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關釵是不是我們的那支鳳釵?”蘇琴急急問了一聲……
老者又迴轉來問:“你們有鳳釵?”
我點了點頭,拿出包裡的鳳釵放在手中,說道:“我們只有這個鳳釵,不知道你所說的通關釵是什麼東西!”
“哈哈,就是它!就是它!這就是通關釵!”老頭連連大笑,從身上摸出一支一模一樣的鳳釵,隨後獨自哭了起來,向身後喊道:“老婆子,我終於找到通關釵了!”
這老婦人不知從什麼地方一下閃出來,接過老者手中的鳳釵欣喜道:“通關釵,真是通關釵!我倆算是了無遺憾!了無遺憾呀!”
我心下大奇:“這老太婆怎麼說話又變得這麼流利?難道剛纔是裝出來的?”
“通關釵!你還關着人家小兩口乾啥,趕緊放人家出來!”老婦人向我們望了一眼。
老頭低頭連連答應說:“是是是,你看我這高興的忘了!”
老頭左手一仰,“嗖”的一聲,一支柳葉鏢向身後急射而出,砸中大樹上的一個小小按鈕,鐵籠向地下沉下去。
老者客氣說:“兩位受驚了,通關釵有眼不識泰山,這裡給你們賠禮道歉了!”
說着俯身行禮,蘇琴小嘴一瞥,問道:“這通關釵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老頭隨即大笑幾聲,解釋說:“在下就是通關釵,通關釵就是在下,我祖祖輩輩的名字都叫通關釵。你們手中的這支鳳釵原名就叫通關釵。”
他在地上悠然轉了幾圈後,接着說:“在下本姓胡,只因祖上的使命在身,這纔不得不將通關釵這個名字一直沿用到今,只有等到這支通關釵的出現才能恢復本姓,所以凡是能拿出這支通關釵的人,我都會告訴他凌雲樓的下落。當然,這守護凌雲樓也是我祖上的遺訓!”
聽了老半天才明白這老頭本姓胡,爲了祖上的遺訓守候這凌雲樓幾十年,他獨自忙活了半天。
我不禁奇道:“你說了這麼久,這凌雲樓到底在那?”
“我現在有姓了,既然是姓胡,這名什麼呢?”這老者思索了半天。
蘇琴喃喃一笑說:“你是個老者,又有胡姓,你看胡老如何?”
老頭點了點頭,大笑說:“好,這名字好,我以後就叫胡老!”
我心下忍不住笑出聲來:“又不是打麻將,還胡老!”
這老頭走到石碑處將通關釵放在一個童男的手中,空白的碑板向下慢慢滑去,顯出另一塊碑板,上面三個鎏金大字“凌雲樓”。
我大吃一驚說:“這是兩塊碑板,難怪不易被人發現!”
“不是不易被人發現,這裡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這方圓幾公里都佈滿奇異陣法,要想隨意進出也是難上加難!”老頭搖了搖頭,接着說:“風水大師劉伯溫在這裡設了二十八陣,我們也只能從一條道路進出,別的地方根本不能去,外面的人上山看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樣。”
老者的話令我連連吃驚:“老五曾經提到劉伯溫,難道這真的跟他有關?看來父親的死因一時間真的難以弄得清楚!”心下開始不安,我隨即問他:“胡老,你可知道這凌雲樓中的秘密?”
“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凌雲樓的守候人,至於裡面有什麼我也從未進去過,因爲這對我已經不太重要,我的使命是恢復祖宗的本姓,聽祖上流傳下來的遺言,似乎跟什麼師師的琵琶有關!”
胡姓老者淡淡地解釋,蘇琴問他:“胡老,你祖上跟這個劉伯溫有什麼關係?”
胡姓老者搖了搖頭說:“我等了這麼多年,也該是一吐爲快的時候了!”
根據胡姓老頭的描述,他的祖先名爲胡安,是元末章丘一代的地方霸主,整天欺男霸女,惹得鄰里鄉親是人人唾罵。
這一日,胡安在幾個門人的陪同下,招搖過市,路人見此惡霸只好遠遠避開,不料這胡安有心尋事,走到一家當鋪處,直接讓幾個門人進去搶了一人的玉製菩薩,這人苦苦哀求,一口一個“爺”的求饒。
胡安笑着問道:“唉,你說這玉製菩薩可是你的財物?”
“是是是,胡爺,這尊菩薩確實是小人家傳之物!”
“這樣吧,你若是能將這尊菩薩喚得答應,我便與你,否則就是我的嘍!”胡安見自己給這人出了這麼一個難題,甚是得意。
這人連連磕頭道:“胡爺,這……這……”
“喚不答應吧,那可怪不得我了!”胡安招了門人捧着菩薩便離開。
那知剛出店門,天上突降祥雲,他手下的這人大驚,雙手一鬆,玉製菩薩摔在地上,甩出一隻陶瓷。
胡安罵道:“真他孃的邪了門兒了!”
這時,路邊走來一位青年男子,拾起地上的碎玉菩薩微微笑了笑,獨自念道:“天,君也,民,食也,此時天降祥瑞,你卻將這菩薩摔碎,時日不長也!”
胡安大是不快,怒道:“你這道人休得亂說,胡爺今兒個心情好,不跟你理會,咱們走!”
幾個門人朝着這人一陣冷笑,一人說道:“真是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傢伙,膽敢管咱家胡爺的事兒,哪裡來就哪裡去!”
當天夜裡,胡安剛一入睡,就覺得眼前有九隻黑貓正在挖食自己的心肝,以至久久不能入睡,第二天一早發現身後生出九條貓尾,自己的夫人也被嚇得昏了過去,他湊到鏡子旁一看,自己的臉型也變成了貓臉,當即自己都嚇得傻了。
胡安只好請人前來醫治,卻不知,來一個大夫就被嚇昏一個。
胡安這下可是慌了神,這天夜裡,胡府外有人說:“九條貓尾,九條性命,倘若知之而悔,尚且有得一救。”
胡安大驚,連連讓門人將這人請進來。
胡安一瞧,正是那日在當鋪門口遇見的道人,急忙跪下說:“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你摔壞玉製菩薩,可知這裡面鎮壓了九尾殘貓?”胡安搖了搖頭,道人長長嘆息了一聲,接着說:“這九尾殘貓曾是處在天地之間的一種靈物,只因四處作亂,前人用高強法術將其收在菩薩體中,以求萬保,不料你卻將其打碎,現九尾殘貓已賦予你體內,若不將它除去,過得幾便會吸去你的神髓,你也就作古了!”
胡安哪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只好連連磕頭說:“先生救我,此生願意永遠追隨先生!”
這道人扶起胡安說:“我已占卜算過,你命不該絕,特來作此指引!只是日後你不得再用胡姓,現下我已爲你另取一名,喚作“通關釵”,意爲“通貫釵”,通達周身靈氣,貫穿終始的釵子,這裡有兩隻通關釵,一支是開啓凌雲樓的通關釵,另一支你自己留着,你得世世代代守護着這凌雲樓,直至另一支通關釵的出現,你方可恢復胡姓,否則你的後世子孫都會是九尾貓臉型!”
道人說完遞給胡安一隻通關釵。
胡安則是連連點頭答應,這道人將他帶到凌雲樓,讓他跪下,說道:“這裡有二十八道陣法,你切記不可亂行!這大樹上有幾道機關,你可得用心記住!”
胡安這時哪敢怠慢,只得好生牢記,道人交代完之後,雙手抵在他的天靈蓋,助他打開天門,又施法一番這才離去,臨走時留下一句話:“劉伯溫助你鎮住九尾殘貓,切記不可失信,否則……”
自此之後,胡安的後代便傳下了這個使命,直到這時纔算是完全解脫。
這老者說完長長嘆了一口氣,又說:“這家族流傳下來的使命擾得我心神不寧,我曾經多方打聽,都沒人知道這鳳釵的下落,兩位可算是幫了我的大忙!以後再也不用受此折磨,整天過得提心吊膽。”
我正奇怪道他怎麼不問我這支鳳釵的來歷,老者似乎看出了我的意思,笑道:“年輕人,至於你這鳳釵如何得來,我犯不着知道,我只要得到這支鳳釵就行了!現在我得告訴你這幾道機關的作用,不然你們出不去這片樹林!”
老頭將大樹上的機關對我們說了一番,然後消失在樹林中,遠處傳來一陣得意的笑聲。
我按照胡姓老者的交代,在大樹的樹洞裡按下一塊石制牛舌,石碑中的碑板向裡倒過去,我拾起地上的枯枝點燃,向洞裡扔了進去,枯枝並沒有熄滅。
蘇琴謹慎問:“這裡面會不會有糉子?”
“這誰知道,只有進去才曉得了!”我這才記起我們沒有拿照明設備,於是用火機點燃一堆枯枝,藉着微光向石碑裡面走進去。
蘇琴在碑板口拾起兩根蠟燭說:“看來這胡姓老兩口一準兒是說了假話。”
我們點燃蠟燭,向前慢慢走去,這裡面收拾得非常乾淨,看來他們是經常進來打掃。
左邊石牆上畫着一幅幅單獨的壁畫,大都是山水畫像,蘇琴正在細看一幅壁畫,只見畫上畫着絲絲細雨,一隻丹頂鶴仰首振翅,呈上飛趨勢,旁邊一位老者正在垂釣,整幅畫全由線條勾勒,筆筆凌空而下,剛猛而又不是儒雅,可見作畫之人無論是心境還是技藝,均可算是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