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身後,不知時候,多了一道墓門,手電光一晃,外面是墓道,墓道對面是相對的一間墓室。
仨人十足嚇了一跳,別說是古代,現代社會,這墓門實體的東西,居然能去無影來無蹤。
大頭一看得救了,一把摟住我和張敏的肩膀,“嘿嘿,肯定是這隻老烏龜得救了,爲了感謝咱,給咱開門。”
我和張敏卻直勾勾的看着這條鼉龍,這次確實看清了,四隻綠瑩瑩的腳伸了出來,噗!地扶了一下地,然後又迅速收回體內,繼續做它的棺材板……
“咕嚕嚕……”
“水?”
“臥槽!張大美人,你丫不是說墓主人只是找水裡的東西代替水嗎,這他孃的真要出水了。”大頭也看出來了。
這咕嚕嚕的聲音,太熟悉了,馬桶抽水就這調調。
張敏也驚訝的只瞪眼,“鼉龍下面有……個泉眼?”
“譁!”一股溼潤的氣息撲面傳來,那個棺槨……鼉龍身下的泉眼咕嘟嘟的往出冒水,要不是這傢伙塊大,估計能當噴泉了,饒是這樣,冰冷的水還是噴了我們一身,墓室裡的水頃刻間蔓過鞋。
“跑啊!”大頭緊竄幾步,抓起我們仨的包還有東西,淌着水花往墓室外竄。
我和張敏也不敢怠慢,心裡止不住的驚訝,墓室裡頭按泉眼,誰這麼天才,還是用鼉龍鎮着。
況且,我和張敏都清楚,這隻鼉龍,八成就是山海經提到的玄武,人家是水神,相當於水利局正頭。
“關墓門,關門!”率先跑到墓道里的大頭用手電四下找機關。
這個我知道,因爲我是最後一個進墓室的人,當初控制墓門機關的墓磚是我拽出來的。可是我再蹲到張道陵畫像下的時候,他孃的,那塊墓磚呢?
眼看着水越來越大,說話間墓室裡的水已經涌到墓道里,搞不好把整座墓都淹了。
張敏拍了拍蹲下找機關的我,“別找了,其實這個機關多半是假的,真正控制墓室門的,還應該是裡面的鼉龍。”
張敏這麼一說,我和大頭都停住了,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對面的墓室,按照這四間耳室的結構定律,進入這間,墓門會自動封閉……
“都別看了,趕緊進去吧,裡面大爺等着咱呢。”大頭說。
我嚥了口唾沫,說實話,不怕是孫子。
“楊凱,把那個龜殼搬出來,堵住墓門。”張敏忽然說。
我和大頭都愣了,尤其是大頭,反應了半天才想起來,楊凱是他真名,看來張敏對我們倆是瞭如指掌啊。
大頭反應了幾秒鐘,“你丫讓我當董存瑞啊,我給你們堵着,你們倆逃?”
張敏搖搖頭,把她肩膀上的雙肩包拿出來,“快去別廢話,我和唐天賞把墓道里的碑刻謄下來。”
大頭一看她是這個意思,也不磨嘰了,重新衝進墓室裡,說來好笑,那個鼉龍的龜殼像一艘筏子似的,飄飄蕩蕩,大頭把那龜殼立在墓門口,弓着後背頂住裡面源源不斷竄出來的水。
也就是半支菸的功夫,墓室裡的水已經積了小半間,大頭揹着龜殼頂在墓室門口,暫時不止住了,但是裡面的水壓越來越大,大頭頂得呲牙咧嘴。
我和張敏也沒閒着,一張專業的複印紙,拆開來也有牀單那麼大,分別往墓道兩側牆壁上貼。
大頭呲牙咧嘴的頂着水流,“我的祖奶奶,知道您珍惜文物,您博學多識,把字兒讀一遍算了,還謄個什麼勁兒。”
張敏把一張謄好的複印紙折進包裡,“虧得你還是搞文物的,這字體是雙天官,張道陵用左手寫的小篆混隸屬體,正常辨認都很難,何況字是反的。”
我在墓道另一側,臉上發燒,怪不得我一個字不認識,感情祖師爺用左手,還丫反着寫的。就像印章似的,必須印在紙上,才能看。
等我把最後一張印紙從墓牆上謄下來時,大頭已經頂不住了。
我一揮手,“兄弟,撤了!”
墓道一共一米多寬,我伸手一把拉住大頭的手,朝對面墓室竄了撲了進去,這動作必須要快,要不然不等墓門關上,水也進來了。
不過這一步的距離,我和大頭還是有信心的,撲進去後,正撞在張敏的身上,剛要道歉,發現這娘們兒呆愣愣的看着前面。
從也從地上爬了起來,靠,進錯房間了!
我條件反射的回頭,果不其然,我們一進來,墓門又他孃的消失了。就着麼一步的距離,眼睜睜看着,前面是那間金絲楠木棺槨的墓室,一步踏進來發現,什麼都沒了。
雖然很詭異,也懶得去想了,進那間都是進,別被水淹了就好,反正墓室裡的空氣夠我們仨撐幾個小時的,等水退了再想辦法。
怪不得發愣,這間墓室裡只堆放着幾樣簡單的陪葬品。我蹲在一面墓室牆壁看了起來,看樣子是一副敘事性壁畫,應該是紀實修建這座大墓的,不是中原地區的正統風格,但裡面卻又中原地區的工匠兵丁。
看着看着,我猛然間驚住了,冷汗都出來了,呼吸也急促起來,“張敏,這……咱們穿越了吧,這不是剛纔的墓……”
再看牆角的陪葬品,青銅居多,陶器也有,典型的先秦時期風格。我們幾個這一步,跨出千八百年的朝代啊。
陵墓,尤其是貴族帝王陵寢,根本不可能和另一個朝代的人共處一穴。說白了,老子這麼有錢,犯得上跟人家合租嗎。
“看來我猜的沒錯,其實這座墓經歷了幾個時代共同修建。我們剛纔出來的那間墓室,應該是漢代風格,結合墓道的壁畫猜出,應該是張道陵主持修建。”張敏環視着墓壁緩緩說道。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確實,光是抓那頭一萬年的鼉龍,就得等歷史機遇。
我嘆了口氣,真他孃的勞民傷財啊,“大頭,放下鏟子,抄起袋子,裝明器嘍,等水退了,咱出去,不他孃的玩了,這些明器夠把潘家園買下來了。”
按照大頭那個德行,看到這麼多古董,早按捺不住了,今天怎麼出息了,我轉頭一看,“大頭呢?”
安靜的墓
室裡,只有我和張敏兩個人。
我咯噔一下,要是大頭出點事,我得內疚一輩子,畢竟兄弟主要是跟我來的,“不行,不行,張敏咱們得想辦法快點出去找大頭。”
“找他幹嘛?”張敏有些冷漠的說。
我火騰的就起來了,一把拎住她的領子,“要不是你的餿主意,大頭也不會出事吧。”
誰知,張敏更狠,反手一拽,一個標準的過肩摔,把我摔在地上。我哪吃過這虧,忍着斷了的胳膊,朝反方向翻身,又把張敏按在地上。
“別動!”一個圓筒頂在我的腰間,我一愣,這娘們兒居然有***。
我騎在張敏的肚子上,一隻手卡着她脖子,另一隻手揚起來想抽她,還沒落下,“哼,你開槍試試,打腰可打不死。不過你這槍開了,老子照樣能弄死你,到了那邊,你也別跟我師父告狀。”
可能張敏覺得確實是這麼回事,把***鬆開,淡淡地說,“唐天賞,你以爲,你這些年和楊凱偷賣古董的事,我不知道?”
“嘿嘿,大頭說得對,有種活着出去,你告我去啊。”要不是看死去師傅的面子,我早想給她兩下子了,這女人,越漂亮越危險,一點錯沒有。
張敏輕哼了一聲,“這種小偷小摸,你以爲我會特意追查?我問你,老陳爲什麼找你來?”不等我回答,張敏接着說,“憑你的智商很難想到,可是就沒懷疑過嗎,你會的懂得,老陳比你精通百倍,你不會不懂得,老陳一樣知道。哼哼,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就趕來?”
張敏的問題確實問到我心裡去了,我想了想,還是把五年前師傅求救信的事告訴給她,畢竟她是師傅孫女,有責任和義務知道。
張敏聽了後,先是吃驚,隨後有些淡然了,又讓我心裡很不爽。
“很明顯,老陳找你是另有目的。”張敏咬牙切齒的把我從她身上推下去,坐在墓室裡,把揹包拿來,裡面有幾張複印紙,是從墓道牆壁上謄下來的,放在一旁。
這時,張敏從裡面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來,在我眼前晃了晃,示意我這東西是封閉的,然後打開。“這裡有張照片,大頭一直想從科考隊打聽出來。”
“是羅布泊邊緣發現的那具九年前的死屍?”我伸手想搶,似乎已經猜到了內容,從她對老陳的態度,以及老陳的鬼鬼祟祟我已經猜出七七八八了。
張敏抽出照片放到身後,居然笑了,“我也沒看,死者面部和身份還原後,只留下這一張備案,其餘的材料全部銷燬,呵呵,一起看?”
我連連點頭,心裡嘀咕起來,這娘們兒到底是什麼神秘組織的。張敏緩緩把照片拍在墓磚上,一點點的拿開了手。
照片裡,確認的死者頭像正在緩緩露出,從邊角看照片還原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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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張敏低頭看去,就這一眼,我頭髮“刷”地一下就豎起來了,冷汗順着全身每個毛孔往出冒,都說心臟卡在嗓子眼,而此刻,全身和心臟如同梗塞一般。
我張着嘴巴,聲調已經沒了,“大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