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這老禿驢給我的感覺不像是一位陰神修士該有的，我見識過陰神修士的威勢，那是真正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力的，但面對這老禿驢，我能夠感覺我依舊有反抗的餘地。這說明什麼...哼！”燕赤霞扶着插在地面上的劍柄有些氣喘吁吁的說着。
“燕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法力消耗過渡，休整片刻便可。”
“不過燕大哥，陰神之境實力當真有這麼恐怖嗎？”沈林還是有些疑惑，他很難將聶小倩還有阿麗塔這兩位隊伍裡的五星級軟妹子，想象成那種實力恐怖無比的女漢子。
“只會比你想象的更厲害，陰神之境可以直接調用周遭的天地元氣爲己用，如此一來，法力不僅源源不絕，而且法術威力更是比之之前還要強橫數倍。陰神之前，我輩修行之人，施展的手段聲勢幾乎都是雨點大雷聲小，但陰神之境則不同，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引雷術，在陰神之境手中也如同真正的憑空驚雷一般。
並且陰神修士不懼持久戰，如果兩名實力相當的陰神修士鬥法，那鬥法的時間將不會以另一方的法力耗盡而終止，而是隨着哪一方的陰神強者身上的傷勢扛不住而終止。
並且之所以如今世間風雨失衡，陰陽失調，依舊有數以百萬千萬的百姓活着，其實很大程度都是這些陰神強者在造福一方，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定期施展聚雲布雨之法，調動天地元氣聚雲施雨。當然這也是爲什麼國師能夠爲禍朝廷依舊屹立不倒的原因，他每次行雲布雨都能使得無數百姓得以存活，光這一點，就不會致使他的名聲臭不可聞。”
燕赤霞緩緩的說着。
“可是此番這禿驢要與我合作，燕大哥你覺得此事....”
“此事必有蹊蹺！”
燕赤霞微閉上眼睛，幾乎是脫口而出。
沈林詫異道：“有何蹊蹺？”
燕赤霞微微搖搖頭道：“目前誰也猜不着，這禿驢這些舉措都讓我十分詫異，我也猜不透這禿驢到底是何想法。”
“那我們到底答不答應他？”
“答應！”燕赤霞肯定道：“普渡慈航與我等尋求聯手的說法，聽起來確實無懈可擊、誠意十足。但我總覺得他有古怪。你難道不覺得，我們今晚的遭遇，實在有些太巧合了嗎？”
沈林道：“怎麼講？”
燕赤霞思索着道：“我們在郭北縣外，恰好遇上那女城隍。女城隍把我們送到郭北縣百里外的邊界，出來後才走十幾裡，恰好就找到一座縣城。在縣城裡休息半晚，恰好就遇上普渡慈航的弟子施法攝人，欲取凡人精血、魂魄作祭品。剛擒下四個妖女拷問之後，普渡慈航又恰好趕到……這一環扣一環的……若說只是巧合，我怎都不會相信。”
“嗯這麼說也有理。”沈林頷首道：“這麼說來我也覺得巧合太多。而巧合太多，往往就不是巧合，而是刻意爲之。”
“感覺這普渡慈航……好像是專程來找我們似的。”
“倘若這普渡慈航真是刻意來找我們，那事情就有意思了。”沈林輕輕摩挲着下巴，喃喃道：“但這些，都只是根據現有線索推理出來的，還是有些片面……”
“真相仍然隱藏在重重迷霧之中。”
燕赤霞沉聲道：“但我們避無可避，即使沒有普渡慈航的出現，我們也必須前往陰間一探。現在有了普渡慈航……不管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管他是否對我們有什麼別的企圖，他可以利用我們，我們也可以反過來利用他的力量，減輕我們探索陰間的壓力。”
燕赤霞的話，直接指出了事情的關鍵：不管有沒有普渡慈航，沈林的這次第二階段任務的核心，地府陰間之行都已經是繞不過去的核心所在。
既如此，與普渡慈航聯手，也不失爲一個可行之法。如果有普渡慈航吸引黑山老妖的火力，他和燕赤霞探尋地府也就會輕鬆許多，畢竟面對一位陰神如今應該說是一位陽神級別的大修，燕赤霞和沈林都是不夠看的。
“當然，普渡慈航畢竟是禍國亂世的大妖，最擅蠱惑人心。他的話，十句裡面，信一句都嫌多。所以與他聯手，乃是與狼共舞、與虎謀皮。可我們掌握的信息太少，能做的選擇其實並不多。即使明知有鬼，也不得不嘗試一下。”
燕赤霞眼神閃爍，緩緩說道：“不過我們也可以先設想一下最壞的情況：假設普渡慈航、黑山老妖、還有那女城隍本就是一夥，雙方之間，並無任何對立，他們只是在聯手做局，一方唱紅臉，一方唱黑臉，佈下陷阱引我們入彀……倘若是這種最極端的情況，我們該如何應對？”
“這應該不太可能，如果普渡慈航他們是一夥的，那剛剛就會直接拿下我們了，而不會說什麼試探了。”沈林搖搖頭否定道。
“不過這個猜測也不完全否定，可能他們約定過了什麼也有可能，畢竟他們都是妖！”
說到這裡，沈林和燕赤霞均是一時皆是沉默，思考着兩人剛剛提出的猜測和推斷。
這個猜測的最壞情況，並非不可能出現。
儘管從表面上看，出於生存環境的衝突，普渡慈航與黑山老妖，矛盾彷彿尖銳到不可調和。
然而，萬一黑山老妖給予普渡慈航的好處，超過了環境變化給普渡慈航帶來的壞處呢？
而普渡慈航三探枉死城，究竟是爲了弄清真相，還是在與黑山老妖勾結、議盟打算一舉吞併陽間，吞噬所有人族修士和人族呢？
普渡慈航行大法、布大陣，以八百萬人血祭，試圖阻止幽冥擴張。這個說法，也始終只是普渡慈航及其弟子的一面之辭——萬一他的血祭，反而能助長幽冥擴張之勢呢？
這一切，都有可能。
作爲眼下最爲弱勢的人族一方，想要與虎謀皮、與狼共舞，那麼任何可能，哪怕看上去發生的概率再小，也絕不能疏忽大意，必須通盤考慮進去。
只要做好了應對最壞、最極端狀況的準備，那麼未來不管出現多大的變故，兩人好歹也有了一個心理準備了，不至於被打個措手不及。
……
“國師大人。”
半個時辰後，普渡慈航再次來到沈林數十丈之外，沈林笑呵呵的對着耐心等他們商議了很久的普渡慈航說道：“對於您提出的聯手之議，我等商議一番，皆覺可行。但我們有個小小的顧慮，還望國師大人理解。”
普渡慈航微笑道：“道友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