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范陽節度使兵變的消息傳到長安城時,已經是十幾天以後了,唐玄宗李隆基還在華清摟着大美女楊貴妃泡溫泉“啪啪啪”,享受着冬日的暖陽和美女的溫存。(閱讀最新章節首發)
雖然泡澡很香豔,很容易激活已經老化了的腎腺素,然而,這一次泡溫泉,李隆基心裡很堵得慌,整天提心吊膽的。讓唐玄宗李隆基泛堵的沒有別人,只有安祿山,他曾經邀請安祿山一起去華清泡溫泉,並因此進行了準備,準備好好感化安祿山。但是,他的邀請遭到了拒絕,安祿山根本不買他的人情。
地球人都知道,歷史曾經偉大的唐玄宗李隆基是整個國家最大的那一個。他一直掌控着朝廷至高無的權力,從來沒有過被拒絕的經歷。而現在,安祿山竟然敢於拒絕他的邀請,這說明,安祿山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因此,他的內心很忐忑,甚至有了不祥的預感,害怕聽到安祿山反叛的消息。憂鬱像大山一樣壓迫着李隆基,對此,李隆基決定給安祿山一個顏色看,下達詔令,將他的族兄安思順調離河東,派往更遠的朔方擔任節度使。
唐玄宗李隆基給了安祿山一個警告,讓他不要太得意了,知道什麼是畏懼,從那以後,李隆基晝夜都盼望着能接到安祿山啓程到長安的消息。這一天,他終於接到了安祿山向長安開進的消息,但是,這一次,安祿山不是僅僅帶幾個隨從和大批的珍寶,而是帶着15萬拎着菜刀的打手來的。
在那一瞬間,李隆基被巨大的失敗感包圍。他不得不承認,在過去的幾十年裡,自己是一個驕傲自大的瞎子,而且是剛愎自用的瞎子不是沒有人告訴過自己,安祿山必然要造反!
具有一點粗淺的歷史知識的人都知道,“安史之亂”不是一朝一夕爆發的,而是醞釀了很久的行爲,正因爲陰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會有相當多的蛛絲馬跡,在這之前,曾先後有三位朝廷大佬向李隆基說過安祿山會謀反。據《舊唐書》記載,宰相張九齡因爲討厭安祿山的“狡黠”,所以告他“面有逆相”且有“狼子野心”;大將王忠嗣因爲李林甫對自己“日求其過”,於是告他的親密同夥安祿山日後“必反”;楊國忠因爲擔心安祿山與自己爭奪相位,因此多次“前言其悖逆之狀”。
在國古代,把“謀反”的帽子扣到政治對手的頭,是一種屢試不爽的政治鬥爭手段,以後也是如此。在個人利益、權欲和財富面前,無論是風度翩翩的張九齡,沉穩持重的王忠嗣,異常奸詐的李林甫,還是粗魯霸道的楊國忠,都把頗受皇帝寵愛的安祿山視爲眼釘,肉刺,欲除之而後快。然而,因爲唐玄宗李隆基的一味護犢子,安祿山每次都是有驚無險,躲過了無數次的陷阱,可以說,安祿山是國曆史歷代權臣最幸運的,沒有之一。
其實,最早預見安祿山必然造反的人不是這些所謂的大政治家,而是和政治不沾邊的大詩人李白。
地球人都知道,李白不僅是詩人學者,更是一個旅行家,早在戰爭之前很久的天寶十一年(公元752年)十月,李白在遊歷途去了一趟幽州。
因爲李白做過朝廷的待招,名氣很大,當時的官員都以能和李白結交爲榮,安祿山也沒能免俗。在幽州,李白受到了安祿山的熱情接待,親眼目睹了安祿山的囂張氣焰,因此,敏銳的預見了安祿山謀反的必然性。
這不是憑空瞎猜的,而是有歷史依據的。在幽州,李白寫了《幽州胡馬客歌》,詩的“胡馬客”是暗指安祿山,“綠眼虎皮冠,笑拂兩隻箭”,形象的描繪出了安祿山的陰險狡詐。“疲兵良可嘆,何時天狼滅”,則道出了原武備鬆弛,未來的平叛遙遙無期,憂國憂民之心溢於言表。
這個“胡馬客”是安祿山,這一點絕無疑問,起碼歷史是這麼告訴後人的。如果有哪位存疑,還有另一個人堪配這個榮譽稱號,那麼,請告訴全國人民,真正的“胡馬客”是誰。
對於如此重要的軍事情報,作爲一個愛國憤青,李白是有舉報的責任的,而沒有沉默的義務,然而,他選擇了沉默。這一點,嚴重不符合他憂國憂民的作風,仔細探究下來,李白有難言之隱。當時,安祿山正紅得發紫,昏聵的唐玄宗李隆基給了他極度的信任,崇信程度之深,甚至連御史大夫和當朝宰相都扳不倒他。李白一個被放逐的失勢落落魄人,所說的話又有多少分量!
對於這一點,李白在自己的詩歌《相和歌辭猛虎行》裡,一句“有策不敢犯龍鱗,竄身南國避胡塵。”反映出了李白當年心存畏懼、有話難訴的矛盾和痛苦。
除了李白,還有另一個大學者看出了安祿山的狼子野心,這個人是顏真卿。相朝大臣們的口舌官司,平原郡(治今山東省陵縣)太守顏真卿早看出安祿山的不臣之心。
現代的國人,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顏真卿是最著名的書法家,沒有之一,他的知名度遠遠超過了唐玄宗李隆基。但是,僅限於此,很少有人知道,他還是著名的政治家和軍事家,在政治軍事方面頗有建樹,在敵後孤軍奮戰,指揮軍隊打擊了叛軍,最終爲了國家而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對於這樣的民族英雄,應該大書特書的,下面,我們瞻仰顏真卿他老人家的生平。顏真卿,字清臣,祖籍山東臨沂,3歲時喪父,由母親撫養長大。
沒有父親的孩子,一般有兩個結局,一個是成了小流氓,如果不被人砍死,是在懂事以後自怨自艾,以前不學好耽誤了學習,致使一生庸庸碌碌;另一個是更早立事,自尊自愛,刻苦進,孔子如此,孟子如此,岳飛也是如此。
令人慶幸的是,顏真卿屬於後者。沒有了父親的庇護,他自小發憤圖強,努力讀書。天總是眷顧勤奮的孩子,他在26歲時了進士,金榜題名,順利踏仕途。很快,由監察御史轉殿侍御史,在御史臺下屬的三院之一的察院任職。
在此期間,御史吉溫出於私怨陷害御史丞宋渾(前宰相宋之子),羅列罪名,欲置其欲死地。
大臣們一律禁言,顏真卿看不下去了,於是奏摺喊冤“奈何以一時忿,欲危宋後乎?”
當時,宰相楊國忠和吉溫正打得火熱,看到顏真卿強出頭心裡有氣,因此,隨便找了一個藉口,將顏真卿一腳踢出朝廷,趕到外面做地方官,降職爲平原(今德州市陵縣)太守。
因爲平原郡緊鄰幽州,在平原太守的任,顏真卿更容易感受到安祿山的威脅,覺察到安祿山有造反的可能,在沒事兒寫着顏體字的時候,他在心盤算應對之策。對策其實很簡單,是加固城防,要知道,籬笆緊了,狗跳不進來。不過,在當時,平原郡屬於河北道,是安祿山的屬地,他想瞞過狡猾的安祿山還真是不容易。
顏真卿沒有辦法,只有等。
天總是眷顧有心人的,在時光流逝之,一場漫天的大雨不期而至,平原郡頓成澤國。
當時,因爲生產力的限制,所有的城牆都是夯土建造的,青磚只有在宮殿和官衙使用,甚至是宮殿和官衙也不是都能用青磚的,這個情況具有廣泛性,是偉大的都城長安也是如此。而地球人都知道,土沒被火燒過,遇到水是一灘泥。黃土版築的城牆,在大雨浸泡之,不崩塌是無法解釋的。
果然,天給了一個合乎情理的答案,大雨連綿不止,平原郡陳舊的城牆發生了崩塌。
水火無情,百姓們對着雨天罵娘,而顏真卿卻是另一份心情,用魯南話大讚“俺的娘啊!”
大雨剛停,洪水還沒有完全消退,顏真卿迫不及待的行動了,以城牆崩塌爲由,在平原郡大興土木,建設城市設施。
顏真卿不僅對城牆重新加固,而且在舊城牆的基礎加高,以排洪澇爲名加寬護城河,修建了防禦能力更強的甕城,更換了殘破的城門。
加固了城防,這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顏真卿很清楚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派人到各地購買糧食,充實了糧倉。
有了堅固的城防,糧食儲藏豐富,具備了應對突發事件的物質基礎,但是,戰爭的關鍵因素是人,沒有一支足夠強大的軍隊,一切都是浮雲。
按照朝廷的規定,平原郡配有3000府兵,這些軍隊維持治安夠用,打仗不夠了。
顏真卿可以修城牆,可以儲藏糧食,但他不敢公然招募士兵,因爲這會徹底驚醒安祿山。而他知道,如果觸怒了安祿山,他很快會打包走人。
然而,坐等災難到來不是顏真卿的風格,他想出了一個偷天換日的方法,以清查戶口爲名,清點了轄區內壯丁的數量,並按地域登記造冊。
這樣做有一個好處,只要聽到風吹草動,立刻可以按名冊徵召丁壯入伍,短時間可以組成一支強大的軍隊。
顏真卿整得熱鬧的,表面卻是一副公子哥的姿態,每日與賓客泛舟飲酒,喝的醉醺醺的。一旦醒了,也不問政事,到處給人家題詞,接受吹捧,製造了不問世事的假象,以迷惑安祿山。
雖然顏真卿極力掩蓋,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平原郡修城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安祿山的耳朵裡。
果然像顏真卿想的那樣,安祿山沒有看重這條至關重要的情報。在他看來,“百無一用是書生”,顏真卿是一個書法家,膽小怕事,修城也是保護自己的身家性命,不用管他了。
是如此,在安祿山的眼皮子底下,顏真卿完成了備戰,平原郡成了堅固的堡壘。
安祿山在范陽起兵以後,給顏真卿發了一道命令,讓他率領平原、博平兩地總計7000士兵駐守黃河渡口,爲叛軍渡河提供方便。
顏真卿很高興的接受了命令,熱情洋溢的送走了使者。不過,一回到城裡,他的臉色變了,將安祿山的軍令扔進了茅坑,然後伏案寫一封奏摺,命令親信騎着快馬,馬不停蹄的送往都城長安,向朝廷報告安祿山造反的消息。
這封奏摺是安祿山舉行叛亂之後,唐玄宗李隆基接到的第一份地方官府送達的正式書。
有意思的是,顏真卿的奏摺到達長安之前,李隆基正被失望的情緒籠罩,幾天來,他連續接到郡守投降安祿山的消息,不禁感嘆道“河北道二十四郡的郡守,沒有一個忠君愛國的義土嗎?”
看罷顏真卿的奏摺,唐玄宗李隆基五內雜陳,內心感嘆滿朝大臣渾渾噩噩,竟沒有一個顏真卿更有眼光!
李隆基埋怨大臣們尸位素餐,卻沒想想自己的責任,顏真卿忠貞愛國,在朝廷裡打工多年,他至今都沒有見過。
顏真卿的奏摺徹底證明了安祿山的反叛是真,李隆基悲哀的想,當初自己瞎了眼,被那個裝着忠心的大肚子所迷惑,喂肥了安祿山這頭狼,現在,終於遭到報應了。
在李隆基的嘆息之,安祿山的軍隊在攻城略地,戰火即將越過黃河。感受到了戰爭的壓力,河北、河南的地方官員的求救書雪片般的送到了華清宮,心是兩個字救命!搞得李隆基幾乎都要瘋了。
心急火燎的李隆基顧不得在華清宮溫柔了,趕進返回了大明宮,召集羣臣,召開御前會議。
朝的大臣們都知道了安祿山造反的消息,因此,知道這次會議的主題是什麼。大臣們沉重的想,好日子還能過幾天!這一份憂鬱發自內心,每個人的臉色都如喪考妣。
所謂有哭的有笑的,大臣們異常失落,唯有一個人笑逐顏開,似乎一不留神了大樂透,而且是倍投。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大唐宰相楊國忠。別人還苦惱於如何消除國家禍患,能夠保住自己的富貴,而楊國忠則得意於自己有一雙看到未來的眼睛“看,我說得沒錯吧,我早說安祿山要反,你們還不信,哼!”
楊國忠得意洋洋的吹牛,但所有的人都沒有迴應,因爲這些人都知道,安祿山造反是遲早的事兒,但不是現在,都是你這廝做得太過分,逼得安祿山造反啦。
這些人更不知道,翻開歷史我們會看到,當時的安祿山已經病入膏肓,如果按照安祿山等待李隆基死後再反叛的本意,他很可能活不過李隆基。一旦安祿山病死在牀,安祿山的後人資歷淺,無法調動軍隊,叛亂會無形消弭了。如果事情這樣發生,我們不會知道安史之亂,不會知道曾經有過黃巢這樣一個混蛋人,大唐盛世會延續,歷史也會更精彩。
可惜的是,這是假設,因爲有了楊國忠,假設變成了現實,讓歷史再一次陷入了苦難。
大臣們在心問候楊國忠的親孃,甚至祖宗八代,然而,這些話只能藏在心裡,因爲非常時期,安祿山已經成了人民公敵,誰爲他說一句話,都會被處以極刑。
楊國忠的吹牛沒有獲得掌聲,因此有些失落,於是,他不再搭理衆位同僚,對李隆基說道“陛下,現在要謀反的只有安祿山一個人,他手下的將士未必和他一條心。臣以爲,不出十天,安祿山的腦袋必然會被送到長安。”
楊國忠的這句話如果放在初唐,他描述的前景或許可以期待。因爲那時軍隊並非職業化,軍隊的統帥無法做到一呼百應,即便哪一個腦袋進水了搞叛亂,挺不了多久會分崩離析。
如果軍隊的統帥具有超凡的魅力,反叛的軍隊始終忠心耿耿,那也不怕,因爲大唐朝廷始終貫徹着“以關制四方”的原則,在關內駐有重兵,能夠抵擋任何的不測和突發事件。
現在則不同了,在李隆基兵制改革之後,各地藩鎮具有絕對的權力,安祿山統領范陽和平盧的職業軍人已經10幾年了。長久的耳鬢廝磨,無疑會加強友誼,他們早穿了一條褲子,想要指望他們起內訌,在可預見的短時間內根本不能現實。
最要命的是,關軍事糜爛,府兵的戰鬥力極差,戰鬥力甚至趕不城管,對付零星的盜匪遊刃有餘,根本無力應對一場廣泛意義的戰鬥。具有一定戰鬥力的金吾軍的情況也不怎麼樣,人數偏少,還要承擔保衛京畿的重擔,難於應對大規模的戰爭。
敵強我弱的形勢非常明顯,朝廷處在空前的危機之。然而,小流氓出身的楊國忠並不明白這一點,而老眼昏花的唐玄宗李隆基同樣也是不明白,他們都把安祿山想得太簡單了。
李隆基和楊國忠一問一答,將氣氛調節的很輕鬆,而大臣們則面面相覷,一言不發。這次會議皆大歡喜,很快在輕鬆的氣氛結束了。
輕敵的歡樂情緒在長安城的空蔓延,彷彿揮之不去的夢魘。滿朝大臣放下了心事,該喝酒的喝酒,該泡妞的泡妞,該賭錢的賭錢,該收銀子的收銀子,彷彿沒什麼事兒一般。
冬日的微風,長安城的天空依然湛藍,“歡樂頌”的旋律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