吸收天火吧。”
“好,我這就一試。”
鼠黑山重重點頭,雙手微放在膝蓋上,意念放入腹中。
此刻,李默的意識也在他腹中,由天火上依附着的一絲類靈氣相連。
但見鼠黑山調動一股天火朝着死核而去,天火和死核原本各佔一方,互不干涉,如今一股天火越過雷池,但事情卻很是奇怪,死核並沒有感覺到它的侵入般,依舊安安靜靜的懸浮着。
直到天火抵達死核周邊,甚至將其包裹起來,死核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彷彿感知不到這異物似的。
而天火也沒有對死核造成任何程度的影響,二者雖然相連卻又分明是獨立的個體。
“果然如此,”
李默則是眼睛一亮,臉上露出喜色。
死氣能夠對萬物產生反應,但偏偏對天火卻視若無睹般,以至於他藏在天火中的一縷類靈氣都沒有受到攻擊。
這也就意味着如果將天火作爲武器覆蓋在類靈氣之上,便不會觸發死氣的腐蝕力量。
同樣的,天火籠罩在真氣之上也理應擁有同樣的效果。
若是一般人知道這一點也還會頭疼,只因爲天火無法作爲攻擊力量乃是天地常理,不過,李默的《道天煉火訣》卻是逆理而行之術,天火沸騰之學可以把天火當成殺傷力的武器使用。
這樣一來的話,只要蘇雁她們學習這功法就可以了,以天王的修爲,這麼一本功法要修煉到第八境並不會需要多少時間。
如此一來,這冥土裡一大頭疼的問題終於有了眉目。
就這麼一想的功夫,鼠黑山已累得氣喘吁吁了,他直是搖頭道:“鯊兄,這沒用啊,天火和死核就好似八杆子打不着的東西,怎麼都起不了反應。”
“看來是我判斷有些失誤了。”
李默說道,話落又道,“既然這樣的話,那黑山兄就先專注的修煉丹道吧,其實你的資質並不算太差,而隨着丹道的修煉,資質也會因此而發生改變的,說不定多年之後黑山兄便可以成爲煉丹大家啊。”
“鯊兄太過獎了,我一定不負鯊兄所望,苦煉丹道,希望在此之上能有所成就。若是有朝一日能夠開發出令我鼠族修爲大增的丹方,那必可振興鼠族。”
鼠黑山抱拳說道。
李默微微頷首,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看得出黑山兄做劫財這營生也是爲生活所迫,但這始終並非長遠之計,更非正途。若以後以丹道爲生,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鯊兄教訓得是,你放心,從今以後我們必定不會再幹那髒活兒。”
鼠黑山正色說道。
“好,就憑黑山兄這句話,那我就再幫你們一個忙。”
李默微微笑着,然後目落到鼠三德等人身上,說道,“你們也可想成爲煉丹師,”
“想,當然想,”
鼠三德等人頓時振奮起來。
“那麼,我便以一枚地火助你們踏入丹師之境。”
李默含笑說道。
“多謝鯊大哥。”
鼠三德等人激動得滿臉通紅。
這時,李默回頭一望,笑道:“不過怕要等上一會兒,因爲追兵來了。”
“這麼快,”
鼠黑山吃了一驚。
“這麼快纔好,奪了船正好加速趕路。”
李默微微一笑,然後說道,“走吧,我們船尾。”
待李默抵達船尾後不久,收到消息的蘇雁等人也都趕了過來,便見到後方薄霧濛濛的海面上有着一剪暗影。
待到那暗影破霧而出時,豁然是一艘體積比衆人船支大上兩三倍的巨輪。
巨輪頭部繪製成海怪張嘴露齒之狀,上方的旗杆飄揚着五彩的旗幟,其上有着流羽族的族徽。
再看那船頭上不過三十來人,但遠遠的卻有着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襲來。
“不好,是流弘昌,”
鼠黑山一分辨清楚來人,頓時間大吃一驚。
“流羽族族長的二弟流弘昌,”
鼠三德等人都是臉色一變。
“不會有錯,居中的那個長鬚及胸,一臉老謀深算的老者就是流弘昌,此人可是神通境中期強者,而且修煉的乃是流羽族嫡系的高深功法,一身修爲深不可測,在流羽族中除了天王級強者之外,中期強者中排名前三。”
鼠黑山沉聲說道。
話落,他又道,“那個站在他旁邊的黃衣中年人,是他的兒子流楓,此子性情冷血,常以屠殺弱者爲樂,可謂惡名斑斑,但偏偏有着他老爹做後臺,沒人敢惹他,而此人實力也確實不俗,比起南冠西陸二老而言還要高上不少。”
說到這裡,他又些擔心的朝着李默等人望去。
卻見李默一行都是表情平平淡淡的,並沒有多大的波動。
“那後面的三個老頭兒呢,”
倒是柳凝璇對這些閒雜事情有些興趣,見他停下來又立刻問道。
“那三人乃是流弘昌手下的三位強者,那個穿白衣,頭戴高帽的瘦臉是白狼族的白歌子,那個體型微胖,笑臉快勾到嘴角的男子是虎鉗族的錢斷魂,最右邊那個抱着手臂,身上青鱗覆蓋的魚人,乃是毒鱗族的毒飛笑。”
鼠黑山沉聲說道。
話落,他又接着解釋道,“他們三個據說從北方犯了大事跑到南方避難的,都是神通境初期裡的佼佼之輩,手段毒辣兇猛,被流弘昌看中收在麾下,拿着高薪俸祿,背地裡做着見不得光的事情,前幾年城池裡另外兩大家族意外死過一些人,據說就是他們所爲,只是沒有任何證據罷了。”
這一席話說完,鼠三德等人都只覺手腳冰涼,直呼不妙。
對於長期生活在九鬼城底層的他們而言,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索命的閻王,只一個便要人小命,如今一起出現,那是嚇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那巨輪別看體型大,但行駛速度確實要快上很多,雖然如今李默等人所在的大船也在以最快速度行駛,但是二者之間的距離卻是越拉越近的。
“李大哥,這些人都是硬茬兒啊,一個比一個扎手。”
船尾隊伍邊上,陳乾擔憂道。
“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乾兄就安靜的看戲吧。”
李默微微一笑,並不把這狀況放在心上。
“這……”
陳乾看了一眼,雖然沒再多說,但是內心的忐忑卻仍然持續着。
有信心是好事,但是現實總是殘酷的啊。
就象他們三個師兄弟那麼雄心勃勃的想要捕捉海怪,結果卻落到如此田地一般,眼前這事情似乎便是當日之事的重演了。
就這麼話落的時候,兩船的距離已再度縮小至萬丈之地。
這個距離,已經進入了神通境者的攻擊範圍。
“我說你們真是太天真了,以爲走水路就能夠跑得掉嗎,就你們這破船,就算給你們一天時間逃跑,半日功夫咱們就追上了。”
巨輪船頭上,流楓雙手叉腰,仰着頭得意的大笑道。
“喔,暴鯊族的人麼,原來如此,是這樣啊,你們就是幕後的主使者吧,”
流弘昌一眼落到李默等人身上,問道。
“沒錯,花錢買通內應,殺了流江雨一行的就是我們。”
李默半點猶豫都沒有,朗聲道了句。
“鯊大哥這……”
見到李默這麼爽快的承認事實,鼠三德等人直是又吃了一驚。
鼠黑山倒是擺擺了手,沉聲說道:“否認是沒有用的,流弘昌要對付我們並不需要任何證據,即使我們真是冤枉的,他們也是寧願錯殺不會放過的。所以,鯊兄這麼承認下來也沒有不妥,今日註定是場血戰,”
巨輪上,流弘昌臉一沉道:“你小子夠膽,敢承認這事情。如今被老夫追上,你也應該知道結果是什麼。”
李默微微一笑道:“對於這點我倒是很清楚,不過在下以爲還有一點緩和的餘地。”
“緩和的餘地,”
流弘昌眯着眼,眼中閃過濃濃的寒光。
“沒錯,在下並非好殺濫殺之輩,如果你們乖乖跳海,把船留在這裡,那麼或可留條命回去。但是,若然你們是打定主意要對付我們的話,那麼可也別怪我們手刃爾等,血濺海域了。”
李默聲音一擡,朗聲說道。
話一落,海域上靜悄悄的。
鼠族人都是目瞪口呆,這節骨眼上生死難料,李默居然撂下大話挑釁強敵。
另一邊,巨輪上的人微微一愣之後,然後發出鬨堂大笑聲。
“哈哈哈,爹,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他以爲殺了流江雨他們就不得了了,居然敢這麼輕視咱們。”
流楓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眼淚都飆了出來。
流弘昌一拂長鬚,含笑說道:“鯊族人,狂妄是需要本錢的,但顯然你們並不具備這個本錢。雖然你們也算是外島七十二族中排在前列的族羣,不過和我們半死族比起來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可比性啊。但當然,殺了流南陸二人或許讓你們大增了信心,以至於變得囂張至此,目空一切。但是,可知螻蟻就螻蟻,翻不了天的。”
他傲然說罷,微微昂起下巴,似長者般教訓着一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