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鎮副是應潘別駕的要求請假離開軍營來益州的,現在正好也要回去。
蕭家鼎沒有把這次的行動告訴唐臨或者楊王妃,現在楊王妃交給他的任務,也是隻要結果不問過程。所以他不需要事事彙報,那樣反而容易引起對手的警惕。他跟癡梅她們也只說外出辦案,沒有說去邊境。
次日。
烏鎮副已經準備了馬匹,他們騎馬出發。
邊境距離益州不遠,快馬加鞭的話早早的出發晚上就能到。他們正是這樣趕路的。
天黑時分,他們到了拓旁軍鎮。
這個軍鎮在距離邊境線十數裡的一個山坡上。站在山上,可以望見山下對面的吐蕃的村寨。只不過,現在是天黑了,四下裡都是黑咕隆咚的。
軍鎮建有簡易城牆,只有不到兩丈高。上面也只有一輛馬車那麼寬。叫開城門進去,城裡倒是燈火通明。整個軍鎮只有四百人。當然還有一些當地的老百姓也住在這裡面。
這個軍鎮的最高長官原來是章鎮將,前不久已經獲得提升,到大都督府去任職去了,新的鎮將還沒有任命,所以軍鎮暫時由副職烏鎮副統領。他這時候實際上也就是軍鎮的最高長官,他說了算。
烏鎮副領着他們到了營房,安排蕭家鼎住下之後,立即準備酒宴。叫了自己手下副將來作陪,這些都是酒量不錯的,只不過第二天要上山打獵,所以烏鎮副並沒有授意手下灌蕭家鼎的酒。
可是,蕭家鼎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搞清楚這個案子,而要搞清楚,就必須跟這些兵士打交道。所以,他反客爲主,主動敬酒,跟這些副將稱兄道弟。一下子得到了這些武將的好感。
這些武將已經知道,這位是蜀王爺面前的大紅人,曾經救過蜀王爺的性命,同時。還很可能是頂頭上司烏鎮副的未來女婿。既然蕭家鼎主動喝酒,他們自然是要好生作陪的。於是便擺開了酒戰。
酒宴上,蕭家鼎通過談話,知道了其中有兩個隊正原來是韓校尉的手下,當時曾經整個經歷了那件事情,他們兩個分別姓蔣和姓沈。蕭家鼎便刻意地跟他們兩位拉關係。還問他們喜歡打獵不,軍人一般都喜歡打獵的,兩人自然是點頭的。於是蕭家鼎便向烏鎮副提議,第二天上山打獵,讓他們兩位跟隨一起去。蕭家鼎的提議烏鎮副自然是不會拒絕的。當即點頭答應了。
達到了目的。蕭家鼎也就裝醉了。於是烏鎮副便散了酒宴,讓烏海燕攙扶蕭家鼎回房休息。
烏海燕本來是海量,這些軍官都知道,所以找她對飲,可是烏海燕卻沒有象以前那樣放開喝。而是喝得很斯文。這讓這些軍官很是奇怪。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未來夫婿在身邊,當然要表現得淑女一些。
第二天早上,蕭家鼎起牀之後,烏海燕馬上過來了,問他感覺如何,有沒有頭痛什麼的。儼然便是一個小媳婦了。蕭家鼎裝着頭痛,揉了揉額頭,道:“你爹爹這些手下太能喝了,我是不行,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烏海燕抿嘴而笑,道:“我還以爲你多能喝呢!這麼點酒就醉了。要是那天你喝我那麼多。你不知道要醉成什麼樣子!”
烏鎮副已經準備好了弓箭兵刃,他要親自陪同蕭家鼎上山打獵。還帶了一隊軍士,負責轟趕獵物。
這裡都是山區,在山上打獵自然是不能騎馬的。所以他們步行上山。
烏海燕揹着一張弓跟在蕭家鼎的身邊。蕭家鼎不會射箭,所以他沒有選擇長弓。而是拿了一把強弩。這玩意有點象現在的步槍了,而且還有瞄具,跟現在的步槍大致相同的用途,根據距離改變弩向上的角度。所以掌握之後還是射得比較準的。他拿到之後,讓烏海燕教了自己如何裝填箭桿如何瞄準放箭,基本上會用了。
既然是打獵,肯定多少有危險,所以蕭家鼎把楊王妃賞賜的那柄匕首插在了自己靴筒裡防身用。
出城上山,一路上山下山,終於到了一座大山前站住了。
烏鎮副對蕭家鼎道:“這個山叫鷹絕山,意思是老鷹都飛不過去。山高林密,裡面很多野獸,包括黑熊和老虎,所以要小心。”
烏海燕道:“打老虎才過癮,比那些野兔什麼的好玩。只是不容易碰到,我打了這麼多次獵,也只碰到過三次。打死兩隻,還有一隻受傷跑掉了。我還獵過黑熊呢!那傢伙可比老虎還難對付!”
烏海燕興致勃勃跟蕭家鼎說起了以前打獵的事情。蕭家鼎只是打着哈哈聽着,他更多的時間是在跟那兩個隊正說話,瞭解一些他們平時的巡邏之類的事情,因爲烏鎮副在一直在旁邊,所以蕭家鼎也沒有機會問韓校尉的事情,擔心引起警覺,便絕口不提這件事情。
終於,前面探查的兵士大聲報告,說發現了幾隻獐子。烏鎮副立即下令兵士把獵物包圍起來,並往蕭家鼎他們這邊轟趕,以便給蕭家鼎射殺。
但是,他們人手少,畢竟不能跟皇帝出獵相比,沒辦法將整個山都包圍住,所以,很快兩隻獵物就逃出了他們了包圍圈。往山那邊跑去。
烏鎮副很着急,這可是帶着未來女婿第一次出來打獵,要是就這樣被獵物逃走了,那臉面可就丟光了。於是烏鎮副下令追擊!讓女兒烏海燕照料蕭家鼎,他自己帶一隊兵士包抄左邊,讓沈隊正領另一小隊抄右邊。而由蔣隊正帶着剩下的兵士陪同蕭家鼎從正面尾隨追趕獵物。
眼看烏鎮副和沈隊正領着兵士追趕獵物而去,蕭家鼎趁機這個這個難得的機會問蔣對正,他道:“打獵還真有意思,你們以前跟韓校尉的時候,也上山打獵嗎?”
“打!經常的,韓校尉很喜歡打獵,箭法也很精妙,有時候打到了大獵物,爲了追趕獵物,還追進了吐蕃那邊去了呢!”
蕭家鼎很有興趣:“是嗎?不擔心被吐蕃的兵士抓住?”
“他們抓我們?嘿嘿,那是雞蛋碰石頭!他們的兵士人少,武器也差,我們不抓他們就已經夠意思了!”
“哦?我怎麼聽說吐蕃的兵士很能打仗的呢?”
“跟我們一樣,有的部隊很能打,有的也不怎麼樣。有的根本就慫包,吐蕃現在能打仗的精銳部隊,很多都集中在東北攻打吐谷渾去了,原先駐紮在我們這一帶的部隊也抽走了很多。留下的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蕭家鼎奇道:“這樣啊?那爲什麼韓校尉又被吐蕃軍包圍繳械投降呢?”
蔣隊正神情有些悻悻的,道:“那不一樣。”
“怎麼一樣?”
蔣隊正只知道蕭家鼎是蜀王的救命恩人,卻不知道他在負責韓校尉這個案子的錄囚。烏鎮副也沒有跟他們說這些事情,以爲沒有什麼關係。所以蕭家鼎問這個問題,蔣隊正並沒有警覺,而是老老實實回回答道:“這次說實話很奇怪,因爲文成公主和親,我們跟吐蕃的關係一直不錯,好些年了都是相安無事。後來前年松贊干布死了,他的孫子當了國王,吐蕃大相祿東贊執掌朝政,跟我們關係開始不太好了。但是也還沒有到兵戎相見的地步。因爲這一帶都是山區,邊境線也沒有最終劃定過,所以究竟哪個山頭是他們的那個我們是我們的也說不清楚。兩邊百姓也很多通婚經常來往。他們的軍隊也有巡邏到我們這邊來的,當然,我們也有搞不清方向進入到他們那邊去的。以往大不了就是打一聲招呼,讓退回去也就是了,想不到這一次,吐蕃竟然動用近千人的部隊,把我們兩百人團團包圍。並聲稱必須繳械才能放我們走。我們跟他們理論了三天,他們也不理睬,只是包圍着我們不讓走。我們出來巡邏沒有帶什麼糧食,所以餓了三天吃的。到後來,上頭就下令繳械投降了。”
蕭家鼎問:“誰下令的?”
“應該是韓校尉吧,他是我們的主帥。”
“不是說後來韓校尉是被鮑旅帥他們綁着回來的嗎?”
蔣隊正頭撓撓頭,道:“說實話,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隊正,沒有資格參加他們商議軍情的。不過也正是因爲這個,我才活了一條命,只是被打了一百軍棍而已,參與決策的韓校尉和李旅帥,都被砍頭了。那個鮑旅帥,可能是因爲抓了韓校尉回來,所以沒有被處死,相反而升官了。”
“是嗎?他升什麼官了?”
“到基旁軍鎮當了鎮副了!”
他原先只是一個旅帥,現在直接當了一個軍鎮的副職,連跳兩級!看來,這一次他立功很大了,他到底立功了什麼功勞?就是抓住了韓校尉?難道當時韓校尉準備潛逃嗎?
蕭家鼎問:“當時參加決策的都有哪些人?”
“就韓校尉和鮑、李他們兩個旅帥,一共三個人。”
“吐蕃還跟你們談判了?”
“談了,來個好幾個人,是拓旁部落酋長的親兵衛隊長,叫什麼江村的。我認識他。以前他來過我們軍鎮吃酒,跟章鎮將很熟。我們還去作陪了,這小子酒量好得很,我們幾個都沒有撩翻他。最後還是烏鎮副出馬,才把他給喝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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