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自己的分析說與胖子聽,胖子突然道:“你有沒有聽過借屍還魂?”
什麼意思?我沒想到會從胖子嘴裡說出這麼封建‘迷’信的話,於是一邊往下滑,一邊用眼神詢問他。胖子想了想,說道:“這些鎮水屍,原本的來歷,就是爲了用死人的‘陰’魂震懾水底的變化,你想啊,既然要用到‘陰’魂,那人死後,他的軟棕肯定跑不了,據胖爺的推測,這是一種高級糉子。”
胖子的話雖然說得含糊,但我還是聽出來了,他的意思是,這些鎮水屍,是軟棕與硬糉的結合體,多少保留了一些思維。其實在這一點上,我倒沒有別的懷疑,因爲在古代,確實有很多秘製古法用活人的殉葬,比如在巫山的童子酒,又比如現在的鎮水屍。
許久,青銅墩上面也沒傳來動靜,我估計這些鎮水屍即便有智慧,應該也還沒聰明到會自己搬動青銅墩的地步,便和胖子順着這個氣孔‘洞’往下滑。
雖然鎮水屍沒有追上來,但我們並不能放下心,因爲我們現在所處的這條氣孔,原本就是鎮水屍吸引悶油瓶等人來過的地方,換句話說,這個地方,實際上也並不安全,或許佈滿了很多機關。
我們終於下到底時,胖子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也覺得頭暈乏力,一陣天旋地轉,緊跟着倒地。我和胖子身體狀況本就不佳,後來搬青銅墩,爬氣孔,都是拼了老命在支持,劇烈的運動,不知是不是使毒氣散發更快,總之,我此刻只有一種感覺,暈,很想睡。
原本我是想爬起來的,但纔剛一動,一股巨大的疲憊感就侵襲過來,我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像此時一樣累,頓時心裡一驚,知道自己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即便勉強爬起來,估計走不了幾步,就會直接暈倒。
而胖子也在地上‘挺’屍,眼睛半爭半閉,顯然也在低檔因爲中毒而引起的強烈疲憊感。
我想了想,便掏出食物水源,以及那瓶解毒‘藥’丸,開始往胖子和自己嘴裡塞。如今的情況,我幾乎臉撕開醬牛‘肉’的力氣都沒有,再走下去,顯然不可能。
我將自己和胖子餵飽之後,便又服了一次解毒‘藥’丸,將胖子搬到了一個凹進去的‘洞’窟裡,道:“別勉強了,睡吧。”胖子意識早已經模糊了,一聽,半睜半閉的眼睛,終於完全闔上了。
現在我找不出其它方法,唯一隻能寄希望於這些小小的‘藥’丸,充足的補給加休息再加上解毒‘藥’,或許等我們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轉。
我窩在凹地裡,‘迷’‘迷’糊糊的想,最後眼皮一重,徹底昏睡了過去。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摸’我,當時那種感覺很奇妙,我正處於一種深度的疲勞睡眠,雖然明知道外界有東西在‘摸’我,或許是鎮水屍、或許是其它生物,但我就是醒不過來。
黑暗裡,我一直掙扎,處於休眠狀態的大腦,甚至還在擔心胖子,我不斷掙扎着想醒過來,但等我真的醒過來時,我眼前是一堆燃燒的火焰。
這個場景讓我愣了一下,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醒了。”我側頭一看,頓時心中砰跳起來,說話的是同子,而在同子旁邊,依次還坐着火老鼠,灰老鼠的旁邊,不是悶油瓶是誰?
巨大的驚喜幾乎將我的腦袋衝暈了,我立刻就有了一種迴歸大部隊的感覺,開口叫了聲:“小哥。”話一出口,我發現自己嗓子嘶啞的厲害,同子感覺拿過淡水袋,餵我喝水。
悶油瓶點了點頭,淡淡道:“安心休息,有我在。”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一見到這小子,就是不用他說,我也自動安心了。我目光一轉,去尋找胖子,發現他還在睡,不由心裡一驚,道:“胖子沒事吧?”
同子道:“胖爺中毒比較重,不過撿回你們時,都已經做了處理,張爺很厲害,應該在睡一陣子就沒事了。”我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確實好了很多,心下不由認同,家有一哥,果然如有一寶啊。
直到此時,我纔有功夫打量自己所處的環境,這是一間漆黑的墓室,四方形,中規中矩,裡面是空的,沒有什麼陪葬品,在墓室的一角,還有一具爛了一半的棺材,旁邊放着一具焦黑的屍體。
顯然,這不是我和胖子當初所呆得那個地方。
同子自發的向我做解釋,那具漆黑的屍體,原本是棺材裡的糉子,當然,已經被悶油瓶擰斷了脖子,而棺材之所以只有一半,是因爲另一半,已經被悶油瓶劈成柴,此刻正轉變成我眼前的這一堆篝火,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篝火上烤着的,正是一塊醬牛‘肉’。
用棺材生火烤‘肉’?
我看了下悶油瓶淡然的神情,覺得自己的心臟受了不小的刺‘激’。
接着,同子將他們的情況跟我說了一遍,前面的情況跟我想象的差不多,他們被假吳邪帶入了這個地方,接着遇到了無數機關,如同饒‘迷’宮一樣,饒不出去。
悶油瓶發現了青銅墩的位置,同時,也‘摸’清了假吳邪的底細,便開始發難了,但那時候,由於正處於我和胖子下來的那條地‘洞’裡,那鎮水屍處於上風,悶油瓶想去推青銅鼎,但鎮水屍一直阻隔,好不容易,青銅墩被我和胖子挪開一半,結果那鎮水屍居然變成悶油瓶的模樣,先一步爬了出來。
接下來便如我所料,真正的悶油瓶被困在了下面。接着,三人又想繼續頂那個青銅墩,但那鎮水屍出來後,不知動了什麼手腳,青銅墩再也紋絲不動了。
同子說道這裡,頓了頓,接着道:“後來我們就在這裡饒圈子,這下面‘交’錯,佈滿了很多氣孔,每一條氣孔的盡頭,要麼是墓道,要麼就是一間墓室,但裡面全是機關,我沒探了很多氣孔,都沒有找到真正的出口。
我心裡驚了一下,聯想到上面那條水銀墓道,不由暗暗點頭,看來那條墓道,十有八九也是個同樣的陷阱。
於是,我將自己的遭遇也說了一遍,灰老鼠忍不住嘆氣,道:“我就奇怪你們時怎麼突然出現的,還以爲可以從挪開那塊鐵板出去了。”
我搖了搖頭,道:“那不是鐵板,是一塊很重的青銅墩,而且現在上面一定佈滿了水銀毒氣,那鎮水屍當初既然引我和胖子往前,那麼那條路,肯定是錯誤的。”
戌時,胖子醒了過來,他鼻子一聳一聳,砸着嘴道:“什麼味道這些香。”緊接着便怪叫一聲:“靠,這不是小哥嗎?天真,抄傢伙!”
我知道胖子是想岔了,忍不住覺得好笑,道:“不用抄傢伙,這是真貨。”我將情況大致跟胖子講了一遍,胖子接受能力相當強,聽完之後只問了一個問題:“這‘肉’可以吃了沒?”
合着這麼半天,他就注意這塊烤牛‘肉’了。
好在我們打撈袋裡的食物很充足,事實上,這次下鬥,有了二叔的前車之鑑,我們所有人都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這一塊拳頭大小的醬牛‘肉’,所富含的能量,以及它發脹之後帶給人的飽腹感,完全夠我們五個大男人吃一頓。
同子取下烤‘肉’,給衆人分了,我們一邊吃‘肉’,一邊聽同子介紹現在的情況。
這裡的氣孔太多,根本無法辨別究竟哪一條是對的道路,因此現在採取的方法是一條一條的找,但比較遺憾的是,至今沒有找到正確的路,幾乎每一條氣孔的終端,都會有墓室或墓道,然後裡面佈滿機關。
同子由衷的說道:“如果不是張爺,我們恐怕早就‘交’代了。”
灰老鼠連忙點頭,道:“這下鬥,果然不是尋常人能幹的事情。”
最後我將目光看向悶油瓶,問他接下來的打算。事實上,我對悶油瓶已經到達了一種盲目的崇拜,總覺得他是集GPS、驅蟲劑、辟邪水、翻譯等等多功能爲一體的,找不到路這種事,對悶油瓶來說,應該不是難事。
悶油瓶聽完,眉頭微皺,顯然也沒有頭緒,但看得出,他心情不錯,估計是因爲我和胖子沒有掛掉。我們一邊吃‘肉’,一邊商討現在的情況,最後還是隻能沿用老辦法,繼續一條一條的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