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東方墨緩緩睜開了雙眼。
這時的他,胸膛的恐怖傷勢已經恢復了過來,就連當初在法室中取寶時,被焚燒成了焦黑的身軀,也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大片由皮膚焚燒後形成的焦炭,脫落在他盤坐的身下。
雖然仗着陽極鍛體術強悍的恢復力,將身上嚴重的傷勢給恢復了過來,不過這時的東方墨體內氣息還是極爲虛弱的。
這時他有所感應一般,轉身看了看身旁的扶桑長老。隨即他就看到了如今的此女,嬌軀震顫着。而在她胸膛的那根伏魔釘,已經被此女給逼出了體內三分之二還多,只剩下了最後的幾寸,還插入她的胸膛。
“哼!”
扶桑長老一聲冷哼,而後此女嬌軀一震。
“咻”的一聲,在她胸膛的那根伏魔釘,就此女體內的一股霸道氣勁給震了出來,向着遠處激射而去。
此女眼疾手快,閃電般伸出手來對着遠處一抓,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就要打在密室牆壁上的伏魔釘給牢牢抓住。
而在身體大動作的牽扯之下,扶桑長老一聲悶哼,嘴角溢出了一縷鮮血。
不過好在她及時將伏魔釘給抓住,避免此物打在牆壁上發出異響,若是因此引來遊靈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此時被此女從體內逼出的伏魔釘,其上一縷縷暗紅色細絲瀰漫。但跟東方墨不同的是,這些暗紅色細絲上並沒有血肉粘連。並且當此物被她隔空抓住後,一縷縷暗紅色細絲就收縮回了伏魔釘內,繼而消失不見了蹤影。
這時的扶桑長老臉色煞白一片,氣息虛弱無比。顯然拔出伏魔釘,此女消耗甚大。
東方墨將目光看向了她身側的南宮雨柔,這時他就訝然的發現,南宮以柔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居然早已將身上的伏魔釘給拔了出來,如今正在閉目調息。
細思之下,東方墨才稍稍釋然。畢竟這伏魔釘都是由此女親手煉製出來,雖然被娑魚族修士抹去了痕跡並煉化,可最瞭解此物的依然是南宮雨柔,所以她能夠將此物給悄無聲息的拔下來,也就不足爲奇了。
搖了搖頭後,東方墨又服下了一粒乳白色的丹藥,並閉上雙目繼續調息。
僅僅是小半個時辰過去,東方墨就感受到了體內的法力充盈了起來。雖然還沒有恢復到最巔峰的狀態,可也恢復了七七八八。
這是因爲他所受的傷勢,全都是肉體上的原因。而他最強悍的,恰恰也是肉身,所以能夠這麼快就恢復。
擡起頭後。他再次轉身看向了一旁的扶桑長老還有南宮雨柔,這時他就驚訝的發現,二女都被一團漆黑如墨的煙霧給包裹。而他試圖看清煙霧中的情形,卻並未成功。
東方墨立刻就猜到,二女多半是在想辦法查看之前被穆紫雨種在識海中的禁制。畢竟這東西對於二女來說,就像是懸在頭上的一把鍘刀,隨時可能掉下來要了她們的小命。
可是穆紫雨既然給他們種下了禁制手段,就直接追着娑魚族修士離去,便說明此女對她們佈下的手段極爲自信。雖然眼前的二人都是歸一境修士,還是夜靈族中的皇族長老,可東方墨依然覺得這兩人不大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更是倉促之間就能將禁制給解除。
思量間東方墨就想到了什麼,只見他一翻手,取出了剛纔他在那半圓形密室中取走的銀色令牌。
他將觸感有些冰涼的此物放在了面前,仔細打量。
他手中的這面令牌頗爲沉重,看起來像是由秘銀打造而成,其上紋路奇特,還隱隱散發出一股法則之力的波動,一看就不是尋常之物。
東方墨試圖將法力鼓動注入此物當中,這時他就發現此物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需要血脈之力催動?”他不禁如此想到。
這種依靠血脈之力催動的寶物,並非多麼罕見。就比如當年姑蘇慈尚在煉氣期的時候,就能夠催動法寶這種品階的寶物,依靠的就是血脈之力。
但東方墨又搖了搖頭,依靠血脈之力催發的寶物,會有很大的限制,他也見過不少,眼前的這面令牌,並不大像是那種寶物。
於是他雙目微微一閉,丹田中元嬰眉心的法則漩渦轉動了起來,從其中溢散出了一縷法則之力,沒入了他手中的令牌。
僅此一瞬,這面令牌終於顫了顫,而後就要徐徐飄飛而起。
此時東方墨唰地一下睜開了雙眼,眼中精光爆射。看來手中的此物,是要用法則之力來催發。
並且這時他立刻將從元嬰眉心瀰漫的法則之力給掐斷。至此,漂浮而起的令牌才墜落而下,重新落在了他的手中。
“咦!”
就在這時,東方墨一聲輕咦。
剛纔他還沒有發現,當注入了法則之力後,令牌彷彿被激發,此物落入他手中的剎那,他立刻發現令牌當中有一個小小的空間。而在空間內,是一種濃郁的銀色氣息。
只是這種銀色氣息,只填充了半個空間,還有一半則不消失不見了蹤影。
幾乎是瞬間東方墨就明白了過來,此物是一件消耗品。結合之前穆紫雨催發了一次這面令牌,那麼這面具有半祖境修士一擊威力的令牌,只能被激發一次了。
想來也是,這種能夠瞬間爆發出極大威力,甚至是低階修士在條件足夠的情況下都能夠催發的寶物,絕大多數都是消耗品。就比如當年東方家主賜給他的玉如意,便是這種類型的寶物。
而這種寶物的存在,大都是高階修士親自煉製,用來給低階修士保命之用的。現在看來,這面令牌應該十有八九就是出自銀尊之手。
一擊之下連半祖境體修的娑魚族修士都能夠重創,此物尋常半祖境修士可煉製不出來。
又把玩了一番之後,東方墨便喜滋滋的將此物給收了起來。
這令牌雖然催發的時候頗爲耗時甚至是麻煩,而且只能催發一次了,可此物爆發出來的威力絕對是恐怖的。落在他手中,此物將會是他的一件大殺器,關鍵時刻說不定就能夠保他一命。
將令牌收起後,他又取出了八卦煮丹爐。只見縮小成指頭大小的此物,安靜躺在他的掌心,看不出任何異常。
不過在丹爐中,卻是封印着那娑魚族修士的本命法器三叉戟。
那三叉戟乃是一件天寶,甚至威力跟品階,絕對在他手中的血光幡之上。
而一想到此物的威力,東方墨不禁有些火熱。那漁翁老者在兩擊之下,就死在了這杆三叉戟手中。而且還是娑魚族修士無法動彈,也無法將此物的威力最大程度的發揮出來的情況下。
若是東方墨能夠將此物給煉化,必然將如虎添翼。
只是那三叉戟中明顯有器靈的存在,如果將其中的器靈給抹除,那麼此物的威力必然大打折扣。可要將其中的器靈給煉化,顯然又是不可能的。因此這東西要處理的話,還頗爲棘手,只能日後來想辦法。於是他將八卦煮丹爐掛在了脖子上。
這時東方墨看了看腰間一隻儲物袋。這隻儲物袋赫然是屬於之前生死道消的漁翁老者的。
此人應該是歸一境後期修士,雖然儲物袋中不見得會有此人的全部家當,可是東方墨卻是親眼看到此人將從丹室中取到的一顆光團,給收進了儲物袋中。他看得清楚,光團內是一隻玉瓶,想來玉瓶中是某種靈丹妙藥。
一想到穆紫雨從器室中取出的那面令牌,乃是一件銀尊親手煉製,激發之下可以重傷半祖境修士的令牌。那麼漁翁老者取出的丹藥,品階必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因此東方墨心中便大喜過望。
只是看了看一旁的南宮雨柔跟扶桑長老二女,他壓下了立刻將此人儲物袋打開的衝動。反正東西都已經落在了他手中,到嘴的鴨子飛不了,等他離開這處須彌空間後再打開也不遲。
另外,還有他親手從法室中得到的那個銀色金屬小球。此物應該是一種秘術,現在也不是拿出來研究的時候,一切都只有等到離開此地再說。
一念及此,東方墨便擡起頭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這時,只見罩住南宮雨柔的黑色氣息,盡數收縮,融入了她的體內,從而露出了她的身形。
這時的她臉色沉着,看不出喜怒哀樂。
與此同時,罩住扶桑長老的黑色氣息亦是盡數收縮,沒入了此女的體內。
比較起南宮雨柔的神色沉着,此女臉上就陰沉如水了。
“是魂殺印!”
只聽此女道。
聞言東方墨神色一動,穆紫雨給他們種下的居然是魂殺印。這種東西他對雪君瓊施展過,所以極爲熟悉。此物一經種下之後,便宛如跗骨之蛆,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還會徹底跟神魂融合在一起,根本就無法取出來。
“要解除此物並非沒有辦法。”就在這時,只聽南宮雨柔道。
聞言扶桑長老看向了她。
可這時南宮雨柔卻呼啦一聲站了起來,目光看向了密室的大門。
“一切等回到族中再說吧。”南宮雨柔再次開口。
語罷此女走到了大門之前,略一沉吟後,就率先推開了銀色的大門。
此女小心翼翼地將神識探開一掃,讓她鬆一口氣的是,她並未察覺到遊靈的存在。
於是她便身形一動踏了出去,而東方墨兩人便跟在了她的身後。
接下來三人就順着走廊,向着來時的路行去。
但東方墨兩人並未發現,此時的扶桑長老看着他跟南宮雨柔二人,臉色卻有些怪異。因爲在她看來,按照東方墨跟丹青二人當年的過節,這兩人的相處應該不會這麼和睦纔對。
心中雖然奇怪,可是此女並未多想,當務之急是先回到夜靈族,將識海中的魂殺印解決了再說。
很快三人就回到了來時的大殿中,並且一路上隱匿了形跡的三人,並未碰到遊靈,也沒有遭遇殤長老還有穆紫雨等人。
當三人再度現身之際,已經是在銀河谷之外了。
看着方圓一片銀色的世界,東方墨跟扶桑長老二人具是翻手取出了一面地圖。目光在地圖上巡視片刻後,他們便擡起頭來,已經認準了各自的方向。
“東方小友,當年你我二人的恩怨頗深,不過事情過去那麼久了,希望東方小友能夠釋懷。本宮爲表歉意,這東西就送你了,你我二人之間的恩怨就此兩清如何。”就在這時,只聽南宮雨柔道。
話音落下之後,此女取出了一隻早已準備好的玉簡,向着東方墨一擲。
這時東方墨下意識地擡起手來,一把將玉簡抓在了手中。
“嗯?”
看了手中的白色玉簡一眼後,他就擡頭面露怪異地看着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