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好不好,一會兒就知道了。”楊楚天上了岸,取出火石點火,把魚串好,放到火上,見若水還在水裡玩兒,走過去抱起她,“水還是有些涼,你的身子還虛,別太貪玩了。”把她放到火堆旁,去找她的鞋。
若水撇撇嘴,把腳伸過去。
“你不會是要我給你穿鞋吧?”楊楚天有些愕然,若水才驚覺,又把他當成正鋒了。想縮回腳,卻被他一把握住。
“你的腳這麼涼。”楊楚天有些心疼,把她冰涼的小腳放到懷中捂着。
觸到他微燙的胸膛,若水有些臉紅,隨後又不以爲然的一笑,翻動着那些魚。
楊楚天心裡一暖,知道她在努力的接受他,這個讓人又愛又疼的小女人,讓她恨誰很難,可她若想愛上誰,就會竭盡全力的去愛,哪怕是委屈自己。
“魚都熟了,你還愣着幹什麼?”若水踢踢他。
“哦!”他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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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一天,倒也玩兒的痛快,到了晚上,找客棧住下,麻煩來了,星輝劍又不受控制的響了,聲音忽高忽低,時而婉轉,時而淒厲,把整個客棧......不!整個鎮子的人都吵醒了。
若水安撫了半天,它依然勁頭不減。兩人相對苦笑。
“我以爲它會聽我地呢。”若水有些失落。又有些黯然。“我現在才知道三哥這幾年過地都是什麼日子。他沒瘋掉。算他命好。”
“我們慢慢習慣吧。換了新主人。它多少會有些不適應。”楊楚天安慰她。
若水點點頭。剛要睡下。掌櫃地愁眉苦臉地來敲門了。不用想兩人也知道。是來下逐客令地。這聲音也確實太過刺耳了。無奈。只好訕訕地收拾東西走人。
走在空無一人地大街上。兩人早感到了暗處地無數道窺視地目光。不管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真沒想到。我也會有被人掃地出門地一天。”楊楚天有些感慨。這些年。他走到哪裡人家都把他當成座上賓。哪知現在就因爲這一把劍。不是被人當成肥肉。就是被人當成麻煩。
若水拉起他地手。有些戲謔地安慰道:“慢慢適應吧。楊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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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命比巖鋒好不到哪裡,沒過幾天,也開始要露宿荒野了,這是若水的提議,反正現在天氣還不冷,與其住在客棧招蜂引蝶,還不如遊山玩水來的痛快。楊楚天樂意奉陪,反正還有半年時間,或者更多的時間,因爲他發現若水的氣色慢慢好起來了,這些天有頭無腦的日子讓她整個放鬆了不少,心情好了,心痛的毛病也不總犯了,只要不惹她生氣,看着她傻開心的樣子也挺可愛的。
是夜,兩個人從樹枝搭好的小帳篷裡爬出來看月亮,四周是氤氳的花香和悉悉索索的蟲鳴聲,偶爾還有迷了路的小兔子飛快地竄過草叢,貪玩兒的小鳥飛回樹梢,驚起片片樹葉,嘩嘩地響着。
“你聽那青蛙叫得多難聽。”若水仰着頭,看着那輪皓月,沒話找話。
楊楚天苦笑:這裡又沒有池塘,哪裡來的青蛙?
“寶貝,那是貓頭鷹。”他撐起頭,居高臨下的笑看着她,月光下她瑩潤的皮膚更顯潔白,順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臉,細膩滑嫩。
“一邊兒去!”若水不耐地推開他,她討厭他像看美食一樣看着她。
“哎!我們的劍今天不響了。”楊楚天笑道。
“你今天真乖!”若水開心地撫摸着星輝劍,像是在哄小孩子。
楊楚天把那把劍拿到一邊,翻身抱住她,“若水,若你病好了,你還願意跟着我嗎?”他低低地問。
她喜歡聽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充滿磁性的,總是有讓她心安的力量,可這句話,他分明問得有些不安。
她蹙眉:“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若我真的讓你感到不安,我寧願我的病好不了。”
他心裡一疼,扶開她的眉頭,凝視着她:“我只是心疼你。我該給你的是一個安穩的家,而不是一個不知結果的約。”
“我們一定要去赴那個約嗎?”若水有些自嘲地問。又苦笑,“我的命都是人家給的,現在卻又懷疑他。”
“我不想你有一絲一毫的勉強,而且我不確定你已經愛上了我。你要知道,對付這對刀劍,只憑你的俠義心腸是不夠的。”楊楚天盯着她,若水冷哼一聲,“還有你不確定的事?貪心的男人!”她當然知道他擔心什麼。
“我就是貪心。”他扳過她的臉,“若水,我等了你三十年,後三十年也沒指望了,你欠我六十年的,你要好好還我!”
“都算到我頭上!沒有這麼欺負人的!”若水想推開他,反而被他扯開了衣服,大手覆上了她纖美的身子。
“你給我住手,我冷!”怒吼。
“這花前月下的,別說這麼不風雅的話。”楊楚天不理會她的壞脾氣,在她的小臉上輕輕點着。
“可是——”若水蹙起眉頭,花前月下是沒錯,可是花和月可都在看着呢。
“可是星星月亮,小兔子都會看見的!也會……聽見的……”若水小小聲地說,還是被捂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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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追風閣
小倩實在是受不了了,枕邊的那個人這一晚上翻來覆去的折騰得她也睡不着了。
“喂!你烙餅呢?!”小倩沒好氣地嘟囔着,一腳踹過去,巖鋒倒是夠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的飛腳,“寶兒,別鬧啊,睡覺!”
“你——是誰不讓誰睡覺的?”小倩坐起來,生氣地嘟起小嘴。
巖鋒看她那樣子,不禁苦笑,“別生氣啊,這些天,晚上聽不到劍鳴聲,反而睡不着了。”
小倩瞪他一眼,拿過衣服穿上,轉身就要出門。
“寶兒,這麼晚了,你上哪兒去?”巖鋒心裡暗叫不好,她又生氣了。
“去花園裡透透氣!不妨礙你思念你的劍了!”
花園裡也是一樣的安靜,小倩垂着頭,沒精打采地晃盪着,冷不妨的撞到一個人身上。
“夜遊神啊你!”兩個人同時怒吼出聲。小倩看看來人,抱着個酒壺,酒氣熏天的,不是正鋒還會有誰?
“寶兒,你……你……”正鋒胡亂地指着面前披頭散髮的小女子,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從長安回來,你們一個個的,都跟失了魂似的,這日子沒法過了!”小倩憤怒地撞開他,跑到湖邊生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