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武子伸出單臂,擋在了我老媽的面前,他面不改色地說道:“二奶奶,屍體已經腐爛的相當厲害,您還是別看的好。”說着,他湊近輕聲道:“裡邊是大爺的屍身,不是二爺的。”
老媽整個人都怔住了,機械系地轉頭看向我,我連忙就點頭說是,本來這件事情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可沒想到一回家就讓老媽抓了個正着。
其實,這件事情一共有五個人知道,加上老媽是六個人,之前我已經千叮嚀萬囑咐黑驃和韓斌,關於我大伯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我三叔和四叔在內,如果他們還想在張家手下的鋪子混飯吃,我相信他們是不會輕易說出去的。
把老媽叫到了二樓,我大體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她一說,老媽就非常奇怪我爲什麼要瞞着三叔和四叔,按理說這算是一件有功的事情,他們不應該會怪我纔對。
我苦口婆心地說:“老媽,其中有很多的細節,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跟您說,這三叔和四叔很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去了,而且他們也親口承認了,可他們就是沒有把大伯的屍體帶回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花花腸子,所以我不會跟他們說,您也得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老媽嘆了口氣,說:“好吧,你現在也長大了,有自己的判斷能力,這件事情裡邊確實有蹊蹺,只可惜你爸這些年又癡又呆,要不然肯定會告訴你事情的真相。”
我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張錫紙,還有三叔、四叔跟我說的話,仔細去琢磨兩者之間有着一些矛盾,就問我老媽:“您是我老爸的枕邊人,他怎麼樣應該瞞不過您,您告訴兒子一句實話,我老爸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老媽拍了我一把說:“哪有兒子這麼說老子的,他確實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癡呆,說是爲了迷惑對手,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精神是有問題的。”
我忙追問道:“是怎麼個精神有問題?”
老媽回想了片刻,說:“在沒人的地方總喜歡自己跟自己說話,即便是我一出現他同樣馬上閉口不言,但是有好幾次我都聽到他在說什麼珠子之類的話。”
我有些興奮地抓住老媽的胳膊,問:“什麼珠子?”
老媽搖頭說:“我一時間想不起來了,怎麼了?”
我說:“您快點好好想想,這對找到我老爸說不定有很大的幫助。”
老媽在很長一段時間不說話,忽然她想到了什麼,說:“對了,好像是祭神珠。”
祭神珠!
我把這個名字在嘴裡慢慢地消化着,聽起來怎麼好像某些玄乎小說裡邊的東西,不過自己做的就是古董買賣,自然做知道古代用來祭祀的東西千奇百怪,一顆珠子用來祭祀並沒有什麼離奇的,我還聽說過用人血、腦袋和心臟之類祭祀的呢,只是這個名字聽着有些唬人。
老媽說:“既然你大伯這件事情你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那你就儘快找個時間,先把你大伯找個風水好的地方入土爲安,等到時機成熟之後再遷回祖墳。”
我點了點頭,老媽不愧是大家閨秀出身,見過的大場面也多,所以纔會
這麼通情達理,看來我很好地遺傳了她這些優點,想到這裡,自己忍不住就沾沾自喜地笑了起來。
老媽卻是很緊張,她問我:“兒子,你沒事吧?媽怎麼感覺你和走的時候好像變了似的。”
我安慰她說:“老媽,您就別提我操心了,您不都說兒子已經長大了嘛,這剩下的事情就讓我自己處理,畢竟我現在是張家的家主,也是該長大的時候了。”
老媽不放心地看着我,她說什麼我老爸在大伯出事那次回來,也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給她很強烈的陌生感,她不希望自己失去了以前那個開朗的丈夫,更不希望我也變得好像老爸一樣。
在我讓老媽放心的同時,把她送出了鋪子,給她打了個車,看着出租車遠去才鬆了口氣,說實話自己現在心裡非常的矛盾,總感覺這事情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也不知道是因爲老爸和三叔、四叔的話有出入造成的,還是自己在作繭自縛。
晚上,自己找了個常去的小飯店,點了幾樣長吃的菜,旁邊還放着沒有來得及吃上一口的糖葫蘆,已經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那個玉護腕仔細打量着。
這可以說是我們張家家主所佩戴的信物,比我現在手腕上戴的那個陳色好上太多,那個胖子沒有胡說,這個玉護腕確實在一百萬以上,而且實際價值更高,對於我們張家那絕對是無價之寶。
我很不明白,即便不把大伯的屍身帶出來說得過去,但是這玉護腕爲什麼又不帶出來交給我,怎麼說我也是正兒八經的張家現任大老闆,這到底又是這麼一回事。
想着想着,我就不敢再往下想了,如果大伯的屍身不願意被帶出來,那麼再聯繫上這玉護腕,我自己就可能往各種不好的地方想,但是現實又告訴我三叔和四叔不是那樣的人,如果他們覬覦張家家主的位置,我根本就不可能成爲家主。
腦子裡一片漿糊,猛灌了自己幾口酒,腦子裡邊就開始暈暈乎乎,這放馬鞭的度數真不是胡亂寫的,平常我喝個半斤八兩那根本就不跟沒事似的,可能也是今天心煩,所以纔會這麼不勝酒力。
我正準備把玉護腕帶到手腕上去結賬,這時候一個非常快的手從我的手裡把玉護腕奪了過去,我頓時就清醒了一大半,在這一帶居然還敢有人明目張膽地搶小爺的東西,他孃的真是活膩歪了。
就在我要開口大罵的時候,那隻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把我摁在了椅子上,同時一張略顯猥瑣的臉笑呵呵地看着我說:“張小爺,這寶貝也敢拿出來把玩,你們張家可真是富得流油啊!”
我一看這傢伙不是別人,正是在鬥裡遇到的那個死胖子,他果然從鬥裡活着出來了,我就一把將玉護腕奪了回來,指着他的鼻子就喝問道:“你他孃的來北京做什麼?”
胖子笑呵呵地說道:“我住的地方距離北京也就三個小時的路程,這不是不放心自己那一份,所以纔過來催催債,要是你們張家不給,老子就打算做個常駐大使了。”
我沒好氣地說:“我們張傢什麼時候說不給你了,小爺上午纔回來,還沒有好好休息過,那些冥器都還沒有出手,你他孃的着
什麼急啊!”
胖子喝了口酒,說:“老子家裡窮,不像你家大業大,一家人都等着老子拿錢回去生活呢,要不然你先預支我一部分,剩下的等到你把東西出了手再給,怎麼樣?”
“怎麼樣你大爺!”我罵道:“小爺家的錢也不是颳大風搶的,再說這行有行規,冥器出手之後才知道價格,也纔開始分錢,現在小爺給你個一兩萬你願意嗎?”
胖子撇着嘴說:“逗呢?你打發叫花子呢?怎麼也得先給老子十萬八萬的,要不然我還是那句話,不給錢不走了。”
飯店的老闆以爲出了什麼事情,連忙走過來問道:“張小爺,需要幫忙嗎?”
我說:“沒你的事,一邊去。”
胖子也說:“操,老子最痛恨你這種趨炎附勢的傢伙,看樣子要是他不是張家的小老闆,你他孃的還打算看熱鬧是吧?”
飯店老闆臉色一變,指着門口說:“你這個胖子,滾出去。”
胖子的小眼也立了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說:“我操,你再把剛纔的話給老子說一遍,信不信老子讓你這個小破店關門?”
我說:“你們兩個都他孃的夠了,惹得小爺再不高興,今晚都給小爺滾出北京去,小爺以張家老闆的身份警告你們兩個,不信就試試。”
飯店老闆甩開胖子,立馬點頭哈腰說:“您可千萬要吃的高興,這頓飯算小的請您的,其實小的是什麼意思,您應該……”
胖子一把把飯店老闆推到一邊,說:“行了,老子最煩你這種人,你以爲他吃不起一頓飯,還用讓你請,滾!”
飯店老闆又對我笑呵呵地寒暄了幾句,然後夾着尾巴匆匆離開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胖子,說:“想不到你的膽子還真夠大的,明知道小爺在北京的勢力,還敢來找我。”
胖子點了支菸說:“我就是這性格,要不然也不會一個人下鬥,你總沒有那些古屍可怕吧?老子敢去招惹它們,你自然也不在話下。”
我還真有點佩服這個死胖子,說:“好了,小爺今天心情也不好,你自己說到底想怎麼樣,別他孃的說那些不着邊際的話,否則小爺讓你哭的有節奏。”
胖子笑着說:“在這倒鬥行業當中,有十個赫赫有名的人物,二十年前以最專業出名的張家家主張君霖葬死於一個非常離奇的古墓之中,現如今又出了一代狂少張宇風,果然像傳言的那樣,確實有點狂,不過你這樣早晚丟了自己的小命。”
“你孃的,過來是消遣小爺的對吧?”我提起酒瓶子就想朝着他的腦袋上招呼,但可沒想到這死胖子的身手相當可以,居然先一步抓到了我的手腕。
胖子說:“得了,老子也不跟你廢話了,吃完飯帶你去個地,別看你在北京,但保證你沒去過,順便把咱們摸出來的那些破爛帶上,換幾個錢花花。”
“什麼地方?”我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北京確實有很多地方我沒有過去,但是不見得他說的這個地方我沒有。
胖子接過酒瓶子,往自己的酒杯裡邊倒着酒,很神秘地說:“等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本章完)