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南山突然冷笑一聲,身上的氣度陡然收縮,隨後變換了模樣,氣息變得凝沉起來,皮膚上的血管也開始緩緩變成一根根的青藍線條從皮膚之下鼓了起來,緩緩鼓動着浮現在衆人的面前,皮膚之上也好似裹了一層金沙銀沙一般,閃爍其晶晶閃閃的光彩,頭頂之上的頭髮一把把的掉落,頭皮頂上好似春天破土的筍子一般冒出一個個尖角,吐氣成冰般的道:“小子,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此時的裘南山越發的具有一種妖異的美感,一種充滿了力量,和世界韻律相同步的美感,一種強大的不可抗拒的美感。
袁飛微微一笑道:“怎麼,前輩承認了?”
裘南山嘿嘿一笑道:“承認又怎樣?可惜你若不這般討厭的話,我還能叫你們多活一會,至少能夠叫你們離開那上古神魔的控制範圍,但是現在看來,你們是急着自尋死路呢!”
四位道人藍疾、怒向海聽聞此言周身盡皆繃緊,身上的真元開始凝聚,盡皆發散出一股股的澎湃氣勢,一言不合便會動手。西極道人更是大袖一擺將他們全都挪移出去,免得動手之時傷了這件遁世之寶!
裘南山環視了衆人一眼隨後看向袁飛道:“小子,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老祖我自認沒有露出什麼破綻纔對。”
袁飛淡淡一笑道:“有些時候就是要膽大心細敢於判斷,雖然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證明我對前輩的猜測,但我之所言卻也並非是毫無依據。”
袁飛接着說道:“倖存這種事情在我們軍伍出身之人看來本身便是破綻,一支軍隊被敵人圍困,最後只有一人活下來,你知道在軍隊之中如何對待這樣的人麼?”
裘南山還有神門四位道人包括怒向海都皺眉看着袁飛等待下言,只有藍疾曾在軍中廝混過知道答案。
袁飛道:“很簡單,我們不管他是走了什麼狗屎運還是真的叛敵了,盡皆是殺無赦!因爲我沒時間也沒資料去判斷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敵人留下來的間隙,況且,戰友都死了他卻不死本身便是對自己的戰友的不敬!殺了他可以告訴所有軍伍,不能一起活下來,便一起死去,沒什麼其他的路可走!再者,前輩說自己從未見過那復生的上古神魔,從這一點上我就不信,以前輩的手段、修爲、見識、心氣兒,不見一見那東西怎麼甘心一輩子逃避,活在這片孤野之中慢慢消耗而死?不說前輩這般的一派之尊就是晚輩這麼個小人物也會心有不甘。然後前輩又說那些東西難以對付遇到便死,這乃是明顯的誇大之言,當然這些任何一樣拿出來都不足以說明什麼,但這一件件的加在一起便將前輩暴露了,基本上前輩所說的事情有六成都是假話,若想給這些假話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晚輩只能作出如上推測!”
裘南山嘴角抽動幾下,隨後乾笑兩聲道:“小子我看你年紀似乎也並不算大,能夠有這份修爲着實不易,可惜,可惜,今日你若不死在這裡以後或許會有些作爲!”
袁飛哈哈一笑學着裘南山道:“可惜,可惜!前輩一身修爲神通廣大,又有上古神魔血脈在體,若是能夠離開這裡回到人界那便是成佛作祖的境界,說是人界無敵恐怕也不爲過,甚至肉身強壯,勾攝天雷洗練神魂步入證道之境更是簡單,但是卻要葬身在這孤寂戰場之上,籍籍無名百年之後便即無人記得有過前輩這麼一個人物了!”
聞聽此言,裘南山哈哈大笑,袁飛也隨着裘南山哈哈大笑起來,這一老一笑好似碰到了多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反倒是四位道人和藍疾、怒向海幾人面面相覷。心中都不由得佩服起袁飛的心智來,在袁飛說來,裘南山明明渾身破綻,但是他們卻就是沒有發現裘南山的異常之處,從這一點上來說,就是神門四位道人都覺得汗顏,大有虛度歲月之感。
裘南山突然一聲暴喝,聲震千里,好似山崩一般,隨後四周大地裂縫之下傳來悉悉索索之聲,這聲音凌亂一片,好似近千帶甲軍士攀爬而上的聲音一般。
博物道人微微皺眉,冷笑一聲道:“沒想到裘道友竟然還設下了埋伏?看來之前的落魄場景全都是特意裝出來的了。”
裘南山嘿嘿一笑道:“也不算是特意裝出來的,要知道在這上古神魔戰場要想一直保持這種神元氣足的模樣着實有些費神費力,雖然我有上古神魔血脈,但依舊不是真正的上古神魔,能夠拋開天地之間的靈氣僅憑一口混沌元氣的內息便可長存天地,再加上這裡荒無人煙,我也犯不上一直做出一派高人的模樣。”
說話的功夫,在他們周邊的闊大壕溝之下便即有近千個神魔血脈稀薄的異種攀爬上來,這些東西有大有小,大的足有十丈高矮,小的只和常人無異,這些東西盡皆雙目如木,半點神采都沒有,完完全全是沒有神智的木偶模樣。
其中就有三散道人。
裘南山哈哈一笑道:“博物道友,現在你們將那遁世之寶交出來,除了這個惹厭的小子之外我可以饒你們一命,想來以你們幾位的神通才智說不定能夠參悟出離開這上古神魔之地的辦法。”
博物奇道:“怎麼裘道友難道也不能離開此處?”
裘南山此時頭上的尖角已經密密麻麻的遍佈頭頂,嘴中也長出兩顆獠牙來,微微一嘆,道:“要是能夠離開你以爲我願意在這荒無人煙之處與這些東西爲伴麼?好了廢話我也不想再多說一句,將遁世之寶交出來!”
胖乎乎的西極道人嘿嘿一笑道:“裘南山,我不開口你還真就把自己當成了一棵汗蔥上的鬚鬚了,你以爲憑着這些不人不鬼的東西就能奈何得了我們?遁世之寶就在這裡有本事便來取吧!”
說着西極道人放出一蓬針雨,這針雨足有數十萬之多,匯聚成一條滾滾大河,閃爍着銀色的光華,圍繞着西極道人旋轉流淌個不休。傳出嘩啦啦的聲響。
其他三位道人也將自家的本命法寶放出,此時的四位道人知道遇到大敵,盡皆不再保留,是以一時間光芒璀璨,豪光沖霄,將半邊天都映照得五彩斑斕。
裘南山冷笑一聲道:“小看神門五位道人的恐怕早就已經魂飛魄散了,我既然敢來又怎麼會不做些手段給四位道人開眼?”
說着裘南山再發一聲長嘯,隨後大地都顫動起來,咚咚咚之聲從萬里之外傳來,每響一下便即距離衆人近了許多,每一下都將大地震得好似被擂得咚咚鳴響的大鼓鼓面一般,地面上的巨石更是蹦跳不休,當擂地三十聲後,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了他們眼前,這東西根本就是一座大山,高得望不見他的頂端,而且全都是由骸骨構成,乃是一個巨魔之形,人站在這巨魔之下立時覺得自己渺小無比,微不足道。
袁飛一怔隨後道:“裘南山原來那些上古魔神的骸骨被你搭建成了這麼一個魔怪!”
裘南山哈哈大笑,狀極得意,“老祖我在這裡閒着也是閒着,搭個分身完完有何不可?”說着身形一閃消失無蹤。
隨着裘南山消失無蹤,那近千怪物立時好似得了指令,身子一弓一彈,一個縱越就是數十丈距離的朝着袁飛他們殺了過來。
那由上古神魔骸骨搭建的巨魔空洞漆黑的眼窩之中猛然爆出兩團火焰,好似一下從沉睡之中甦醒過來一般,一張大口便即噴出一股洶涌魔氣。
袁飛喝道:“這些魔物交給我來處理,四位道人去找那裘南山,師父、藍疾你們拖住這頭骸骨巨魔!”
神門四位道人盡皆皺眉,倒不是因爲袁飛給他們指派事情,袁飛歲數雖小,但方纔的一番論斷極見真知,被他指派四位道人心中並無礙難之處,之所以皺眉是因爲他們不認爲袁飛能夠對付得了近千怪物,怒向海也道:“小子,你昏了頭腦不成,這上千怪物你一人怎麼應付?”
袁飛哈哈一笑,露出無窮狂意道:“這些東西算得什麼,待我收拾完了好給師父你幫手!”
說着袁飛一聲輕嘯,八萬障門齊齊開啓,好似花蕾一般將那近千怪物困在其中,隨後就見那八萬障門竟然被那些怪物擂得開始變形起來,袁飛嘴角微微一撇鑽進八萬障門之中,手腕一抖,四柄四個童子所化寶劍發成一聲聲長吟,嗖嗖飈射而出,袁飛又將申屠陌和鬼主放出喝道:“這些都有上古神魔血脈,吃了可是大補,但是那個卻要給我活捉!”
袁飛所說要活捉到自然便是三散道人,要是他將三散道人殺了,雖然四位道人或許不至於當面說些什麼,但心中定然產生芥蒂,他們還要一路前行許久,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袁飛放出來的都是實力高強之輩,殺敵自保絕對無憂,至於那些鬼將鬼主級別的軍卒袁飛可不敢放出來,雖然人多勢衆,但那是拿命來填的爭鬥,袁飛可捨不得這般消耗。
袁飛此時也不施展什麼神通手段,任憑四個童子自行殺敵,他卻將得自天南一劍的開天一線劍取了出來,袁飛自從看了天南一劍的手段之後對於武道的鋒利可是滿心向往,一把長劍在手,就是袁飛極爲自負的闢血神戟這般的寶物也比不上那充滿烈血陽罡之氣的鋒銳劍鋒。
趁着八萬障門可以暫時困住這些怪物,袁飛正好拿這些皮堅肉厚的怪物來煉劍,袁飛當初已經在天南一劍的最後的那滴血一劍上學會了一去無回的劍意,現在剩下的就是要練那無窮鋒銳之道!袁飛堅信這鋒銳之道只要發揮到極處,便是上古神魔也可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