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字,你見過的對不對?你的書房裡就掛着他的字,那是他寫給我的。當年是他先向仇士良下手的,成王敗寇,他說願賭服輸,叮囑我不要復仇,他不想讓仇恨毀了我的生活,可是,當年他是有可能逃脫仇士良的追殺的,是你呀,你的流星鏢......你例不虛發的流星鏢親手斷送了他的性命,你爲了揚名江湖,殺了那個你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可那是我的爹爹,我的親人,我怎麼會不恨你?現在你知道真相了,你還敢留我嗎?”
“所以你刻意接近我,勾引我,讓我爲你欲生欲死,讓我欲愛不能!這真是最殘忍的復仇!”藍皓塵失控地扣住她的咽喉,若水卻狠狠地抓住他的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早等着你出手了!”
藍皓塵心中一緊:原來一直是自己對不起她,她一再的拒絕,是想給兩個人留一條退路,是想給自己找一個不殺他的理由。而他卻步步緊逼,把兩人逼到沒有退路。
“若水,你對我還有情意的對不對?你甚至怕你去了沒有人關心我,把我交待給翠兒,只因我是你的殺父仇人,你纔不能愛,不敢愛對不對?”他顫聲說,鬆開手:只要她承認,他的命就是她的。
若水冷笑着搖頭:“男人,沒有一個是值得愛的。你若真想讓我走的安心,就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劍客的方式復仇,我若輸了,也死而無憾,可以坦然的去見泉下的爹孃了。”
“好,我成全你。”他直視着她,“我給你機會報仇,若你贏了,我的命給你,若我贏了,我要你一生做我的階下囚。”他知道,無論輸贏她都走不出無塵山莊,所以他必須贏。
若水仍是冷笑:“我不會答應,若我輸了,我情願一死。”
“翠兒,把她的劍拿來!”藍皓塵不再多話:事已至此,已無可挽回了。
而翠兒早已嚇呆了,她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的,更沒想到她聰明的若水姐姐會選在這個九死一生的時刻向公子宣戰,除非......除非她是一心求死。
若水也不理會她,順手接過她手中的長劍刺向藍皓塵,藍皓塵揮起玉簫應戰,幾個回合下來,若水的傷口都已不斷滲出鮮血,顫抖着甚至有些拿不住長劍,而藍皓塵也面色蒼白,汗如雨下,昨夜,爲了護住她脆弱的心脈,他早已心力交粹。
翠兒在一邊傷感不已的看着這場絕望的對決,心如刀絞。
藍皓塵知道兩人都消耗不起了。一咬牙。傾身掠過她地劍鋒。抓住她地皓腕。反手用力。長劍架在了若水地脖子上。自己地手臂也劃出一道長長地傷口。
“我輸了。”若水閉上眼睛。竟有些釋然。
藍皓塵卻鬆開長劍:“我贏了。你怎麼死。由我決定。”回頭看向翠兒。“把藥拿來。”
“這是什麼?”若水端詳着他手中那顆紅色地藥丸。
藍皓塵冷冷一笑:“毒藥。若你後悔。還來得及。”
若水想也不想地接過。藍皓塵下意識地握住她地手:“只要你答應做我地女人。我不管你是誰。都會好好疼你。你地爹爹也希望你能幸福不是嗎?給我個機會。讓我用我地一生補償你。也補償他。”
若水嘆口氣,不再說話,拿過藥丸一口吞下,片刻後,心口一陣劇痛,她驀然驚覺,“是攝心丹!藍皓塵,我還是看錯了你!”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藍皓塵轉過身,不再看她。
翠兒過來想扶起她,若水狠狠地甩開:“藍皓塵,我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只要你答應老老實實做我的女人,我現在就給你解藥。你不答應也可以,等你變成了藥人,一樣要聽我的。”他冷冷的開口。
“你還是小看了我。”若水擡起頭冷睨着他,“我是唐寧的徒弟,即使我沒有解藥,只要不用內力,大不了一死,這毒,控制不了我的。”嘴上說得倔強,可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那毒像有了生命似的,在她的血液裡肆無忌憚的啃咬吞噬,那是躲無可躲的疼痛。
藍皓塵驀地一驚:他沒料到她會對這毒如此熟悉。回頭看到痛倒在地上的若水,還是忍不住過去抱起她,“你怎麼這麼倔強?這苦是你能受的嗎?”她若真固執起來,這本就虛弱至極的身體又撐得了幾時?
“是你給的,你沒資格和我說話!”若水咬緊嘴脣,卻已是汗如雨下。
*
“塵兒,你還留着她?”藍雁一臉慍色的走過來。
藍皓塵微微色變,又是一笑:“孃親,我給她吃了攝心丹,只要她成了我們的人,殺掉蕭正鋒和尉遲巖鋒就易如反掌,他們絕對不會對她有防備的。”
“是個好辦法。”藍雁點點頭,“除掉追風閣,這中原武林就再沒有人是我們的對手了。只是這藥力怎麼還不發作?”
“做你的夢去吧!”若水恨恨地看着她:“我絕對不會傷害我的兄弟的,識相的,就一刀把我殺了!”
藍雁驚詫地低頭,看着一臉痛苦的若水:這攝心丹的毒連男人都抵抗不了,她卻能撐到現在還不用絲毫內力,簡直是奇蹟。
“你的骨頭還真硬,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多久?”
若水勉強撐出一絲笑:“你不殺我,我自有辦法殺了自己,我還給自己留一條命,是我答應了一個人,若有一天見到你,就把他的遺言帶給你,真是好巧不巧,你還真的來了......算了,雖然我們是敵人,可是......可是我大人有大量,也不跟你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