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回去，忐忑的站在一傍看着凌倩，她也看着我，目光很茫然，又好像在問怎麼樣？我搖頭。我就感覺奇怪，曹方怡怎麼知道凌倩在我家？我自己都是回家來才知道的，我沒和別的人說，就算何靈珊和方麗羣，我都沒有說，我雖然想說，昨晚給乾爹乾媽打電話拜年的時候，可我忍住了……
難道曹方怡真能未卜先知？
或者，範寧寧？
那最有可能，只有範寧寧纔會說，她認識曹方怡。
ada應該不會吧？她又不認識曹方怡。
哎，不知道。
其實我也沒時間多想，我在留意着曹方怡的一舉一動，她跟我媽說着話，不過是湊在耳邊說的，我聽不見她說什麼，只能從我媽的表情裡猜測到一些。憤怒，我媽在憤怒，瞪着我，等曹方怡說完，立刻她就彎低腰抓起她剛剛坐的凳子，向我衝過來。
我什麼反應，肯定第一時間往門外跑。
不過，我反應慢了，我媽砸過來的凳子砸中了我的背心，把我砸摔了，雖然很痛，我還是第一時間爬起來繼續跑，直到後面沒有了動靜，我纔在鄰居家的牆角里躲着。
看看我的手掌，流血了，可我真不知道恨誰，恨我媽嗎？
站了一會兒，想了一會兒，覺得不能現在就回去，所以我往村尾走，找了個水龍頭洗乾淨手，然後拿出口袋裡的煙，把煙盒拆掉，裡面的油紙用來止血，加上一點菸絲，雖然很辛辣很痛，但效果非常明顯。剩下的煙，我放了兩根進口袋，點燃了一根抽着，就坐在水龍頭傍邊的石凳裡抽起來。
寒風呼呼的，天開始黑了，覺得自己特別可憐，這是曹方怡給我的可憐啊，她到底和我媽說了什麼？我苦思冥想，想不到，然後我手機響了起來，不是電話，而是短信，凌倩發來的：要幫忙嗎？
我回復：廢話，你說呢？
凌倩：我有辦法幫你搞定，但我有個條件，事後你想辦法把曹方怡的手機拿給我。
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這麼簡單的事情我立刻就答應了：行。
凌倩：搞定再給你發信息，你再回來……
我：你要搞定，不然我今晚要睡車裡。
睡車裡是肯定的，因爲我媽生氣，至少都要生一天，這大過年的，我到底招誰惹誰了……
煙抽完了，不是一根，而是連同口袋裡的兩根，還沒有消息。我很急，急不可待，因爲天已經完全黑了，風更大了，家家戶戶都在家裡吃着火鍋，聊着天，我一個人在村尾喝着西北風，這他媽什麼待遇？
我不停看手機，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完了，已經一個小時，凌倩不會是失敗了吧？雖然她很聰明，但曹方怡太突如其來，殺的她有點措手不及，她組織起來反擊得有時間吧？加上她的反擊必須顧及我媽，而曹方怡……玩起來有點瘋，所以她繼續節節敗退，一點都不奇怪……
又過了十分鐘，我終於收到信息，就兩個字：回來。
帶着忐忑的心情，我往回走。
回到門口，我瞄了裡面幾眼，發現氣氛還不錯，四個女人圍坐着準備吃火鍋。奇了怪了，到底怎麼了啊？我思考着走進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看着我媽，等待她發落，我真害怕她拿碗砸我
，然而，沒有，她反而說：“你不餓啊？趕緊過來，就等着你呢！”
哇，我靠，這怎麼回事？
我目光投到凌倩身上，她沒給我反應，我看曹方怡，她鳥都不鳥我，ada則低着腦袋不說話。
哎，算了，先吃東西再說吧，死也得做個餓死鬼。
我說：“你們先吃，我去洗個手。”說完，我匆匆跑進房間找紗布把手包起來，再出去，規規矩矩坐着吃火鍋。
“手摔傷了吧？”老媽說，“捱揍就要站着，不要跑，你不跑就不會摔。”
我無語，這是女人邏輯嗎？那是下意識，有毛病了纔不跑。當然，這些話只能心裡想，我嘴裡說：“是，我知錯了，我下次肯定不跑。”
老媽笑着說：“態度不錯，你會有下次的……”
我低着腦袋吃東西，不說話，我最快吃完，吃完後給凌倩一個她應該能明白的目光，然後我就回了房間……
在房間抽了一根菸的時間，凌倩進來了，我迫不及待問：“怎麼樣了？我媽怎麼一點都不生氣了？告訴我，不然我要瘋掉……”
凌倩坐在我傍邊，表情有點苦澀：“曹方怡和你媽說……哎，這不重要，之所以搞定是因爲我答應了她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不能說，她說不能告訴你。”
“什麼能告訴我的？”我很着急。
“沒有。”
“好吧，我不問你，我自己問曹方怡。我就想知道，你答應她的條件是你和她的事情，我和我媽的事情呢？幹嘛我媽那麼快不生氣？這也不奇怪，但不生曹方怡氣這個就奇怪了，你告訴我，爲什麼？”
“我不知道，她拉你媽進房間解釋的，出來的時候大家都笑着，你去問你媽吧！”凌倩很鬱悶，這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她甚至猜不到，她有點失望，有點煩躁，和我一樣，“你別問了，你沒有損失，又不是你答應她條件……”
“這倒是。”我舒了口氣，“可是我捱了一凳子。”
“那要不要我給你打回一凳子？”曹方怡的聲音，這丫在外面偷聽，說完推門進來，坐在我的另一邊說，“嗯，你能下手，沒問題，凌倩……做個見證人……”
曹方怡語調輕描淡寫，但我能感覺她們在拼殺，目光、意念，房間裡分明飄着很濃烈的戰火味，面對這樣的環境，我的第一反應是當然是趕緊溜：“懶得跟你計較，我出去抽根菸……”
曹方怡說：“你出去了就別回來，去吧！”
客廳裡，老媽還在吃火鍋，ada很乖的坐在一邊看電視，我坐到她的傍邊小聲問：“ada，我問你個……”
ada打斷道：“別問，我什麼都沒聽到，不知道。”
無語，我都沒開始問呢！
我閉嘴了，坐着看着我媽，她倒沒看我，很認真在吃，直到吃飽，那會兒凌倩和曹方怡從房間出來了，爭着收拾碗筷，曹方怡說：“凌倩，你是大家閨秀，芊芊玉手，就別跟我爭了，你好好坐着，修修指甲，擦擦護膚品，這種粗活就讓我這種小家碧玉做吧，我做習慣了……”我靠，你敢再吹大點嗎？你會嗎？還做習慣了……
凌倩毫不相讓道：“你大老遠跑來，開了好幾個小時車，你應該很累了，去休
息吧，看看電視，看看雜誌，聊聊天怎麼着都行，這種小事情我能幹……”
“還是我來吧，你別跟我搶。”
“是你跟我搶。”
“我要是認定了我不會放棄的……”
“我也一樣。”
“我的。”
“我的。”
“我的，你呆一邊去。”
“你才呆一邊去。”
我苦着臉看着她們吵，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我媽倒淡定的很，臉帶微笑看着她們。當然，最平靜的還是ada，她的注意力一直沒離開電視，她看她的電視，你愛幹嘛幹嘛！
“好了，別爭了，我去洗行了沒有？”我已經受不了了，這是過年嗎？
凌倩說：“真的？”
我點頭。
曹方怡說：“果然？”
我繼續點頭。
凌倩和曹方怡對望一眼，各自伸出巴掌一拍，同時耶了一聲。
哎，原來是個圈套，我媽竟然能看出來，不然不會那麼淡定。行，下次她們吵死了我都不理會，關我屁事啊！
我鬱悶的收拾碗筷進廚房，然後鬱悶的洗着，或者說心不在焉的洗着，腦子裡亂七八糟在想。剛剛凌倩和曹方怡拍手是不是達成了什麼協議？我開始有點後悔剛剛離開了房間，她們肯定在我離開房間後商討的，因爲在房間的時候戰火味還特別濃。
哎，又被自己坑了……
好不容易刷完碗，還來不及脫掉手套，我媽進來了，對我說：“洗完沒有？”
我說：“完了……”
“來我房間，我們談談。”
“不用了吧？我好累，想睡覺了！”
我媽沒回應，轉身走人了……
我匆匆脫掉手套，往客廳走，看見三個女人並排看着電視，各自表情都差不多的，我經過，她們看都不看我。
忐忑着進了我媽的房間，我站在她面前說：“媽，有什麼事嗎？”
我媽帶着微笑道：“有個小忙要你幫幫，你會幫的對吧？”
我說：“這什麼話，你是我媽，我當然幫。”
“話說的好聽，但是做的……”
我打斷道：“我知道了，別說其它的，還是說你要我幫什麼忙吧！”
老媽說：“我想要個媳婦，就今年吧，現在是今年的第一天，你還有三百六十四天的時間去準備……”
我笑不出來了，反而冷汗出來了：“說真的？”
老媽收起笑容：“你看我像說假的嗎？”
“這是小忙？”
“不是？”
“當然不是，取媳婦也就是結婚，結婚從來都是大事，怎麼算是小忙？”
“怎麼不是了？怎麼不是了？我說是就是，我讓你幫小忙，你說什麼大事小事，那是事嗎？那是你的事，和你幫我小忙不衝突，聽懂沒有？聽懂了可以出去了，記住，你三百六十四天去準備……”
我無言以對，我媽要是無賴起來，我只能無條件投降，難道我還跟她罵架？那太不孝了，我不會那樣。當然，我也不會唯命是從，我先答應她，能拖就拖，一年時間那麼長。總之，眼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把林可儀搞定，拿個大假，去找凌微，找到凌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