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離她遠一點,待會可能會有危險。”葉塵閉着眼睛緩緩道,小白要驚醒心魔,勢必會引起心魔的震動,到時候淮櫻可能會陷入心魔的陰陽夢境中,使得淮櫻大開殺戒。
聞言羅少主馬上保持一定距離,淮櫻發起狂來可是極爲可怕的,只有將此地的禁制全部開啓,將其禁錮才行,否則不知道要殺掉多少人命。
隨着小白努力地散發氣息,淮櫻卡是有了動靜,只見淮櫻沉靜的臉上露出掙扎與痛苦之色,顯然是心魔甦醒,在抗爭小白氣息的時候無意令淮櫻陷入陰陽夢境當中。
按照小白所說,只要心魔完全甦醒過來,感受到小白夢獸的氣息後就會自動出來朝拜,表示臣服,但隨着時間的推移,葉塵隱隱覺得不大妙,因爲小白已經將氣息全部外放出去,可淮櫻除了更加痛苦和掙扎的神色並沒有變化,心魔依舊在她的體中沒有出來臣服小白。
“怎麼回事!”葉塵在腦海中問道。
“哼!那個心魔太強大,不願聽從我的指揮。”小白在葉塵的腦海中輕哼道。
就在此時,神色掙扎與痛苦的淮櫻忽然安靜下來,她緩緩睜開緊閉的眼睛,露出一雙血目。
“不好!她又要發作了!起!”羅少主見狀神色一變,立刻催動禁制,只見,這個殿堂的下方從四面八方涌來禁制將雙目血紅的淮櫻封困住,原來外面的禁制並非是保護羅少主的,而是方便羅少主控制住淮櫻的。
“道友,怎麼會這樣?”羅少主心中有埋怨,但卻不敢表露出來,因爲葉塵能將其症狀在白日逼出來,說明此人真的在想辦法祛除病根。
葉塵無暇理會,而是專注地與小白交流。
“哼,小小心魔還敢在我夢獸面前囂張!去!”小白怒哼一聲,其身上一隻跳騷蹦出,化作虛無,跳騷正是小白收復的那隻劍魂,現在被小白控制着進入淮櫻的體中對付那隻心魔。
劍魂進入淮櫻的體中以後,淮櫻血紅的雙目暗淡下來,但很快又恢復,沒多久又黯淡,不停地反覆,令羅少主捏了一把汗。
“還是不行,那個傢伙比劍魂強大,劍魂打不過人家。”小白不甘,它身爲夢獸,但卻奈何不了一隻心魔,這對它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騙子,我只有用最後一個辦法了,只是到時候可能會虛弱,然後沉睡,你讓那兩個傢伙給我老實地收取夢境,等我醒來時再美美吃一頓。”小白咬咬牙做出決定。
葉塵無語,到了現在小白還想着吃東西“有辦法就趕快吧,你大概會沉睡多久?難道又要一睡一年?”
“不會的,這次只是疲勞困了,應該半個月就會醒來。”葉塵這才放心起來,如果又是一睡一年的話,葉塵可不敢保證能一直管住兩隻心魔,畢竟它們也是由靈智的,特別是現在要收復的那隻,如果讓它察覺到小白陷入沉睡中,那麼多半就不會再聽從指揮了。
說罷,小白就睜開眼睛,兩隻水晶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看向淮櫻血紅的眼睛,緩緩的,小白的眼睛裡閃爍出不同的光彩,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色彩在不停地變換,迷人眼亂,青舟子與羅少主都在第一時間發現小白的異狀,投來奇異的目光,但在看向小白眼睛的剎那,二人都是神色一變,猛地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小白眼中迷幻的七彩令兩人都覺得心神恍惚,要陷入迷糊狀態,但在緊急關頭,耳熱都及時察覺,錯開其七彩目光。
葉塵同樣有些詫異,小白的眼睛葉塵見不過只一次,但好像並沒有七彩之多,只有三彩,怎麼不知不覺中就多出四彩,難道是它成長的原因?如果是這樣的話,成長的效果未免太過明顯。
淮櫻眼中明暗不定的血紅色,在葉塵雙眼中七彩光芒閃爍時就立刻黯淡下去,這是心魔被控制的緣故,早在當初小白就說過,它可以驅趕和召來心魔,現在三彩光成了七彩,應該就是控制心魔吧。
當淮櫻的雙目完全清明時,她郊區一抖,從嘴中噴出一口黑血,這是心魔常年在她體中呆過的緣故,現在心魔離開,心中的鬱氣頓時解開,適才將黑色的陳血吐出,在她吐出的黑血中,兩個跳騷大小弱不可察的黑點化作虛無,緊接着,葉塵眉頭一動,在小黑的脖子深處多了兩個黑點,正是之前那個劍魂與後來被降服的心魔。
小白眼中的七彩漸漸消失,其小臉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腦袋一沉就這樣趴着睡着了。
“少樑,我覺得好多了,好像身體裡有什麼離開了。”淮櫻吐出一口黑血後,煞白的臉色反而紅潤了幾分,她感覺到身體久違的輕鬆,就像沉痾盡去的病人,前所未有的舒心。
“真的好了麼?”羅少主眉頭抖動,二十年爲一病所困,這種痛苦很少有人能體會,而他作爲淮櫻的丈夫,處處小心照料,更是心力憔悴,現在扒開烏雲見月明,一切都好轉起來,羅少主心神也陡然放鬆,一股莫名而來的深深疲憊在其心頭升起。
“少樑感謝道友相救,你的大恩,我羅少樑沒齒難忘,還請兩位道友等待一晚,只要今晚確定吾妻安然無恙,那麼我羅少樑必定履行約定,但凡道友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一力承擔。”羅少主對葉塵真誠的行了一個大禮。
葉塵眉頭弱不可察地皺了皺,但隨即若無其事地擺擺手道:“理應如此。”
“那就麻煩二位道友今晚在羅家小憩一夜。”羅少主鄭重施了一禮就親自帶領二人,爲他們安排住處,隨後纔回到殿堂之中。
“淮櫻,你真的覺得好了嗎?”羅少主握住淮櫻的手關切問道。
“是的,真的已經好了,其實你也察覺到我的病已經好了不是麼?爲什麼還要把他們留下來呢?”淮櫻看着羅少主的眼睛,想從他眼中看出什麼。
羅少主被淮櫻看得頗爲不自在,思忖半晌才沉聲道:“淮櫻,你不覺得替你看病之人很古怪麼?我敢確認,將你醫好的不是那人,而是他的妖寵,這隻妖寵的眼睛極爲古怪,你知道嗎,我竟然險些被那雙眼睛迷惑住!”
“所以,你想得到那隻妖寵?”淮櫻剛從病魔中脫困的高興之色渙然冰釋,卻而代之的是冰冷,她冷冷盯着這個對她用情極深,陪伴了二十年的丈夫,眼瞳的深處有失望閃過。
“少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淮櫻低低一嘆,坐回椅子上便沉默起來,以無聲的行動表達對羅少主的不滿。
“可是那隻妖獸真的很奇特,如果我……”羅少主想起小白那令人心神陷入幻境的眼睛,目中流露着熾熱之色。
“住嘴!”淮櫻猛地擡頭,打斷羅少主的癡念,她氣得渾身發抖,指着羅少主的鼻子喝道:“是他救了我,救了我們,你怎麼能夠這樣對他!難道就不怕羅家的聲譽毀於一旦嗎!”
羅少主被淮櫻如此氣憤的指責,心中的確有幾分愧疚,不過他還是放不下小白的影子,喃喃道:“如果他們不在了,誰也不會知道了。”
聞言,淮櫻更是氣憤:“忘恩負義!”但隨即,淮櫻冷靜下來,沉聲道:“少樑,你還是不要打那個人的注意,他很危險的,我想,你讓他留下來的目的,其實他已經知道。”
“你確信?”羅少樑溫和的眼中凝出深邃的光芒,淮櫻的話他不得不信,因爲淮櫻修煉的乃是周天道,可以感知到周圍天地的細微變化,此道並非用來戰鬥的,而是用來潛心研究某些事物規律的,對於周天人事的感知,淮櫻極爲敏感,她說那人危險,那就一定真的危險,只是爲什麼對方會知道他讓其留下的目的呢?
“是的,在此人的身上,我察覺到了多種恐怖的力量,其中就有一種可以將你我殺死!,你看見的那個寂滅修士,其實就是此人的奴隸,而且不妨告訴你,那個人修煉的是運算意境,你打的什麼主意,他早就知道,此人不能招惹,否則,爲家族帶來了麻煩,想當下一任家主的人不會坐視不管的,你好自爲之。”淮櫻冷冷說完就一個人負氣離開,留下羅少主一個人在殿堂中沉思。
“他真的有這麼可怕麼?”羅少主一個人殿堂中喃喃失聲,他望着葉塵的方向陷入沉思之中。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有些古怪。”青舟子與葉塵在一個房中,好一會青舟子忽然開口道。
“不古怪,不過是那個羅家少主起了心思罷了。”葉塵淡淡譏笑,報下沉睡的小白,將其攝回鎮魂珠中。
“心思?你的意思是?”青舟子見葉塵將小白攝走的場景就明白了,如此神奇的小獸的確很讓人動心,收復心魔,更重要的是竟然可以撼動寂滅修士的心神,也難怪羅少主起心思了,如果不是因爲與葉塵的主僕關係,就是他也會打小白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