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閣的花園裡,袁寧依欄而坐,望着亭子下面的一池碧水。正鋒從前院找過來,看到她,鬆了口氣,“寧兒,原來你在這裡!”
袁寧從沉思中回過神兒來,看到他佈滿血絲的雙眼,不禁問道:“蕭大哥,你昨夜沒有睡好?”
正鋒苦笑着點點頭:“是一夜沒睡,我竟忘了昨天該是我成親的日子。我的新娘不理我了,我只好找上你,你得賠我。”
袁寧吃了一驚:“這麼大的事你怎麼給忘了?若水呢?我幫你去勸勸她!”
正鋒搖搖頭:“現在她正在氣頭上,誰的話都不會聽的。都冷靜一下也好,我們也應該給她一個她能接受的交待,你......你願意和她分享一個丈夫嗎?”
袁寧嘆了口氣:“蕭大哥,不是什麼事都可以兩全的。你想對我負責,也不只有娶我這一條路,更何況做錯事的不是你。你和若水是有誓言的,不要強迫她接受我,這樣只會傷透她的心。”
正鋒微微一驚:“寧兒,你在拒絕我?”
“蕭大哥,我是在請求你,爲我報仇!”袁寧一臉認真地說,“我要你好好的娶了若水,讓藍皓塵永遠得不到他最想要的。”
“寧兒——”正鋒怔住,“你——”
“是唐寧告訴我的。”袁寧看着他:“蕭大哥,你對我好我知道,可在你心中,還是若水比較重要對不對?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我沒有你也可以活。可若水不一樣,她是爲情而生的,她容忍不了你的一絲背叛和傷害;你對她也是一樣不是嗎?愛得深了,纔會苛求,纔會受傷。我愛的男人不是這樣負心薄倖的對不對?”
正鋒看着那張期盼的臉,竟有些苦澀:“寧兒,你怎麼會這麼冷靜?還是我在你心裡,其實沒有那麼重要?我不要這樣的解語花,我寧願你把一切交給我。”
“我們把一切交給時間好不好?”袁寧眼眶一紅。又淡然一笑:“蕭大哥。我不會讓那樣一個人毀了我地一生。因爲我對他沒有感情;可若水對你已用情至深。你想想。被不愛地人傷到和被所愛地人傷到。哪個更痛?在沒有挽回她之前。先別急着背棄你地誓言好不好?”
正鋒想起昨夜若水傷痛不已地樣子。心裡一酸:自己怎麼會想不到。若水也是一樣地受傷。可沒想到點破一切地。竟是這個他以爲最需要他呵護地女人。
他拉起她地手。卻是掩飾不住地失落。“寧兒。你說地都對。你真是讓我無地自容!”
袁寧有些黯然:桀驁如他。怎麼會容忍別人地說教?他是傷心了吧。對她地苦心維護卻換來了她地拒絕。
勉強給他一絲笑:“想開了。就去找她道歉吧。”
正鋒苦笑:“她把門反鎖上了。我怎麼叫她都不開門。”好像。自己纔是那個被拋棄地。
袁寧無奈地瞟他一眼:“你真是糊塗了,敲不開,不會用踹的?”
“對啊!”
*
兩人趕到時,門已經被踹開了,楚盈站在門口,一見到他們就急急地迎上來,“你們見到若水沒有?”
正鋒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她剛纔還在房裡呢!”
“可是她不見了,他們幾個都去找了,讓我留在這裡等。她昨天心情那麼壞,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她會!”正鋒走進房裡,看見屋頂上那個洞,心裡一涼,“她是故意把門反鎖的,讓我以爲她還在房裡,她可能早就走了!”
“那她會去哪兒?”
“正鋒,我做了一個同樣的夢呢......”想起她昨晚說過的話,正鋒心中一陣鈍痛,“寧兒,你和楚盈留在這兒,我去找她!”
“蕭大哥,我和你一起去!”袁寧追上來。
“寧兒,你別去了,她......她去了歸雁門。”
袁寧怔了一瞬,還是咬咬牙,“救人要緊,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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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歸雁門已是一片混亂。若水旁若無人地從大門闖進來,見人就殺。
“舵主,若水姑娘闖進來了!”侍衛一臉慌張地進來回報,落雁一驚:這小女子好大的膽子!
“藍皓塵!你不是要殺我嗎?我來了,你來殺我呀!”若水揮舞着帶血的長劍,聲嘶力竭地不住大喊。落雁聽得毛骨悚然,帶人攔住她,若水卻想也不想,長劍一揚直逼過來,“叫你們的主子出來!”
“怕是你沒有命見少主了!”落雁一揮手,“給我殺!”若水立刻被團團圍住,她冷冷一笑,“藍皓塵,你連見我的膽子都沒有了嗎?”劍下血肉橫飛,而她就在劍尖上游走,不覺間身上已血跡斑斑,她像感覺不到疼似的,全然不顧的往裡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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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來了,她在叫我!”地牢裡的藍皓塵聽到了外面隱隱約約的喊殺聲,心裡一驚:這幫混蛋好像和她打起來了!誰這麼大膽子?敢動我的女人!不要命了嗎?
“迅雷,快放我出去!”
外面沒人回答。藍皓塵喊了半天,終於沉不住氣了:這小丫頭一定是被氣壞了,可再生氣也不能硬闖啊!歸雁門的侍衛可全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心下一急,急運內力,掙斷手腳上的鎖鏈,雙掌劈出,震開牢門。
“哪有這樣的孃親,把自己的兒子當囚犯!”他有些黯然地想,卻喉間一熱,幾口鮮血吐到地上。
“公子!”迅雷見他自己衝出來,大驚失色地奔過來,“公子,你怎麼能自己震斷鎖鏈,那是要傷到經脈的!”
“別廢話!”藍皓塵推開他,“若水在哪兒?”
“這——”迅雷正遲疑着,藍皓塵已踉踉蹌蹌地跑出去,他不容多想,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