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雖說我們兩家關係尚好,但蘇家家主這麼大早過來的事情倒是首次。”另一個長者也說道。
李厚德微微一笑道:“說起蘇家,我倒想起一件事情來。蘇家小姐也快到了婚配之齡,咱們兩家關係不錯,是時候該提提這婚事了。”
諸少年頓時精神一振,即使是**奇也心頭一蕩。
雖說他先是看上了秦家小姐,但經李默這麼一鬧,只怕沒什麼希望。
倒是蘇家小姐更容易親近些,而且天香國色,門當戶對呢,若能娶到手,於日後前途自大有幫助。
“家主所言極是,咱們這一代的年輕人也多有皎皎之輩,即使那蘇正海眼光再高,必定也看得上。”一長輩笑言道。
未過多久,蘇正海一行便來到了廳外。
見到隨行的蘇雁,**奇等人自是看得出神。
那日蘇家門外,離得遠,未曾看得仔細,如今近處一看,當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宛如出塵仙子一般,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絕。
李家諸長輩自也看得甚是滿意,李厚德哈哈大笑道:“正海兄,好久不見,近來可好啊?我這裡剛到了一批南邊來的梔花茶,咱們等會一起品品?”
“品茶之事有的是時間,我今日過來是想向厚德兄要一個人。”蘇正海一臉肅然的說道。
“喔,什麼人值得正海兄親自過來要?莫不是哪個大膽的傢伙惹到正海兄了?”李厚德眼睛一瞪道,“若事情屬實,厚德定不輕饒!”
“聽說,你把李默關進了蠻獸洞中?”蘇正海開門見山的問道。
李厚德略一愣,倒是老實答道:“確有此事。”
“那我向厚德兄你討要李默,厚德兄當不會拒絕吧?”蘇正海說道。
衆人皆是一臉意外,李厚德亦說道:“我知道這李默是蘇家鬥丹大會的第一,但是,正海兄,這李默是我李家人,這事情可是我李家的私事。”
蘇正海神色一肅道:“李默確是你李家人,不過,也是我蘇家人!”
衆人頓時吃了一驚,李厚德皺起眉頭來,問道:“此話怎講?”
蘇正海一負手道:“就在前幾日,我已經決定將我這女兒嫁於李默!”
“什麼?”
一語激起千重浪,衆李家人直是以爲聽錯了,**奇更是如遭雷擊,剎時間美夢再度破滅。
“你要和我支族聯姻?正海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們李家有大把的本家少年,個個都是傑出之輩!”李厚德連忙說道。
“李家這一代確有不少傑出人才,但,玄級一品煉丹師,就只有一個。”蘇正海淡淡說道。
“這……”
衆李家人頓時面面相覷。
即使是**奇等人都有黃級三品的能耐,但是,要抵達玄級一品卻要耗費數年光陰,從這裡說,確實李默在丹道的才能上無人能出其右。
再加上,李默在武道上擊敗**奇等人之事,實際上李默乃是李家當代子弟第一,早成事實。
若再加上他在黃獅寨上的壯舉,可以說實力更是凌駕在四大家族年輕一代之上。
只是,本家不願意承認這事實罷了。
“厚德兄,李默既是我的女婿,他的事情便是我蘇正海的事情。厚德兄莫非真要拒絕我的請求?”蘇正海緊緊盯着李厚德,一字一句的說道。
李厚德皺了皺眉頭,自也聽出蘇正海話中暗帶的威脅。
四大家族中,李家排名第四,正因爲和蘇家交好,因此才能夠不至於受到許張兩家的完全壓制。
但如果和蘇家鬧翻的話,那對於整個家族都甚爲不利。
“家主,反正也差不多七天時間了,就給蘇正海一個面子好了。再說,經過這事情,即使李默有蘇家人撐腰,他也當知道我們本家的厲害。”胖臉長者低聲說道。
李厚德終是點了點頭,哈哈大笑道:“既是正海兄這麼說,那我這就派人去將李默帶過來。”
“不,我親自去接。”蘇正海沉聲說道。
“行,那我們就一道過去吧。”李厚德笑了笑。
蘇雁的神色這才稍微放鬆了些,卻又忍不住低聲問道:“爹,默師兄沒事情吧?”
“應該沒事。”蘇正海安慰道,但心裡卻又有些忐忑,李家蠻獸洞的厲害,他早有耳聞的。
一邊走,李陸一邊恨恨的說道:“這李默真是走了狗屎運,竟然攀上了蘇家,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哼,攀上蘇家又如何?這小子在蠻獸洞裡待了七天,必定吃夠了苦頭,在那種煎熬之下,精神只怕都崩潰了,說不定,已經瘋掉了!”**奇陰冷的說道。
“對啊,一般支族子弟,進去三天時間,出來都似脫了層皮,再傲氣的人都萎了。”
“這小子這次吃夠苦頭,知道我本家的厲害,改日再逼迫他撤消婚約,娶蘇家小姐的事情,便必定是我本家人了。”
幾個少年竊竊私語,自我安慰着,頓時心裡好受不少。
未過多久,便來到蠻獸洞前。
“開塔門。”
李厚德擺了擺手。
塔門一開,黑黝黝的洞口裡便傳來獸吼聲。
“起籠。”
長輩下令,便有下人搖動機關,將第三層的牢籠慢慢的擡起。
待牢籠升至塔面時,下人又打開牢籠的機關。
“李默,出來吧。”
李厚德朗聲說道。
**奇等人皆是心存幻想,想着只怕李默現在連走出來的力氣都沒有,指不定等會兒要讓下人進去把他擡出來。
如此狼狽模樣落在蘇家人眼中,只怕這訂親的事情多半也要泡湯。
只是話落之時,沉穩的腳步聲從黑暗的塔道中響起,一步步,透着磐石般的堅定。
這頓令衆人心頭一顫,饒是李厚德,都突生一種不妙的感覺。
隨着腳步聲,便是濃濃的血腥味。
一股駭人的壓迫感從洞中瀰漫而出,氣息越近,越讓人心生不安,就好象從洞中走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可怕的兇物。
撲通,撲通,衆人心跳聲不斷加快着。
**奇等人更是呼吸急促,雙腿打着寒顫。
直到,一個血人出現在了視線中。
這血人,正是李默。
他**着上身,滿是獸痕,破碎的褲子上染滿鮮血,衣袍被捲成個袋子,一手拿着,搭在肩上。
而那眼神,則猶如黑暗中的燈火,透亮而剛毅。
他慢慢掃過衆人,眼神所到之處,衆人皆是心頭一顫。
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就好象來自地獄一般。
兇厲如野獸,又如同海水般的深邃,天空般的無可捉摸,更帶着一種強大的靈魂威壓。
更讓衆人產生一種錯覺,少年竟比這鐵塔還要高大。
以至於衆人,都有着一種發自內心的驚悸感。
“默師兄,你沒事吧?”
蘇雁直是花容失色,驚呼一聲,小跑到李默身邊。
“我沒事,不過,裡面的蠻獸可就沒這麼好運了。”李默淡淡說着,隨手將袋子一丟,一顆顆染着鮮血的蠻獸內丹掉落在地,足有上百顆。
“這……這是……”
李厚德陡然大吃一驚。
“這麼多三品蠻獸丹。”
諸長輩和李家少年們更是臉色大變。
“本家的蠻獸洞果然非同一般,乃是絕佳的歷煉之地,家主如此器重,李默深感榮幸。同時,也不負所托,將三層內的蠻獸一一斬殺。”李默傲然而立,字字如鐵。
“什麼?”
李厚德渾身一顫,如遭雷擊,嘴角使勁的抽搐了一下。
“對了,我看籠子沒有出口,就把籠子扳壞了,只怕家主得差人重鑄一個了。”李默淡淡說道。
衆人聽得直是面面相覷,心顫如弦。
見李默中氣十足,蘇正海倒是暗鬆了口氣,說道:“你沒事就好,厚德兄,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說罷,帶着李默離去。
待李默一走,李厚德一臉沉重的朝着塔道中走去,李家諸人連忙快步跟上。
待進到塔道深處,目睹鐵籠時,一個個頓時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怎麼可能,這可是上千斤渾元精鐵鑄成的籠子,即使是鋼魄境修爲,要破籠子也是難上加難!這籠子竟然……竟然……完全變形了……這是什麼樣的霸道力量?”
胖臉長者聲音中帶着幾分顫抖。
整個籠子,幾十根粗壯如臂的鐵欄杆已經全部變形,彎曲得不成樣子,就連籠子的頂蓋也被撕裂大半。
“下,下三層去看看!”
李厚德沉喝一聲,衆人一起走進籠子裡。
待籠子降落在第三層的時候,每個人的眼睛都瞪得快要跳了出來,那嘴巴更是張得能塞下鵝蛋。
這是什麼樣的場景啊,宛如被野獸肆虐的大地,滿目瘡痍。
若是普通三等蠻獸,那也就罷了,死上幾百頭都沒什麼可惜的。
然而,蠻獸洞中所存的三等蠻獸,全都是世間稀有之物,數十上百年纔會出現一頭的稀少物種,全然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而李家耗費一族之力,上百年時間,才積攢起了這上百頭。
如今,這些蠻獸一頭不剩的倒在血泊中,斷頭裂肢,肚破腸流,鮮血染滿洞窟。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區區一個鐵骨境中期的武徒,在手無寸鐵之下,竟然能夠虐殺這麼多頭霸主級蠻獸!”
“而且,還僅僅是七天時日!”
“我李家百年心血,竟然在這區區支族小子手裡,毀於一旦啊!”
本家長輩們悲嚎莫名,一個個相互攙扶着,痛心疾首。
李厚德更是頭暈目眩,氣急攻心,大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