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陽泉酒家已是人聲嗡雜,客人們相互竊竊私語,一道道目光像是看戲似的投向了酒店中央,那兒正有一桀驁的白衣青年,與兩個看上去下人模樣的少年對峙着。△小,..o
能到此處消費的,無疑都是廣州城內的中上階層,畢竟陽泉酒家的一席酒菜,價值幾乎抵得上尋常百姓家一月的開銷。這類人物大多是整日空閒,平常想找個娛樂節目都得費上不少勁。
尤其在這個世道上,城外流匪四躥,城內風聲鶴唳,即便囊中有着些銀子也不知往哪裡去花,生怕被某些革命家盯上,一天到晚的跑到門前來要捐款。
現在好了,竟然有人敢來陽泉酒家鬧事,也不看看酒家老闆是何許人物。不過這鬧事的幾人也不像是尋常人,特別是那白衣小子,身上的布料看着倒也普通,不過那腰袢的寶刀卻絢爛奪目,這刀鞘之上竟鑲滿了diǎndiǎn細碎珍珠,晃的人睜不開眼。打着這副裝扮還敢在廣州內走來走去,也不怕被些眼毒手黑之輩盯上,定是有些非凡的本事。
“你是哪來的混小子,竟敢在我家少年面前自稱公子,還大言不慚的說滾出來,你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
筷子倆人剛走下來,屁股還沒坐下去,就瞧見這白衣小子站在門口,大言不慚的亂叫,立刻惱怒的迎了上去。
雪吟打量了筷子一圈,淡笑道,“你就是李清一的僕人?看來也不是什麼厲害角色,李清一認你倆爲下人,可見他本人的確也沒什麼本事。”
虎頭一聽這話,立馬動了怒,他這輩子最敬重的就是自家少爺,有誰膽敢當面辱罵李清一,比罵起自己來更叫虎頭難受。
他一手撥開筷子,撩起袖子,露出兩條精壯的手臂,瞪着那嘴巴不乾淨的臭小子,吼道,“我倆的確不厲害,但要收拾你,也絕不含糊!”
虎頭就要動手,忽見面前香風一掃,那位被筷子盯上的美貌女子已來到雪吟身側,她皺着細眉,疑惑道,“雪吟大人,禿鷲外出尋你,爲何你倒先回來了。至於你口中的李清一,又是何人,難道是我們此行目標之一?”
雪吟笑道,“禿鷲啊,就在後面,我腳程快些就先到了。這李清一嘛,我也不清楚是怎麼的人物,不過我對他可是挺感興趣,今天說什麼,也要見識一番。”
芽衣舞的臉色已漸漸沉了下來,這位愛惹麻煩的公子又要我行我素,絲毫不顧及此行的任務。他們已暴露在衆多目光之下,如果這些目光中有一道是認識他們的話,行動目的極有可能提前暴露。
雪吟乃是日本大名之子,自然不會因任務失敗而受到懲罰,但芽衣舞與禿鷲便不同了,等待他們的極有可能是叫人見之喪膽的酷刑!
想到那些可怕的刑罰與千奇百怪的刑具,饒是芽衣舞的個性也不免覺得心顫,她知道自己非阻止這貪玩的少爺不可,“雪吟大人,還請自重,此行絕不可失。若是大人執意,休怪芽衣舞無禮了。”
這幕劇變化之快,直叫人理不清思緒。筷子在一邊剛看到自己中意的美女跑到那愣頭小子身邊,還輕輕的說了些話,兩人明顯是認識的。可就在他遺憾的時候,那女子又站到了白衣小子的對面,一副拔刀相向的樣子。
筷子猛的想起李清一曾說的一句話,“若看不清事態,不妨站在邊上,多看一會兒。知道的多些,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他暗自diǎn頭,拉住了蓄勢待發的虎頭,低聲道,“先別衝動,看看再說。”
虎頭胸口的怒氣還沒消,但見筷子這般說,也只好跟着往邊上一站。
陌上音看着那討厭的女人終於走開,又好像要跟人動起手來,不禁覺得有趣起來,她笑嘻嘻的道,“哥哥,跟大漠比起來還是中原好玩呀,我們爲什麼不能住在這裡呢?大漠裡滿天都是黃土和沙子,看都看厭了。”
她喃喃的說着,忽然見到沈無心凝眉思索的神態,不免好奇起來。他此刻心中在想些什麼呢?這位哥哥可是很少動過心思,露出這樣神態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
她也知道,樂觀的人很少去執着一件想不通的事情的,可他們一旦深入思考,那麼這件事情就一定很不一般。像沈無心這樣的人便更是如此。因爲了解,所以陌上音更覺好奇。
雪吟的笑容漸漸生硬,“芽衣舞你是想阻我咯?”
芽衣舞面無表情的道,“望公子以大局爲重。”
雪吟大笑道,“大局爲重?哈哈,這樣吧,我保證此次任務成敗與否,你與禿鷲兩人都會平安無事,這樣總行了吧?”
他早就看出了芽衣舞在畏懼着什麼,可他卻仍未想到,芽衣舞依然絲毫不退,只是重複道,“望公子以大局爲重。”
雪吟自然是不會知道,生於日本望族的他又豈能知道芽衣舞的無奈,一旦出行任務,便只有兩種結局。完成,便接着下一個任務。失敗,自有酷刑等你,若是僥倖還活着,便要繼續執行任務。
這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循環,沒有人能保證誰能活着,甚至連自己都不行。
雪吟的笑容漸漸斂去,樣貌溫和,時常言笑的他,此刻間竟是一副蘊着怒意的肅容。他允許這裡所有的人都可以對他頗有微詞,甚至惡言相向。但唯獨芽衣舞與禿鷲不行,他們只是他的僕人,是下人又怎可以拒絕主人的要求,而且還是在這般場合之下。如果這件事傳回了日本,傳回了家族中,自己又有何顏面面對族臣?
雪吟是溫和的,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總會對你微笑,然而現在,他的底線已被侵犯。
他忽然笑了,這並非妥協,而是最後的警告,“芽衣舞,你還有一次機會。”
這兩道帶着笑意的目光,竟叫芽衣舞瑟瑟輕顫起來,她明白雪吟已經動怒,他的手雖未觸及刀柄,但師傳服部一脈的雪吟,拔刀又需要花多少時間?絕對比眨眼還快,若真要形容,只能勉強用閃電去比較。
如果同樣是死亡,兩者之間還是可以區分的,一者是在痛苦絕望中死去,另一者則是死的毫無痛苦。
芽衣舞自然知道該選哪一種,雪吟也同樣知道了她的選擇,她道,“望公子以大局爲重。”
已不需要多言,拔刀,亮鞘,生死只在瞬間便可決定。而芽衣舞竟紋絲未動,只是一雙眼睛從始至終的看向雪吟,即便她可以動,也決不能動。
這就是規則,建立在死亡之上的規則。因爲設定規則的是人,所以在某些時候,人與死亡比起來,更顯可怕。
雪白,閃爍死亡光澤的刀口已亮出一寸,但雪吟已再無法拔出更多,一寸已是極限,是那位突然現身的男人所能給出的極限。
“她仍忠於你,你又何苦還要殺她。”
“她已破壞了規矩。”
“規矩?難道比生命更重嗎?”
“……更重。”
這是兩人之間僅有的對話,男人鬆開了雪吟的手,緩緩閉上了眼睛。
雪吟還刀入鞘,望着男人,一言不發。
陌上音忽然發現身邊起了一陣風,接着沈無心就出現在白衣青年的身邊。她頓時不甘寂寞的跳了上去,扯住沈無心的手臂,邊搖晃着,邊撒嬌道,“哥哥,你幹嘛要幫那個討人厭的女人呀……”
她突然見到沈無心的眼睛是閉上的,她頓時一驚,正晃着的手一僵在半空。她緩緩鬆開了手臂,慢慢的退到一旁。
沈無心很少有閉眼的時候,他本就是瞎子,閉不閉眼根本無從緊要。可他仍保持着一種習慣,因爲憤怒而閉眼,這是一種象徵,陌上音無比熟悉的象徵。
雪吟道,“先生可是認爲在下錯了。”
沈無心道,“你,何錯之有?”
雪吟道,“我的確沒錯,人之一生,若連一樣比生命更重的東西都未找到的話,這一生自當是白活了。”
沈無心道,“你,找到了?”
雪吟道,“我自然是找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這兩人身上,以至於當禿鷲這麼一個醒目的人走進來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禿鷲已看到了面色蒼白的芽衣舞,一位閉目已近中年的男子,和麪容肅穆的雪吟,他雖未看到事情的發展,卻已知道了事情的結局。
禿鷲站在了雪吟的身側,還有一個人站在了雪吟的另一側,那是芽衣舞。他們面對的人,自然是沈無心。
陌上音本以爲那討厭的女人會說些什麼,可誰知道她自始至終竟連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而且還站在了沈無心的對立面。
她嬌嗤道,“果然是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我哥哥剛救下你,一轉眼就對着救命恩人拔刀相向。”
雪吟又道,這句話是對沈無心說的,“先生現在可曾明白了?”
沈無心搖頭嘆道,“我明白,但你仍不明白。”
他似乎很落寞,又坐在一旁喝起酒來,這一回連陌上音也沒去阻止。
此刻,衆人本以爲一場好戲就要落幕,誰知酒家中又響起一道厚重的聲音。
“是誰,在陽泉酒家搗亂?”
這聲音很熟悉,常出沒於此的酒客絕沒有聽不出來的。所以,他們又暗自興奮起來,只因爲知道,陽泉酒家的老闆出來了,那位曾在四十多年前,擁有赫赫聲名的大人物!
中國第一特級廚師,劉昂新!
我十分喜愛盜墓文化,同時也是手遊《盜墓o》的主策劃,非常希望大家看我的同時也來關注我做的遊戲,歡迎來盜墓世界一同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