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先不要說大家的槍法有多麼精準,單憑那七八條重型武器,時不時還飛出兩顆手雷,再加上站在居高臨下的位置上。總之,這一開始,大家打的那叫一個激情似火,子彈橫飛之間,噼裡啪啦響作一團,野豬羣也在嗷嗷聲中亂作一團,更有十來頭運氣不好的野豬當場殞命。
砰!
張如鐵瞄準了密度最厚實的地方,突然扔出了一顆手雷,再幾秒鐘,一陣氣浪散開之後,黑色的野豬屍體跟着爆炸撕裂開的豬鬃死皮,一併亂七八糟向四周飛去。手雷落地的地方,直接就出現了一道坑。
嗚!
不遠處一頭觀戰的大野豬露着一排獠牙,口水哈拉般低吼了一聲,然後,其餘野豬紛紛往後退後了近十來米。
“靠,什麼情況?這幫豬腦子被我們嚇破膽了?”
劉東嘭地一聲子彈飛出,打在最後面的一頭野豬身上說道。
“對方是以退爲進,在想辦法對付咱們呢!咱們一下子打死了他們這麼多同伴,人家老大可不是傻子。”
張如鐵悠悠說道,手槍也放了下來。
“那怎麼辦?”劉東急迫道。
“能怎麼辦?看看它們接下來的動作唄,我估計,它們是想合圍我們,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裡。”
對於野豬這類智商不算太高的野獸,張如鐵還是略有耳聞的。雖然它們整體智商不高,但他們的體力足夠強健,獠牙足夠堅硬。更值得一提的是,野豬的繁殖能力特別強。只要是有山有水的地方,它們的繁衍速度,遠比一般的大型野獸繁殖的快。
不光如此,野豬還有羣居的特性。一般野豬都是一二十頭野豬一起,形成一個小的團體。在這些野豬中,體力跟智商上乘的野豬,自然成爲它們的首領。而野豬首領,也就是野豬王的智商以及破壞力,絲毫不亞於一頭髮瘋的森林狼。
野豬王的智商,同樣也表現在它所統治下的野豬族羣間。比如說,一般的野豬王,身邊有一二十頭野豬就不錯了。但是智商相對高,打鬥能力以及智商遠遠超過同類甚至同樣族羣的野豬王的時候,它就會迅速吞併其他野豬羣,然後將其他野豬納入麾下。
所以,一羣野豬的數量,直接體現着這羣野豬中的首領的智商程度與打鬥能力。
噝……
張如鐵在思考,現在已經死了十幾頭野豬了,可烏泱泱看過去,野豬應該至少還有七八十頭之多。加上野豬羣中時不時還出現花色,灰白色的野豬,更說明了一個問題:
這是當之無愧的一方霸主,這片森林中無與倫比的存在。
聯想到這裡,張如鐵終於猜到了那頭熊瞎子肚子上的傷口。起初看上去還以爲是跟它同類搏鬥留下的,現在想想當初看到的咬合狀態,以及被啃咬過的痕跡,明明就應該是這幫野豬所爲。
一羣敢對熊瞎子下手的野豬羣,其智商,勇氣,以及戰鬥力可想而知。也難怪最後熊瞎子眼看就要一命嗚呼的時候,它會發出先前那最後一聲沉痛的呼喊。
“這是報復,熊瞎子被野豬所害,所以,它把禍水東引,希望我們也跟它一樣的下場。”
張如鐵說的咬牙切齒,同時眼睛開始環顧起身後的地形來。
“對,早知道,就應該先打爆熊瞎子的舌頭,讓它無法大吼,咱們也不會處於現在這個尷尬局面了。”劉東後悔道。
“後悔有個毛用,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得想辦法!”
北佬孫再次坐在青石板上,他已經顧不上是不是自己腿軟認孬了。
在場的一幫人,就王館長跟張義滿,還有張如鐵三個人沒有說話,其他人都在嘰嘰喳喳,聽上去是在出主意,但更像是在漫無目的地爭吵。
“照我說,咱們現在身上的手雷子彈還很多,它們不過七八十頭,等它們圍過來,咱們一槍一個,絕對能搞定。”
“我看,趁它們現在還在外圍,咱們先過去埋它一圈手雷,等它們一靠近,直接炸死它們個蛋的。”
“你們男的說的輕巧,你們去試試,埋手雷?只怕大夥兒還走幾步,它們就直撲過來了,我可是見到他們的速度了。”
“不行,還是讓娟子的蜈蚣上吧,還有她那些蠱蟲蠱豆,有多少撒多少,弄死它個丫的!”
就在大家爭論不休,爭來爭去沒有一個結果的時候,站在大家身後的張如鐵突然喊了一句:
“大家先靜一下,我這邊有個主意,大家先聽好了。”
其實,張如鐵是在後邊的山樑上沒看到崖洞跟迅速上山的要道。迫不得已之下,他想到了堂叔之前在風家屯弄的那個節界。
說道這裡,張如鐵看着張義滿道:“堂叔,你不是會接節界嗎,要不,我跟你下去弄個節界出來,讓那幫畜生靠近不了我們。等它們圍困的乏了,熬上它個三兩天,它們也應該不戰而退了吧!”
額……
衆人心頭都是一聲感嘆道,尤其是見到那天在風家屯的時候,張義滿隨手燒了幾道靈符,在空中弄了兩道符陣之後,那幫黃皮子就沒再騷擾到大家。現在聽張如鐵說起這個,大家的目光便同時看向了張義滿。
“這這個!”張義滿有些尷尬,有些爲難。他的眉毛皺起,深呼吸一口氣後,思緒也漸漸平復下來。
“其實,其實那個接節界的辦法,當真也算有一定效果。不過,那都是道家祖師爺們爲了防止我們夜間露宿野外,不被蛇蟲異獸侵犯的一道符陣。
可是,現在還是下午,根本就還沒到晚上,要做也只能晚上做,而且只能在晚上有效果。清晨雞鳴之後,節界自動失效,咱們的處境一樣危險。”
噝……
好傢伙,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沒見張義滿一直沒說呢,原來節界只有晚上能起效果,白天根本就是白搭。
不過,眼尖的蘭心還是很快想到了破解辦法。
只見她看了看錶,然後會意一笑道:“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雖然這裡已經接近北極圈,但按照道家的規矩來說,酉時以後,就算得上是晚上了,現在就已經是酉時了,咱們其實可以試試。”
“這……”張義滿看了看還在發白的天空,再看了看蘭心手上道:“要真的過了酉時的話,倒真的可以試試。”
道家將酉時,戌時,亥時,以及夜半的子醜寅時共12個小時歸類爲夜間。酉時入夜,寅時見明。古語有講,丑時不見光,寅時亮堂堂,說的就是時辰上的區別。
“真的是酉時!”王館長也打量着他手上那塊價值十八萬的江詩丹頓道。
“行,那東子,如鐵你們兩個跟我下到下面,其他人留在這裡給我們大家掩護。要是那羣野豬圍攻過來,無論如何也要頂住,我們需要接近半柱香的時間。”
由於要做一道能夠讓這麼多人同時住在一起的節界範圍,張義滿也得考慮時間的問題。雖然現在那羣野豬已經退開了,但是誰能保證,他們三個一下到地平面上,那些野豬羣不會直接撲面過來。
那可都是一座座移動的小坦克呢!
“恩,我跟虎子還有卷子我們三個做主火力手,剩下其他人負責投擲手雷跟後續支援,你們只管去,這面青石板上,我們三個就是你們最好的掩護,你們去吧!”
王館長說的義正言辭,那聲音放佛再一次將他帶到了二十幾歲的時候。那時候的它,風華正茂,義氣凌然,雖然幹着最危險的活,卻始終是說到做到的主。
現在雖然依舊是,但已經失去了原先那一股銳氣,那一股直接面對的擔當。
“好,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張義滿點頭,在他們這個年齡過來的人,更容易體現出一股經歷戰火後的相互信任。革命似火的年代,上山下鄉的歲月,哪怕沒有經歷過當兵打仗的經歷,那一股子男兒氣概,其實不正是類似經歷戰火之後的戰友情誼嘛!
幾個年輕人不懂他們之間的默契,但卻能感受到那種相互之間信任與堅定出來。有了這個,張如鐵劉東兩人話也不說,各自扛起一把鏟子一把ak47,一人從一邊小道就滑下了先前的地面上。
不遠處,野豬王嗷嗚之間,將幾頭同樣露着恐怖獠牙的野豬聚在了一起,顯然是在安排什麼,而張如鐵他們三道身影從青石板兩邊的小道上滑落下來的時候,野豬羣中也是振奮開了。
嗷嗚,唔唔唔……
各種野豬的吼聲沸騰,有的野豬看向野豬王,有的已經做出昂蹄跨步的姿勢,準備立刻就衝到張如鐵他們面前。
王館長此刻握着步槍的手心微微有冷汗發出,握着是溼乎乎的,壓力可謂是真的大。而地面上,張義滿已經聚精會神,抽出背在背上的桃木劍,指天爲誓,以地爲印,前一跨步,後一退步之間,節界的輪廓已經在漸漸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