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成人禮已不足七日,接下來的這些日,雲鬆打算全部用來夯實自己的基礎。
其實,雲鬆從珍寶閣那預定的那些藥材主要是用於煉製一種寶液,通過這寶液可以將他的體魄淬鍊得如鋼似鐵,異常的強悍。
近些日,雲鬆雖從未停止過修煉,但肉身方面卻是一直沒有迎來突破,畢竟,外力終究是外力,唯有自身強大了纔是真的強大。
古往今來,有不少人選擇磨練己身,追求着肉身成聖,一拳破萬法的至高境界。
可煉體一途可謂是舉步維艱,鮮有人能堅持到最後,不過,一旦有所成就,便會不可阻擋,摧古拉朽,同級之中鮮有敵手,揮手間,力崩山河,震破天宇,以一敵衆,跨級戰鬥更不在話下。
雖效果驚人,可追溯至這整個歷史長河,能以身證道卻是少之又少,艱苦倒是其次,這主要原因則是煉體一旦到了某一層次,便會出現桎楛。
這不僅有來自於功法的束縛,還受這天地法則所約束,而要突破這一桎楛卻是難如登天。
而云鬆就要走這樣一條蜿蜒曲折,荊棘密佈的道路。
這並不是雲鬆愚昧,而是功法的霸道根本由不得他去選擇。
此次,他要修煉的是一部煉體功法,名爲《天龍霸體》,而這寶液則是修煉時必須之物。
天龍功法霸道無匹,有一至六層,即磨皮、淬骨、煉體、融血、煉魂以及最後的化身。
每一次突破便會有質的飛躍,而練至大成時,便會演化出天龍真身,擁神龍之力,可謂是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無堅不摧,物無不破,揮手碎虛空,跺腳破山河,勢若神明。
而這一切則需龐大的資源作爲基礎,且愈到最後,所需要的資源就愈加恐怖,甚至到最後隨意一株靈材便足矣引得世人爭得頭破血流,這就需要龐大的底蘊與氣運纔可完成。
接下來兩天的時間內,雲鬆足不出戶,一直都呆在練功房煉製丹藥,而他這次所要煉製的則是破界丹與洗髓丹。
期間雖斷斷續續,但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着,直至第二日旁晚,此次煉丹才總算有個完滿。
五十枚破界丹,二百五十枚洗髓丹,且每一枚都是藥力十成的極品丹藥,晶瑩剔透,香氣撲鼻,無一點瑕疵。
與破界丹一樣,洗髓丹也屬二品靈藥,不過其作用則是洗髓閥體,助武者提升自身資質,雖不能一飛沖天成爲絕世天才,但絕對會有所改善。
進步雖小,可不能小視,有的時候,成功與失敗往往取決於這一點,雖只一線之隔,但效果可能截然不同。
對於這類丹藥,雲鬆自然已不需要,經過天才地寶改造過的他,這洗髓丹早已對他起不到一絲作用,他打算將之售賣出去,畢竟,想要修練《天龍霸體》可是需要一大筆錢財。
看着手中的寶丹,雲鬆眼中充滿了欣喜,好似他已看到這洗髓丹在靈雲城內引起了巨大的轟動,白花花的銀兩在朝着他直直滾來。
這兩日持續煉丹,在劇烈的消耗下,他的神魂又壯大了不少,這兩日可謂是收穫不小,而令得雲鬆唯一可惜的,便是在最後一爐丹藥煉製完畢後煉丹爐轟然炸開,徹底報廢了,所幸雲鬆早已設下禁制,才使得動靜並未傳至遠方。
室內黑煙瀰漫,而云鬆也在這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下衣衫碎爛,全身烏漆麻黑,疼得微微咧嘴,他那白皙的牙齒在這黝黑的黢黑下格外耀眼,看着手中那完好的丹藥又是欣喜又是無奈。
放了熱水,隨即“噗通”一聲,雲鬆便直接跳入桶中,這幾天,他的精氣神一直都處於緊繃的狀態,在這一刻,所有的疲憊都徹底地放鬆了下來,全身通透,舒暢至極。
或是之前太過操勞,木桶中的雲鬆漸漸地熟睡了過去,等其再次甦醒時已是次日清晨。
出了桶,穿好衣裳,雲鬆來到了園中。
經過一晚的休息,此時,雲鬆精神飽滿,隨意活絡了一下筋骨,頓時在其體內響起一陣脆響,舒坦至極。
忽然,雲鬆停下手中的動作,繼而沉心閉目,就這般靜靜地站在院落之中。
這一刻,好似整個世界都隨之寂靜了下來,如此過了好一會,忽然,這園中捲起一陣清風,也是在這一刻,雲鬆手腳並用,開始一招一式地演練起來。
只是,他的雙眼依舊緊閉,這一招一式都在以一個極其緩慢的速度舞動着。
這並不是什麼莫名武技,這正是雲鬆所修行的《破空拳》與《踏空虛步》,可如今經他演練而來,卻多了一絲韻味。
出拳忽而疾如雷,猛似剛,聲勢浩蕩,似與日月爭輝,一力崩山河,忽而柔如風,綿如雨,飄忽無形,亦如鬼魅,詭譎異常,時而急、時而緩、時而猛、時而柔,剛猛中似有一絲柔和,柔和中又多了一分霸道,由始而一,交相互換,一氣呵成。
雲鬆完全沉浸在一招一式之中,周而復始,一遍又一遍地將之演練,在明心的作用下,他對這一招一式的掌握愈加熟練,好似下一刻他便能突破桎梏,進入到武技的下一層。
如此之強的分心控制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這絕對是一個瘋狂的舉動,因爲,這一整個過程需要精心的細微控制,在此基礎上,還要去體會武技中的每一個變化,並加以糾正直至完美,其對精氣神的要求可想而知,絕非凡夫俗子可爲,若是此地還有他人,定會被雲鬆的舉動給驚駭到。
在明心的作用下,領悟之快實難想象,已到了一個駭人的層次,每一步踏出就會比上一次快上一分,每一拳轟出就會比上一次銳利一分,仿似每一個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在進步。
雲鬆的修練牽動天地,狂風涌動,草木碎石翻飛,圍着他一陣飛轉,周身氣勢一漲再漲,撲向四周,一浪接着一浪,似要將整個院落都衝擊得粉碎方纔罷休。
可雲鬆完全沉浸在修煉當中,並不知眼前的這一切,他忘卻了時間,忘卻了自己,一次次的修善,使得他的氣息愈發沉穩,繼而慢慢內斂。
隨着時間慢慢推移,雲鬆已不記清他到底轟擊了多少拳,踏了多少步,漸漸地,他的步伐愈發輕盈,似一陣清風,其行跡已完全不可捉摸,一步跨出便是百米開外,迅疾無比。
不僅如此,每一拳轟出,先前的那種磅礴氣勢已漸漸不再,所有的力量匯聚成一股,看似平凡,實則暗勁狂涌,似乎滅殺一切,一拳搗山河在這一刻並非遐想。
風,無色無臭,飄忽無形,看似不存在卻又存在,看似不動,卻可瞬移數萬裡,雲鬆腳踏七星,切身感知着周圍一絲一點的變化。
其身形時而柔和,時而迅疾,柔和時,如絲絲縷縷的輕紗,又如綿綿細雨,交織着動人的旋律,迅疾時,如劍氣沖霄,可撕毀一切。
崩山一拳,氣流周身,繼而內斂,凝爲一股,迎合氣脈波動,順勢而發。
越是感悟,雲鬆的身形就越是迷離,氣息就愈發內斂,一招一式看似緩慢,實則迅疾到了極點。
“喝~”
突然,雲鬆雙眼一睜並大喝了一聲,隨即便見他踏着詭異的步伐沖天而起,速度太過迅疾,一下便竄上了半空。
這還不算完,更爲詭異的是,眼看雲鬆即將從高空跌落之時,卻見他伸腳往前一踏,這一刻,其整個人就像是踏在實地上般,憑空產生一股巨力將之推了出去,如履平地。
即便如此,手中也沒閒着,《破空拳》連連施展,這一刻,雲鬆感覺到無比的暢快。
《破空拳》與《踏空虛步》在其連連施展下變得愈發熟練,每一拳每一步都充滿着無窮的力量,狂風驟卷下,院落已被他摧毀得殘破不堪。
時間仍緩緩流逝,期間,雲鬆從未停歇,《破空拳》與《踏空虛步》也不知又被他施展了多少次,但可以知道的是,此時的他相較於之前已經有了質一般的飛躍,隱隱間,似乎《破空拳》也要突破至崩山層次。
突然,一隻悄無聲息的拳頭猛然轟出,所有的力道完全凝聚於一點,看似平淡,但云鬆知道,這一拳中足足蘊含着近六萬斤的巨力。
果不其然,一拳過後,前方的空氣轟然炸裂,勁氣去而不止,如蠻龍直掃,硬生生在地面侵蝕出一條長長的溝壑方纔罷休,圍牆也轟踏了大半。
看着眼前這一幕,雲鬆不禁暗自咂舌,小成既是如此,練至大成又當如何?
看着這周圍雜亂的一切,雲鬆心中有欣喜也有無奈,要怪只能怪他太過投入,一時間忘記了把控,所幸他已將踏空、崩山習成,往後施展注意些便是了。
三日的時間眨眼即逝,短短三日,雲鬆可謂是收穫不小,算算時間,今日,珍寶閣那邊應有所答覆了。
隨意洗漱了一番,雲鬆就悄悄地出門了,和上次一樣,在一處無人之地換上黑袍,隨即朝珍寶閣走去。
沒過多久,雲鬆便再次來到珍寶閣,不過,這一次似乎不怎麼順利。
今日的珍寶閣擠滿了人,一個個情緒高漲,嚷嚷個不停,細聽之下,雲鬆終是弄清了緣由,原來,竟都是爲了他活血丹而來。
這也難怪,這些人中,多以傭兵團之人爲主,常年飽受廝殺,這極品活血丹就是他們眼中的至寶,畢竟,這在危難之時或可救他一命。
“喂!喂!你!那個誰?叫你呢!聽見沒有?”
突然,人羣中傳來了一陣呵斥,聲音尖銳刺耳,立即就引起了衆人的注意,皆轉過目光朝這邊看來。
呵斥之人則是這珍寶閣的夥計,而這被呵斥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雲鬆。
“你是在叫我?”雲鬆淡淡開口。
“除了你還有誰,去去去,趕快滾!也不瞧瞧!一副窮酸樣,這珍寶閣豈是你一個窮鬼可進入的?”此人言辭刻薄,眼中盡是譏諷之意。
此人之言頓時引起在場之人鬨堂大笑,甚至有不少人在一旁煽風點火,催促着趕緊將雲鬆趕出去。
“我若是不呢?”
“不?”那人一愣,隨即面色一冷,冷笑道:“小子,初來乍到的吧?怕是你不知,還從未有人敢與我這般說話過,今日,這門不是你想出就能出得了的了,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也好讓你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邊說邊挽起衣袖,隨即大手一甩就朝着雲鬆扇了過來。
從始至終雲鬆並未展露過一絲修爲,而此人修爲已到了煉體四重,即便不動用一絲元力,可這,又豈是一凡夫俗子可承受得了的?可想而知這心思之歹毒。
正當所有人皆以爲雲鬆必會被此人一巴掌扇飛之時,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竟突然發生了。
只聽見“啪~”的一聲,這夥計就如斷了線的風箏,直接倒飛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一幕似一聲驚雷,瞬間在人羣中炸開了花,令得他們一個個瞋目結舌,驚駭到了極點。
“臥槽!此人是誰,這麼吊?”
“嘶~那劉全怎麼說也是煉體四重,怎麼竟打不過一個窮小子?瞧他那樣,哈哈哈~”
“有意思,頭一回有人敢讓劉全吃癟,恐怕今日難善了”。
......
“好啊~你個雜碎,竟然敢傷我,今日~”說着劉全用手撐住地面努力爬起,這一巴掌將他扇得金星直冒,頭痛欲裂,隨着他的語氣漸漸冰冷,怒道:“你必須死”。
“來人吶!來人”。
隨其喝道,就有數人氣勢洶洶地衝了出來。
幾人當中,修爲最強的有一人,後天九重,兩個後八重天,一個後天六重,即便是最次的也有後天四重,這等實力,即便放在這整個靈雲城,也算得不弱了。
只見那後天九重的率先開口道:“何事?”
“劉叔,此人無視我珍寶閣規矩,肆意搗亂,還出手傷我,你看看,你看看,我這臉,就是他打的,您得爲我討個公道啊劉叔”,劉全指着臉上的手掌印怒色道,眼淚汪汪,似乎受了極大委屈。
“嘶~劉偉都來了,這下子這人恐怕是活不成了,誰人不知,這劉偉是個極其護短的主”。
“噓~小聲點,你不要命了?”
......
聽着劉全娓娓道來,劉偉的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這整個靈雲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劉全是他的侄兒,明知如此還執意爲之,這豈不是在無視他的威嚴,打他的臉?
可接下來的一幕,頓時令得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不僅是旁人,就連那劉全也陷入深深地震驚當中,因爲,劉偉直接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劉叔?”
“沒用的東西,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劉偉的訓斥讓得劉全唯唯諾諾,只得應了聲是之後躲到一旁,隨着這一巴掌,讓得他對雲鬆的恨意也上升到了極致。
劉全的無用劉偉並未深究,而是面色極爲陰沉地怒視着雲鬆,冷冷開口道:“小子,他的臉~是你打的?”
“今日,我不想惹事,識相的趕緊叫易康出來見我,否則,後果自負”。
雲鬆的話,似乎並未引得衆人相信,在一陣失神之後便是轟然大笑,皆笑雲鬆白癡,腦子有問題。
“哈哈哈~依我看這人恐怕是被嚇傻了吧?易大師這等神人也是他能直呼其名的?還親自前來見他?還後果自負?哈哈哈~實在可笑,可笑~”
“哎~非也,非也,依我看他這只是虛晃一槍,表面上說是要見易康大師,實則蘇菲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異想天開”。
“你這麼一說,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
雲鬆之言,劉偉心中本還有些忌憚,但聽衆人這麼一說,心中頓時多了一分底氣,怒道:“信口雌黃,竟還敢在這胡攪蠻纏,易康大師豈是你說見就見的?動機不良,竟還敢傷我侄兒,給我跪下”。
此人不辨是非,刻意誣陷,竟還讓他跪下,雲鬆眼中已冰冷到了極致,他不想惹事,但絕不怕事,道:“話,我再說一遍,我找易康有事,讓他來見我”。
雲鬆的話似一塊巨石跌落水中,又一瞬間引得衆人哈哈大笑,皆議論着雲鬆是白癡,不知好歹。
“大言不慚,老五你上,給我殺了他,一切後果我來負責”,劉偉怒道,看其神色,顯然已是憤怒到了極致。
“好,就依大哥之言,不管你是誰,你這顆腦袋是我的了”。
老五即是那後天四重,隨其語畢便是鏗鏘一聲,利刃出鞘,霎時寒光畢露,冷冽刺人,只見其揮手一擡,便朝着雲鬆臂膀劈砍而來,速度之快,眨眼逼近於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