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知道屍蜱蟻的厲害也不敢耽擱、三兩下也趕緊爬了出去,阿聲看天真一直沒動地方剛想過來扶他,天真突然指着橫樑上一處小小的凹陷問道、“小哥,你看這個是什麼東西?”。
“嗯,什麼?”阿聲轉頭看了一下什麼也沒看到,只好貼着天真壓在他身上也用那個姿勢看過來。橫樑上是一幅很陳舊的田園風光圖案的繪畫、從打開的窗子能看到草亭農舍之中有兩個布衣正在對弈,他們對弈的棋盤比正常的畫面稍微的凹進去一些。如果不是天真撞破了頭把血染在了上面、又正好趴在那個位子上,誰也不會注意到這個異常情況。
“鬼璽?”阿聲詫異的回頭看着張師兄,那個棋盤顯示的圖案正是鬼玉璽。可是這裡怎麼會有鬼璽圖案呢,難道真的和張家有關?
“聲哥,那蟲子快上來了!”文美女急着提醒道、“再不走來不及了!”。
下面的紅色水流漲得很快,用不了幾分鐘就能漫過四壁漲到樑柱上、如果不趕快撤離就算他們有寶血護體,真的掉到水裡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帶他出去!”張師兄拎起天真塞給悶大爺催促道、“出去,別在這裡礙事兒!”。
“自己小心!”阿聲叮囑了一句拽着天真出了洞口也站到了屋頂上幫他包傷口,天真很有醋意的低聲問了一句、“他怎麼也有鬼璽,你給他的?”。
“鬼璽和黑金古刀原本就是張家的東西,還給他也是理所當然的…”阿聲解釋道、“如今他是張氏的族長,我正好可以完全卸下這份責任了!”。
“嗯…你是這樣想的?”天真的臉色好了很多又說道、“我還以爲你把那麼重要的東西都交給他保管了,想‘朝顏換舊人’了呢?”。
“吃醋?小三爺,別這麼小氣嘛!”阿聲笑道、“自從阿蘺姐姐懷了寶寶之後,我可一直都是你一個人的…”。
“嗯,也是啊…”天真想了想就笑了、“爺就是要一直霸佔着你,誰搶也不行!”。
張師兄很快也出了洞口看到悶大爺和天真還在說情話,只好提醒道、“二姐,逃命要緊、情話回家再說吧!”。
“啊?哦…好!”天真拽着悶大爺就跑,他不能讓張師兄趁機佔老悶的便宜。
黑眼鏡此時已經站在了大殿門口、而且推開了殿門,小花和胖子都端着槍站在他身後。
大殿裡的情景和幾天之前又不同了,除了吊在房樑上的那幾個人形玩偶還隨風晃動之外、正中供奉佛像的位置赫然立着一尊白衣觀音的造像,看雕刻技法和衣帶紋飾很明顯是明代的特點、但這尊造像中的觀音菩薩腳下踏的不是蓮座而是一隻神獸,和他們之前看到的似乎又不是同一尊造像。
“黑爺稍等,不能進!”文美女很及時的提醒道、“好像有問題…”。
“那個…就是傳說中的‘馬奔虎嘯’吧?”胖子指了一下觀音立像下面的雕塑,一匹奔馳的駿馬身體上託着一顆仰天長嘯的虎頭、正好印證了那句讖語,原來真正的機關竟然隱藏的如此之深?如果不是天真機緣巧合的看到了那個棋盤上的圖案、張師兄又正好身上帶着鬼璽才破了這道機關,他們再盲目的找下去掘地三尺也只能是浪費時間。
張師兄站在殿門口回頭看着天真,很意外的說了一句、“原來吳家小三爺也不是浪得虛名的,難怪他一直帶着你、你真的很有用,以前…是我小看你了,二姐別放在心上…”。
“啊?嗯…”天真笑了笑,只要小哥不嫌棄他別人怎樣說倒是無所謂了。
黑眼鏡沒急着進大殿而是望向阿聲問道、“聲哥的意思是說…這裡也是座類似於封臺邑的地下城嗎?那條人工掘開的山谷就是爲了引發泥石流倒灌、目的就是想掩埋住這座城,但又爲什麼在寺廟裡還留有破解的線索呢?做這麼大的格局肯定是想壓住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就算西配殿的‘三煞築牆’被毀了,那些棺材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吧?”。
“也許是掉到水裡,被蟲子啃光了?”胖子插了一句、“好像也說不通,如果沒人觸動機關棺材怎麼會掉下去?”。
“也許是有人觸到機關了,而且是個頂級高手纔沒留下痕跡!”文美女原本一直站在庭院裡看着天空中的太陽、此時忽然擡手對着大殿門口晃了一下,他腕上有一隻很寬的金屬鐲子、鐲子把正午的陽光反射到了陰暗的大殿裡,順着那一點亮色看過去能看到佛像前被人爲的結有幾根細如蛛絲一樣的長絲線、小花順着絲線的走勢打着光源搜找過去,絲線盡頭的角落裡赫然懸着幾隻圓角的銅鈴!
所有人都驚了一下、這是之前他們探路時絕對沒有的東西,看來這幾天之中不但有人來過這裡還設置瞭如此兇險的機關。應該是那個人沒找到入口卻觸翻了機關、才致使黑漆棺木全部消失,之後又想利用他們找到入口再把他們一網打盡。看來,這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設置了、想利用他們的那個人不但是個高手中的高手,還是個心思縝密精通謀算的大師啊。
“鈴鐺?”胖子擡槍就指向了張師兄,怒道、“難怪你一直死皮賴臉的跟着我們,原來是在搞無間道啊!姓張的你也不用解釋,看在我們家小哥的面子上、你放下東西立馬走人,虧得我們信任你這麼久…”。
張師兄淡淡的瞄了胖子一眼再沒理他、而是望向大殿裡的那些細絲線皺了皺眉頭,之後又看着悶大爺沒說什麼。悶大爺和張師兄對望了一眼就問小文、“你能確定嗎?”。
“能!”文美女很肯定的答道。“二大爺的意思呢?”悶大爺又問黑眼鏡,黑眼鏡又順着鈴鐺和絲線仔細的看了一遍也點點頭、“應該是的!”。
“不如先撤回去,看看再說?”黑眼鏡提議道、“會不會跟哭鬼有關,也許都是有人在故弄玄虛呢?”。
“撤回去?”悶大爺很明顯的猶豫了,他們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再不抓緊也許就被那個藏在暗處的人佔了先機,他是不想太被動的被人牽着鼻子走。
天真也勸了一句、“敵暗我明,我們很吃虧的!不如…哦,我聽你的!”。
“二大爺,打碎那些鈴鐺!”阿聲沉着臉吩咐道、“明睿和小文跟我進去,其他人留下!”。
天真剛想反對,阿聲又吩咐道、“天真你通知蘭少讓他帶人過來把附近清查一下,小九爺你帶着解家的夥計繞過去兩天後把山嶺炸了!”。
“啊?哦…”天真掏出手機打電話,小花也吩咐自家的夥計做好準備。胖子見自己沒有任務就問了一句、“聲哥,我呢?”。
“幫我看好天真!”阿聲拍拍胖子那寬闊的肩膀,又低聲說了一句、“打暈他之後弄回酒店…”。
“嗯?這…他…”胖子聽着就懵了,悶大爺分配給他的任務也太艱鉅了。
黑眼鏡端槍連續十幾個點射、大殿裡一陣吵雜過後漸漸靜了下來,阿聲拎刀就竄了進去。
“小…哥…”天真剛想追過來、張師兄擡手在他後頸上捏了一下又推給胖子,之後也追了進去。文美女看着被張師兄弄得暈死過去的天真小朋友,低嘆了一聲也追着進了大殿。
“先撤出去!”黑眼鏡收了槍和胖子架着天真出了古廟,這麼危險的情況下還真不適合集體行動、尤其是還帶着天真這樣的傷病員,不僅會增加危險也會耽誤時間。
也不知道是張師兄出手太輕了還是天真的實力提高的太快了,胖子剛把他弄進車裡天真就醒了、雖然還有些頭暈不過神智還是很清醒的,所以天真就問胖子、“怎麼要回城嗎,小哥呢?”。
“啊…那什麼…”胖子被問得有些懵,趕快組織一下詞語說謊、“小哥說先撤回去,他…他那邊兒還有點事兒、等會兒…就回來了!”。
天真看着胖子心虛的表情又問道、“知道他在哪嗎?你先停車,我下去等他!”。
“啊,不知道!”胖子雖然停了車直接就鎖上了車門、“就在這等吧,咱別給小哥添亂了!”。
天真從揹包裡拿了兩粒藥片扔進嘴裡,胖子趕快討好的遞過水瓶又勸道、“小九爺去炸山了,不如我們也過去湊個熱鬧?”。
“不去!”天真歪在後座上想睡一會兒,小哥不嫌棄他是個拖油瓶肯帶着他、小花卻未必那麼大方能無條件的遷就他,還是等自家男人回來吧…
胖子看天真這麼好騙也暗自鬆了口氣,掏出根菸剛想點上天真猛的踹了一腳車門罵道、“你個死胖子當我傻嗎,你鎖車門幹嘛?給我打開,我要下去找他!”。
胖子被天真突然發飆的動作嚇得一哆嗦、“小奶奶你…又怎麼了?不是說好在這裡等他嘛,咱家爺們兒…”。
天真抽出把匕首就架在自己脖子上、“開門讓我下去,要不然就等於是你殺了我!”。
“啊?天真你可不能這麼玩兒,這…我怎麼向悶大爺交代啊?”胖子苦着臉求饒、“天真你聽我說啊,那三個都是‘神’級別的選手、也許很快就找到東西回來了,你跟着只能拖累他們…”。
“你是說…他們進去了?”天真微一愣,眼睛就立起來了、“給我開門,我要去找他!”。
“天真…天…”胖子抓着嘴邊叼的那根菸直接塞進嘴裡嚼了幾下,也拎着裝備包開了車門、“媽的,身邊兒有了老四就想把我們都甩了、胖爺我可不是個想甩就能甩掉的二貨,咱們就是那狗皮膏藥、貼他身上就甭想隨隨便便的揭下來,找他去!”。
天真沒心情聽他發牢騷下了車就往回跑,但是沒跑幾步又停下了。西北方向傳來幾聲轟隆隆的炸響地面也跟着在劇烈的晃動、天真被搖晃的直接就趴在了地上,胖子剛從車上下來也是一個趔趄就撞了回去。
“炸山了,動作這麼快?”胖子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這小九爺是飛過去的嗎?”。
“飛過去的?”天真的腦子暈了一下,追問道、“胖子你剛剛說什麼?”。
“我是說,聲哥讓小九爺炸山呢!”胖子答道、“不過那道山嶺離着也有五六十里的山路,花兒爺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動手了?”。
天真忽然爬起來又用最快的速度鑽進了車裡、剛剛還很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就暗了下來,厚重的黑色雲層重重疊疊的壓了下來、冷風一起大雨如瓢潑般的傾瀉而下,胖子緊忙拉開車門身上就被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