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先生豈是弱手,從他斬殺豺狗開始。我心裡就已經明白,老五的這幾位隨從中,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狠角兒。
華先生長劍輕挑,左腳跨出,一劍刺向糉子的腹部。糉子似乎懼怕日月劍,節節後退。
他見糉子始終不敢接近日月劍,膽子大了許多。
糉子雙手不停揮舞,眼角的蛆蟲都掉了出來。
突然,糉子雙手使勁抓住日月劍,接着身體一陣哆嗦,糉子趕緊扔掉日月劍,向後退去。
華先生豈能給他踹氣的時間,悠然的“唰唰”幾劍,已在糉子腹部開了幾個天窗。
糉子轉身逃向樹林,我急忙喊道:“千萬不能讓他跑掉!”
華先生大喝一聲:“中!”
日月劍插中糉子的後背,糉子身上開始冒出陣陣白煙,漸漸癱軟在地,直至化成一堆白骨。
“這日月劍真是柄好劍!”華先生走過拾起長劍。
豹子、鬼手等人真是老手,一隻紅毛糉子剛從地上冒出來,幾人即便又開始動手挖掘。但卻避開了紅毛糉子爬出的那個土洞。
獨眼扛着一隻鏟子,笑着說:“牙子兄弟,要不也來湊湊熱鬧?”
幾雙眼睛“唰唰”盯向牙子,牙子真是進退兩難,硬着皮頭提着鏟子走到土丘旁,罵道:“你孃的,挖就挖,誰怕誰,糉子再出來,老子一鏟將他拍回去!”
這次豹子已經繞開糉子爬出的土洞,而是從石板向四周清理。
一陣陣泥土被衆人不斷翻到地上,鬼手已挖到石板北面的底端,露出一條溝渠。另外幾人也陸陸續續挖到石板的下方。
夜靜下來了,四周一片黑影,打開我們的照明設備照在土丘下面。透過光亮可以隱約看到石板有五尺多厚,一丈多長。
我邁步跳上石板,來回走過幾趟。
石板上雕刻着兩隻豺狗,露出兩排兇狠的牙齒,豺狗身體向外凸起,拖着長長的尾巴,有從石中飛奔而出之意,心下暗道:“這上面是石板無疑,看來只得從四周想想辦法。”
我又繞着石板轉了一圈,石板四面都刨開,接過牙子手中的鏟子在上面使勁敲了敲,發現這不是石板,而是一塊天然的石頭。
經人打磨過,然後將豺狗雕刻上去而已,心下暗道:“看來我們還是得挖開紅毛糉子出來的土洞!”
老五走上前來,問我:“怎麼樣?老弟!”
我指着土丘說:“我們還是無法避免呀!”
“幹這些事兒,想躲是躲不開的。”老五隨即招了招手,幾個夥計扛着鏟子開始對土丘狂挖。
時間一刻一刻慢慢過去,土丘下面的土洞慢慢被挖出來。
幾隻小豺狗躲在土洞中,見到我們的燈光不住後退。
一名夥計直接一剷下去,直接將一隻小豺狗剁成兩截。
我急忙喊道:“別殺了,放了它們。”
這夥計點頭答應:“好的,二少爺!”
說完一鏟子將一隻小豺狗鏟了起來,鏟子一揚,將豺狗扔到旁邊的樹林中。
小豺狗在地上幾個翻騰,消失在叢林中。
“有棺裹!”獨眼喊了一聲。
我們急忙奔到獨眼旁邊,一具漆黑的棺裹露出一角。
我指着棺裹說:“繼續挖,繼續挖!”
又轉眼看了看子穆,見他沒什麼動靜,心下念道:“應該沒什麼問題!”
醜末時分,土丘下面的三具棺裹被挖開了。
漆黑的棺材擺放呈“三”字狀,中間的棺裹是呈長方形,比兩邊的棺裹大了許多,長約九尺,寬四尺。兩邊的則是兩具比較普通的棺材,一頭大來,一頭小。
靠近“三”字底端的這口棺材已經被打開,華先生走到棺材旁說:“這應該就裝是紅毛糉子的棺材!”
電筒光照射在棺材中,發現裡面有一塊護心鏡,一柄三叉青銅劍。一塊腰間佩戴的玉佩,一隻陶枕。
豹子拿起三叉青銅劍看了看,搖頭道:“這糉子還是個武將,不好好投胎做人,卻變成一隻糉子,實在可惜呀!”
老五抱起陶枕仔細翻看,許久才說:“老弟,你看這陶枕上的文字?”
細細讀過一番後,枕中記載的是一次戰役。
一位名爲花兒子甲的武將率兩千人馬跟詔王的一萬大軍奮戰八日,殺死敵人五千精兵。只因寡不敵衆,被敵人包圍,敵人亂箭射出,花兒子甲身中數箭。
手下將士爲掩主帥撤離,拼死殺出一條血路。花兒子甲失血太多,在半路死去。將士悲痛之極,遂將主帥運回城中。蘭木左子將賜花兒子甲爲“天都大將。”
鬼手指着陶枕說:“看來這也是開元幾十年發生的事情,這裡提到蘭木左子將,這花兒子甲極有可能是他的部下。”
“這裡面應該也有一些文獻的記載,且先打開瞧瞧!”我徑直走到另外一口棺材旁。
獨眼攔住我說:“等等,讓我找找還有沒有對付糉子的東西!”
牙子指了指子穆,笑道:“獨眼,你就別忙活了吧!我們這裡有守護神,如果有糉子,他早就發現了!”
子穆向獨眼雙手抱拳,又微微一笑,意不比客氣!
一聽沒有危險,獨眼,豹子,老五的幾個夥計一起衝到棺材旁,人合力將棺材蓋子掀開。
一人面目清晰,頭戴一頂烏紗帽,樑微微下沉,下巴處留着長長的鬍鬚。
豹子笑道:“這古代人……”
還沒有說完,子穆咿咿呀呀的吼了起來。
豹子側頭問:“怎麼回事?”
棺材中得這具屍體突然伸手,掐住豹子的脖子,將他拖向棺材中。
老五急忙大喊:“快,糉子要上他的身!”
“三弟!”獨眼一聲大吼,衝了上去。
華先生,鬼手,蘇琴三人同時奔出。
我抽出日月劍,喊道:“先生,接着!”
華先生左手一伸,已將劍抄在手中,人同時發力,將豹子拉出來。只見豹子臉色慘白,雙腳懸空,糉子緊緊的貼在他身後。
蘇琴抽出一鞭試圖勒住糉子的脖子,不料糉子將豹子的身體向上提起,擋在他的前面。蘇琴只好收回天蠶鞭。
糉子的這一舉動令我們大失所措。我見糉子總是用豹子的身體做掩體,還不如給他來個將計就計,急忙催促道:“用繩子,用繩子將他捆住!把他放倒!”
餘人甩出幾條尼龍繩,我跟老五、牙子、皮子四人圍着糉子來回轉了幾圈,已將糉子捆住。四人退到一邊,用力一拉,糉子被我們放倒在地。獨眼見勢直接衝過去,撲向糉子。
豈知這糉子力氣甚大,就地一個翻滾。我們四人拿捏不住,被他帶出老遠。糉子的身體已有半部分伸進豹子的身體中。豹子耷拉着腦袋,看情形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獨眼一撲不中,轉身丟掉手中的卡卓刀,張開雙臂又衝向糉子。
皮子大聲喊道:“大哥不可!”
獨眼念及兄弟情深,皮子也衝了出去,牙子伸手一拉,竟是沒有將他拉回來。糉子這時已經完全滲入到豹子的身體中,無奈我們又不能開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大活人被他吞噬掉。
“豹子”扭扭頭,轉身看着獨眼,糉子已經變爲“豹子”。
我們不停地呼喚:“獨眼,皮子,你們快退過來!”
可是這兩人似乎中了魔,竟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牙子突然問:“他們是不是着魔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想起兒時隔壁的王伯青所講的故事。當時他們兩兄弟都幾乎被嚇傻了,難道獨眼兩人也是同樣的情況?
眼見糉子離獨眼兩人只有兩米遠了,我急忙對蘇琴說:“丫頭,用鏢打醒獨眼!”
“豹子”身體突然微微搖動幾下,兩葉飛鏢分別打在皮子跟獨眼的臉頰,兩人立刻甦醒。
皮子突然大嚎道:“三弟呀!你不能就這樣丟下兩個哥哥啊!”
獨眼伸手一摸自己的武器,卻發現不在自己身上。
“豹子”輕身一躍,便已突到獨眼身旁。速度之快,難以想象。
獨眼來不及閃避,“豹子”的一隻手已經插進獨眼的眼睛。
皮子疾呼:“大哥!”掉下滴滴淚水。
獨眼哀嚎道:“三弟,我來陪你了!”
“豹子”卻發出“嚯嚯嚯”的聲音,接着張口咬住獨眼的頸項,一股熱血噴了出來。
獨眼的身體不住顫抖,樣子甚是可憐。皮子親眼目睹自己的大哥跟三弟葬送在糉子手中,這樣的心情,這種感受,誰能明白?
糉子吸乾了獨眼的鮮血,將屍體仍在一邊。
看着地上躺着的獨眼,我心下不禁一涼:“沒想到,盜了一輩子的墓,到頭來卻死在糉子手中,哎……”
皮子何阿二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緩緩躺在地上。
無論我們怎麼叫喊,他都只是帶着微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這可把我們旁邊的人急壞了。
鬼手驚道:“不好,他要自盡!”
神手跟青蛙都在不停地催促,讓他趕緊離開糉子。
突然,皮子翻身坐起,兩眼直勾勾的盯着糉子,張口哭道:“爹呀,媽呀!你們快回來吧!”
老五搖頭道:“不行了,他是瘋了,不是要自盡!”
皮子幾聲叫嚷,突然大叫:“鬼呀!”轉身衝向樹林。
老五說道:“開打!再不開槍,將會死更多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剛纔之所以沒有開槍,是想挽回幾人的性命,看來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殺戮的人……
魔氏兄弟端槍一陣狂掃,子彈在“豹子”身上留下許多窟窿,一張臉已經變得血肉模糊。糉子移動速度減慢,卻還在不停前進,雙手開始亂抓,不少子彈被他打落在地。
華先生攔住他們說:“別浪費子彈了!這樣不行,瞧我的日月劍!”
槍聲剛停,華先生悠地從旁邊樹林中穿出來,抖抖日月劍,一劍刺中糉子的後背。
糉子跟骨架似乎要脫離。
神手,青蛙二人抽出墨線(墨汁浸泡過的白線,有辟邪的作用),彈向糉子的雙腳,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糉子連連後退,貌似非常懼怕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