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長安城豔陽高照,大街人流如織。.me
踏着早晨的陽光,安祿山騎在高頭大馬,後面是數十名騎兵押送的三輛大車的寶物,浩浩蕩蕩的向着宣陽坊的方向行進。
看到了一羣盔甲鮮明的大兵橫衝直撞,大街的遊人紛紛躲避,腿腳不利落的都摔倒在地。
看到百姓們狼奔豚突的狼狽相,安祿山有一種巨大的成感油然升起,於是信馬由繮,志得意滿的前行着。突然,他聽到了一陣不一樣的兒歌,於是帶住了馬繮繩,放眼望去。
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一羣總角兒童正在舉着糖葫蘆嬉笑打鬧着唱着兒歌“天暗日色寒,李樹獨黯然,一木帶金刀,關百卉撣。”
安祿山雖然肚子裡沒有墨水,但這麼粗淺的兒歌,他還是能聽懂的,兒歌說的是李家日落西山,姓楊的要造反,苗頭直指楊釗。他知道這是劉駱谷的功勞,因此心暗笑。
安祿山到達了虢國夫人府,很牛叉的帶住了馬繮繩,腆了腆隆起的肚皮,命偏將叩門遞名刺。
朱漆大門“吱呀呀”打開了,一個青衣小帽的管家伸出了腦袋,看着安祿山一行人。
管家很年輕,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帥哥。
安祿山內心喝一聲彩,都說虢國夫人喜歡美男,家裡喝茶倒水的都是靚仔美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管家歪着腦袋,對偏將問道“你們找誰?”
偏將舉手爲禮,說道“營州都督安祿山拜會虢國夫人。”
管家沒有接名刺,看着安祿山說道“想必你是安祿山了,我家夫人沒空。”
雖然管家很不客氣,但安祿山沒有生氣,在馬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管家說過了話,要關門。偏將爲人很機靈,踏一步,用腳擠住門,不讓門合。
管家急了,很不高興地罵道“你這廝瘋了,這是虢國夫人府,難道你敢強行闖入麼?”
偏將陪着小心說道“管家大人莫急,我家都督有重禮奉送虢國夫人,這是禮單。”
管家接過了名刺和禮單,打開一看,見赫然寫着“十萬雪花銀、一百支好長白山野山參、一千張東北狐狸皮。”
安祿山出手足夠大方,這些東西價值連城,合起來,足夠20萬兩白銀之數。
管家臉的顏色變得和緩了,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又有一份大禮送到了他的面前。
偏將附在管家的耳朵旁說道“我家都督還有一份薄禮,一千兩銀子送給管家,一會兒一併奉。”
這個薄禮夠厚的,這是管家一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要知道,虢國夫人富可敵國,卻是有名的摳門兒,屬於“老賴”,因爲扣押工錢,都被史書記錄在案了。所謂銀子耀人眼,不管什麼英雄好漢也架不住這樣的狂轟濫炸。何況,管家是一個打工的,哪見過這麼大的財產,聽說有1000兩白銀贈送,當時懵了。
管家立刻變得和顏悅色起來,拱一拱手,阿諛的說道“不敢,小人謝謝了。”
偏將出了一口氣,說道“管家,我家都督現在可以見到虢國夫人了麼?”
管家爲難的撓撓頭,說道“這事兒有點難處,虢國夫人對你家都督沒有好印象。你告訴你家都督等着,小人這去通報,無論如何也要請虢國夫人見到你家都督。”
管家拱了拱手,門都沒關,撒腿向院子裡跑去。
不大一會兒的工夫,管家帶着幾個使喚從人,氣喘吁吁的跑出來,對着在馬賣單的安祿山說道“我家夫人有請安祿山大都督。”
安祿山跳下了馬,將馬繮繩塞到了管家的手裡,笑着問道“管家,你貴姓?”
管家小心翼翼的牽着馬繮繩,獻媚的說道“不敢,小人姓楊,是虢國夫人的同鄉,您叫我楊九是。”
安祿山滿意的拍着楊九的肩膀,說道“好啊,楊九,你現在的賞錢漲了,一會兒,到我的府裡領銀子去。”
楊九吃了一驚,趕緊問道“都督大人,小人要領多少?”
安祿山伸出了兩個指頭,說道“二千兩銀子,你看可好?”
楊九幾乎坐到地,一迭聲的說道“好,好。以後,小人這條命是都督大人的了,您說怎麼着都成。”
安祿山豪爽的一笑,說道“本都督要你的命幹嘛?你以後多來我這裡坐坐,嘮嘮嗑,是給我面子了。”
安祿山輕飄飄的一個許諾,收買了一個臥底,內心自是得意,說着,不再搭理管家楊九的獻媚,大踏步跳了石階,走進了大院。
推開了這扇門,眼前的一切,幾乎讓安祿山目瞪口呆。
院子極爲開闊,甚至趕得安祿山在營州訓練軍隊的跑馬場。
在安祿山的面前,一條整潔的青石板鋪成的寬闊大路蔓延開去,道路兩側是大理石砌築的假山池塘,巨大的太湖石佇立在巨大的荷花池,荷花在秋日的陽光下熱烈的開放,幾尾錦鯉在寂靜的水下穿行,弄出了一陣陣的漣漪。
安祿山順着石板路走去,看着荷花璀璨的水塘,眼睛裡充滿了羨慕。
管家楊九跟着安祿山亦步亦趨,小心的說道“我家夫人喜歡荷花,引來溫泉水,冬天這裡也是溫暖如春,荷花常年開放的。”
在管家楊九的殷勤引導之下,安祿山來到了虢國夫人府大堂。
進入了大堂,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十幾尊西周時期的青銅大鼎在熱烈的燃燒着,散發出滾滾的熱量。天花板垂吊的數十盞大燈發散着耀眼的光輝,將大堂照的雪亮。
安祿山再一次吃驚了,整個大堂長、寬約數十米,各類金絲楠木的傢俱錯落有致,間或擺放着花瓶和巨大的玉器,叫不出名的名貴擺件更是琳琅滿目,顯得華麗異常。
安祿山心暗想,虢國夫人太鋪張了,這樣的氣勢,皇宮裡都不能相,果然是有江湖的地方有受賄的。儘管肚子裡腹誹,但他更多的是羨慕,和虢國夫人相,自己的府邸,是一個雞窩而已。
管家楊九殷勤的請安祿山坐下。
安祿山也不客氣,很舒服的躺在了坐榻,伸直了懶腰。
管家楊九殷勤的捧着一壺熱茶過來,看到安祿山大刺刺的躺在臥榻,皺了皺眉頭,心想,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有心挖苦幾句,不過,看在這廝出手大方的份兒,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