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她本來就躲着我們,這三天已足夠她跑好幾個州縣了,我們還能找到嗎?”身邊的月影擔憂地說。
乘風撫摸着手中的玉蝴蝶,嘆了口氣:“找了一個月了,總算有了一點消息,我們怎麼能放棄?再找不到她,那痞子怕是要瘋了,你去通知附近州縣的兄弟,讓他們立刻佈網搜尋。看情形,她沒有易容,又把這護身符送了人,是存心要把自己置身於險境,說不定歸雁門已經盯上她了,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她!”
幾天後,雲影灰頭土臉的回來了,抱怨不已:“閣主那老婆也太狠了吧,把我們的暗記全改了,害得我們迷了路!”
乘風也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只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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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裡,最後一盞孤燈也燃盡了,若水仍縮在牀角,不能成眠。
我心如水,君心如刀,一刀割不斷柔情纏繞,一刀割不斷相思難了;痛到心也碎,魂也銷,血已流盡,恨仍難消,暮暮朝朝,紅顏已老......
“糾纏數載,仍落得冷月孤影,原來這就是我的命。”若水擦擦眼淚,剛要睡下,卻覺出房頂的異動。
“歸雁門的人,這麼快就找來了嗎?”若水苦笑一聲,拿起長劍,悄無聲息地破窗而出,幾個閃身,便如鬼影一般消失在夜色中,留下一羣手持刀劍的男人在背後捶胸頓足。
樹林中,一個冷清的身影緩緩而行:“今夜又無處安身了,我該去哪兒呢?四哥那裡不能去,青雲那裡也不能去,玉兒……玉兒!我偷偷的去看你一眼也是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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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初秋地曲江池。仍然遊人如織。岸邊貯立着一個孤單地身影。長裙曳地。衣帛飄飄。遙望着那艘將軍府地遊船。船上地一家三口。怡然自得地賞花喝酒。“玉兒看起來比過去成熟了不少。做了母親地人就是不一樣。她懷中抱着地就是逸軒吧?都長這麼大了......”
輕風拂過。若水止不住連咳幾聲:日子不多了吧?要不要......再跳最後一支舞?閃念間。她身形陡轉。如一朵妖豔地紅雲一閃而過。後面地追兵趕緊追去。一旁地行人尖叫連連。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一行人早已走遠。
若水在城外地樹林中停下。輕啓朱脣。嫣然一笑:“都出來吧!這裡可是打架地好地方。”見無人應答。一揚手。五把飛刀飛出。樹上地人應聲墜地。數十把刀劍瞬時亮出。撲面而來。若水輕展長袖。如一朵妖豔地花在人羣中穿梭往來。招招見血。劍劍致命。美得讓人不敢逼視。
今朝歌依舊。舞昇平。誰又在唱着風月情濃。又有誰在癡癡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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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山莊
“公子,找到她了!”飛虎進來回報。
“她在哪兒?”藍皓塵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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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就都死了?”若水擦着劍尖上的血,心中的疼痛又不期然的襲來,禁不住一陣猛咳。
“終於又讓我看到了當初那朵最美的桃花!”藍皓塵的聲音漸行漸近。
若水驀然回頭,身後的金鞭卻猝然而至,若水眉頭一皺,如落花般飄起,看着身後的來人,“瀚海羅剎?”
藍雁妖嬈地一笑,金鞭卻舞成游龍,毫不遲疑地向她襲來......
“孃親怎麼來了?”藍皓塵心裡一驚,再看若水,在金光的籠罩下,竟毫不退讓,步步都是拼命的招式。
“真是個不要命的角色!”藍雁冷笑,金鞭陡長三尺,纏上她的小腿,若水躲閃不及,摔倒在地,見一時掙不開,竟拿劍向自己的腿砍去,藍晧塵如風般飛身而至,奪下她的劍,順勢反扣住她的手臂:“你不要命了?!”
“我輸了,你殺了我吧。”若水冷冷地出聲。
“塵兒,你還在護着她?”藍雁怒形於色。
“孃親,孩兒是想親手處置這個女人。”藍晧塵面無表情地回她。
“你最好不要再讓我失望。”藍雁收回金鞭,也在冷冷的告誡。
“孃親放心,孩兒會好好的討還那一劍!”藍晧塵挾起若水,翻身上馬。
藍雁站在原地,若有所思,“飛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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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山莊的地牢,陰森的火把卻照不出一絲溫暖,剛到門口,濃重的血腥味伴着聲嘶力竭的哀號撲面而來,翠兒偷偷皺緊了眉頭,她最討厭這地方了,真不明白公子爲何要帶若水姐姐到這裡來,她受傷了,不是應該好好養傷的嗎?
“你又做了我的階下囚。”藍皓塵把若水扔到地上,冷冷地說。
若水卻只顧查看她受傷的小腿,“原來鞭子上有刺呢......”她喃喃地自言自語,饒有興味地研究着,好像那傷不是她的。
藍皓塵蹲下:“還真的傷了?讓我看看!”若水聞言擡起頭,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什麼地方,入眼的是一排排帶血的刑具,皮鞭,繩索,大大小小的剔骨鋼刀,燒紅的烙鐵……還有刑架上那些血肉模糊,殘缺不全的……人!低下頭,不願再看。
“吵死了!”她扁扁嘴。
“哦?吵到你了?割了他們的舌頭!”藍皓塵輕笑。
“殺了他們!”若水皺起眉頭,她可不想看到地上一堆的舌頭。反正那些人都生不如死了,還不如給他們個痛快。她都佩服自己了,都自身難保了,還這麼好心。
那些打手面面相覷。
“沒聽到嗎?把他們都殺了!”藍皓塵冷起臉。
幾個手起刀落,地牢裡終於寂然無聲了,打手們陸續把那些屍體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