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常清率領的唐軍主力幾乎被徹底消滅,留給洛陽城官員們一個兩難選擇:是保存‘性’命投降,變‘成’人人唾罵的叛徒;還是慷慨赴死,因此彪炳史冊?
在死亡面前,人類卑鄙的本‘性’暴‘露’無遺,那個曾經向朝廷指責安祿山獻馬藏着狼子野心的河南尹達奚第一個做出了選擇,愉快的投進了安祿山的懷抱,成爲了安祿山的鐵桿粉絲。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最新章節訪問:. 。[就上匕匕^^奇^^中^^文^^網]
歷史冷酷的告訴後人,愛國是一種行爲,而不是聽起來悅耳的口號。那些將愛國掛在嘴上的人,一旦出現了變故,往往是第一個出賣祖國的。
這一點或許不那麼正確,確有歷史明證,大家記得“火燒趙家樓”的故事吧?
曾經放火的學生梅思平,在日軍侵華以後,甘當日本人的走狗,賣國求榮,其行爲絕對配得上“無恥”這兩個字,連他自己的‘女’兒也公開痛斥;當年,學生吼叫“內懲****”的對象,被學生燒了宅院,素有“親日派”之稱的‘交’通總長曹汝霖,卻拒絕日本人的高官厚祿,拿出畢生積蓄,建醫院,救學生。
有失偏頗,勿噴。
然而,中國歷史上不缺乏英雄,對於即將到來的死亡,中國士大夫骨子裡的驕傲出現了,東京留守李就是如此。
李是大唐朝廷的洛陽留守,在抵抗中竭盡全力,看到洛陽的陷落已經不可避免,於是做好了殺身成仁的準備,在對御史中丞盧奕說:“我等擔負國家重任,雖然於事無補,但也要抵抗到死!“
盧奕也是官二代,他是大唐朝廷前宰相盧懷慎的兒子,恰好到此地慰問的,一不留神就陷入了絕境,見狀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願意!”
李馬上命令擊鼓,收攏來數百名殘兵,準備進行最後一戰。然而,大廈將傾,人心已散,沒有人願意殉葬,數百名殘兵一鬨而散,只剩下李一個光桿司令。
大事去矣!李嘆了一口氣,轉身一個人進了東京留守府,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待自己的命運結局。
幾乎在同一個時刻,盧奕打發老婆孩子懷揣官印從小道逃奔長安。而自己沒有離開,穿好上朝的官服,安坐在空無一人的御史臺。
這兩人真夠絕的,人都是在走投無路時才選擇死亡,而他們明明可以逃生,卻沉穩的等候死神的降臨,或許,這就是英雄吧!
不久,李和盧奕被抓到了安祿山的面前,安祿山一看,膽兒‘挺’‘肥’啊,不降?好吧,那就成全你們。
安祿山要大開殺戒,將李、盧奕和採訪判官蔣消等三人殘忍的殺害。
叛軍將盧奕等人推進了法場,面對死亡,盧奕英勇不屈,大罵安祿山,一件一件歷數安祿山的罪名。
盧奕大義凜然,叛軍將士被罵的無言以對。孔子文學網
罵完安祿山,盧奕轉過頭來,看着叛軍將士們說道:“做人應該知道什麼是逆,什麼是順!我雖死了,但沒有失去我的氣節,還有什麼可遺憾的呢!”
盧奕說罷,面帶笑容,從容赴死。
古人說過,“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這是至理名言,但盧奕等人做到了,他們不愧是有氣節的士大夫,爲讀書人爭了面子。
安祿山殺了盧奕等人還不算完,派小弟段子光帶着3人的腦袋到河北各地巡迴展覽,恐嚇各郡、縣的長官。
段子光等人耀武揚威,嚇得河南各郡縣的長官人心浮動,不過,他的好日子很快結束了,因爲他遇到了顏真卿。
在安祿山進入河南時,河北空虛,顏真卿開始招兵買馬,按照‘花’名冊徵召丁壯,不到10天,就召集了一萬多人。
這一萬人看着不少,但作爲一支軍隊,首先要讓將士們明白是爲誰而戰。在這方面,顏真卿很有把握,因爲他抓住了真理,而且懂得如何打動人們的心。
顏真卿沒有任何廢話,單刀直入,抓住了保家衛國的主題,每一句話都飽含着真情。
顏真卿在演講中動了真感情,幾乎是鼻涕眼淚齊飛。
顏真卿成功的調動了將士們心中的熱血,在場的一萬多人熱血沸騰。
羣衆的憤怒在發酵,看着此情此景,顏真卿在心中告訴自己,民心可用。
確實是民心可用,因爲顏真卿所徵召的人大部分都是農民,爲了自己的土地,農民是不怕犧牲的。這一點,解放戰爭時的中國農民最能理解,雖然他們僅僅高興了幾年,在*時期,他們的土地又歸公了。
顏真卿已經完成了戰前動員,成功的鼓舞了民心,但是,安祿山還打着“清君側”的旗號,因此‘蒙’蔽了很多人,有些地方官員還是首鼠兩端。
顏真卿很清楚官場上的心態,打算幹一次絕的,讓所有的官員都爬在自己的戰車上下不來。不久,他的機會來了,到各地舉行巡迴展覽的段予光到達了平原郡。
所謂狗仗人勢,段子光因爲有安祿山做靠山,牛皮得很,耀武揚威進入了平原郡,迫不及待的展示了3顆人頭。
顏真卿曾經和盧奕很熟,感情很深厚,因此一眼認出了這是盧奕的腦袋。但是,他強壓住憤怒和悲痛,不以爲然的對部下說道:“別聽段子光這廝的胡言‘亂’語,這三個腦袋根本不是洛陽高官的,而是隨便‘弄’了三個充數嚇唬人的。”
顏真卿瞪着眼睛說瞎話,就是害怕嚇碎了部下的玻璃心。
顏真卿在臺下搞小動作,耀武揚威的段子光兀自沒有發現,以爲已經嚇破了平原郡官員的鼠膽,很快就能拎着黃金白銀離開了。他想的夠美,卻沒有注意到顏真卿已經目‘露’兇光。
顏真卿一聲令下,段子光被捆成了大閘蟹,顏真卿沒跟他廢話,下達了冷酷的命令:“直接拉出去,腰斬!”
腰斬是各種刑法中的酷刑,僅次於“凌遲”,因爲沒有傷害神經中樞,被殺的人要在痛苦中流盡鮮血。不是對付窮兇極惡的敵人,一般很少使用這樣的刑罰。
剁了倒黴的段子光,顏真卿纔對部下說了實話:“那三顆人頭是真的,我們應給與他們厚葬!”
顏真卿命人用蒲草紮成身體,把首級縫在上面,戴上官帽,穿好衣服,裝棺入礆,然後設靈祭拜,全城爲之縞素。
顏真卿剁了段子光,平原郡的官員退無可退,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混’社會了。
唐玄宗李隆基聞知李的事蹟後,內心感嘆,追贈盧奕爲“司徒”,後追贈爲“忠烈公”。
顏真卿既然公開和安祿山翻臉,索‘性’就搞得更大,繼續擴編軍隊,任命有能力的人擔任各級主官。他很清楚,平原郡孤掌難鳴,要想抵抗叛軍,必須獲得更大的支持,於是聯絡堂兄常山太守(治今河北正定)顏杲卿相約共同抵抗安祿山。
顏杲(音搞)卿原是安祿山手下的戶曹參軍,也就是民政官員,後因工作幹得好,得到了安祿山的賞識,被任命爲常山太守。
安祿山對顏杲卿不薄,但在民族大義之下,他選擇了正義,站在了老領導的對立面。
當時,顏真卿兄弟相與起義兵,就是爲了掐斷叛軍和大本營的聯繫通道,以支援唐軍主力的抗戰。不過,安祿山也防到了河北、山東各地方官搖擺不定的問題,派遣大蔣欽湊、金吾大將軍高邈率5000將士防守土‘門’,控制常山。
顏杲卿打算背叛安祿山,但是,土‘門’控制着常山,舉起義旗,必須解決土‘門’的守軍。而常山郡兵不滿千,公開叫板,叛軍一個時辰就能將常山踏成平地。
顏杲卿無奈了,只得和長史袁履謙等人商量對策。
衆人拾柴火焰高,很快,顏杲卿幾人就找出了一個辦法,就是設立“鴻‘門’宴”,將叛將一鍋端了,叛軍羣龍無首,自然作鳥獸散。
拿定了主意,顏杲卿找了一個理由,發出了邀請函。
或許是老天爺照顧,顏杲卿發出邀請函的時候,叛軍最足智多謀的叛將高邈恰巧前往幽州徵兵。蔣欽湊是一個大老粗,根本就不防着誰,馬上單刀赴會。
顏杲卿在常山舉行了盛大的宴會,一輪輪酒勸下去,將蔣欽灌得大醉。
顏杲卿看到時機到了,當即退席,暗地裡命令袁履謙與參軍馮虔等人動手,將蔣欽湊一刀剁了。
顏杲卿看到了蔣欽湊的腦袋,和袁履謙等人“相與垂泣,”這是高興的啊!
當天夜晚,顏杲卿的手下,稿城尉崔安石派人報告:奉命到幽州徵兵的叛軍金吾大將軍高邈從幽州返回,正在蒲城休息。
顏杲卿當即下令,讓手下馮虔和崔安石到蒲城迎接,一定不要讓他發覺情況有變。
這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一早,崔安石謊稱要先回常州辦事,害怕兵荒馬‘亂’出事,借幾個兵用用。
高邈沒有懷疑,讓自己的親兵數人護送崔安石,到達了稿城驛這個地方,崔安石的人馬早已經埋伏好了,將這些倒黴的叛軍士兵都剁了。
崔安石殺了高邈的親兵,於是不走了,在稿城驛等候。
不久,高邈帶着親兵趕到了這裡,看到崔安石很是奇怪。
崔安石獻媚的說道:“太守讓我在此等候將軍,在傳舍備下了酒宴,給將軍接風撣塵。”
高邈這纔想明白,自己的親兵肯定是先喝酒去了,於是沒有懷疑,跟隨着崔安石到達了傳舍。
高邈爲人謹慎,這一次大意了,或許就是死到臨頭了吧!
蔣欽湊被殺時,還能先過一次酒癮,而高邈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剛剛跳下馬背,就被馮虔等人撲倒在地,捆成了大閘蟹。
剛剛將高邈塞進了小黑屋,這時,郡兵來報,叛軍大將將何千年從東都洛陽來這裡傳達安祿山的命令,正在等候開‘門’。
顏杲卿命令馮虔等人接待,不用說,又抓了一個活的。
高邈和何千年成了俘虜。
何千年被抓了,馬上就叛變了,向顏杲卿獻計說道:“太守‘欲’爲朝廷出力,只宜深溝高壘,堅守城池待等朔方軍到,方可合力齊進,今應傳檄趙、魏,只說李光弼引步騎一萬,已出並陘,以解饒陽之圍。”
顏杲卿試用其計,圍困饒陽的安祿山部將張獻誠果然解圍而去。
形勢變得安全了,顏杲卿下令,命令兒子安平尉顏泉明帶兵押送,“函欽湊之首,械二賊,送於京師。”
在顏真卿的倡導之下,河北各地義旗飄揚,附近17郡爭相響應,組織軍隊,驅逐安祿山的叛軍,形成了一致抗戰的大好局面。
戰爭具有集體‘性’,必須有一個強有力的人出面領導,否則就是烏合之衆。打第一槍的顏真卿責無旁貸,被推爲聯軍盟主,統兵20萬,率軍橫掃燕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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