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 重新開始
次日是週五,連續幾天陰晴不定,這日是難得的豔陽天。
許綰去教室之前,特地前往了一次蘇嶽的辦公室,去找蘇嶽,她可謂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站在蘇嶽的辦公室門前,她深吸一口氣,才敲響了門。
裡面蘇嶽的聲音有些淡淡的,帶着幾分沙啞,清楚的傳入她的耳裡:“進來。”
許綰開門後,擡頭看見背對着自己的蘇嶽,他穿得很乾淨,一身白色,眼神飄忽不定地朝窗外看去,似乎在尋找什麼人,而放在他桌案上的,除了那個小巧的盆栽,便是顯眼的白色藥瓶。
瓶蓋裡放了大約十幾粒藥,旁邊還有一杯水,正在冒着熱氣,許綰左右看了兩眼,沒看見平時跟在蘇嶽身邊的司機。
於是她開口問了一句:“今天就你一個人嗎”
蘇嶽被驚了一下,他緩緩回頭,沒料到許綰會主動找上自己,他怔住了一會兒,纔想起回答:“嗯。”
許綰彷彿沒什麼一般,將手中學生的檔案放在了蘇嶽面前,一邊整理一邊說:“學生的檔案我已經弄好了,就放在這兒,上個學期的成績也已經統進去了,下午有一節課,我擅作主張幫你查了些資料,你看看合不合用。”
蘇嶽一時還沒緩過神來,他看着許綰的側臉,有些發呆,不懂許綰這麼做的理由,之前在學校,她分明對他避之不及,這次又主動找上門,說這麼多話,讓蘇嶽有些心慌。
許綰沒聽到蘇嶽的回覆,擡眸看了他一眼,看見蘇嶽臉上震驚的表情,心裡突然一陣刺痛,她握着書本邊的手緊緊地,緊到紙張變皺,許綰才鼓起勇氣,對蘇嶽一笑。
她說:“蘇嶽,我們重新來過吧。”
蘇嶽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彷彿從地獄回到了天堂,他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說出,許綰看着他,又是一笑:“我們重新來過,這回換我追求你。”
蘇嶽是高興的,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猛烈跳動,就快衝破喉嚨,他甚至願意把自己的一切交給許綰,只爲了讓她放心,自己不會離開她。
蘇嶽能感覺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興奮,第一次失聲地笑出來,剛咧開嘴想要站起來緊緊將許綰抱在懷裡的那一刻,他的左腿不受控,讓他站到一半的身體又重新跌回了座椅上。
蘇嶽從天堂,再度回到了地獄。
他忘了,他竟然高興地忘了自己是殘疾,他已經不是完整的人,別說站起來擁抱許綰,他光是站起來拋開柺杖都做不到,他的左手緊緊地貼着左腿膝蓋上的褲子,手背青筋暴起捏着褲子,痛不欲生。
他的難受掩飾不住,統統表現在了臉上。
許綰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她直視蘇嶽,等待蘇嶽的回答。
許綰原以爲,自己開了這個口,蘇嶽就一定會答應,只是等待的時間越長,她就越不敢肯定,心裡忐忑的感覺七上八下的,總是煩擾這她的思緒,許綰開始緊張,開始擔憂,她甚至想要上前抓住蘇嶽的胳膊,要他給一個答案。
蘇嶽終於開口了,他垂下眼眸,說了句:“東西放這兒就好,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