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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被祿山侵佔了肉殼的李輔飛速趕到鸞鳳宮時,看到的是一道觸目驚心的巨大傷疤,這傷疤足有一里之遙,從鸞鳳宮一直延伸到皇宮之外,衝破城牆將無數民房盡皆波及,傷疤之上依舊有電弧噼啪閃動,瀛都上空的烏雲之中的雷氣已經盡皆被弼金坤彌棍勾引了下來,濃黑的烏雲也逐漸散開,月亮露出一角。
看着幾乎化爲廢墟的鸞鳳宮,李輔的眼角使勁的抽動幾下,他的一顆心都顫抖起來,心疼的顫抖,到手的肥羊就這麼沒了,並且還是之前有李輔、李協兩個先例在的情況下。
“這怎麼可能?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此時的祿山當真感覺自己和李協、李輔這倒黴蛋兄弟倆相似至極。都自以爲自己聰明絕頂,都是成功就在眼前,都是在最後關頭被人奪走了一切,李輔一雙瞳子裡面綠芒疊閃,望着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這道傷疤好似劃在他的臉上一般,激得他渾身燥熱,一股怒火憋在胸中發不出去。
祿山的肉殼還被囚在龍鬼鎮天鼎下,他還未能徹底破掉那億玉囚魂大陣,此時佔據李輔肉殼的不過是他的本體神魂的百中之一,一旦離開瀛都立馬便會和主魂失去聯繫,必將魂飛魄散將這個肉殼重新還給李輔,所以他根本無法去追,況且以他佔據的李輔的肉殼不過是化兵後期的修爲,就算是追上了也不過是炮灰而已,根本毫無用處,他若是棄了李輔的肉殼到時可以施展出一些小小手段來,但是那樣勢必便要將他辛辛苦苦佔據的肉殼重新還給李輔,在這個皇帝的肉殼和媧女之間要做選擇的話祿山無疑選擇肉殼,畢竟武道極樂之境和他原本的神通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是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媧女洪嫣兒越逃越遠。
李輔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下心中煩躁憋悶的情緒,身形一晃便進入了半廢墟一般鸞鳳宮中,來到洪嫣兒的寢宮,李輔鼻子皺了皺,隨後一雙眼睛陡然收窄至極限,露出一臉猙獰面容道:“又是你這小子,你上次在洞房花燭之夜壞了李協,本尊見你有些意思,想看看你究竟能夠走到什麼地步,是以才未揭穿你,還施手腳爲你遮掩了一番,沒想到轉眼之間你竟然壞到了本尊頭上,這次本尊必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
……
巨尾妖猴以那弼金坤彌棍引動瀛都上方天空滾滾烏雲之中的所有一重雷氣,一棍破開一條血路,砸爛了小半個皇宮,逼開攔路的一十四名築基修士。
袁飛一晃手間便一袖裡乾坤的神通收了四個童子,並且將巨尾妖猴也重新送進玄(牛匕)一界之中,遁光閃爍數下,在皇宮的一處角落裡身形一閃便消失無蹤,施展起隱形匿跡的手段,不知哪裡去了。
袁飛之所以敢於施展隱形匿跡之法而不怕被那些築基修士的神識發現,乃是方纔巨尾妖猴引動了大量雷氣轟擊地面,雷氣專門剋制修士神識感知,此時地面之上雷氣餘威密佈,這些修士的神識盡皆發不出身週一丈距離,基本上等於是被廢掉了神識掃視之能。是以袁飛可以放心的施展隱遁之法。
就在所有的築基修士都以爲袁飛必定已經遠遁而去,紛紛四散去追的時候,袁飛卻施展土遁之術一下便遁入皇宮地下,袁飛打算在地下潛行偷偷溜出皇宮,但卻沒想到這皇宮地下深處竟然有着一層禁制,他此次仗着懷中還有殘破的五行遁,危急之時可以拼着破碎了這五行遁從而脫離地下魔界的吸力,所以潛得極深,誰知一下去便撞進了一團紅光之中,這紅光不知是什麼禁制,竟生出牢牢黏力,一下便將袁飛吸攝住,袁飛悚然一驚,連忙施展手段想要從那禁制的粘力之下掙脫出來。
袁飛之所以這般簡單的便落進這禁制之中,也是因爲那雷氣密佈,不但那一十八名築基修士的感知盡皆下降到極點,就是袁飛的感知神識也盡皆被廢掉,這纔會沒頭蒼蠅一般的撞在這禁制之上。
這禁制紅光閃閃粘力極其驚人,這禁制乃是當年太祖曦聯合四名元嬰修士一同創建開闢出來的,爲的是鎮守住皇宮地下的五嶽鎮妖牢,這種禁制雖然比不上大的修仙門派的護派大陣,但威力也絕對不小,此時雖然八百年過去了,但是這禁制之力並未衰退多少,就是結丹修士像袁飛這自尋死路的生生撞了上去也要被死死黏住,脫身不得,更何況是築基初期的袁飛了。
這禁制粘力之強根本不是築基修士能夠抗衡的了得,任憑袁飛施盡手段都無法掙開,眼瞅着便要被生生悶殺在這地下世界之中,還是五厭得四名童子靈巧,紛紛從乾坤袖中鑽了出來,強撐着抵禦住那巨大的吸力,在袁飛口鼻之處開出了一個小洞直通地面,這才使得袁飛有緩口氣的可能。
不過那四個童子也只能躲得遠遠地,再也不敢靠近袁飛了,他們可沒有把握能夠再次從那禁制的吸力之下掙扎出來。袁飛有心放出巨尾妖猴以他的巨力一試但卻心中明白,這禁制恐怕就是巨尾妖猴也破不開,若是動靜太大引來了那一十八名築基修士,他依舊是死路一條。當然袁飛還有佰字巨魔在手,不過他也不敢肯定這東西被他召喚出來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弄不好弄巧成拙,那佰字巨魔當先便生吞了他。
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袁飛早晚會被耗死在這地下,袁飛不由得心頭苦笑不止,世事變化玄妙無比,奇詭多端,他方纔還大殺四方,將個皇宮攪得天翻地覆,轉眼間便莫名其妙的被困在地下,早知如此他便直接殺出瀛都去也不選這討巧的遁地之法。
袁飛對策施盡,看着遠處的四個童子苦笑道:“主僕一場咱們好聚好散,你們各自去吧,待到雷氣散盡,那一十八名築基修士的神識便能恢復如初,你們必然會被他們發覺,那時想走便要大費周章了。”
四個童子一愣,盡皆沒想都袁飛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言語來,對視一眼後五厭嘿嘿笑道:“公子說得哪裡話來,你還未死我們哪能扭頭就走?雖然你總以那箍頭咒術操控我等,我等四人盡皆深恨之,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你卻從未對我等有過什麼刁難侮辱之事,我等四人又做慣了他人童子,暫時並不想換個主人,你也知道我們四個慣於惹禍生事,驟然沒了主人護持約束,恐怕轉眼間便闖下一番大禍來,我等四人懶散得很,與其去換個主人還不如等你死透了之後沒辦法了再離開另尋他主。”
其他三個童子盡皆點頭。
袁飛雖然覺得五厭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大順耳,但依舊承了四名童子不離不棄的情誼,正要再開口說話,一道劍光猛的從他身側不遠處的地下一閃向上飆射而出。
也不知道這劍光威力究竟有多大,那般厲害粘稠的禁止竟然一刺便透,受到這劍光影響,那層禁制之上好似產生了一道巨大的波浪漣漪,原本密密牢牢的禁制一下便鬆動開來。
袁飛心頭大喜,連忙將壓縮在體內的他以納氣歸元之法吸收而來的那名築基中期修士的真元全部調動起來,迅速灌注全身,將自己吹得好似一個氣球一般漲大兩圈兒,趁着禁制鬆動猛的法力一下便掙脫開來。
那劍光之後還跟着一道流光身影,袁飛一見不由得一愣,蓋因爲這身影他熟悉之極,不是柳詩更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