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韓麟面色一沉,頓時不悅,道:“裴弘,我敬你是我師兄,之前的事我便不與你計較,不過今日,這雲鬆我是一定要帶走”。
“你敢”。
裴弘見韓麟如此,也不示弱,直接一把將雲鬆攔在身後,朝着韓麟喝道。
韓麟,隨裴弘一同進入宗門,後又與費羽三人一同拜在祖師爺尤許門下,三人情同手足,平日裡都是一同修行學習,而三人之中,裴弘資質最佳,三十便踏入地境,四十天境,五十便已是天境後期,成爲宗中最爲耀眼之人。
這樣的資質,實屬妖孽,隨着裴弘愈加突出,他與韓麟之間的關係已不同以往,因爲,宗中之人都認定裴弘將繼任下一任宗主之位,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尤許在收他三人之時,只因卡在金丹中期遲遲不能突破,當時已是風燭殘年,在其仙逝的前一夜,他便知道突破無望,隨後就召集三人以及宗中長老,以宣佈下一任宗主之位的候選人。
誰知,裴弘當夜竟練功走火入魔,如失心瘋一般,四處屠殺門中子弟,最終,還是尤許拼盡最後一絲力量,裴弘才得以清醒過來,只是,他再也無法掌控自己的力量,變得時有時無,而尤許因此事生命耗盡,在不久後就與世長辭。
師尊因自己身死,裴弘萬念俱灰,傷心欲絕,再加上自身的狀況,已無心爭奪宗主之位,當時,韓麟與費羽的實力均爲天境初期,相同境界,但韓麟卻要比費羽強上一絲,本以爲尤許會讓他擔任宗主,誰知,這宗主之位最終落在了老三費羽的頭上。
其後,韓麟就很少與他們有往來了,除了宗中要事,平日裡幾乎不見人影。如今,韓麟已經步入天境後期巔峰,只差一步便踏入金丹之境,擔任着宗中神劍峰的峰主。
而這神劍峰也是不可小覷,在丹雲宗中,有着第一峰的名號,往年的各峰大比,都是神劍峰最爲耀眼,以致如今,即便是神劍峰的一個小夥計,走在路上都是昂首闊步,一般的人可不敢招惹。
“裴弘你放肆,憑你也配與韓長老這般說話,誰人不知,如今的你,只是丹雲宗中的一個累贅,既然是累贅,就不要妄想管宗中之事了”,這時,一位老婦孺直接站了出來朝着裴弘厲聲喝道。
老婦身形佝僂,手拄柺杖,面貌蒼老無色,看似軟弱無力,但其眼神隱晦,一眼便知此人不是善茬。
此人名爲無遺,天境六重修爲,在宗中擔任執法堂堂主一職。
“哼!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老潑婦,怎麼?才幾十年未見,你就變得這般摸樣了?”裴弘被無遺揭短,自是不肯示弱,隨即面色一冷,道:“我師兄弟談話,你插什麼嘴”。
裴弘平日裡都在搗鼓他的丹藥,對於宗中大小事務更是懶得搭理,所以,有些人幾十年不見也實屬正常。
說着就一股磅礴的氣勢散發而出,逼得無遺連連倒退。
“你......你......你......”,無遺被裴弘氣得不輕,用手指着裴弘喝道。
“你什麼你,怎麼?你不服?”裴弘見老婦如此,面色不善地問道,說着氣勢就再漲幾分,逼得老婦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好啊你!當年,你練功成魔,四處屠殺門中子弟,更逼死師尊,而如今,你又來欺辱我等,這還有天理嗎?師尊啊!你睜眼看看吧!看看你這好徒兒啊!”
“找死”。
師尊逝世,一直是裴弘的一塊心病,如今被無遺提及,頓時引得裴弘憤怒異常,頓時,其周身的氣勢更盛,如泰山壓倒般,直直地向着無遺傾瀉而去。
只見裴弘目露兇光,顯然已是動了殺心了。
如此一幕,引得衆人心之震撼,這無遺好趕不趕,偏偏趕上對方身有修爲之時,爲對方感到悲哀的同時也爲自己感到感嘆,天境六重的無遺都如此,估計他們這些人當中沒有多少人能抵擋得過來。
裴弘一逼再逼,無遺心中憤怒無處發泄,正想出口大罵,但看到裴弘那冰冷到極致的目光,頓時已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她面色蒼白,就連身子也開始哆嗦起來。
只見,韓麟一揮手,這股氣勢瞬間潰散,隨其道:“裴弘,不論怎麼說,無遺都是宗中長老,,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
見韓麟出手,裴弘自知是不可能再教訓無遺了,隨其冷哼一聲,道:“若是再有下次,別怪我不顧宗門情誼”。
而無遺也知道見好就收,趕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雜草,雖不在與裴弘糾纏,但是從其眼中可以看出她是徹底地將裴弘給忌恨上了。
“對於師尊仙逝這件事,你的心情我很是理解,但這事也不完全歸咎於你”,韓麟頓了頓,又道:“這些年,你一直都在尋求破解之道,至今依舊了無成效,若換作一般弟子,我便不願多管,但這雲鬆,可是祖師爺親自吩咐,要我等盡心培養於他,你自己的境況你又不是不知,若是他跟你,在將來他的修爲若出現狀況,你又如何與祖師爺交代?”
裴弘繼續不語,一副油鹽不進的摸樣,顯然,即便韓麟搬出祖師爺,也沒有一絲退讓的意思。
見裴弘如此,韓麟繼續道:“況且,即便是拜師,那也得聽從一下這雲鬆的意見吧?”
說到這,裴弘面色終於有一緩和,他轉過看了看雲鬆,顯然,對於雲鬆,他還是有幾分歉意的,畢竟,他私自將雲鬆擄來,一心想讓雲鬆拜他爲師,卻忘記了雲鬆自己的意願。
“我覺得,倒不如從新給雲鬆一個選擇的機會,至於選擇後的結果如何,我們便不再追究,如何?”韓麟見裴弘有一絲鬆動的意思,面色一笑,隨後繼續道。
裴弘依舊是沒回答韓麟的話,只見他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雲鬆打量了好久,最終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道:“雲鬆,之前是我太過於心急了,忘記了你自己的意願,說吧!說說你自己的想法,當然,不論你最終的選擇如何,我都會全力支持你,我之前所說的話依舊作數”。
見裴弘終於肯鬆口,韓麟也算鬆了一口氣,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極爲邪異的笑意,儼然一副得逞的摸樣,不過也只是一霎那,隱匿得極好,他這一招以退爲進,可算拿捏得極爲恰當。
“雲鬆,我宗有十二峰,你初入山門,想必你還不太清楚,這裡我就給你細細解釋一下吧!十二峰可分爲......”
這時,那無遺忍不住了,急忙站出來爲雲鬆講解丹雲宗當前的格局,不過,至於那個峰比較強盛,倒是沒有說明。
隨着其娓娓道來,雲鬆終是對丹雲宗的格局有些明瞭了,原來,這十二峰可分爲神劍峰、丹雲峰、御獸峰、執法堂、千機殿、神衍峰、冶器堂、霸體峰、天雷閣......
“雲鬆,來我天雷閣吧!我允諾,只要你來我天雷閣,立即升爲內門弟子,且獎勵一步地級功法與一萬中品元石作爲修煉,如何?”
剛等無遺講解完畢,就有人等不及開口要求雲鬆加入天雷閣,說話之人是一位中年大漢,絡腮鬍,面貌有些粗獷,整體看起來就有些憨實。
“呸!劉洪,你還要不要臉了,就憑這些就讓雲鬆進入你天雷閣,我看你是想徒弟想瘋了,雲鬆,不要搭理他,來我御獸峰吧!駕着飛禽猛獸遨遊於天際,纔是一個男兒應有的氣概,況且,他能給的,我一分也不會少,只會更多”。
“範青,劉洪,我看你們兩人都說的不對,依我看啊!還是來我神衍峰比較切合實際,想想看,殺人於無形,這何等的威風”。
“呸!天天玩點精神力有什麼稀奇的,況且,精神力可不是那麼好修煉的,你看看你門中,有幾人能入得了眼的,還是我天雷閣比較切合實際”。
“怎麼?就你們天雷閣行,我冶器堂就不行了,想想看,丹雲宗中的哪一件靈器不是出自我冶器堂的手?”
“來我霸體峰吧!一個武者憑藉外力終究無法發揮自己的全部實力,只有自身強大了,方可一拳破萬法”。
“練得像頭牛有什麼好的,來我執法堂吧......”
......
衆人七嘴八舌,爭得面紅耳赤,紛紛要求雲鬆進入其門下修煉,沒有誰有要退讓出來的意思,一個個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雲鬆,恨不得將雲鬆分成幾十塊,這樣他們每人都有份了。
突然
“好了,夠了,你們還要這樣爭到何等時候,你們都不用爭了,你們有誰覺得他有比進入我神劍峰更加合適的嗎?”
韓麟一發話,衆人頓時啞言,確實,神劍峰擁有龐大的資源以及雄厚的底蘊,這是他們所不能匹擬的,所以他們想一開始就爭取發言權,想在神劍峰發話之前將雲鬆攬入門下,到時神劍峰再想要回雲鬆,那已是不可能的事了,誰知,即便是他們爭得面紅耳赤,這雲鬆依舊不爲所動,如今神劍峰已經發話,他們知道,將雲鬆招入門下已是希望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