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揹着族長,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前走着,走了沒多久,我就感到腰部的傷口似乎撕裂了。
真他孃的疼!
怪不得族長他老人家讓我少說話!
我咬緊牙,磕磕絆絆的在風雪中繼續往前走。
我能感覺的到腰部傷口已經徹底撕裂開,血也一滴一滴的掉落在了潔白的雪山上。
我若是停下來,那就沒人帶他回家了。
可能是雪山盯得太久了吧,我竟然有點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雪一絲一絲的落在他的身上頭髮上,這時我突然想起一句很浪漫的話“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今天也算是同淋雪了吧,但,他是神明,不能被我這種人拉入凡間的。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對族長是什麼感情,那是遠超越愛的信仰,但是不可否認,我是愛他的。
可我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我愛他,因爲我清楚,他是神明。
他是神明,神明怎麼能讓我這種人褻瀆。
我這輩子都不會把這件事說給他聽,我不要他對我有多好,也不要他事事都向着我護着我,我只要他做他自己,做他想做的一切,和他一起守着他想守的人。
如果可以,那我願意替他承受所有的苦難。
我只要他歲歲平安。
雪落滿了他的頭髮,那一刻我彷彿超越了時空,看到了千年以後他白髮的模樣。
緊接着我又強撐着意識走了沒十幾米後竟意外的發現了另一處岩石洞。我將族長背進去,我躺在他的身邊。
小睡一會吧,不然我的體力也不行。
……
過了許久以後,我背一股冷風吹醒打了個噴嚏。
我睜開了眼睛環顧四周,這天……怎麼奇奇怪怪的……
我擡起手想看一下手上電子錶的時間時,結果我發現我的目光,竟然不能聚焦。
是雪盲症。
我早就猜到會這樣了。
我嘆了口氣。
就算是雪盲症,也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
他已經太久沒喝上一口熱水了,現在還在發着燒,得儘快找到吳邪他們。
我掏出一條絲巾圍在眼睛上,如果繼續不帶護目鏡還不隔絕這裡雪白的視線的話,那我的眼睛很快就廢掉了。
我摸索着將族長背在身上,又拿着他的黑金古刀當做柺杖,一步一步摸索着往前走去。
我的眼睛看不清大致方向,我只能靠着對岩石洞周圍的地理樣貌在心裡替自己指出一個大概方位。
越是這時候,我越不能退縮。
要是我退縮了,那可真讓所有人都失望了。
一路上我靠着聽力和大概方位一直摸索着往前頭,再加上我身上有傷,所以行動的速度簡直堪比烏龜蝸牛。
只是現在折磨我的不僅是寒冷和疼痛,還有飢餓。我已經快一天半沒有吃東西了。從10號出發開始到現在,應該過去了一天半多。
在從長沙到長白山的路上我們曾與吳邪他們達成了一個約定,如果在遇到張逸完成假死計劃以後,我們倆必須得在72小時之內到達青銅門前,因爲72小時是我的極限。
倘若72小時我們還沒到的話,那就鐵定是出事了。他們會派一部分人開始進行搜山尋找我們,而吳邪他們則在青銅門前等着我們二人。
不僅如此,假設我們二人在8月17日那天依舊沒走到青銅門前的話……那平叛張家,就徹底沒希望了。
吳邪還說,我們若一直沒有消息,那他就在青銅門前等着,直到有消息爲止。
按照時間推算,我們還有一天半的時間。
這平叛的第一步,比我想象的,更加艱苦。
即使再難,我也從未覺得是絕望。
我感覺走了快一個世紀多了。
這一路上每當我就快倒在地上的時候我就掏出一根之前從吳邪那收的煙,倒出菸草嚼幾下,這樣能讓我更清醒一點。
這還是和我背上那位學來的小技巧,不過他老人家那40米開外就能命中敵人頭部這招,我是真的學不會……
……
“快來快來。吃飯了。”正在艱難前進的我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女孩子的聲音,那聲音約摸着有20來歲,距離我們應該不遠。
“來啦,久念姐,你說大張哥十年前在這裡一個人是不是很孤獨。”前面兩個女孩子的談話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十年前?大張哥?要不是她們的聲音我沒聽過,不然我真覺得他們說的是我揹着的這位年輕的老人家了。
我艱難的朝着他們的方向走去。
顯然走了沒多久,她們兩個也看到了我們。
“久念姐!哪裡有兩個人!有個人還受傷了!”一個女孩子說道。
“走,去看看!”另一個女孩子說着就朝我們的方向跑過來。
她們跑近了我纔看到,這哪裡像是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分明就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呀!
這些小姑娘,這麼小就來長白山!多危險……
“你受傷了!”那個女孩子看着我接着說道“要不你到我們的帳篷裡包紮一下吧?”
我點點頭,我想我確實得包紮一下,不然還沒到地方,人先廢了。
“我們幫你扶着他吧!”那女孩子說道。
我搖了搖頭“還是我來吧,他不習慣別人。”雖然這兩個女孩子看着沒什麼壞心思,但我還是多防範一點吧。
我揹着族長跟着他們走到了他們的帳篷前。
帳篷前還坐着一個女生和兩個男生,看着年齡都不大,估計也就是十七八二十出頭。
“這是?”那個女孩子站起來看着我問道。
我看着她回道:“我受傷了,想借你們這包紮一下。”
那女孩子聽了我的話後明顯的愣了一下說道“啊!好你們快進來。”
我點點頭揹着族長走進了他們的帳篷。
她們的帳篷挺大,估計是一羣朋友出來組團旅遊吧,不過也是,長白山的風景確實很好啊。
那姑娘遞給我一卷紗布和碘伏後說道“抱歉啊,我們這裡只有這些了,你先將就一下。”
我結過東西說道“謝謝。”
“我們先出去,你慢慢弄,不着急。”她說完後就和那兩個男生還有最初遇到的那兩個女孩子走了出去。
他們出去後我將族長放下又給他蓋上我的羽絨服,這才轉過身背對着他對我腰部上面的傷口進行包紮。
真疼……這張逸,真能下的去手。
我快速的給我包紮好以後穿好了衣服就掀開帳篷簾子走了出去。
帳篷外站着那名給我遞紗布的女孩子,她看到我先是一驚“哎!你怎麼不穿外套呢!”
她的朋友聽到她的話後也紛紛都從別的帳篷裡鑽了出來走過來。
其中一個男孩子看着我問到“你快去吧外套穿上啊,你不冷嗎?”
我搖搖頭“外套給我哥蓋上了。我不冷。”遇到別的陌生人,我一般都將族長稱爲哥。
“我給他拿被子,你先去把外套穿上。就一件夾克,凍感冒了。”那個最先發現我的女孩子一邊說一邊鑽進她自己的帳篷裡取出被子。
也是哈,來長白山的時候我這一身搭配也夠奇特的,衛衣外頭是夾克,夾克上套羽絨服,哎。
“謝謝。”我接過被子,轉身走進去給族長蓋上,順便摸了摸他的頭。沒有之前那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