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微笑與蘋果
碰見劉羽洹之後,許綰與蘇嶽就沒在電玩城裡逗留太久,又玩兒了一把賽車,便回去了。
蘇嶽將許綰送到宿舍樓下,許綰想將圍巾摘下來還給他,蘇嶽說:“這幾天冷,你就留着吧。”
他目送許綰上樓,身影消失在樓道口後,蘇嶽才哼着歌悠哉地蕩回去,路過宿管室的時候,宿管阿姨朝他怪笑了一下:“到手啦?”
蘇嶽聳了聳肩:“還沒呢。”
宿管阿姨一皺眉:“這女孩兒太難追了!換一個吧。”
蘇嶽突然笑了起來,若有似無地搖了搖頭,伸了個懶腰朝回走。宿管阿姨似乎聽到了他走前說:“難追就難追吧,這輩子都不想換了。”
她笑,恐怕是自己聽錯了,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正是不定性的時候,輕易說出的一輩子,哪兒那麼容易就做到呢。
許綰回到宿舍時,楊曉她們已經睡着了,她輕手輕腳的收拾了一番,便坐在了桌子邊,把洗好了的蘋果擦乾淨,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了會兒,才輕輕地咬一口。
蘋果是脆甜的,那甜味兒刺激着她的味蕾,又咬了一口,心裡滿是甜香的味道,心跳有節奏的跳動着,一聲一聲,比以往的都要讓她心神安寧。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從洗漱臺那邊拿回了自己的鏡子,放在面前,藉着月光,她看着鏡子裡倒映出來的臉。臉龐不過巴掌大,大眼睛,小鼻子,薄薄的嘴脣,在月光下像是暈上了一層暖白色的光。
許綰對着鏡子,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耳邊與腦中不斷想起的就是蘇嶽的那句‘其實你應該多笑笑,你不知道你笑起來的時候有多好看’。
鏡子中的女孩兒笑起來時露出了一排白牙,兩顆虎牙稍微凸出來了點兒,尖尖的,很小巧,她突然發現,自己與母親不同的一點,是她笑起來的時候有梨渦。許綰有些高興,原來她與母親長得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相似,她就是她,是許綰,是獨一無二的那個人。
她的眉毛是彎的,而母親的眉毛有些短,她的眼睛是雙眼皮,母親的眼睛是內雙,她與母親唯一像的地方就是鼻子與薄嘴脣,然而許綰知道,她與母親不像,不單與母親不像,與父親也不像。
越是想明白了這點,她便越開心,越與那兩個人沒有瓜葛,她的心纔會靜下來,纔不會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裡。
楊曉睡得不深,睜開了點兒眼睛,便看見許綰坐在桌前面對着月光照鏡子,照鏡子也就罷了,還在吃一顆通紅的蘋果,一邊吃,一邊笑,那樣子別提有多詭異。
許綰吃完蘋果,洗漱好了之後,躺在牀上,將那兩個抓出來的娃娃放在牀頭。
她的眼睛睜得很圓,朝那兩個米老鼠看去,正好是一男一女,心裡暖洋洋的,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似乎能聞到空氣中,有蘇嶽身上的那股香甜的味道,夾雜着淡淡的薄荷味兒,讓她安心。
蘇嶽。
蘇嶽。
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許綰願意對他與對其他人不同,與其他任何人都不同。
因爲,他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