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在一處連綿起伏,低矮且有些陰暗的羣山之間,東方墨盤坐在一座他剛剛開闢出來的洞府內。
如今他取出了那塊巨大的溫神玉,並置身其上。
在他面對面的位置,安靜的盤坐着一個身着緊身黑衣,頭髮隨意披散在肩頭的少女。
而觀此女絕世的容顏,正是刺客少女了。
一個月前,他帶着此女逃出了八卦煮丹爐,並在地底的熔岩洞中疾馳。
那熔岩洞或許是溫度太高的原因,他的土行旗竟然無法發揮效用,因此他只能順着流淌的岩漿掠去。
直到數日過去,他終於通過感靈之術察覺到了頭頂有些許淡淡的生機。於是他毫不猶豫的用黑雨石,將頭頂被燒紅的岩層擊穿。當他終於看到黑色的土壤後,他便拿出了土行旗,身形一晃的沒入了頭頂的土層。
歷經兩個多月,他終於逃出生天。
這時,東方墨發現他所在的地方,是一片陌生的羣山,於是他隨意選擇了一座不起眼的山頭,在其中開闢出了一間洞府,將小五行陣佈置後,他就陷入了調息。
此行他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勢,所以只用了一日的功夫,就完全恢復過來。
不過刺客少女因爲體內的陽極之力過於澎湃,一直調養到如今。
東方墨瞥了一眼雙目緊閉的此女,就收回了目光,並看向手中一隻核桃大小的精緻丹爐,眼中有着奇光閃爍。
他手中之物,自然就是八卦煮丹爐了。
當日他將那簇黃色火苗煉化後,極爲費力的將此物從岩漿中收了起來。
後來他嘗試了半響,發現他目前還無法將此物操控由心,只能勉強將其放大縮小。
不過他深知,現在用不上此物,日後必然能排上大用場。
並且讓他有些訝然的是,此爐極爲奇特,竟然無法放進儲物袋中,只能隨身攜帶。
於是東方墨又從儲物袋中,找出了一條細小的黑色鏈子,將八卦煮丹爐穿了起來。
這根黑色鏈子,也不知道是他殺了哪個倒黴鬼後得來的,反正此物極爲結實,正好一用。
將八卦煮丹爐貼身掛在脖子上後,他又拿出了一隻玉盒,並將其緩緩的打開。
只見玉盒中,安靜的躺着三粒乳白色,表面還銘刻着一個虛幻小人的丹藥。丹藥被拿出的瞬間,那勾勒小人的線條上靈光流轉,好似活了過來。隨之一股濃郁的丹香,充斥在整座洞府中。
東方墨陶醉的吸了口氣,看着手中的三粒丹藥,他眼中有着喜色閃過。
而這三粒丹藥,正是他之前和刺客少女進入丹爐後,找到的培嬰丹了。
八卦煮丹爐中原本有五粒培嬰丹,但卻被刺客少女奪去了兩粒。他仗着肉身強悍,在火焰中穿行無阻,是以搶奪到了三粒。
東方墨知曉,這種有助於突破修爲瓶頸的丹藥,一生中只有服食的第一粒,效果纔會最佳。往後服用的話,幾乎就沒有什麼效用了。
就比如當年商清給他的那一粒淬骨丹,便是如此。
可這種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即便他只能用一粒,在他看來,用另外兩粒也能換取其他對他大有用處的東西。
只要他放出消息,無數的凝丹境修士,必然會爭破頭皮,想要從他手中得到一粒培嬰丹。
就在他仔細打量着手中的培嬰丹時,雙眸緊閉的刺客少女睫毛顫了顫,終於睜開了眼睛。
見此東方墨不着痕跡的將玉盒蓋起來,而後收進了儲物袋中。
通過心神感應,他知道此女體內紊亂的氣息,已經漸漸地平復了下去,雖然沒有完全恢復,可此女顯然無大礙了。
一想到此女當日一絲不掛的呈現在他面前,此時再看到她傾城的相貌,東方墨目光不禁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游走起來。
而當他看到此女的眼睛時,發現刺客少女正冰冷的注視着自己。
於是東方墨毫不尷尬的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此女道:“仙子如何稱呼。”
其話語落下,刺客少女默不作聲,並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東方墨也不動怒,繼續道:“小道這次救了你一命,這筆賬該如何算。”
“你想如何。”刺客少女終於平靜的開口。
“小道想如何,你還不清楚嗎。”東方墨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哼!”
刺客一聲冷哼,便不再多言。
“你可以考慮一下,你我結成道侶,以陽極鍛體術和元柔鍛體術的逆天之處,我二人的修爲必然會突飛猛進。”東方墨收起了笑容,認真的說道。
然而聽到他的話,刺客少女再次沉默了下來。
東方墨一怔,隨即就有些惱怒道:“怎麼,莫非你覺得小道配不上你嗎。”
“我沒有結成道侶的打算。”
其話語剛落,刺客少女就開口道。這次竟然破天荒的跟他解釋了一句,讓東方墨都略顯得有些意外。
不過緊接着,他就笑了。
“既然你沒有結成道侶的意思,那這次小道救了你,你我便來一場真正的雙修如何,就當是你報答小道的救命之恩。”
語罷,他灼熱的目光又開始在此女身上游走起來。
刺客少女目光一寒,伸手就向着腰間抓去。
“你是在找它嗎。”看到此女的動作,東方墨從身後拿出了一柄薄如蟬翼的軟劍,看向此女嘴角一揚。
刺客少女動作一頓,而後她順勢將手從袖口伸了進去,好似要拿出什麼東西。
“不用找了,此物也在我手中。”這時東方墨手掌一翻,在他掌心又多出了一隻精美的玉鐲。
當看到他手中的玉鐲後,刺客少女臉色徹底冰冷了下來。
東方墨把玩着玉鐲,臉上盡顯笑意。這玉鐲若是他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此女儲物法器。當初此女一絲不掛,他也沒有發現她有儲物袋之類的,只是從此女的手腕上看到了這隻玉鐲。
當他將玉鐲摘下後,曾法力注入其中,發現此物內有一層禁制。那禁制頗爲玄妙,若是強行將其破開,這玉鐲也會損壞,所以東方墨只能乾瞪眼了。
“小道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這次救了你,莫非你就沒有任何表示不成。”東方墨看向此女道。
並且不等她開口,他又繼續出聲:“你可記得當日小道曾說暫且不會動你,但等出了丹爐就不一定了。”
“唰!”
其話語剛落,刺客少女動了,此女手臂閃電般伸出,向着東方墨面門抓了過去。
東方墨不爲所動,這一抓看似凌厲,可他通過心神感應,分明察覺到此女有種虛弱之感。
只見他將順勢將那柄軟劍擲了出去,使其沒入了石壁中,只露出一截劍柄在外。而後翻手間,又將玉鐲不知藏到了哪個地方。
做完這一切後,他纔不急不緩的伸出手來,一花之下就輕易的將此女的手腕抓住,並順勢一拉。
暴漲了數倍的肉身之力,將此女輕易的拽入了他的懷中,東方墨寬闊的胸膛與此女胸口兩團驚人的飽滿,緊緊貼合在了一起。
感覺到胸口傳來的美妙彈性,東方墨只覺得妙不可言,而後忽的低頭,在刺客少女不可思議的神情中,含住了此女的櫻桃小嘴,舌頭更是撬開了她的貝齒,肆意的在此女口中索取着。
刺客少女美眸一睜,只覺腦海翁的一聲,變得一片空白。嬌軀更是因爲緊張變得僵硬,無法動彈。
而當她感覺到東方墨身上,傳來那種讓她莫名的悸動氣息後,此女眼神忽然變得有些迷離起來。
二人體內的陽極鍛體術以及元柔鍛體術,此刻不知不覺的自行運轉。
僅此一瞬,東方墨只覺得小腹一股邪火升起,胯下某物一頂。
而感受到了臀部的異樣,嬌軀不知不覺已經放鬆的刺客少女,幡然醒悟過來。此女美眸睜開,眼中一抹怒色閃過,也只見她雙手對着東方墨的胸膛一推。
其身形凌空幾個旋轉,猶如黑蝴蝶一般落在數丈之外。此女臉色潮紅氣喘吁吁,看向東方墨一臉的溫怒。
她隔空一抓,沒入了石壁的軟劍咻的一聲激射而來,被她抓在了掌心,而後此女空靈的聲音響起。
“你救了我,方纔卻又輕薄與我,這筆賬清了。”
“你想得美,那株化形靈藥拿來,否則你今日被想逃出小道的手心。”東方墨惡狠狠的說道,語罷他手掌一拍身下的玉牀,身形就要向着此女撲去。
“嗡!”
可忽然間他的身上亮起了一道白光,白光化作了一張大網,將他渾身束縛,使他硬生生被禁錮在原地。
東方墨大驚之下低頭一看,原來在他胸口正貼着一張白光閃爍的符籙。
只見這張符籙上,刻畫的是一張大網的圖案。
看到此物的瞬間,東方墨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初風落葉救下他時,對付風駝子同樣祭出了一張符籙。那符籙爆開後,變成了一張金色的大網,將化嬰境的風駝子都禁錮了起來。
這刺客小娘皮使出的符籙,雖然不如當初風落葉使出的那張,但二者明顯是同一種東西。
東方墨又驚又怒,沒想到方纔陷入了溫柔鄉,卻着了此女的道。
想到此處他肉身之力盡數爆發,就要將身上的大網崩斷。
然而在他全力施展下,身上的白色大網雖然開始顫抖,但他想象中四分五裂的情景並未出現。看來這大網即便他能破開,也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事情。
不止如此,在他用力掙脫時,那大網端是鋒利無比,儘管他肉身無礙,可身上道袍直接被割破成了條狀。
加上東方墨此時長髮披散的樣子,使他看起來頗爲狼狽。
東方墨忽的擡頭,就發現刺客少女又拿出了一隻精美的玉鐲,在他的注視中,戴在了皓腕上。
“你……”
沒想到此女趁他不被,不僅將他禁住,還將那隻玉鐲也偷了回去。這又讓他想起當初在血魔宮時,他和此女翻雲覆雨一場後,此女順手牽羊,將他得到的兩種還沒來得及看的功法給偷走的事情。
“放開我,此事還有的商量。”東方墨看向此女勃然大怒。
“撲哧!”
可聽到他的話,再看到他這幅狼狽的樣子,刺客少女平靜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一朵曇花般的笑容。
在這傾城一笑下,東方墨頓時怔住了。
從他見過此女以來,她就一直是一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而且此女的冷,比起風落葉尤有過之。
今日見到她展顏一笑,東方墨只覺得這種美,簡直無法用言語來描述,似乎他的心神都爲之寧靜了下來。
刺客少女顯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此女笑容一斂,又恢復成了冷冰冰的樣子。並且她的身軀砰地一聲爆開成青煙,眨眼就消散在洞府當中。
東方墨久久之後才從此女那一笑中回過神來,只見他嘴角翹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你以爲你跑的掉嗎。”
語罷,他渾身法力鼓動,身軀更有一股排斥之力爆發。就見束縛他的白色大網開始一漲一縮起來。
“轟!”
兩個時辰後,東方墨洞府所在的低矮山頭轟然坍塌,披頭散髮的他,一閃就出現在了一顆古樹上。
此時他閉眼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將嗅覺神通,還有心中和刺客少女的那股淡淡感應,盡數發揮出來。
頃刻間他就睜開了眼睛,並向着某個方向一晃追了過去。
之前的一個月中,他恢復了法力後,順帶修煉了一下隱虛步,是以此時他的速度奇快無比,一息往往數百丈。不多時,他便完全消失在迷霧中。
當追出了上百里後,東方墨臉色就難看起來,因爲到了此地,他已經完全失去了那刺客小娘皮的行蹤。
並且這時他速度一頓的停了下來,他發現他不知不覺的,已經來到了一處荒涼的山谷。
讓他心驚的是,此山谷中遍地都是黑色、灰色還有白色的枯骨。
由於枯骨實在是太多,將腳下鋪了厚厚的一層。這讓他想起了當年在血族的骨山,亦是枯骨遍地。
而且東方墨一眼看出,這些枯骨絕大多數是人族修士的,也有少數看起來是屬於某種靈獸。
沉吟片刻後,他還是緩緩向前走去。就聽枯骨被踩斷的咔嚓聲時而響起,在此地的寂靜中,尤爲的刺耳。
不消多時,東方墨神色便有些驚疑不定起來。因爲隨着他越是深入,他越是感覺到了一種淡淡的危險氣息。
就在他猶豫着要不要繼續前行時。
“嘩啦啦……”
忽然間在他儲物袋中,一張猶如淋上了鮮血的破舊符籙,猛的震顫起來,而後在他儲物袋內四處激射,好似要從中脫困。
東方墨臉色大變,因爲那張瘋狂震顫的符籙,正是當年他在血族骨山頂上得到的,骨牙口中所說的鬼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