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小哥是你嗎?”天真撲過去就狠敲了幾下鏡面、“小哥,真的是你嗎?你怎麼在鏡子裡,你千萬別進來啊…”。
“他不進來我們怎麼出得去?”那女子忽然很不文雅的罵了一句、“看來金烏聖王真是你的兄弟!像你這等蠢材又怎麼能做上金烏族王位,婦人之仁…”。
“哎,你別罵人呢…那是我自己的事!”天真不滿的剛反駁了一句,那女子突然長髮一甩就纏住了天真的脖頸對着鏡子裡那個人威脅道、“你不會看着他死吧?”。
“小哥!救我…”如果鏡子裡的小哥一直不出現、天真也能強迫自己坦然面對眼前的危機,他已經有些適應獨立面對危險找出應對之策的能力了。
但是隻要小哥一露面、天真就會不自覺的放棄思考毫無底線的想去依靠,他只想做他的乖寶寶。
鏡子裡的小哥向他笑了笑,然後指着自己慢慢的說了一句、天真跟着他的口型半看半猜的倒是能確定他是說要帶自己離開這裡,讓天真按照他說的去做。
那女子雖然纏住了天真卻並沒有想勒死他的意思,此時警告道、“他已經開啓了這個咒術就絕無停下的可能,你每浪費一刻的時間他就會多留一倍的鮮血!如果你不想讓他血竭而亡,就按照他說的去做!”。
“好,大姐你先放開我!小哥,你告訴我該怎麼做…”天真掙脫開那女子的糾纏雙手按在鏡面上、他想盡量多觸碰一點小哥的氣息,哪怕只是個鏡花水月的虛無影像、他也要用盡所有去追逐,因爲這是他心中唯一的祈願。
吳司機盤膝坐在地上像個入定的老和尚似的一動不動、胸前的麒麟紋身紅的像火焰一樣的在燃燒,他的身體都被籠罩在那片燃燒的光芒裡。他左胸的位置有傷口一直在慢慢的往外滴血、但滴出的鮮血沒有順着身體淌到地面上而是飄向了空中,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旋轉的血色光環。
他們的周圍也被一圈殷紅色的血環包圍着,張師兄撒完血一邊給自己包傷口一邊很鬱悶的看着這兩個人,他對吳司機的感情是從小到大慢慢積累起來的、這份沉澱了五十年的情義當然不可能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但是他想要的那個人對他的這份感情完全不認可。
任憑他付出再多、捨棄再多的放低身段去討好去迎合,始終還是得不到。
“唉…如果我現在對你出手,老怪物你有能力反抗嗎?”莊師兄摸了一下吳司機的臉龐,很挑釁的問道、“你太瞭解我了,是不是算準了我根本沒那個膽子?”。
吳司機的嘴角微動了一下沒回答,莊師兄很愁悵的又說道、“你猜的沒錯,我是不敢!可是等了這麼多年,我還是什麼都得不到…”。
天真看着鏡中的小哥就很安心、很乖的把中指伸進嘴裡狠咬了一下,然後順着小哥在鏡面上畫出的那個圖案也跟着畫起來。鮮血順着鏡面慢慢的融成了一個很詭異的圖案,銅鏡突然間憑空晃動了一下就像水波紋似的四下盪開了。
“天真,抓住別鬆手!”天真還是很乖的緊抓住了小哥的手腕、小哥也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猛的一拉,天真就被小哥給拽到鏡子裡。
“小哥…”天真順勢就衝進小哥懷裡抱住了他、“小哥你還是來了…”。
“嗯…”小哥很不客氣的直接推開了天真順着他的左臂向下一扯又把他甩在身後、天真捂着左臂疼得幾乎昏死過去,摔在地上就想哭。
這隻悶瓶子怎麼見了面就這樣粗暴的對他,既然這樣剛纔爲什麼又要救他?
“死瓶子你…”天真正在蘊釀悲傷情緒還沒哭出來、有人一聲慘叫比他摔的更狠而且就趴在他面前再沒站起來,長長的亂髮四下披散開看着就挺駭人。
“她…也出來了?跑啊…”天真爬起來拉着小哥就跑,他可不想被這個女人的冤魂給纏上。
“幫我,我知道你是真正的張家起靈人…”那個女子勉強爬起來直接就跪在了小哥面前、“既然張家還守着這個約定,我給你們指路、把我帶出去…”。
小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問道、“你是羽芫?羽王鑑呢?”。
羽芫微微猶豫了一下向虛空中一擡手、一面雕着金羽紋飾的銅鏡就落在她手中,這個羽族聖女果然有物質化實物的異能力、看來這個是真的不是個冒牌貨。
羽芫手捧銅鏡遞到了小哥面前問道、“我遵守約定把羽王鑑交給你,但是你要把我帶出去。我知道我的要求有違張家的規矩、會讓你很爲難,你可不可以看在同是羽族傳承的情份上,幫我一次?”。
“嗯?”小哥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和羽族有關?”。
“你的身上有羽族人的異能量場而且很強,你應該是和某一代的羽族聖女通婚、是她的異能力轉換到了你的身上…”羽芫答道、“我也曾是羽族聖女,對這方面很瞭解…”。
“哦,是…我的愛妻是羽族聖女羽蘺,你說的都對…”小哥想了想又搖頭、“但是我不能帶你出去,羽族如今又重蹈六百年前的覆轍、這一代的赤羽王就在外面想拿到羽王鑑爭奪羽皇之位,只要你出去他不但會讓你永不超生也會給羽族帶來災難。我們到這裡來就是爲了阻止他,這也是六百年前張家和羽族的約定!”。
“我知道!但是…”羽芫反駁道、“我爲守羽王鑑已經被封印在這裡六百年了,就算是張家和羽族有契約也只是爲了這顆印鑑、如今我把它交給你,你放我離開吧?”。
“沒有祖訓,我不能放…”小哥還是搖搖頭,但他又轉頭看着天真而且笑了笑。
羽芫又愣了一下就站起來也看着天真問道、“你也知道他救你就等於是燃了自己的半條命,他也會不久於世的!不如我告訴你個能救治的辦法,你把我帶出去、你是個不受契約約束的局外人,你能答應我嗎?”。
天真懵了一下,這麼重大的事情要讓他來決定、萬一他做錯了豈不是讓小哥的努力又付之東流,不過他看小哥那淡定的眼神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所以天真也問了一句、“只要你的方法真的能治好他,我答應你!”。
“多謝…”羽芫很鄭重的行了個正宗的宮廷叩拜禮,取下粉頸上的一掛閃着綠光的珠串遞給天真、“這是羽族靈石可驅百毒愈奇傷,研碎珠子入藥就可以了、張氏族長都精通醫術他知道該怎麼做…”。
“小哥…”天真接過來又看着小哥,小哥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皺着眉頭催促道、“時間不多了,動作快點!”。
“哦…好!走…”天真把那掛珠串塞進內衣口袋裡就握住小哥的手向羽芫示意道、“前輩請指路吧,還有什麼能幫你的我們也會盡力幫的…”。
“多謝,兩位請隨我來…”羽芫的身體輕飄飄的向前一直飛了出去。
“怎麼還要飛的?可是小哥我不會…”天真一句牢騷還沒說完,小哥託着他也飛起來緊追了過去。
莊師兄懷裡抱着黑金古刀、擡頭看着半空中那個旋轉的血色光環漸漸變暗,勾着嘴角無奈的笑了一下、“聲哥,時間真的不多了!再不回來我只能先把你帶走了,不過我答應你會回來救他的…”。
吳司機的嘴角突然又動了一下,“聲哥,你…”莊師兄剛俯身過來看他、頭頂的血色光環裡無聲無息的垂下來一縷散亂的長髮,莊師兄頭也沒擡揮刀就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