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誌的內容看的我驚魂未定,坐下來喘了幾口氣,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震撼。
“天賞,咱可不帶這麼扯的,你是說,這個墓主人真……不是人。呃,我的意思是,我以爲廣東佬的意思是,這人品行不咋地,心理***不是人……”大頭還是不大相信。
賈胖子也驚的目瞪口呆,“唐爺,這麼說來,老陳收藏的那副百鬼擡棺圖,畫的可能真是送葬隊伍,而且是陰兵送葬啊。”
我擺擺手打斷他倆的猜測,“讓我喘口氣……”我這時纔想起來喝口水,發現嘴裡乾澀無比,喉嚨裡油膩腥甜,暗想難道下面那些水池裡真是油?
“我的親爺,您快急死我了,哥們兒死了,可別讓這些陰兵給我送葬。”大頭急的直跺腳。
我吐了口水,瞪他一眼,“別亂放屁!我先告訴你們這些陰兵怎麼回事。”
長廊裡近一百個無頭石人俑,其實是活人石塑,用石灰重塑外形雕刻而成。
不過陵墓修建者袁安在石塑活人時,先進行了殘暴的“藝術”再造,將這一百個人剁掉手腳,扣出眼珠,用滾鐵漿水灌入耳孔,將一種秘密中藥灌入嘴裡,頭髮剪光,刮掉眉毛,除此之外還要經過許多工序,才早就了這“東西”。
大頭一聽,頓感頭皮發緊,憋着嘴說,“他孃的,這個袁安果然是個***。”
賈胖子坐在一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唐爺,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別說是皇上,這……人的……唐爺,我也看過不少野史傳聞,您說的這些,應該是人彘吧,記得西漢有一次,唐代也有一次,這種慘無人道的醜聞。”
我點頭說,“把活人做成牲口,比五馬分屍都他孃的惡劣,這個袁安專門研究了所有酷刑,覺得這一款適合這些陰兵,斷手足、封耳、剃毛、割舌、刮花、剜眼、飲藥。這個仇大了去,我一會兒再說。”
長廊裡的石人俑,生前是袁安父親平州刺史袁汵德的嫡系部隊,雖然只有百人,但各個身懷絕技,袁安早就想除掉這批人,苦於其父在位。
終於機會來了,唐天子召集各地節度使對抗突厥侵犯,袁安隨父出征,在這百人陰兵隊出去偵查時,袁安秘密下令,集合了三千鐵甲兵,在深夜將這百名陰兵給辦了。
隨後如張敏所說,袁汵德病死疆場,袁安回到平州,被封了平王,於是這百名陰兵才被他鐵鎖銅鐐帶上宮來,利用一個月的時間,把百名陰兵炮製成石人俑,存放在他爹的墓道中。
墓誌裡在這一段,描述的格外詳細。袁安親手砍掉了百人的手腳,然後讓御醫止血不讓他們死,隨後放在糞坑裡,過了兩天才打撈出來,進行下一道工序,如此反覆,足足用了七天七夜才製成石人俑。在用石灰塑像前,有人去墳坑看這些人,一個個圓滾滾的肉球,身上被雕刻成臭花,眼裡沒珠,無鼻無耳無毛,一張嘴卻又沒舌頭沒聲音。
“唐爺,墓誌中確實提到這些人是陰兵?”賈胖子聽到這裡,不禁發問。
我說,“不是陰兵,而是袁汵
德發家致富的一支特別組織,專門負責盜墓,所獲財寶輜重無數,這人深深癡迷於此。”
“操!盜墓的……”大頭肯定想,還是現代社會幸福啊。
賈胖子似乎拿過悶兒來了,“唐爺,您說的不會是……”
“我再告訴你們,這老子節度使兒子藩王,都不是人是怎麼一回事。”
前面提到,袁安不是人類,而是一個糉子,再說這父親袁汵德。
這位平州節度使,生無長處,領地也不富饒。此人還很奇怪,據說也是一心向佛,但只是表面現象,當時全國最高的佛塔在長安城,節度使聚餐時他專門登過佛塔。他第一次登上佛塔,俯視長安城,那個帝王的都城配合當時的環境,讓他心生感慨,我不能一輩子渾渾噩噩啊,我也得站在萬人之上。
於是,袁汵德把希望寄託在了另一門邪門歪道上,那就是盜墓。一年收上來的地方稅賦纔多少,盜一個墓就能養兵數年,所以就上癮了。
墓誌記載,袁汵德盜墓只率領一百人,卻攻無不克挖無不勝。原因是,這人在挖掘一座漢墓時,得到了一樣寶物,可以讓人變成不死的怪物,據說有這件寶物,可以將閻羅王那應聘個陰差,士兵掛了陰差的名號,在生死簿上也就除了名(和大師兄同理)。所以他把這種秘術施加在身邊這些隨從上,將他們變成了名副其實的陰兵。
最***的地方來臨了,袁汵德深得其法百試百靈,生活也驕縱起來。再一次得到密保後,率領百人陰兵,去挖掘一座西周皇墓時,裡面的金銀財寶,以及陵墓的規模,着實把這個盜墓王震撼了。
當墓主人棺槨打開的一刻,發現是一座合葬墓,神奇的是,棺內兩位主人,一男一女雖然死了一千多年,但絲毫沒有腐爛,和剛死差不多,甚至像睡着了一般,面色粉潤,四肢可以伸曲。
袁汵德命陰兵,將男主人拖出棺材,暴屍荒野,用鞭子抽打三天三夜,將屍體硬生生打的皮開肉綻,再讓隨身的一條狗進食。
到這時候,常年穿梭在古墓裡的袁汵德,確實***了,他居然下令,讓陰兵封鎖墓道口,在裡面擺上酒山肉海,盡情恣意。而他居然鑽進棺材裡,將西周這位貴妃級別如花似玉的美人凌辱一番,真是百般***玩弄。
這一辱,居然就長達半個月之久,袁汵德將陵墓當成自己寢宮,將死屍當成愛妃,過得是花天酒地,歌舞笙簫。
好景不長,終於有一天這傢伙還沒玩夠時,邊關告急,他不得已離開陵墓,卻不讓墓主人安息,把整口棺木擡回平州城。可能和墓室風水有關係,被擡回去的女屍雖然經過藥物保養,但還是慢慢潰爛了。
兩個月後,袁汵德不得不把女屍玩完扔出去,誰知御醫發現,這千年女屍居然懷孕了。常言道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但這位女屍,懷胎一月一朝分娩,產下的這個孩子,自然就是這座七層塔樓墓的建造者,也是後來的平王袁安。
墓誌記載還有一塊敘述,是真是假難以分辨。被扔出去的西周女屍,據說被
西周皇室的子孫知道了,覺得她辱沒了皇室威嚴,又對女屍進行了分屍。
故此,平王袁安從千年女屍肚子裡爬出來,就抱定決心要宰了這袁汵德。墓誌當然是袁安設立,在其中,他可從沒表露過袁汵德是他爹。
我說到這裡,列位和大頭也聽傻了。
“唐爺……這個意思是……袁安不是人,是因爲他是糉子。而這個袁汵德不是人,纔是字面意思的不是人?”沉默了半天,賈胖子才說。
大頭呲着牙,“怪不得要……臥槽,天賞,不會是?”
我無奈的說,“張敏不是說了嗎,袁汵德有兩個兒子爭奪王位,其實在他們爺倆出兵前,就被袁安收拾了,陰兵也是他收拾的,至於他爹,雖然墓誌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表漏了,殺父嗜兄!知道什麼叫殺父嗜兄嗎?唐末那場戰爭過後,沒人找得到袁汵德嫡長子袁菱的屍體……”
“真殺了他爹啊……我就這麼一說,他孃的,我是光說不做,他是光做不說啊,夠狠。”
賈胖子突然問道,“唐爺,既然袁安這麼痛恨他老子,爲什麼還建造陵墓安葬?不只是出於外面上好看吧,真爲了做給世人看,這墓恐怕早被人盜了。”
我指着身後的巨型墓誌底座說,“看見沒有,最後這塊還有位置,卻留下了一塊空白,其實這墓誌沒有結尾。”
“什麼意思?”賈胖子問。
我說,“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世上報仇那點事都一個德行,報了仇,剩下的還不是無盡的空虛。殺父嗜兄,您以爲這個袁安不是人,心裡就不怕遭天譴嗎。”
袁安爲糉子母親雪恥報仇後,登上了王位,每晚都做夢,老子袁汵德託夢尋仇,接連宮殿發生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時間久了,袁安不堪忍受心理上的折磨,乞求佛祖庇護,建這座墓的原因是,收斂父親屍體埋葬,學習風水術還很先進的融合了佛教,用寶塔鎮壓他爹的魂魄,不讓他爹再騷擾自己。
所以,張敏說袁安稱王后,一心向佛,其實是緩解內心罪惡的一種方式。
我看着兩人,頓了頓說,“兩位,這墓還下不下,現在是第二三層,估摸着底下可不太平了……”
大頭愣了一下,“啥意思,哥們兒又不是嚇大的,更不是第一次來這種鬼地方。”
我長舒了口氣說,“墓誌最後一段挺好玩的,這個袁安生平不愛財不***,就痛恨一種人,知道是什麼嗎?”
“盜墓?”賈胖子搶先說到。
我點頭說,“估摸着袁安自己是不是人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而且他老子是盜墓賊中的楚霸王,對於古往今來古墓中凡是能涉及到的機關暗器、奇淫巧術都比別的帝王瞭解多了去,隨便使上幾招,可就夠咱們喝一壺的了。”
我們在上面呆的時間不久了,大頭伸個懶腰站起來,朝黑咕隆咚的下面看了看,忽然轉頭說,“先別提那些,天賞,你剛纔說,這些陰兵是死不了的,所以被做成了人彘,雕塑在石像裡,這麼說,這些玩意還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