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的晉東南地區是的已經是一片的枯黃了,山林中漫天的黃葉給已經入冬的太行山,披上了一層黃色的風衣。
已經在陳家坡住了的將近一個星期的秦威身體恢復還是相當不錯的,其實秦威還是的非常幸運,在經歷轟炸的時候,他被一名老司機給踹處了駕駛室,而路邊的水溝更是救了一名,除了有些腦震盪和皮外傷,其他倒是的沒什麼大傷,就是在長水鎮上請來的老大夫看過秦威的傷勢都說,修養個十幾天就可以了。
秦威倒是很高興,傷勢輕也就意味着他能好的更快,也就能儘快的回到的大後方。
這天,秦威正在炕上躺着,陳家坡的老村長來到院子裡面大聲喊道:“小秦啊,小秦,在不在啊。”
正躺在炕上的秦威一聽是老村長的聲音,在炕上打了滾,直接坐到了炕邊上,一邊蹬上自己的靴子一邊大聲應道:“老村長,我在呢,我在呢。”
“小秦啊,我給帶來點雞蛋,你的傷還沒好呢,給你加強點營養。”說着老村長就推門進屋了。
“呵呵,老村長,你真是太客氣,在這裡呆了這麼長時間,已經給大家添了這麼多的麻煩,鄉親們真是的太熱情了。”在村子裡待了不長的時間,但是陳家坡的村民們對的這個文文靜靜的小夥子還是很有好感的,雖然把他揹回來的時候,身上還穿着國軍的上尉軍裝。
“哎呀,小秦你說這些做什麼,救你回來是我們應該做的,現在和小鬼子已經是開兵見仗了,能救過軍官回來我們也很高興。”老村長看着秦威笑眯眯的說道。
“對了,小秦啊,你那些被炸死的夥伴們,我已經讓大家給埋了了,人死了總要入土爲安啊,他們身上的一些東西,我已經讓大家收集起來了,哎,死得真是太慘了,有好幾個小夥子連個屍首都美找全啊,真是作孽啊。”說着,老村長的眼中滿是哀傷。
秦威也是一陣的黯然,尤其是把秦威踹下車的孫師傅,讓秦威永遠不能忘記,要不是那救命的一腳,也許着自己只能和那些夥計們一起躺在墳堆裡面了。
“老村長,我替那些死去的弟兄們謝謝你了,讓兄弟們的家人以後有個燒紙的地方,您這是積德啊。”秦威的聲音有些哽咽。
“好了,好了,小秦別說那麼多傷心的事情了,好好的養傷,傷好了之後多打死幾個鬼子給那些兄弟們報仇。”老村長輕輕的拍了拍秦威的肩膀。
秦威默默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老村長的意思。
“那我先走了,小秦,好好的養傷,雞蛋給放這了。”說完,放下裝雞蛋的土籃子看了一眼還在默默沉思的秦威,輕輕的搖搖頭離開了。
他知道這個小夥子是第一次經歷這些生死離別,讓他自己想想吧。
看着離開的老村長,秦威慢慢想起了那些和自己一起上路的人,帶隊押車的少尉排長黃磊,老兵痞老炮,新兵蛋子三狗子,老滑頭富貴,沉默的老司機孫師傅,這些一起在太原出來的夥計,就這樣的離去了。
雖然這只是秦威的記憶,而繼承這些記憶的秦子歌也對這些熟悉而又陌生夥伴的離去,心中充滿了傷逝。
就在秦威迷離的時候,虛掩的木門在一次的被慢慢的推開了。
一個小腦袋慢慢的探進了房間裡面來,看着坐在炕沿上的默默坐着的秦威,小聲說道:“秦叔叔,你再做什麼?”
被清脆童音驚醒的秦威,看着那個探進來的小腦袋,秦威心中的沉重彷彿被一縷清風吹散了,“大寶,進來啊,在門口呆着做什麼。”
“我娘不讓我打擾你休息,秦叔叔。”大寶那清脆的童音回答道。
“呵呵,沒事,你媽也看不見,來來,趕快進來,外面多冷啊,看你的鼻涕都凍出來了。”秦威對趴在門口的大寶招招手。
“嗯,嗯,嗯,還是不要了,讓爹看見了會打我屁股的。”大寶彷彿想到了什麼最最可怕的事情,小臉有些的變色。
“呵呵,我們的大寶還怕你爹打屁股啊,沒事是秦叔讓你進來的,你爹不能打你。”說完,秦威從炕上起身走到門口,伸手就把大寶抱了起來。
“哎呀,秦叔,我娘說你傷還沒好呢,把我放下來吧。”小孩子有些焦急的說道。
“沒事,你秦叔身體好着呢。”說着和大寶頭對頭的頂起牛來,緊接着小孩子的笑聲宛如清脆的鈴聲響遍了整個房子。
和大寶嬉鬧了一會,大寶就在她孃的叫喊聲中跑了出去,幹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計去了。
而秦威也是無聊的坐在了炕上,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那支‘大威力’,慢慢的拆開有一塊粘着槍油的棉布不斷的擦拭零件。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見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就看一個精壯的漢子面帶笑容的進來了,身上揹着一個長長得藍布包裹大聲說道:“秦兄弟,秦兄弟,今天覺得怎麼樣,好些了沒有。”
秦威定睛一看,原來是把自己揹回來的陳大康,連忙起身迎過來說道:“陳大哥,今天好多了,多謝你的關心,您這是幹嘛去了。”
“嘿嘿,我說兄弟,要是你的傷好了,就多出去走走,大夫都說了沒什麼事的話,你應該多出去活動活動。”陳大康笑着說道
“好,聽您的,沒什麼事情我就出去多活動活動。”秦威也笑着點頭應道
“好了,今天,我帶回來幾樣東西,你給看看。”說着,就走到了炕邊把自己手中的藍布包裹放在了炕上,放好之後還走到門口把房門給插上了。
看着陳大哥神神秘秘的樣子,秦威也有點摸不到頭腦,有些發愣的說道:“陳大哥,您這是什麼東西啊。”
陳大哥神秘的一笑:“好東西,你看看就知道了。”
說着就打開了藍布包裹,包裹纏的很緊就連陳大康也得費了不少勁才把包裹打開,隨着包裹的打開,兩隻長槍一隻短槍和一隻衝鋒槍就出現在了兩個人的眼前。
看着出現在眼前的槍支武器,秦威一愣說道:“陳大哥,你這是什麼地方搞來的。”說着,拿起手中的一支長槍,利索的打開保險,拉開槍栓看着裡面黃澄澄的子彈,又利索的把推上槍栓關上保險。
“大哥,這是太原兵工廠造的‘六五’式步槍,和三八大蓋沒什麼區別。”又指了指炕上的另外兩隻槍說道:“那支短槍是的晉造大眼盒子炮,那支衝鋒槍可是德國原廠的9毫米的‘花機關’,陳大哥這些東西我怎麼看着有點眼熟呢。”
陳大康有些苦澀的笑了一下道:“秦兄弟,這是你的那幾位兄弟的,其他的槍支都被炸爛了,就剩下這麼幾支了。”
秦威有些恍然,用手輕輕的撫摸着放在炕上的武器,秦威的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想法。
慢慢拿起盒子炮,輕輕的拆開了手槍,慢慢的擦拭着已經有些灰塵的武器,秦威的心情有些沉重。
看着臉色有些不好看的秦威,陳大康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只是輕輕的拍了拍陳大康得肩膀。看着陳大康欲言又止的樣子,秦威淡淡的一笑說道:“陳大哥,我知道您想說什麼的,您放心我挺得住,如今正是亂世,人命如草芥,這個道理我明白。”
“那就好,秦兄弟,我還以爲你想不開呢。”陳大康在心中長長得出了一口氣。
其實,陳大康不知道秦威心中雖然有些傷感,但他畢竟沒有親眼看見那些死亡場景,感官的刺激還不是很強烈,那些來自記憶中的場面還是有些的遙遠。
將幾支槍械擦拭乾淨之後,看了看槍支的狀態還是很不錯的,回過頭看着邊上有些欲言又止的陳大康,秦威笑着說:“怎麼了陳大哥,有什麼事情這麼猶猶豫豫的,有事情趕緊說吧,都是兄弟有什麼不能說的。”
陳大康傻笑了一聲,期期艾艾的說:“秦兄弟,你也知道現在世道這麼亂,你看這幾支槍能不能留給我們村,我們有個防身的物件。”
“呵呵,這有什麼可說的,這幾支槍都是鄉親們找回來的,和我說什麼,雖然我的那些兄弟們雖然去了,但是他們手裡面的武器能保護鄉親們,他們在下面也會高興的。”秦威倒是看得很開。
“那就好,俺以爲秦兄弟會不同意呢。”陳大康憨憨的撓了撓腦袋。
最後,陳大康走的時候海請秦威教教村裡的幾個年輕人怎麼樣的用槍,秦威也欣然的答應了,看着秦威答應的這麼爽快,陳大康高高興興的走了。
而秦威搖了搖頭,微笑着看着陳大康踩着輕快的步伐離開了,準備去找幾個村裡相熟的年輕人來秦威這裡學習怎麼打槍。
秦威慢慢的將自己那把‘大威力’將彈夾壓滿子彈後裝上手槍,關上保險,看了一眼窗外,用有些擔憂的輕聲說道:“但願戰火不要燒到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