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妖最後表現出的這一系列的異常反應，讓心神向來鎮定的姬空凡都是愣住了。
一時之間，他根本就看不懂古妖這到底是在做什麼。
雖然法外神紋對生靈心神的影響，確實要遠遠的超過負面氣息。
但古妖身爲僞尊強者，區區幾道法外神紋入體，最多就是會讓她有點不適，委實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反應！
一愣之後，姬空凡就回過神來。
他先是伸手凌空一抓，將古妖斬落在大地上的那截斷尾給抓在了手中。
然後，他的身形一晃，同樣衝出了法主世界，去追古妖了。
姬空凡擔心古妖這是用了什麼陰謀詭計。
看似是以斷尾求生的方式，犧牲一截尾巴，保住她自己的性命，但實際上，斷尾之中卻藏有她的分身或者力量。
如果不理會這截斷尾，自己直接去追古妖，離開了法主世界，萬一斷尾卻是突然化作了古妖，趁機攻擊陣圖。
那陣圖不但肯定會被摧毀，而且軒轅行估計都會死。
抓着斷尾，姬空凡暫時也顧不上去檢查到底有沒有古妖的力量神識藏在其中，神識釋放開來，死死的盯住了古妖。
可是，看清楚了界縫之中的情形，卻是讓姬空凡剛剛衝出去的身形，停了下來。
因爲，他看到，瀰漫在這方圓百萬裡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法外神紋，竟然沒有去阻攔古妖。
它們就和看到自己到來時的反應一樣，面對古妖的衝出，立刻主動向着兩旁，紛紛避讓了開來，任由古妖暢通無阻的逃了出去。
僅僅數息之後，古妖便已經從姬空凡的視線之中消失。
姬空凡皺着眉頭，自言自語的道：“剛剛被法外神紋嚇得斷尾求生，現在法外神紋看到她，竟然就不加阻攔！”
姬空凡沒有再去追古妖。
因爲他和古妖之間沒有仇怨，並且，他也實在是不清楚超脫之地內到底發生了什麼，會不會另外的古修和古靈也跟着衝出。
當然，姬空凡同樣不知道，古妖已經搶走了夢域。
如果知道的話，那姬空凡就算拼着陣圖有可能被毀，也要不惜一切代價，追上古妖，將其留下。
因此，在界縫內默默的站立了片刻之後，姬空凡轉身回了法主世界。
這個時候，他纔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上抓着的那截斷尾之上。
神識掃過，姬空凡在斷尾之中察覺到了自己先前送入其內的幾道法外神紋。
除此之外，這截斷尾並沒有任何的特殊之處。
顯然，古妖就是爲了能夠讓自身安然逃走，將所有的法外神紋送入了尾巴之中，再斬斷了尾巴。
“不對，少了一道法外神紋！”
姬空凡對於體內這些法外神紋實在太清楚了，甚至知道它們的準確數量。
此刻，他才能發現，自己打入古妖體內的法外神紋，少了一道。
“少的那一道，應該還是藏在了古妖的體內。”
姬空凡的眉頭皺的更緊，口中用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道：“爲什麼，古妖被法外神紋入體之後，會喊出前輩饒命呢？”
“她口中的前輩，指的是誰？”
“我怎麼從來沒有在法外神紋中感覺到什麼前輩！”
姬空凡手中騰起一股寂滅之風，將古妖的那截斷尾寂滅之後，掌心之中出現那一道法外神紋。
盯着那道法外神紋，姬空凡眼中忽然光芒一閃道：“古妖所說的前輩，會不會就是姜雲看到的那個人？”
“如果是的話……”
——
隨着姜雲在古則之界的繼續深入，時間幾乎已經都停止了流逝。
雖然周遭的負面氣息是越來越濃，但姜雲的心神，在自我磨礪之下，卻是愈加的穩定，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甚至於，姜雲的膽子也是漸漸的大了起來。
他不但開始加快了自己行走的速度，而且還能分心去看看那些具備了各種形象的古則之源。
古則之源，並非是虛幻或者就是一團光，而是能夠化作各種具體的形象。
這些形象，千奇百怪，五花八門，簡直都超出了姜雲的認知。
姜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都想象不出來，自己看到的會是某種古則之源！
比如說，他看到過一塊泥土，在空中自在的飛來飛去，速度也是極快。
姜雲猜測對方應該是土則之源，或者是大地規則之源，甚至是風規則之源。
但是當他抓住機會，靠近，感知了一下之後，赫然發現，這塊泥土，竟然是力則之源！
他也委實是想不明白，力量規則和泥土能夠有什麼關係。
最後，他只能勉強理解爲，力從地起……
還有的規則之源，姜雲竟然找不到。
比如說他領悟的雷之規則，似乎根本就不存在於這裡。
姜雲從踏入古則之界開始就特意留意着雷則之源，但始終未曾看見。
而觀摩着一種種的古則之源，雖然無法用心去感悟體會，但整個過程，同樣讓姜雲對於各種規則的瞭解和認知，有着極大的幫助。
如果沒有那些負面氣息的存在，那麼這裡的旅程對於姜雲來說，絕對可以用奇妙來形容。
不過，看過的古則之源越多，姜雲心中的幾個疑惑也就越濃。
第一個疑惑，他記得妖元子曾經說過，古老的規則是極爲繁瑣複雜的，一種規則往往包含着多種規則。
後來的修士，就是將一種古老規則拆分開來，得到新的更簡單的規則，被稱爲新的規則。
可是，在這古則之界中，姜雲看到的各種規則之源，大多數仍然是單一的。
第二個疑惑，就是這些古則之源的來歷！
古則之界，是超脫於輪迴之外的！
也就是說，這裡的所有古則之源，從它們被師父帶入這裡之後，就始終存在，不會消失。
那麼，每次輪迴重新開始之後，真域，豈不是就沒有了古則之源？
沒有古則之源，也就不會有新的規則誕生，更是不會有強大修士的出現！
甚至，整個局也都不會存在。
佈局之人不可能會發現不了這麼大的一個紕漏。
如果每次輪迴重新開始，古則之源也會重新出現，那麼，這裡的古則之源又是如何來的？
還有，就算這裡的所有古則之源，有那具屍體的氣息遮掩。
但是，在師父覺醒的那一次輪迴之中，他將所有的古則之源從真域帶走，佈局之人應該能夠發現纔對，爲什麼卻又不加阻止，不加尋找呢？
這兩個疑惑，姜雲實在是想不出答案。
或許只有等見到師父的時候，才能得到解答了。
就這樣，姜雲也不知道自己在古則之界中行走了多長時間之後，他的速度終於又慢了下來。
因爲，他現在的位置，古則之源的光芒已經是少之又少，幾乎看不到。
但是，負面氣息形成的霧氣，卻是已經鋪天蓋地，無處不在！
這裡，彷彿就是負面氣息的老巢。
自然，也就應該是那具屍體的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