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爲什麼要坐轎子,騎馬不是更快嗎?”若水終於忍不住先開口。
藍皓塵輕笑着抱住她:“我還以爲這一路你都不會理我呢?坐轎子多好,我們可以......”
“你到底把人藏到哪兒了?”若水粗暴地甩開他,藍皓塵皺起眉頭,“你再這麼鬧,會把轎子弄壞的,本公子可不想陪你用走的!”
“我沒和你鬧。”若水努力壓下火氣,“可他又沒有得罪你,你爲何總是和他過不去?”
“我不抓他,你會乖乖跟我走嗎?”藍皓塵擡起她的臉,“爲了你,我可以犧牲任何人,別以爲我做不出來。”
“你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對自己的枕邊人都可以翻臉無情,何況是我們?”若水不屑的冷睨着他:今天他給她的刺激太大了,殺了大公主雖然化解了戰事,避免了更多的人枉死。可她今天看到的他太殘忍了,無塵公子的狠毒人盡皆知,可在沒有親見之前,她也寧願不去想……心裡隱隱的有些失望。
藍皓塵嘆口氣,語氣也輕了很多,“我原本想給她第二條路走,可她觸到了我的底線,動了不該動的人,她必須死。”
“你是說細雨?”
“還有你。”
若水搖搖頭,“可我看到的,只是一個因爲嫉妒而失去理智女人,你不覺得她這些天做的事太過不智了嗎?她若只是想利用你,以她的武功要暗算你應該不難,可她甚至沒想到去傷害你——即使她一直懷疑你別有居心。可你都對她做了什麼?”
藍皓塵見她那憤怒的小樣,有些無奈,輕輕抓過她的手,若水雙眸一冷,遠遠的避開。
“你爲了她和我生氣?”藍皓塵哭笑不得。“你知道她多少?她和我年紀相仿。可武功甚至高過我母親。她十幾歲時。就和我母親在這片疆土上平分秋色。她是皇室後裔。又癡迷於武功和權勢。她從來沒放棄過打壓我們。只有除掉我們。她才能真正在大漠呼風喚雨。半年前。我地部下作亂。其實就是她挑起地。她地野心很清楚:要我們臣服於她。她甚至直截了當地說讓我做她地禁臠。我和她都很清楚。想穩定這裡。我們只有合作。再爭鬥下去。對我們都是太大地消耗。反而便宜了別人。可我是男人。是要面子地。於是我找到安祈。承諾給他糧餉。要他打到玉門關。牽制回鶻和吐蕃。對他來說。這是有利可圖地好事。雖然兇險了些。可那頭狼居然說他不敢冒險。我只好使出殺手鐗:我對他說。無論如何。我都會和大公主在一起。如果他答應幫我牽制大公主。我決不碰小公主。否則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我又買通了一些回鶻地權臣。讓他們對大公主施壓。逼她來求我幫她。我幫她扶植句錄莫賀。給她建了一座琉璃宮。讓她清楚是她依附於我地。我可以要她。但她不能掌控我。可我知道她一直在找機會反制我。她地性子。是不容許別人在她之上地。我們在一起。誰更狠毒。誰更無情。誰贏地機會就大。你知道今天如果我們輸了。會有多慘嗎?絕對不是千刀萬剮那麼簡單。她會臣服於比她強大地男人。可一旦有一天。這個男人倒在她腳下地時候。便會連她地一條狗地不如。你那善良地小腦瓜。是絕對想象不到她地殘忍地。”
若水知道事實遠沒有說地那麼容易。沒有恰當地時機和縝密地心思。一招算漏。便會滿盤皆輸。原來他和安祈之間早有交易。那個大公主。竟危險到要兩個勇冠三軍地男人聯手對付。可她畢竟是女人。愛上了。就註定是輸家。
隨即冷然一笑,“你是在向我炫耀嗎?我對那些骯髒地交易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是在向你訴苦。”藍皓塵拉起衣袖。一道長長地傷疤斜着貫穿了手臂。若水心中一驚:這麼長地刀傷該是傷人者有意爲之。依刀勢來看。這一刀足可以砍掉他地胳膊。看到她有些不忍地目光。藍皓塵有些欣慰。又接着說:“我肚子上還捱了一刀。險些要了我地命!”
“誰砍地?”若水有些驚訝:以他地武功。能把他傷成這樣地人全天下也找不出幾個。
藍皓塵苦笑:“是安祈。這個瘋子居然讓我和他比武。說是他要確定我有侵犯小公主地能力。否則他豈不是白白被我要挾。那一戰我差點被他砍死。好在他最終還是答應了。可我還是被他算計。我在朝中爲他活動。給他足夠地兵馬。他卻趁機對回鶻地貴族權臣敲詐勒索。用得來地錢擴充自己地勢力。從吐蕃手裡奪地盤。漸漸坐大。又因此反制回鶻。我在他嘴裡卻是一句好話都沒得到。還成了乘人之危地登徒浪子。”
“你要權勢要女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有什麼好埋怨的?”若水輕描淡寫的說。
“你就不能給我一句好話嗎?”藍皓塵有些黯然,“若水,還在生我的氣?我今天不過是情不自禁而已,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只要你答應留在我身邊,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若水扭過頭不看他:“喜歡我?不過是因爲我是你征服不了的女人而已。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女人是別人的?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的搶別人的東西,就這麼心安理得?”
“我認識你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你是蕭正鋒的女人!這你比誰都清楚!”藍皓塵憤怒的扳回她的臉,怒視着她,“當初,你給了我一個多美的夢!讓我以爲我真的愛了,我那麼想要給你幸福,我願意爲你拼命,爲你坐牢,我只想寵着你,疼着你,想給你一切最好的!我以爲你對我的心也是一樣的。我以爲你躲着我,逃着我是因爲我讓你沒有安全感,儘管我是那麼不甘,我也沒有強迫你留在我身邊,我以爲那是爲所愛的人做出的犧牲,再痛也是值得的!可你給我的答案是什麼?你告訴我那不過是個騙局,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你師門的仇人,告訴我,我們正邪不兩立!正義的劍客,你就是這麼對待愛你的男人?你不覺得殘忍嗎?”
“我們是在那種曖昧的地方相遇,你就該知道一切只是逢場作戲而已。按照公子的規矩,你當真了,就只能願賭服輸。你卻因此責怪我,不覺得太不公平嗎?”若水冷笑着回他。
藍皓塵心中一痛,也冷笑了,“從沒有人敢如此騙我,我會讓你爲你的所行付出代價,讓你知道你輸得有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