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報價二十萬晶石的修士見狀偷笑,幸虧他們暫時還沒有相信九卦神算先生,讓他有機會繼續競價但這個修士剛準備報價卻傻眼了.
“今日僅此一卦,諸位道友三日後靜候這位道友結果。”青舟子面無表情說完,大袖一拂將這個修士送出大殿,而後將店鋪之門關上。
屋外衆人面面相覷,那個準備再次出二十萬中品晶石的修士頓時傻了眼,怎麼會這樣其餘諸人都狐疑離去,準備看三日之後的結果,但唯有他知道那位九卦神算先生的測算之能真的神秘莫測,可以運算人的兇吉,一旦三日之後那位楊威一的運算結果被證實,那麼前來卜測的人將會空前之多,他恐怕很難再得到機會,念及至此,其心中懊悔不已,其實他未嘗沒有三十萬晶石在身,只是剛纔耍了一個小聰明,自以爲還有八次機會,在別人都不願相信的情況下,下一位一定是他,但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宣佈三日之後再行卜測,當真始料未及,若不是裡面有寂滅大修坐鎮,他大有衝進去懇求那位九卦神算的意思。
“這是爲什麼?”青舟子關上門後不解道,他是按照葉塵暗中旨意行事的,突然宣佈今日不再卜測令他頗爲疑惑。
“你不覺得那個楊威一身上出現的彩霞有問題麼?”葉塵目光微閃,他也沒有想到楊威一的卜測掛相中會出現那種情況,他再次一指點在輕煙上,楊威一那一幕再次出現,葉塵凝眸觀察着他身體之中忽然出現的彩霞,目蘊寒光。
“這彩霞是什麼?楊威一隻是元嬰後期之修,難道能有法寶擊敗那個空冥對手?”青舟子目露訝色,他認真看才發現楊威一的敵人乃是空冥之修,而就在楊威一要被殺死時,其體中忽然出現了那圖彩霞將敵人擊退。
“這彩霞是我一個很久之前的敵人,沒想到她也來到了桑田”葉塵眼中寒光閃爍,能讓他殺意澎湃的女修並不多,運尊海藍就是其中一位葉塵雖然沒從海藍身上看到過那圖霞光,但是其中的氣息卻正是海藍無疑此女當初在荒海連續將其算計,足足有五步之多,最後甚至還把無辜的雪珊禁錮走,那個時候的葉塵並無絕對實力對抗海藍,也無法追逐她,但現在就不一樣了,葉塵想要滅殺一個空冥大修已經不是難事,就算對方有運道在身,葉塵也同樣擁有,不會再輕易被對方算計
不管是爲了自己的仇怨,還是爲了救雪珊,或者爲了鎮魂珠中卡博手裡的破星符,葉塵都必須將海藍殺死此女以運成道,如果不及時斬殺,葉塵擔心會對他有不利的影響。
“你是想我跟蹤楊威一,見機出手?”青舟子微微頷首,明白葉塵的意思。
“不錯,那人同樣是以運成道,運算之能高深莫測,與我相比要高出不少,你對上她時還需謹慎,我不能輕易現身,我與她還有因緣未了,一旦我想要算計她,她會馬上察覺,而你與她則是初次謀面,她感應不到的你對她的算計。”不知爲何,葉塵總是不放心,按理說青舟子寂滅之修,對上空冥的海藍應該有十成的把握,但葉塵總覺得有什麼漏洞。
青舟子領命立刻出門,追上楊威一,在暗中觀察,一旦三日後那圖彩霞之人在其身後出現,青舟子將立刻出手將其誅殺
青舟子走後,葉塵輕嘆起來,時隔三年,終於再次見到海藍,沒想到她居然會出現在桑田六極宗,當日種種葉塵歷歷在目,是她算計了葉塵,但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她幫助葉塵,不然想找到五枚魂石難於登天,不過其用心葉塵卻令葉塵滿含殺意,雖然三年已過,但那種深深的忌憚並未因此消除,而隨着她的到來,那種忌憚更是蠢蠢欲動,葉塵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青舟子恐怕殺不了海藍。
至於海藍怎樣來到桑田的,葉塵也明白,多半還是那隻五彩天尊左眼的功勞,是它暫時打通了荒海到桑田的通道,使得海藍得以逃脫,但爲什麼她也來到六極宗卻令葉塵費解,難道海藍也想染指古陽戰劍,其修爲未免不足。
海藍的出現擾亂了葉塵的計劃,不除去此人,葉塵實難安心,葉塵的運算雖強,但比之海藍卻還差了幾個層次,畢竟對方已經將意境凝聚成道意,而且她還身懷因緣道,可以洞察世間萬物之間的聯繫,許多事情,即便無人相告,她也能從天地之間的因緣聯繫中感知到事物的本質。
葉塵也一直在努力參悟因緣意境,他是想以因緣意境來感知萬年之前乃至今日與巡天雷使,還有另外三族之間的關係,三族之人到底在星空尋找什麼?空流、仙族的首領是否也如五彩天地二尊一般,並未死去?這場雲荒福地的爭奪中背後是否又另含深意,或者別有乾坤?難道所有人都是爲了古陽戰劍麼?
一系列的問題都需要得到解答,這已經不是尋常人能夠解答得了,百崖雖然是凌仙第二弟子,但所知有限,這些都需要葉塵自己來探討,而因緣道意就是解開一切的鑰匙,葉塵需要將因緣意境不斷精進,最終纔可能以因緣道感知到星空中的一切。
而提到道意,葉塵也不得不爲自己的三種道力而感到憂心了,那天殺令的神魂到底用意何在,爲什麼要在他不知道的情形下將另外兩種道力也贈與他修煉?
不管三種道力最終會遇到什麼瓶頸,葉塵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三種道力圓滿,最後再想辦法將三種道力穩住,使得在突破時三種道力不至於混亂。三種道力的圓滿需要葉塵以古魂氣息來淬鍊,而就葉塵現在知道的,古魂氣息絕大部分都是來自修士體中,它們由最初的一絲在修士體中不斷壯大,最後才慢慢多起來,可以說,修士的身體就是豢養古魂氣息的容器,而葉塵想要得到古魂氣息就必須將那些容器打碎,也就是殺死那些修士,這樣才能得到古魂氣息。
不過,讓葉塵濫殺無辜,對他而言是比較困難的,不是他沒有殺人的心,而是他厭倦這種無謂的殺戮,每一條生命都應該有自己珍貴的地方,不管是誰都沒有權利剝奪,當然,惹怒葉塵的例外,想將他葉塵抹除的,葉塵豈能留他?葉塵雖不濫殺,但也絕不心慈手軟
看來想要將三種道力圓滿任重而道遠啊,此時葉塵倒希望有很多不開眼的修士撞在他的身上,這樣就可以開殺戒,取古魂氣息了。
眼下還是靜靜等待消息吧,三天後他的測算之能必會紅遍六極宗,但這不是葉塵關心的,他關心的是海藍能否被斬殺這纔是三天後葉塵最爲在意之事
在北城羅家府邸,那座羅少主的殿堂外,此時,院中的禁制已經被撤出,淮櫻的安好令整座羅府都一下充滿陽光,一些來去的僕役臉上也出現久違的輕鬆之意,羅家老輩更是喜上眉梢。
殿堂中,羅少主目露訝色,奇道:“淮櫻,你可是說真的,那人竟然在鬧市中擺起算命攤來?”
“是的,此事整個北城都已傳開,現在誰都知道坊市中有一個九卦神算先生,他一天只算九卦,奉上物件最珍貴者可得一次機會,傳言他運算之能通天徹地,爲一位被屍魔尊者盯上的修士算出了凶兆,從而救了他一命,而今日晨間更是爲一個叫楊威一的修士算出三日後化險爲夷的一卦,諸多修士都在觀望三日後楊威一的兇吉,如果真的如那個人算出的卦相一樣,恐怕九卦神算的名頭就要響遍整個六極宗了,到時候慕名前來的人將會數不勝數。”站在在羅少主一旁的自然是其道侶淮櫻,此刻淮櫻臉露古怪之色。
“哦,竟有此事?看來淮櫻你說得果然沒錯,那個人身懷運算意境,可以運算周天諸事,當日我的用意的確已經落入他的算計中,幸好淮櫻提醒,不然可能釀成大禍了,此人既然知道我的算計而還敢停留在羅府,那麼一定有所依仗,貿然動手的話定然會有意想不到之事發生。”羅少主目光微閃,神色裡閃過一絲慶幸,不管葉塵會給羅家帶來多少麻煩,那都會影響他在家族的地位,所以會由衷感到一絲慶幸。
“少樑,你有沒有想過他算命的目的是什麼?”淮櫻的臉色古怪,他想不通葉塵的目的到底在哪裡。
“此人雖然每天只卜九卦,每一卦都挑選奉獻之物最爲珍貴的者,但我想此人並不是真的就爲財,否則當日也不會只提出兩千萬中品晶石的要求,此人的用意高深,恐怕並不僅僅只是開店鋪那麼簡單。”淮櫻臉現憂色。
“哦,此人的目的的確不在財上,多年來我觀人無數,此人的確不是愛財之人,如果不是爲財,那麼他如此昭然挑選那些奉獻最珍貴的人,目的又是什麼呢?他會不會對我羅家有影響?淮櫻,你既擅用周天道,何不感知一番,密切觀察此人?”羅少主考慮深遠,很快就將葉塵的舉動與家族地位聯繫起來。
“不可。”淮櫻緩緩搖頭“修煉運算者能感知到常人感知不到的存在,比如我的周天道,就是寂滅同階也未必能察覺出來,但運算者就不在此例,此人的運算更是不同凡響,當日我只是下意識投去探視的目光就被對方瞬息發覺,並強行打斷,其運算之能頗爲不俗,此番我再有意探視的話,必然還會被察覺,招致對方的不滿,而此人危險多多,我們還是少招惹得好,只要不影響我們羅家就不要再管他。”
羅少主點點頭:“現在桑田大會,雲荒福地在即,正是多事之秋,的確不該橫添麻煩,雖然我羅家不怕一個區區元嬰小輩,但在此關鍵時刻的確還是少惹事爲妙。”
但凡知道此事的六極宗人都在翹首以待,他們都想知道那位傳得神乎其神的九卦神算先生是徒有其表還是真的有無可想象的運算之能,作爲當事人的楊威一更是覺得如芒在背,無論走到哪裡都有無數探視的目光,從內丹到空冥,應有盡有,令他感覺頗爲壓抑的是,在那些探視的目光中甚至還有寂滅修士的強大探視看來,楊威一三日後之威已然轟動整個北城,連深居簡出的寂滅大修竟然也知道,而且還投來關注的目光,這一切令楊威一膽顫的同時,心底又充滿得意,他楊威一,區區元嬰後期修士,何時有過如此恩寵,竟被舉城之人關注帶着忐忑的心情,楊威一早早來到三日後比試的會場。
與他比試之人是一位仇家,曾與他有不淺的仇怨,但那人也算磊落的漢子,並未趁楊威一還很弱小時就將他剪除,那個時候的楊威一隻是內丹修士,而對方早已是站在元嬰頂峰的修士,只差一步就是空冥修士,那仇人對他許下二十年後一站的約定。爲了成功復仇,楊威一加緊修煉,後來幾番奇遇,在一處火山中得到天大的益處,當日他在火山中探寶,卻一個不慎跌落進去,以不能飛行的內丹修士而言,必死無疑,但哪裡知道,他昏迷醒後卻發現自己已經是元嬰頂峰的修爲,令他欣喜若狂,而後爲了確信此番比試的兇吉,特向葉塵請一卦,這纔有了今日。
楊威一盤坐在約定的地點,靜靜等待三天後的來臨,而楊威一與人對決的一戰也牽動了整個北城修士的心,其實,他與那個修士的一戰在許多修士眼中都不值一提,元嬰與空冥之戰,在六極宗外或許還值得一看,但在六極宗,在雲荒的中心,便不值一哂,他們看的並非對戰,而是楊威一的結局,想知道的也只是那九卦神算的運算之能。
終於,在衆人的期待中,三天後終於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