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化生滅功”對石清響目前的狀況有沒有用處,紅箋也說不準,畢竟石清響現在需要的不是增加修爲,而是他的元嬰不見了。
元嬰帶走神魂,說句喪氣話,石清響現在無知無識,給他再多的木系真元他也不會用。
紅箋只是被木系靈種叨叨得心煩,以此來告誡它,叫它閉嘴。
再加上,“萬化生滅功”對她和石清響二人而言意義非凡,不管有沒有用,她都想先試一試。
不過木系靈種一路叫嚷個沒完,紅箋堅持了片刻看石清響那裡沒有什麼反應就停了下來,轉向一旁道:“雲澤,借點真元使使。”
“好嘞。”雲澤知道她能吸收金系真元,連問她要做什麼都不曾便痛快地應了,點手斜刺裡一道金光向着紅箋飛過去。
紅箋以“萬流歸宗”接住,將金真元在體內稍作運轉,向着識海便送了過去。
木系靈種見她停下“萬化生滅功”鬆了口氣,試探道:“你這幹什麼呢?”
紅箋嚇唬它:“金木相剋,我弄點金系真元把你關起來,就不用聽你大呼小叫了。”
木系靈種當即住嘴,紅箋這明顯是生氣了,只要她不再用那可怕的功法,它纔不自討沒趣呢,至於吸收真元那事,木系靈種深信她總有求到自己的時候。
紅箋暗暗嘆了口氣,木系靈種安靜下來,她就可以好好琢磨一下回到符圖宗之後該怎麼做了。
戴明池死了,季有云受到重創,估計養好元神之前都不會出現,若是石清響不出意外,眼下正是壯大己方最好的時機。
符圖宗那裡石清響苦心經營了十年,只要戴明池一死,不管南宮久還是梅杞都爭不過他,可前提是他需得活蹦亂跳的。現在這個樣子,只能由自己頂上,可那些魑魅魍魎又認得她是誰?
哪怕打着石清響的旗號,也肯定差遣不動那些元嬰。別的不說,沒有石清響站在前面,她連符圖塔都進不去。
紅箋不由地有些發愁。
她低下頭,卻見石清響雙目微閉,神情安詳。長長的眉眼,挺直的鼻樑,眼窩隱隱泛着青灰,鬢邊幾根白髮夾雜在黑髮中,甚是刺眼。
以一個元嬰修士而言,石清響的身體年輕得過分。怎麼也不應該是這等模樣。
看着他這麼瘦削憔悴,紅箋自動忽略了修魔對他身體造成的巨大傷害,只是想:“這十年他委屈着自己,殫精竭慮,籌劃周詳。終於叫戴明池和季有云自相殘殺,我有什麼理由退縮,不幫他把十年戰果保存下來?”
她深深吸了口氣,毅然擡起頭來。
前面不遠符圖宗就該到了,也許過不多久季有云就會捲土重來,做最壞的打算,說不定到那時候石清響的元嬰仍舊沒有回來。但她還有師長,有朋友,丹崖宗、滅雲宗、小瀛洲……以及未來會加入他們的其它宗門。
一定要守住啊,眼下這符圖宗就是第一關,不容有失。
當依靠實力實在沒有辦法解決的時候,就只好動心眼了。
說起來自從上回在小瀛洲聰明反被聰明誤。事後又得了大師伯一番告誡,紅箋謹遵教導,這陰謀詭計近十年都沒用過了,如今重新撿回來,還真有些生疏的感覺。
想到此。紅箋不由地露出一絲苦笑,苦修部外門強體那幾年,每當累到一動也不能動,她便躺在那塊貧瘠的土地上想東想西,師伯所說,她也好好反思過了,最後得出結論:智計對她而言,就像殺戮一樣,不能不會,不能濫用,不得以而爲之吧。
而眼下,明擺着就是到了不得以的時候。
她沉思片刻,望向赫連永:“赫連,等到了符圖宗,我需要大家幫忙。”
赫連永正愁來日怎麼對付一個實力完好的季有云,聞言點了點頭:“放心。烈焰峽谷離符圖宗很近,我這就送信去,叫大夥收拾了值錢的家當,所有人趕去符圖宗給你幫忙。”
什麼叫患難之交,傾力相助。紅箋心中感動,大大的眼睛望着赫連永,有些說不出話來。
赫連永明白她的意思,道:“沒關係,季有云不再畏火,大家繼續藏身烈焰峽谷也不一定安全,我正想着挪個地方。不過這次重創季有云,我們的損失也很大,符圖宗的人……只怕多上我們幾個元嬰也未必管用。”
雲澤幾個在旁聽着不由暗自咋舌,他們先前都是散修出身,對大宗門不是很瞭解,但符圖宗儼然此時第一大宗門,不說別的,元嬰肯定是不會少了。以滅雲宗這個小宗門去碰符圖宗,哪怕戴明池已經死了,也叫他們生出以卵擊石之感。
紅箋道:“放心。符圖宗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有你們幫忙,有些手段就可以放心大膽去使了。”
其實她是不放心石清響,江焰雖然可靠,修爲畢竟不夠,有赫連永在,她就不用一直守着寸步不離。畢竟眼下是石清響最脆弱的時候。
說話間飛行法寶已經到了符圖宗,赫連永豎起屏障,隔斷了外界窺探的神識。
宗門好進,不過是紅箋出面,交待了一聲。
守門弟子認得這位石師叔祖身邊的蕭蕭姑娘,再聽說是石清響自極北冰川返回宗門,忙不迭讓開道路。至於符圖宗規矩森嚴,進宗門之後不得乘坐法寶飛行,那要看是針對誰。
就像戴明池回來誰敢叫他收了法寶步行。
石清響身爲宗主愛徒,宗主不在,宗門裡幾乎橫着走,再說誰都知道他身體有恙不喜見人,往常進出宗門也都是如此,沒有人對他突然回來生疑,也沒有人困惑他面也未露便直接進了星漢殿。
順利回到石清響的住處,與江焰接上頭,又交待了守門的弟子石清響有令不管誰來一概不見,紅箋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這纔是剛開始,麻煩都在後頭。
她介紹江焰和滅雲宗諸人認識,請赫連永先應付着江焰那一系列疑問,自己抽出空來,分別給小瀛洲的樂遊樂宗主和晚潮峰的大師伯各寫了一封信。
樂遊這封信主要是告知他極北冰川新發生的一系列變故,戴明池死了,但需做好季有云捲土重來的準備,另託他派人代爲尋找紫慧大師。
寫給大師伯的信其實連給載之的叮囑都在其中,除了傳遞消息,也叫他們做好準備。符圖宗這邊怎麼勾心鬥角都是暫時的,衆人最後落腳容身的地方必是丹崖宗。
兩封信都很重要不容有失,樂遊那邊需得派個熟人,紅箋請雲澤回烈焰峽谷帶上弟弟方崢跑一趟。
給師伯的信交給盧雁長,紅箋不放心,將“仙霓霞光”又給了他,她學了石清響的“生命假面”,以後出入方便,再不需要“仙霓霞光”代爲遮掩。
趕着安排完這些,紅箋才騰出空來去看石清響。
石清響靜靜躺在榻上,回到星漢殿的這段時間他的情況很穩定,甚至比在路上的時候還要稍好一點兒。
紅箋以神識探查了好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暗自祈禱他趕緊好起來,只有石清響恢復了健康,自己正在做的這些纔有意義。
滅雲宗共有七位元嬰,這趟冰川海底一死兩傷,往小瀛洲送信又去了一位,赫連永需得守着石清響寸步不離,剩下兩人,確實不夠應付意外情況的。
紅箋同赫連永和江焰商量:“眼下咱們當務之急是多找些幫手。去外邊請人太招眼了,符圖宗內部又沒有信得過的,幸好前段時間咱們請了各大宗的元嬰們在此研究上古仙文,足足有十三位,就從他們中間想想辦法吧。”
赫連永當先贊成:“這想法不錯。十三家總不會一個心向着咱們的也沒有,謹慎些找了來談,能爭取一個是一個。”
“若是不肯呢?”江焰問。
赫連永沉聲回答:“有我呢。”他的意思很明確,不肯就是死,這麼大的事情,絕不能泄露出去,真遇上冥頑不靈的,只能先行滅口。
“說不定人家陽奉陰違,面上答應,回頭就將咱們賣了。”江焰繼續分析各種可能。
這一次紅箋道:“這個放心,我會看着他們。”她轉向赫連永,“赫連,將楊佛洞府裡那幾顆治療神識的丹藥先給我。”這是生死大事,她已經決定豁上神識受傷,也要以《大難經》來逐一辨別那些人是真心還是假意。
事不宜遲,這上來第一個人,自然是要挑選相對信得過的。
三人面面相覷,都有些遺憾和小瀛洲交好的三清門這次尋了藉口沒有派元嬰過來。
赫連永提議:“你們丹崖宗的那位怎麼樣?”
紅箋想了一想,洪夜汐洪師伯,對於這位赤輪峰的洪師伯她還真沒有什麼瞭解,宗門出事的這幾十年裡他都在忙些什麼?紅箋說不清楚,當她十年前又回到丹崖宗的那段時間,幾乎就沒怎麼看到過他。
他在明哲保身?
將人叫來一旦談崩,馬上就得動手,這第一個靠不靠得住至關重要。
紅箋搖了搖頭,道:“還是先找躚雲宗的管師伯吧,他應該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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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
都沒想到吧。
欠賬還清了哦,
無債一身輕,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