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聽完,道:“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那該怎麼進行抵抗訓練,咱們現學現賣,成功的機率有多大?”
張棠瑞苦笑,道:“現學現賣是不可能的,我們之前訓練時,會有專門的人把關,用鈴鐺一個個開始試驗,但是現在我們手頭上是沒有鈴鐺的,如果直接去水下訓練,覺得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頓了頓,張棠瑞道:“而且這次我們張家出了一些事,時間上非常緊急,即便我們手頭上有鈴鐺,但訓練出最基本的效果,也要一個多月左右,而且這點效果,還根本不足以抵禦水下那麼多鈴鐺。”
我頓時莞爾,得,說了等於沒說。
胖子嘴裡嘶了一聲,道:“你這麼一說,不明擺着讓我們捲鋪蓋回家嗎?照我看,既然那些破鈴鐺是用聽覺來至幻,那麼幹脆咱們下水的時候把耳朵堵上。”
我突然覺得這辦法挺靠譜,又簡單,又無後顧之憂,不由對胖子豎起了大拇指,道:“胖爺,小的服了。”胖子得意的尾巴都翹起來了,道:“胖爺我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龍,渾身都閃耀着智慧,這點小玩意兒,不在話下。”
我們倆正說着,錦景突然潑了一盆冷水,道:“你知道聲音在水下的傳播頻率嗎?你難道不知道人是有內耳的嗎?”
“耳內?”胖子道:“那是什麼玩意兒?”
我頓時被錦景這盆涼水給潑醒了,不由苦笑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咱們剛纔想的太簡單了。”我估計胖子這個大老粗還沒能明白,便對他解釋了一番。
大多數人應該都有過這樣一個經歷。
晚上睡覺的時候,周圍有建築工地,或者家裡來客人通宵打牌什麼的,聲音嘈雜,難以入眠,便會嘗試用棉花或者其它的東西塞入耳朵,隔絕聲音。
事實上,這樣做確實有一定的效果,但凡是這樣做過的人,必定有過這樣的體驗,那就是無論你塞的多麼嚴實,聲音都不會完全隔斷。
這一方面,一共有兩個原因,因爲聲音的傳播,是可以穿透物質的,這就是爲什麼在一間密閉的屋子裡放音樂,外面的人一樣能聽得見的原因。
其次,那就是因爲人的外耳裡面,還有一層內耳。
有很多動物,特別是水生物,它們往往只有內耳,但聽覺也十分靈敏,而人的內耳,是很難將聲音給隔絕掉的。換句話來說,我們即便真的塞了東西,也無法在水裡完全阻隔掉聲音。
當然,有一種潛水設備是能夠達到的,但我們現在條件不允許,而且往返加上準備設備的時間,起碼要半個月,我已經等了兩年,我可以慢慢來,但張棠瑞這幫人,顯然耗不起半個月。
我說完,張棠瑞搖了搖頭,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另一個原因。”
胖子道:“什麼原因你直接說在,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賣關子。”
張棠瑞道:“除了聽力制幻,還有一種至幻原因,那就是心理暗示。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過這種鈴鐺,在它的表面,有一種花紋,可以產生類似催眠的作用,這種作用,越是瞭解鈴鐺的人,效果就越大,反而是那種不明就裡,比如不知道鈴鐺可以至幻的人,他們看了,反而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這種花紋,再加上人的主管意識,就會產生幻覺心理暗示。”
他說完,我頓時苦笑,道:“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
張棠瑞沒吭聲,他眯着眼,咬了咬牙,道:“實在不行,就用水下爆破。”這次我們出來,各種各樣的武器沒少弄,這要是被逮到,判個十年八年都不算輕的,如果不是現在稍微有了些勢力,估計連裝備怎麼弄到內蒙古來,都是一件大事兒。
我覺得有些不妥,道:“如果能用水下爆破,它的人會不用?而且那下的水洞,能不能經得住爆破?萬一全部塌陷怎麼辦?”
就這樣,我們一行七人圍坐在一起商議,不斷提出設想,最後又都一一否決,胖子不信邪,道:“天真無邪同志,你剛纔說的那個什麼內耳,能接受到的聽力有限,乾脆按照老辦法,咱們堵上耳朵,蒙上眼睛,先摸過那一截鈴鐺洞再說。”
胖子說完,其它人沒有吭聲,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眼睛蒙上,在水下雖然不安全,但由於有六角鈴鐺,所以水下也沒什麼兇惡的魚類,應該問題不大。
至於堵上耳朵,鈴鐺的聲音勢必會小很多,應該也有一定的作用,想到這裡,我突然冒出了一個比較大膽的猜測,於是對衆人道:“六角鈴鐺是靠聲音影響大腦聲音,如果我們改變聲音的音階,或許就可以避免被迷惑。”
“改變音階?”張棠瑞低語了一句,沉吟道:“從理論上講,可行度很高,但音階該怎麼改變?你難道有什麼辦法?”我道:“六角鈴鐺的聲音是天然的,不是後天形成的,要改變它不可能,但我們可以進行干擾,讓大腦在接受六角鈴鐺的聲音同時,再去接受別的聲音,這樣,幾種聲音混雜在一起,音頻就會發生改變。”
胖子恍然大悟,道:“咱們帶個mp3下水,放那個什麼倫的九節鞭,兩種聲音肯定會發生跨世紀的碰撞。”我再一次糾正他,道:“是雙節棍,不是九節鞭。”
胖子摸了摸下巴,道:“天真,你這個想法還是很不錯的,要不我們在這兒等你,你快馬加鞭,回準格爾,給咱們買七個mp3?”
這時,河水笑道:“我身上就帶了一個。”
胖子道:“一個頂什麼用。”
我道:“我是不介意在來回一趟,這路雖然艱苦,但爲了小哥,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成問題,就是讓我再來回個十趟,我也不帶皺眉的,不過這幾位……”
我看向張棠瑞,張棠瑞眉心皺成一個川子,沉吟半晌,道:“不用買那東西。”隨後,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道:“用自己的聲音。”我頓時明白過來,隨後忍不住苦笑,道:“張大哥,你這是在玩我們,你的意思是,咱們一邊唱歌一邊前進?”
張棠瑞點頭。
胖子直接道:“扯蛋!”
我沒吭聲,但心裡想的跟胖子一樣。
老胡那次的事情之後,下水成了我和胖子的一塊心病,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開始刷新水下憋氣記錄。人的大腦,六分鐘接受不到新鮮氧氣,就會發生腦死亡,一般正常人,最多憋氣三分鐘就會全身脫力,大腦混沌。
在鬼雷山以前,我最高的憋氣記錄,也不過一分四十秒左右,撐死了兩分鐘。後來因爲老胡的事情,平時沒事兒我會把自己埋水裡憋,現在我和胖子至少能憋個四分鐘,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績了。
據說吉尼斯的世界記錄,最高能憋17分鐘。
我和胖子只是普通人,也沒有張家人那種變態的訓練方法,四分鐘已經是我們的極限。
這次我們沒帶水下裝備,但這條水道由於是向山腹內延伸,因此不會很長,我到是有信心能不靠裝備裸泳過去,但現在,按照張棠瑞的說法,我們不僅的憋氣下水,還得唱歌?
我們一行七人,如果帶上防毒面具,同時在水下唱歌什麼的,確實可以達到和mp3差不多的效果,但我們只是普通人,張棠瑞等人能不能做到我不清楚,但這樣的難度,我和胖子是絕對不可做到的。
憋氣四分鐘,同時還得唱歌?
開玩笑吧!
我直接表明,道:“我們兄弟倆只是普通人,憋氣可以,唱歌就太爲難了,如果你們真那麼急,你們可以自己先下去,我們買了潛水裝備再下水。”反正我現在有的是時間,我也犯不着去冒這麼大的風險,跟着張棠瑞等人一起行動。
我說完,張棠瑞笑了笑,道:“當然不是讓你們。”他指了指河清幾人,道:“他們的記錄,都是吉尼斯級別的,這一點難度不大。”
我看着那三張年輕的臉,心下有些懷疑,但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們也沒辦法再推辭,一行人商議完畢,便開始收整裝備,栓緊木筏,準備下水。
下水前的最後一步工作,是吸氣,並且帶好防毒面具。
這一路有必要做特殊說明,因爲我從來沒有見過人用這樣的方式吸氣的。
只見河水等人,一口氣吸了很久,而且他們吸氣的時候,胸腔鼓起,肚腹的位置不斷蠕動,就好像將空氣全部儲存到肚子裡一樣,十分奇特。
大約足足吸了有半分鐘,三人才將面具往臉上一罩,於此同時,我們也吸足了空氣,開始下水。
水下的環境十分幽暗,我們一開始還打算矇眼睛,現在這一步也可以省下了。由於事先判斷好了房屋,因此接下來的比較順利,我們很快就到達的洞口的外圍,隱隱約約有一種鈴鐺的聲音,比較小,但我們還沒有聽真切,便又傳來了一陣比較含糊的歌聲。
兩種聲音都比較小,夾雜在一起,就完全變了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