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松本不想惹事,但不代表着就怕事,特別是雲芝,是他不可觸碰的逆鱗。
作爲富家公子的夏銘,何曾被如此冰冷的目光直視過?此刻,仿若眼前的雲鬆化作了兇狠的豺狼,嚇得他渾身一陣冷顫,竟因太過恐懼而後退了一步。
一步過後,他便立即又清醒了過來,恐懼之色消失不見,轉而是一臉的陰沉。
他是誰?他是堂堂夏家的公子、天才,這靈雲城內誰人敢招惹他?無論是誰,但若敢惹怒了他,都得死。
“不得不說,你很大膽,放眼整個靈雲城,有膽敢染指我夏銘的女人並還敢與我這般說話的,你還是第一人,且不論你是誰,識相的趕緊讓開,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夏銘直直盯着雲鬆,陰沉着道。
夏銘的這番話極具威懾,即便衆人都知道這番話不是針對他們,可仍有一些人因恐懼而低下頭去,深怕對方一時不爽拿他們開刀。
可夏銘還是失策了,這點小伎倆對雲鬆豈會有用,他堂堂一代至尊豈會怕這黃口小兒的威脅,傳出去都怕人笑話。
這時,一旁的雲芝發話了:“雲鬆哥哥,我們還是走吧!我不想看到他們”。
自雲芝的眼中,雲鬆看到了一絲祈求,他知道,這是雲芝不想他有危險,只是她不知,真若動手,這危險的可就是這紈絝子弟了,即便他身後有夏家撐腰,他也不懼,不過,雲芝說得也不錯,一直與這些人呆在一起,確實噁心。
“好,我們走”。
說着便拉着雲芝往外走去。
“站住”。
夏銘怒道,緊接着就有兩人一併擋在了雲鬆身前,並怒視着他。
“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你想走可以,但芝兒得留下,實話告訴你,今年進入宗門的名額必定有我,這不是你一個垃圾可比擬的,到時我隨意一句話,就能讓你雲家滅門”。
“你~”
夏銘的話徹底地將雲芝給激怒了,正想罵夏銘無恥,誰知,在指間她卻感受到雲鬆在顫抖,好奇之下,細聲問道:“雲鬆哥哥?”
“哎~你說他怎麼了?”
“好像是在發抖”。
“難不成他真被夏銘幾句話給嚇怕了?不能吧?”
“唉~誰知道呢?不過,八成是了”。
“你說,這雲芝小姐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窩囊廢?他不會主動將雲芝小姐獻給夏銘吧?”
“保不齊,難說”。
雲鬆的異常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可當他們看清雲鬆是在顫抖後,則開始對雲鬆的窩囊表現感到失望至極,紛紛搖頭嘆息。
正當所以人都對雲鬆感到失望,就連夏銘也將信將疑的時候,卻見雲鬆將雙手搭在了雲芝的肩上,低着頭,用着只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芝兒啊!實在抱歉,我實在忍不住”。
說完,雲鬆就捧腹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得很是放肆,癲狂。
“瘋了瘋了,這人瘋了”。
一時間,衆人的議論聲更加嘈雜,一些有心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騷動,愈傳愈廣,很快,雲鬆就成了衆人議論的焦點。
隨着衆人目光接連投來,雲鬆的異常令得夏銘開始有些惶惶不安,他不知道雲鬆爲何大笑?接下來雲鬆又將會做什麼?會不會對他不利?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就是雲鬆沒有將他放在眼內。
被一個他瞧不上眼的人戲弄,這讓他很是憤怒,他的臉色愈來愈陰沉,眼中殺意暗涌,冷冷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隨着夏銘的聲音響起,雲鬆的笑聲漸漸沉寂,之後,他又俯下身子在雲芝耳旁嘀咕了幾句,在這之後,雲芝便開始發話了:“我家雲鬆哥哥說,他在笑你白癡”。
“你~”
雲芝的話頓時將夏銘氣得不輕,正想怒罵,且看雲芝一臉剛毅,一時間也不知如何開口,這已到嘴邊的話又只能被他生生地嚥了下去。
可這時,雲芝又發話了:“我家雲鬆哥哥還說了,你不僅是白癡,還異想天開,癩蛤蟆想吃天兒肉”。
此話一開,頓時引得衆人鬨堂大笑。
看着這四周都是嘲笑自己的嘴臉,夏銘本就陰沉的臉色瞬間拉跨了下去,直直地盯着雲鬆一言不發,隨着他呼吸開始粗重,漸漸地,他再也忍不住了。
“好好好~雲鬆,你有種,你有種就別讓一個女人來爲你說話,有本事就站出來”。
“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啊?”雲鬆緩緩而道。
夏銘冷哼一聲,不以爲意。
雲鬆也不在意,再道:“後天一重,最近剛突破的吧?”
這一次,夏銘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不覺間,那一直抱在胸口雙手也放了下來,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看清了夏銘有了一絲重視,雲鬆嘴角輕挑,呵呵一笑:“據我估計,在場的年紀與你相仿且境界比你高深的恐怕大有人在吧?而就你這區區後天一重天的修爲,恕我不才,實在不知你哪來的自信?自信自己一定能夠進入宗門,還是說?你夏家只會耍一些下三濫,只會走後門?”
“你胡說,我夏家堂堂正正,怎會像你說的這般不堪?”
“我胡說?可我記得這些話好像都是你自己說的吧?是你自己說這次僅有名額中必定有你,是吧?如不是走後門?就憑你?有什麼資格進入宗門?如果白癡都能進入宗門?那麼,這裡的所有人都能進入宗門了”。
“還有,你以爲你誰?僅憑一句話就想滅我雲家滿門?你以爲三大宗門是你家?想幹嘛就幹嘛?還敢對我的芝兒無禮,說你是白癡都是擡舉你了”。
隨着雲鬆一字一句道來,語氣漸漸冰冷,以至於最後都成了咆哮。
“不是這樣的,大家別聽他胡說”。
夏銘做賊心虛,這會徹底被雲鬆的氣勢給震懾住了,慌不擇言,只知道一味的解釋,可他不知,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況且這些年夏家作威作福,衆人心中早有公論,這又如何解釋得通?
“哼!至於事實如何?我相信大家心中自有公論”,雲鬆還不忘添油加醋道。
看着夏銘一臉驚慌無措的摸樣,雲鬆臉上的笑容就更濃了,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敢跟他過不去,那就是找死,這夏銘還是太嫩了啊!
“雲鬆,你陰我?”,這時,夏銘似乎發覺了不對,轉過半邊臉來冷冷盯着雲鬆,一字一句地道。
雲鬆嘴角輕挑,淡淡道:“呵呵~看來你還不很傻,不過你不要搞錯,不是我陰你,而是你自己”。
“哼!既然如此,那我就要你死,上,給我殺了他”。
夏銘一聲令下,周圍的那數個壯漢立即就圍了上來,一個個目光兇狠,發動強大的武技攻向雲鬆,這些人都是些煉體七八重的武者,一併出手,就算是後天初期武者遇上了稍有不慎也得隕落。
“你夏家還真是一個德行,即沒人品、又無武德”。
“芝兒小心”。
一聲叮囑下,雲鬆率先出手,霎時掌影密佈,緊接着,一陣噼啪的脆響就接連響起,一聲脆響下便是一聲哀嚎,再後就是有一人倒飛了出去,眨眼間就倒飛出去數人,場面震撼,令人瞠目結舌。
雲芝也不弱,在這段時間的努力修練下,早已突破到後天,區區煉體修士根本傷不到她,數掌之下,便也有幾人被她重重地轟了出去,只是在交手時略有些生澀,其它倒沒什麼。
數個回合下,場內便只剩雲鬆雲芝二人,至於那幾個中年壯漢則都重傷倒地,青鼻子紅眼,哀嚎一片。
望着場上那倒地不起的家奴,夏銘眼中陰晴不定,神色複雜,良久,才咬牙切齒地道了句:“該死的,一羣飯桶”。
事到如今,他才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只是此刻,已不是他想走就能走得了的了。
他若走了,事後必成笑話,可若硬上,那便是以一第二,且他感知到似乎對方的境界並不比他低,這談何是雲鬆雲芝的對手?
一時間,他進退兩難,陷入了難堪的局面,心中更是後悔不已,後悔不該沒有準備就來找雲鬆的麻煩。
看着夏銘那有些坐立不安的摸樣,雲鬆似乎猜到了他的真實想法,只見他嘴角輕挑,露出了一絲令人深思的笑意,隨即擡腳往前一塌就要往夏銘走去。
見此,夏銘似觸電般渾身一顫,不由後退了一步,嘴裡喊道:“你要幹嘛?你不要過來,我可是夏家天才夏銘”。
到了這會,夏銘竟還看不清事實,竟還想以勢壓人,顯然,他的這番舉動並未起到顯著的效果,先是令得旁人一愣,隨後就轟然大笑了起來,這一刻,他真成了笑話。
“這就是夏家所謂的天才,依我看也不咋地嘛?”
“是啊!欺軟怕硬,既無人品,又沒武德,輪到自己就嚇破膽,依我看還是不要叫做天才了,叫我廢物好了”。
“是啊!以前雲鬆雖然廢物,但也不會這麼窩囊吧?嘖嘖嘖~這就是夏家所謂的天才啊!真是長眼了”。
......
此時此刻,夏銘羞愧得無地自容,一臉的煞白,氣得渾身哆嗦,只見,他呼吸急促,兩眼直勾勾地盯着雲鬆,那目光,似能從雲鬆身上剜下肉來。
“雲鬆...我和你拼了”,夏銘聲音低沉一字一句地道。
看來,他這是將所有一切都歸咎於雲鬆了,認爲他之所以會這般難堪,都是因爲雲鬆。
說着便渾身一震,氣勢陡然爆發,後天一重的氣息流露無遺,沒有猶豫,直接朝着雲鬆衝了過去,右拳緊握,要往雲鬆胸口砸來。
看着那滿含憤怒且直直逼來的夏銘,雲鬆臉上的笑容逐漸冷淡,眼看夏銘接近眼前,下一刻就要揮動重拳砸來之時,只見,他反手一甩,一個耳光就扇在了夏銘的臉上。
隨着一聲脆響響徹四周,夏銘頓感天旋地轉,周身元力不住地潰散開去,這一刻,在他心中有了短暫的清明,一股恐懼之意油然而生,這還是那個廢物嗎?
這一刻,他思緒飛速流轉,一時間,陷入了沉思,過去的一幕幕這一刻都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本是天之驕子,受盡追捧,可這一刻,他卻敗了,還敗得如此徹底。
突然,他不知被什麼一把抓住,剎那恍惚立即又清醒了過來,視線中,雲鬆的身影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剎那間,心中的恐懼立即有瘋狂地涌了上來。
只見雲鬆用力一扯,夏銘頓感失去重心,隨後便重重地往地面砸去。
“噗~”
因承受不住巨力而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地面,渾身的刺痛令得他涼氣倒吸,忍不住地哆嗦。
“道歉”。
耳中,傳來了雲鬆那冰冷的聲音。
恐懼中,夏銘緩緩擡起頭,說實在的,他已被雲鬆給徹底嚇怕了,看着那冰冷的目光,眼淚不自主的溢出,緩緩開聲道:“對不起”。
一聲對不起道盡了心酸,讓得夏銘放聲哭泣,可下一刻,雲鬆又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猛地一擡,夏敏頓飛上半空,可下一刻,便又重重地砸了下去。
一聲慘叫響徹四周,令得所有人不由心頭一寒,直至這一刻,他們對雲鬆的認知又有了新的轉變,那便是狠辣,不可隨意招惹。
恐懼中,再次傳來了雲鬆的聲音,道:“不是我”。
“芝兒小姐,對不起,對不起~”
一聲聲對不起接連從夏銘口中傳出,這讓得衆人對雲鬆萌生敬畏的同時,心中也是五味陳雜,一時間言不清道不明。
“雲鬆哥哥,不要了”,雲鬆還想出手,這時,一旁的雲芝卻一把拉住了他,兩眼直勾勾地衝着雲鬆搖了搖頭,示意他住手。
在雲芝的眼中,雲鬆除了看出有一絲祈求,還看出了恐懼,這不經令得雲鬆心神一顫,眼中恢復清明。
剛纔,他真的想將這夏銘給殺了,因爲觸碰到了自己的逆鱗,只是他只顧着宣泄自己心中的憤怒,卻忘了雲芝的感受。
雲鬆鬆開夏銘,細聲而又溫柔地朝着雲芝問道:“是我太過憤怒了,嚇着你了吧?”
見雲鬆放手,雲芝微微一笑,似又恢復到了以往,道:“芝兒知道,雲鬆哥哥都是爲了我,芝兒不怕,芝兒只是不想雲鬆哥哥失去理智”。
“呵呵呵~傻丫頭,以後我會注意的,我們走吧!”
“嗯!”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之後,雲鬆與雲芝來到一處較爲安靜之地,因有了前車之鑑,倒是沒有人敢再來招惹他們。
如此,沒過一會兒,三大家族的夏家率先趕到了,在雲鬆的視線中,爲首的是一中年男子,約莫四五十歲,山羊鬍,鷹眼鉤鼻,一臉的嚴肅。
此人正是夏家家主夏侯,氣息渾厚,先天高手無疑,而他身後還跟着夏家衆位長老以及參加此次比試的青年才俊。
其中,倒是還有幾個不錯的苗子,譬如那夏颺,在夏家年輕一輩中排行第三,後天四重,一杆長槍耍得虎虎生風;夏果,後天五重,排名第二,同級之中鮮有敵手;至於排名第一的便是那擁有“魔女”之稱的夏敏月,後天六重。
不久後,三大家族中的王家也趕來了,爲首的是一年近半百的胖子,五尺高,大金牙,肥頭大耳,一臉的暴發戶相,此人即是王家家主——王修德,修爲與那夏侯差不了多少。
與夏家一般,後面跟的都是一些長老與衆位才俊,而唯一能讓雲鬆勉強瞧得上眼的便是那揹負闊劍的劍修,在這個人的身上讓雲鬆感受到了一股凌厲的氣勢,不過,也僅此而已。
其結果也確實如雲鬆所料,這人正是王家年輕一輩中的第一天才——王愷,後天五重的修爲。
隨後趕來的是雲家,由雲橋帶領,與之一併趕來的有大長老雲德,二長老雲逸,雲成,雲猛,以及夏曉梅母子,自然,少不了雲家這一輩的年輕才俊。
雲家大本營內
“雲家主,哈哈哈~別來無恙啊~”
這時,一道爽朗的笑聲忽然傳來,循聲看去,一位中年男子已走入人前。
“外公”。
雲天驚喜叫了一聲,說着便衝了出去,撲進了來人的懷中。
“嘿嘿嘿~我的好外孫”。
不錯,此人除了夏侯還能有誰?
“呵呵呵~親家,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呵呵呵~請坐,請坐”。
“哎~坐就不必了,我來就只是想看看你這個老不死的死沒死?順便嘛!當然是要看看我這乖孫兒”。
“呵呵呵~快了,快了”,雲橋客氣笑道。
“爹爹”。
“小婿雲成,拜見岳父大人”,雲成說着就朝夏侯深深一拜。
夏侯微微點頭,道:“嗯!有禮了”。
忽然,夏侯再次開口:“呵呵呵~雲家住,恭喜啊!”
只是,他這口氣怎麼聽怎麼彆扭,似話裡有話。
“哦~不知親家您所謂的喜從何而來啊?”
“你我都是親家,你就別再隱瞞了,最近,我常聽說...你雲家出了個了不得的人物,殺劉明、敗劉海,很是威風啊!不僅如此,後來我還聽說他與我這孫兒鬧了些矛盾,還打上了一架,嘿!小孩子家家,你說可笑不可笑?”
“唉!後生可畏吶!我本愛才,不知親家可爲我引薦啊?”
到了這會,雲橋哪裡還看不明白,這那是來看孫兒的,這明明就是來發難的,一時間,雲橋陷入了沉寂。
夏侯有些不耐,於是又道:“我說親家,莫非你信不過我?你也太小看我夏侯了吧?”
“豈敢豈敢!談不上什麼信不信得過的,既然親家想見,那又有何不可?鬆兒在嗎?”
在一個不易引起別人注意的角落內,雲鬆雲芝便盤坐在此,剛纔他們間的一番談話自然被雲鬆清楚地聽在耳內,對於雲家,雲鬆沒有過多的情緒,可對於雲橋,雲鬆倒還覺得不錯,況且,這種時候怎可弱了自己的威風。
正想起身,雲芝卻一把拉住了他,並衝着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雲芝的心意雲鬆心裡清楚,可有句話說得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況且,在雲鬆看來這並非是什麼壞事。
“放心,不會有事的”,雲鬆細聲安慰道。
“在”。
一聲過後,起身,繼而走上堂來,最後朝着雲橋深深一躬,道:“見過家主,夏家主”。
態度端正,讓人挑不出毛病。
“好好好~”對於雲鬆的敢做敢爲,雲橋心中無比滿意,連叫了三聲好。
“鬆兒啊!夏家主說想見見你,那你便與夏家主聊聊吧!記住,不得無禮”,雲橋繼續道,只是,在不得無禮四字之時刻意加重了語氣,似有意提醒,讓雲鬆避其鋒芒。
“是”。
隨即轉過身來面向夏侯,在看清楚了夏侯的同時,同樣也看到了雲天與夏曉梅那小人得志的嘴臉,不過,雲鬆卻在雲成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擔憂,這讓得雲鬆的心情有些複雜。
“你就是雲鬆?”夏侯似居高臨下,淡淡問道。
“正是”,雲鬆答道。
“數日前,你還只是煉體二重,可自從血夜森林出來後,你便突飛猛進,是與不是?”
“不是”。
“你胡說”。
雲鬆略微低頭,也不看夏侯,以一個極其平淡的語氣說道:“既然夏家主什麼都清楚,那您何必還來問我呢?”
雲鬆的回答多多少少有些出乎夏侯的意料,在他看來,一個晚輩再如何的不凡,在他們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面前都得低上三分,可雲鬆卻是個異數。
只見他兩眼直勾勾地盯着雲鬆,似要將其看穿一般,良久,見雲鬆面色依舊如常,不起絲毫變化,這才哈哈一笑,道:“這是哪裡的話,我只是和你開了個玩笑,勿要見怪!”
看着夏侯那副噁心嘴臉,雲鬆不禁暗自冷笑,他自然不會真相信這僅僅只是對方跟自己開的一個玩笑,很有可能對方已經盯上他了。
雖然心中是這樣想,可表面雲鬆卻是做得絲毫不漏,只見他微微躬身,朝着夏侯就是一個抱拳以示恭敬,才道:
“夏家主,晚輩有一事不解,記得您來時曾誇我是個人物,當然,晚輩不才,幸得夏家主擡愛,所以晚輩斗膽出來與夏家主見上一面,可結果~”
雲鬆的話沒有說得太滿,不過這話中之意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懂,略微遲疑後,雲鬆才又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這繼續丟人現眼”。
說着便道了聲告辭,欲轉身離去。
“站住!”
這時,夏侯喝道,眼神中多了一絲冰冷,看雲鬆的眼神都有這不太對了。
若這裡不是雲家大本營,若不是還有着雲橋在一旁看着,若不是他還想給夏曉梅以及雲天一些情面,恐怕就憑雲鬆剛纔的那一番話,定早足夠死好幾次了,而云鬆就恰恰斷定了一點,所以才這般的有恃無恐。
其結果也正如雲鬆所料,只見,夏侯臉上的陰霾一閃而過,轉而露出了一副暢快的大笑。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雲鬆小友你誤會老夫了,這真的只是個小小玩笑,勿要見怪,勿要見怪”。
“自雲鬆小友走上堂來,老夫就看出來了,氣度不凡,是個人物”。
語畢之時,夏侯也已來到了雲鬆的近前,且那擡起來的手掌也同樣落在了雲鬆的肩上。
這一掌看似普通,實則承重異常,一觸碰到雲鬆就宛若泰山壓頂般,恐怖的巨力直接從雲鬆的肩膀傾瀉而下,震得雲鬆渾身氣血翻騰,暴躁不已,即便是後天五重受此一掌恐怕也得當場趴下,可想而知,這一掌中有多少力道?
還沒等雲鬆稍作歇息,下一掌又來了,一掌過後又是一掌,一連三掌,直接將雲鬆整個身板壓彎,不得已單膝下跪,一口鮮血不自主地噴了出來,就連雲鬆腳下的青石板也承受不住這股巨力,轟然粉碎。
“岳父大人”。
夏侯還想揮掌拍下,這時,雲成卻急忙站了出來,來到夏侯身前後便是深深一躬,大有求情的韻味。
爲此,這第四掌總算沒有落下,隨意瞥了眼雲橋後,揮袖一甩,背在了背後。
對於夏侯的做法,雲橋眼中早已怒火中燒,若不是還顧及夏曉梅的面子,恐怕都忍不住要出手了,只見他冷聲問道:“親家!你這是何意?”
對於雲橋的質問夏侯就根本不在意,道:“多說無益,我還有事,下次再來與親家閒聊,告辭”,說完便揚長而去。
見夏侯離去,雲成想過來扶住雲鬆,卻不料被雲鬆一把甩開,一時無言,只得站在一旁發呆。
看着雲成那一副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夏曉梅在一旁氣得暗暗咬牙,還在爲剛纔雲成的突然求情而感到惱怒,在她看來,若不是雲成,想必雲鬆那賤種今日必將殞命與此,再不濟,那第四掌也得落在雲鬆的身上。
“雲鬆哥哥”,這時,雲芝也衝了上來,一把扶住雲鬆,用手細心地擦拭雲鬆嘴間的血液,眼中滿是淚花。
“芝兒別怕,我沒事”,雲鬆氣息虛浮有氣無力地道。
“鬆兒啊!是爺爺害苦了你啊!快快快,快將這丹藥服下”。
吞下丹藥後,雲鬆似稍有緩和,道:“爺爺無需擔心,夏家主並未下死手,我休息片刻就好”。
“快快快~快扶我鬆兒下去歇息,這夏侯,枉我跟他是親家”,雲橋猛一跺腳,還想說些什麼,但看着一旁的夏曉梅,長嘆了一聲,不再多說。
比鬥時,磕磕碰碰是難免的事,因此,在這天武場中就設有獨立的密室方便給那些重傷之人療傷,至於像雲家這樣的大家族,更是有自己的獨立密室。
“大伯,爺爺,你們毋需擔心,這裡有芝兒照顧我就好了,你們去忙你們的吧!”雲鬆躺在牀上緩緩而道。
“好好好~那你好好歇息,大伯就不打攪你了,有什麼事你就讓芝兒來知會我一聲”,雲猛道。
雲鬆微微點頭,示意他們不用擔心。
送走了雲猛雲橋,雲芝又再次來到雲鬆的牀前叫喚着雲鬆的名字,只是叫着叫着,又忍不住淚眼汪汪,開始抽泣了起來。
情到濃時,忽然,雲鬆一下坐了起來,爲此,倒是將雲芝嚇了一跳。
“雲鬆哥哥,你?你?你?”雲芝滿臉驚駭,一字一頓地道。
“傻丫頭,我不是告訴你了嘛!我沒事”。
“那爲什麼?”
“我這是騙他們的,以那夏侯的性格,我不示弱他怎麼會罷休?莫非,你真想你雲鬆哥哥一命嗚呼,讓你守活寡?”
“你~你壞死了,我不理你了”。
雲芝氣囔囔地,起身欲走,不料,卻被雲鬆一把拉住,用力一扯,雲芝一個踉蹌跌入雲鬆懷中。
雲芝尖叫一聲,略有掙扎,不過沒有拒絕,雲鬆伸手溫柔地將雲芝眼邊的淚水擦去,一臉心疼地道:“傻丫頭,怎麼老是這麼愛哭?”
“哼!還不是因爲你?”雲芝嬌哼一聲,鼻子翹得老高,隨後又問道:“那他還會找你麻煩嗎?”
“會,這隻老狐狸,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雲鬆若有所思,意味深長地答道,但一想到雲芝可能會爲他擔心,於是又道:“不過你放心,他是傷害不到我的”。
雲芝將信將疑微微地點了點頭,將臉貼在雲鬆的懷中,開始撒嬌。
如此,一直過了許久,雲鬆纔將雲芝拉開,很是鄭重地問道:“芝兒,你是不是也想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見雲芝不答,只是直直地盯着他,在雲芝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好奇,於是再道:“不錯,他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雲鬆略微停頓,隨後繼續道:“只不過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說,不過,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到那時我會將我的所有事都說給你聽”。
這一次,雲芝點了點頭。
沒多久,在天武場上又多了幾道人影,其中,那虎背熊腰,氣度不凡,一看就知來頭不簡單的是這靈雲城城主——莫海,即靈雲城的第一人,聽說他在先天九重浸淫多年,估計現在離地境已經不遠了。
在莫海身旁站着的是他的愛女莫影兒,極少露面,修爲不弱,不比夏家的魔女差。
不得不說,這莫影兒倒是生得十分精緻,大眼明亮,紅脣小巧誘人,皮膚雖呈古銅之色,卻依舊遮掩不住她那傲人的身姿,前凸後翹,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股野性的光芒,讓人不由萌生一股想要征服的慾望。
且,這靈雲城衆人口中常常提及的第三大美女便就是她了。
在這衆多的人羣中,還出現了蘇菲菲與易康的影子,如此,再算上雲芝,可謂是靈雲城三大美女齊聚,成了一大盛況。
蘇菲菲的出現,引起了各大家族的重視,紛紛前往以示問候,就連這靈雲城的第一人莫海也對蘇菲菲恭敬有加。
之所以如此,很可能是跟這珍寶閣背後的龐大勢力有關,聽說,這已是靈雲城內的最大商行的珍寶閣還只是其冰山一角,其真正底蘊深不可測,無人知曉。
如此,靈雲城的重要人物算是來齊了,他們站立於高臺,等待着今日主要人物的到來。
時間匆匆,忽然,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聲:
“三大宗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