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煌拿出懷錶看了看時間,已是凌晨兩點了,他欣喜地想着一切應該都已經結束。
當天亮的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東華鎮只有一個曹家!
這一夜曹煌激動地難以入睡。
天一微微亮,曹煌就迫不及待地讓人上街敲鑼打鼓,宣佈東華鎮由曹家一人掌控,孫劉兩家地產業由曹家接管。
不同的人聽到這個消息有不同的表現。
有的人有一種料事在先的自豪感,逢人便說:“你看吧!我早說過孫劉兩家成不了氣候,這東華鎮還得靠曹老爺持着。”
有的人先是驚訝萬分,而後想了想又覺得此事在情理之中,三家矛盾爆發是早晚的事,一山不容二虎嘛,更何況鎮上有三隻老虎。
而有的涉世不深的年輕人則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在他們看來曹孫劉三家早就冰釋前嫌了,怎麼會又起內訌!
總之千人千態,面貌不一。
很多人好奇孫劉兩家的下場,便去他們家門口轉轉,結果只剩下殘垣斷瓦,院子的原址上還溼漉漉的,正冒着縷縷黑煙,想必是才滅火沒多久。
而他們的家門口整整齊齊擺了一排的屍體,屍體都用白布蓋着,不過有人趁機看到了屍體的樣子,全身黑乎乎的,應該事燒焦了!
孫劉兩家徹底沒了!
不少人在心裡覺得可惜惋嘆,可是又不敢表現地太過於明顯,畢竟現在的東華鎮是曹家在掌管。
“誒!散了散了吧!不要聚在這裡!”曹家負責善後的人看到那麼多人圍觀,便驅散了他們。
除了孫劉兩家倒臺之外,東華鎮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上還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街上出現了三個陌生的乞丐。
他們看起來年紀都很大,蓬頭垢面的,有兩個癡癡傻傻,鬍子拉渣,還留着口水。
另一個看起來更慘,他的雙手和雙腳齊腕被斬斷,兩個眼眶空蕩蕩的,而且就連舌頭牙齒都沒了!
這些傷痕還在往外滲血,應該是新傷。
更奇怪的是,他們身邊是不是會出現曹家的人,有時候那些曹家人還會對他們拳打腳踢,一動起手來,那兩個癡癡傻傻的老乞丐就會驚聲尖叫,而身體殘疾的乞丐似乎已經心死,任憑別人毆打,絕不作出任何反應。
或者是說他也想哀嚎,只是他發不出聲音罷了!
有好事的人想一探究竟,結果卻被嚇了一跳,簡直難以想象。
原來那兩個呆呆傻傻的老乞丐竟然是孫彪和劉厚!
而那個殘疾的乞丐雖然沒了眼睛,但是怎麼看都像是義莊的林九。
這個消息一傳出去可謂是一時激起千層浪,好多人都去圍觀他們三人。
這些人中有他們的仇人,恩人更多的是不相干的人。
可是他們就願意看到孫彪,劉厚和林九倒黴的樣子,他們三個混得越慘,其他人就越自在,畢竟這三個人怎麼說都算得上是東華鎮的有名的人物,如今他們悽慘潦倒的樣子,讓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地滋生出不可名狀的自豪感!
“嘖嘖嘖!你看他們三個人之前是多麼風光,你再看看現在的下場,真的還不如我去給人抗包來得實在。”其中一個勞力對另一個勞力說道,兩個人都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彷彿生活又重燃起了希望。
曹煌的坐在轎子裡看着轎外的人在肆意地圍觀評點孫劉和林九三人,突然就感覺自己的眼皮子有些重了,便敲了敲轎子,擡轎的人會意,直奔曹家而去。
此時無論是曹府還是東華鎮,到處都亂哄哄的,因爲東華鎮改天換地了,雖然這件事情暫時影響不了大多數人,但是很多人還是突然就覺得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麼了。
更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胡思亂想着,以前我拿自家的白麪饅頭餵過孫彪的侄子家的狗,現在孫家沒了,都聽曹家的了,萬一曹家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找我麻煩啊!
諸如此類的多得是,他們就這麼胡思亂想着,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曹家突然找上門,要和他們算賬!
不少膽子比較小的人紛紛結隊跪伏在曹家門口乞求原諒,看門的曹家管家乍一看這麼多人烏壓壓地跪了一片,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
仔細一問原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甚至有的連小事都不算,就只是因爲在大街上和孫劉兩家的人打過招呼,怕被別人誤會是孫劉兩家的人,所以特來請罪。
一聽到這些消息,曹府管家一開始還覺得好笑,知道後面來得人越來越多,府上還有好些事呢!怎麼能和他們在這邊瞎混。
所以曹府管家直接叫人把這幫不知好歹的人給轟走,這才圖得個耳根清淨。
曹煌後來聽到這些事情之後也只是一笑了之,不和這幫人一般計較。
東華鎮沒了對手,一開始曹煌的確是很高興,可是慢慢地他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不過慶功宴和論功行賞還是少不了的。
這次的慶功宴就擺在曹家大院,和往常不一樣,今晚的慶功宴沒有酒,只有少量的蔬果小菜。
但是沒有人抱怨,反而一個個的都瞪大了眼睛朝臺上看。
曹煌手裡拿着一張紙,這張紙上面是依照每個人的功績論功行賞的結果。
曹煌已經感受到了臺下熾熱的目光。
很多人都想擁有一份自己的產業,特別是之前家裡很窮苦的,因爲曹煌允諾他們只要滅了孫劉兩家就會給他們豐厚的回報。
所以這些人做起事來尤爲拼命。
“曹保山,曹文翰,曹大勇...你們幾個人負責收東街的租金!”東街是東華鎮最繁華的地方,在那裡收租金簡直就是給他們送錢,很多人都露出了豔羨的目光。
而被叫到名字的幾個人也都紛紛昂首挺胸,志得意滿。
......
名單足足唸了半個時辰才結束,但是沒有一個人覺得煩,個個都希望能聽到自己的名字。
不過無論怎麼分配,總歸會有人不滿意,但是大多數人還是對自己拿到的東西還是很滿足的。
想要的都拿到手了,東西吃不吃也就無所謂了,名單一念完,這個慶功宴也就結束了,很多人都迫不及待地趕去自己的地盤上轉轉。
不過曹保山卻跟着曹煌進了書房。
“大爺爺,這麼分豈不是把曹家的東西又給分散了?”曹保山皺着眉頭說道。
“誒!你還年輕!記住了財散則人聚,財聚則人散!”曹煌看着曹保山說道,“雖然孫劉兩家被我們徹底消滅了,但是東華鎮的產業很多,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總得有人把空缺補上吧,況且把這些產業交給他們自己,只有這樣他們纔會愛惜,纔會好好地去做是,不至於荒廢了家業。”
曹煌又說道:“而且這些產業雖然都分了出去,可是曹家大院還是要收取三成地利潤,所以並不吃虧!”
曹保山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曹煌看他那個樣子就擺擺手讓他出去了。
曹保山正要推門,曹煌就把他喊回來。
“你讓人把林九他們三個運到義莊去。”曹煌面無表情地說道。
“啊?是要咔嚓了他們嗎?”曹保山做了個手抹脖子的動作。
曹煌搖搖頭說道:“善待他們!”
“啊!那爲什麼還要把他們搞成這樣子?尤其是林九,都不成樣子了!”曹保山不解。
“林九會奇門術法,必須得斷了他的筋骨,將他變成殘廢,只有這樣才能不被他威脅,否則你敢留下一個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要你命的人在你身邊晃悠嗎?
他們現在對我們沒有任何威脅了,就沒必要再去折磨他們了。“曹煌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在替人惋惜還是他自己有些困了。
第二天很多人騎着馬從東華鎮的四個門紛紛出去,原來這些人都是曹煌放出去的,目的就是爲了通知附近的縣鎮,東華鎮的強盜被消滅了,大家都可以來東華鎮做生意了,保證很安全。
消息傳得飛快,東華鎮本身就地處三省交界之處,迎來送往的行腳客人很多,只要沒有外力搗亂,此地繁華起來就是必然的。
很多商人聽說了消息之後又紛紛派人來東華鎮一探究竟,發現真如聽到的傳聞一樣,強盜都沒了!
便紛紛成羣結隊來這裡做生意,東華鎮的鎮民們就感覺彷彿一夜之間東華鎮竟然活了起來。
個個都充滿了幹勁,紛紛對曹煌曹老爺感恩戴德,同時不禁怒罵孫劉兩家誤了東華鎮的前程。
一時之間整個東華鎮甚至都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不少鎮民雖然也姓孫姓劉,不過和孫彪和劉厚沒什麼關係,但是他們卻以自己的姓氏爲恥。
而不管和曹煌有沒有親戚關係,只要是姓曹都是昂首闊步的。
慢慢地這些人就聯合起來了,開始欺負曹氏之外的鎮民。
而其他人礙於曹煌對於東華鎮的功績,雖然心裡有苦頭,但都逆來順受,不敢去述說什麼。
就這樣彷彿在東華鎮只要是姓曹,都成了第一等人,而其他人都不值一提。
完全淪爲了曹氏的附庸。
在東華鎮表面的繁榮下,又隱藏着巨大的內患。
然而在內患還沒爆發之前,東華鎮似乎又遇到了一個無解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