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出了左腳第一步,張如鐵的右腳緊緊跟了上去,他讓後面人跟好,劉東緊隨在他後面,工兵鏟跟桃木劍則是同時在他左右手上.
這道石門呈現出圓弧的拱形,如果見過陝北窯洞的話,這跟那個長的十分相似.拱形洞頂天然具有分解從上頭帶來的壓力,另一方面,則是一種美觀性.
張義滿走在最後嘖嘖稱奇,到了他這個年紀,越是上了歷史的物件,他越是感到珍貴.一座老房子,一把舊收音機,在他眼裡,都是十打十的好寶貝.
張如鐵神經緊繃,絲毫沒顧得上考慮其他多餘的東西,他現在想的,只有腳下跟頭上會不會臨時出現別的東西或者危險.
";東子跟緊點!";
有後頭三個香氣撲鼻的美人,劉東走路的步伐明顯慢了幾拍,不時回頭跟蘇婉眉目傳情,蘇婉則是時不時指責他,說他耽誤大家趕路的行程了,其實她心底是樂開花的.
初經愛情滋潤的兩人都是這樣,雖然只是牽牽手,偶爾一兩次的擁抱,但兩人都是在心底美得跟蜜一樣.
張如鐵說話的同時,一邊緊緊瞪着頭上跟地下,因爲這些地方,看似一路平坦,搞不好就是設置陷阱的最好地方,所以一定得注意,非常注意.
將工兵鏟拉到最長,一邊走一邊試探着拍打兩邊的石壁,直到確認沒有危險跟機關再往前走.雖然走的慢,但大家都還算輕鬆,因爲有張如鐵這麼靠譜的做領隊,大家也可以偷閒忙點別的了.
周圍的石洞裡,只有幾人的腳步聲響,還有就是時不時工兵鏟接觸兩邊石壁的聲音.張義滿走在最後,按照張如鐵的囑咐,他在後面最該提防的,就是那出現過一瞬間的銀山魈.
當然他也不會掉以輕心,他比這其中的所有人更瞭解銀山魈的威力.所以一路走的時候,雖是留意其他東西,但身後的提防卻是一絲也不敢鬆懈下來.
哐,哐,哐……
幾聲先前聽到過的聲響再次響起,就在石洞前方,張如鐵跟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張如鐵首先停住了腳步,又半蹲了下來,後面人也是跟着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將手裡的手電筒朝前面打去.
每人都是一把狼牙手電,但這時只亮了三把.張義滿的意思,換着打,幾個人在一起,沒必要都打上,雖說是這次儲備充足,但誰知道還有多久才能重見光明呢!
剛一蹲下,張如鐵就將半邊耳朵貼近地上,想更加清楚地聽到前面的動靜.
";怎麼樣?";
劉東看張如鐵重新將頭擡了起來,趕緊問道.
";好像是有人在用錘子敲什麼東西,像是什麼蓋子,還是石塊之類的,應該就在前面不遠.";
張如鐵指了指前面的黑暗道.
";先走出洞口再說,咱們人多,出去會會到底是什麼玩意.";
張義滿站在最後說了一聲.
";也只能這樣了!";
所有人起身,再次慢慢往前推移,地上已經沒了先前的聲響,放佛也察覺到了被人發現一般.
";靠,這是個什麼地方.";
逡巡着走出石洞,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間寬約十來米的石室.石室爲方形狀,因爲頭頂不過三五米,顯得有些壓抑.
再向前看去,又是一個小型石洞冒了出來,不過在石洞外,幾塊散落不堪的石頭,顯得與石室內的環境格格不入,看那樣子,竟像是從地上活活摳出來的.
";這他媽什麼講究.";
劉東走到石塊前,用工兵鏟胡亂刨了兩塊石頭說道.
看着上面的泥土新鮮,石塊間的泥沙還在偶爾沙沙往下落,張如鐵判斷道:";剛剛那哐哐聲,就是這玩意弄的,看樣子是想在這裡挖個坑出來,或者是……";
看着身後的石洞口,張如鐵快速的說道:";山魈,一定是山魈,他想阻止我們繼續進到裡頭去,所以在這裡把石塊翻出來,只不過我們趕來有些早了.";
剛剛明明見銀山魈還在身後的防火牆內,怎麼一下之間竟在這間石室裡,劉東跟其餘人的眼神裡都是一種惶恐的目光.
";你是說,山魈不止一隻.";
";恩,肯定是,我看他們這麼做,目的就是想把我們困子啊這裡頭.從一開始聽到這些聲響,這些山魈就開始算計我們了.";
張如鐵捏了捏有些油膩的鬍鬚,又點了點頭說道.
";去,我就不信了,真人還怕假鬼了,他們有本事都出來,看老子不一槍蹦死他個丫的.";
劉東最恨的就是在後面搞小動作,來陰的,聽說銀山魈對大家早有預謀,急的眼睛都發紅了,看樣子,估計山魈在他面前,恨不得立馬將它撕了都有可能.
";別扯嘴皮之能了,看看他有沒有躲在什麼地方,還是逃到裡頭去了,娟子,你盯下咱們來的石洞,別真讓他們把我們給截在這了.";
張如鐵話音剛落,潘娟和劉東也各自分頭朝兩個洞口走去,畢竟大家呆的這個地方,要是真被圍住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張義滿則是繼續在石室內觀察,這一路上來他沒少留意四周,越往裡走,越發現一個問題,認爲設置的東西變得越來越多,石壁上的刻畫也越來越多.雖說都是粗線條的勾勒,但那些一畫一筆之間
間,看來看去都有姑墨女王的畫像.大家一路走下來,倒像是穿梭在一間地下畫室裡.
";哎,陳小姐,冒昧的問一句,你平常喜歡看畫展嗎?";
張義滿很突兀的問了一句.
";什麼意思?";
蘭心正拿手電筒在石室上看那些人物故事,好像描繪的是一些姑墨國日常發生的事情,有兵士巡邏,商人吆喝着買賣,百姓來回穿行之類.
聽張義滿這聲問起,不止蘭心疑惑,一旁連帶其他聽到的人也是吃驚.
";恩,喜歡,大概從小就喜歡吧!以前小的時候,我老爸常帶我去看畫展,後來就養成這個習慣了.";
";我說呢!";
張義滿腦海中的疑問得到回答,他臉色再次沉了下來:這活脫脫就是姑墨女王轉世啊,這石室估計也是修建陵墓的時候,按照姑墨女王生前的喜好來修建的.
姑墨女王肯定也是喜歡將一些日常生活刻畫下來,或者說,整個姑墨國都有這種風氣.因爲姑墨也算一個比較富裕的國家,民衆經濟富饒之後,有些附庸風雅的藝術喜好還是很正常的.
張如鐵站在兩步開外,他起初是覺得堂叔問話有些奇怪,但見他兩人提到壁畫,不免都吃驚起來.畢竟叔侄倆在此之前已經通過氣,蘭心跟姑墨女王的臉型上有些神似.
明白了這層意思,張如鐵也暗自吃驚起來:這究竟是冥冥之中的註定,還是姑墨女王在沉睡兩千年之後,再次重新降臨人世.
";太神奇了!";
張如鐵腦海中一時不知用什麼詞來形容這種解釋,只得隨意嘟噥了一句.而一旁的蘇婉聽到這句話,還以爲他說的是張如鐵面前的一面壁畫.
";你說的是這面石壁?";
蘇婉嘴角微微翹起,看着張如鐵說道,雖然現在劉東已經是他的男朋友,但相對比起來,張如鐵在他眼裡更是英雄一般的仰慕.
";咳,咳,咳,是石壁……石壁.";
張如鐵看見蘇婉這樣看着自己,心裡不知道怎麼就生出一種偷情的感覺來,而劉東是他最好的哥們兒,他是萬萬不敢朝那方面想的.
石壁上,姑墨女人騎在一匹馬上,按理說應該是一匹白馬,因爲白馬的體型跟其他馬匹比起來較小一些,這也是從他身後的隨從護衛看出來的.
女王頭頂王冠,前面侍衛開道,兩旁的民衆夾道歡迎,但神情都是顯得有些木訥.
";這是民衆在無聲抗議嗎?還是他死後有人刻意這麼畫的.";
張如鐵說道.
";應該就是那些遺民乾的吧!這些人也真是的,給她弄這麼大個墓室,還在裡頭專門弄這些壁畫,還是陰她的.看來民衆對她也是又愛又恨啊!";
蘭心也是善於抓住細節,從這些人身上的表情就已經判斷出當時修建陵墓那幫人的動機.
不過回頭想,這幫人能爲死去的女王專門建個這麼大的陵墓,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前後看了一眼兩邊石洞口,張如鐵吼了一句:";有沒有發現什麼動靜?";
";沒有!";
";沒有!";
兩邊同時回答道.
";好,娟子你回來吧,東子還守在那,我要看看這石凳是幹什麼的.";
開始大家都只顧得看室內四周的壁畫跟石洞兩邊的動靜,這回張如鐵一低頭,就發現兩座石凳依在石壁的角落裡,看上去更顯落寞.
";冷板凳!";
張義滿隨口一聲說道,不過這描述也卻實很貼切.
";這怎麼會莫名其妙出來個石凳,莫名其妙.";
蘭心看着石凳說道.
";我還覺得咱們這石室有婿現得沒講究呢!";
張如鐵攤攤手,看着蘭心.
";這裡純粹就是瞎搞,一點都不按風水格局來,都是一幫門外漢.";
張如鐵繼續說道.
";我看未必!";
張義滿拿着桃木劍,緩緩就靠近了那張石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